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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腾了一通后,纪笺换了衣服去餐厅吃饭,谈之醅伺候好她去客厅抱着个电脑工作了。
厨房里那炉子在煮药,空气中弥漫着药香,有些苦涩。
本来这几天闲着没事纪笺都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但是今天客厅里坐着个大哥在那儿工作,纪笺也不好去哐哐当当地吵。
饭后她出门去闲逛。
屋子里的男人掀起眼皮看着那抹身影往外走,出去一会儿也没进来。他放下电脑起身跟出去。
纪笺在门口的小道散步,走走停停,清晨的风撩起她裙摆,一头及腰下的长发在阳光里起落。
一个偏头,纪笺就注意到家门口站着个男人,下意识弯起了眼睛。
然后招招手“师兄。”
谈之醅从来就没有在纪笺喊他的时候,没出现过。他走过去。
树叶间隙下的阳光斑驳地落在他身上,一寸寸移动。纪笺仿若在看一部电影,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阳光拂过他的脖颈,拂过他的嘴角,鼻子,一双出挑的眉眼,他目光笔直,路径也笔直,她不知何时竟眼眶一热,觉得感动。
有时候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义无反顾的,也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依赖他,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拿一句,老天爷安排的,来含糊过去。
两人一起沿着小道走,谈之醅问她是不是打算暑假结束再回去,她说差不多吧,后面见不到奶奶了,想住久一点。
谈之醅点个头,嗯了声。
纪笺开玩笑跟他说不要想她,谈之醅笑说平时在充州也不见得能见到她。
走到风大了些,吹得纪笺眼睛疼,睁不开,谈之醅背着她往回走。
她的眼睛是用眼过度,暑假前她工作量多,时常半夜也在工作,所以疲累了发炎。
此刻她半阖着眼从他肩头往下看,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以前一去去野餐露营,她每次回来都累瘫了,他都背着她。
谈之醅问她“还和岑封那狗东西联系没有”
纪笺回神,淡淡说了句“他其实也还好,就是没有信守承诺而已,比后面那个出轨的好多了。”
“你非要在垃圾堆里淘金是吧”谈之醅歪头瞧着肩上的脑袋,“我一会儿带你换个医院看眼睛,重症了。”
“”
纪笺靠着他肩头,委委屈屈地嘟囔说真的是觉得岑封像他,当初才会放心一点在一起的。
谈之醅说你可别气我了,老子听不进去了,心梗。
纪笺在他背上闷笑。
知道他不喜欢听她那些前男友的话题,总觉得他们很垃圾对不起他,所以纪笺换了话题聊他自己的,“你最近都忙什么啊,婚姻大事吗”
谈之醅愣是被她整笑了“这值得我忙”
“那你在忙什么,吃喝嫖赌”
他伸手去捏她脸。她笑着换个肩头靠,继续趴在他宽阔的肩背上,舒舒服服闭上眼睛。
谈之醅说最近没怎么吃喝玩乐,朋友都在渡劫,“洪扬那孩子不太稳定,说是她老婆之前不知道喝了酒,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他日夜在家里哄老婆别难过。”
“啊,我干儿子,干女儿。”
“”
纪笺也挺难过的,语气低落地说“那你和别人玩呀,那个尹什么,他不是单身吗。”
谈之醅“尹贺那玩意儿被一女孩子缠上,非说喜欢他,他说他不是正经人算了不嚯嚯良家小公主,人非不听,把他愁得最近净躲家里了,哪个场子都不敢去。”他笑了笑。
纪笺弯了弯眼睛“他们,最近好像都挺走运。”
谈之醅乐呵道“怎么了我不走远是吧”
“嗯,”纪笺说,“希望谈之醅也走走运。”
谈之醅笑着说“我挺走运的,有你在身边,这一辈子师兄就很走远了,挺幸运的了,傻瓜。”
回到家的时候纪笺昏昏欲睡。
那药大概要熬两个钟,熬好再倒出来晾着,大夏天的又放了约莫半个钟。
纪笺醒来是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困意。
差不多谈之醅就端了碗温吞的药过来。
纪笺送到嘴边时想起来什么,慌忙问“放糖了吗”
“良药苦口。”
“”她小眉头立刻皱得和风里的水波一样,别提多深了,“不行不行。”
谈之醅恐吓“赶紧喝了,多大个人喝个药还要放糖,喝奶得了。”
“”
纪笺刚醒,懒洋洋的没力气去揍他,只能苦着脸低头含住碗。
那水一抹位甘的味道,像换了个药方,比奶奶每天给她熬的还没苦味。
纪笺顿了顿,又一口气喝下去。
把碗给他后,纪笺变了脸,拉着他的手甜甜的喊师兄
他笑了笑,没好气地揉揉她的脑袋,又低头瞧她的眼睛。
女孩子小脸很精神,但是微肿的眼皮下,一圈炎症带出来的粉红色弥漫在眼眶周围,像欲哭不哭的样子,像十二岁时下错公交站的无措,无助又强撑着不慌张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的样子,让人心疼。
谈之醅下意识说“你以后要乖点,别这样用眼睛,不然就不管你了。”
纪笺对这句不管你了,还挺慌张的。
微仰着头,盯着他没动。
屋里拉了窗帘,灰蒙蒙的视线像极了当初在车站初遇的时候,但是那天谈之醅给了她很多很多勇气,陪她走了好长一段路,长到十四年。
她还真的没想过有天两人彻底断了联系,是什么样的。
谈之醅见她没动,就那么盯着他,不由喊“笺笺。”
她匆匆回神,眼底的慌乱格外明显。
谈之醅困惑地挑起眉峰“干嘛想什么呢还真怕我不管你啊。”
纪笺没说话。
谈之醅笑了,不是觉得好玩,是笑起来哄她,只要他笑了就说明是开玩笑的,“你傻不傻”
纪笺也有些没面子,阖下眸喃喃“没我在想,那医生说还要吃几次药。”
谈之醅非常配合地说“不就剩三天的药,再吃两天,不行我就带你去医院。”
“唔。”
他弯下身,非常温柔地捏捏她的脸,对视哄她“没事啊,就是用眼过度有炎症,很快会好的,不怕,我管你的,肯定管我们笺笺的。”
“嗯。”纪笺点头。
下午闲来无事,谈之醅辟谣了纪笺怀孕的事,说那是他小师妹。
充州圈子里的人也听过两人这师兄妹的关系的解释,只是哪家师兄妹像他对她那么好,所以还是自然而然认为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过他辟谣了就算是没怀孕了。
谈家那边,谈之醅自始至终就没辟谣,算默认了这个所谓的孩子,所以薄氏那边大概是收到消息,薄芯下午就找了谈之醅问。
但她不是问谈之醅纪笺是不是怀孕了,而是问谈之醅,他和纪笺离不离婚,合作要不要继续。
谈之醅属实是给整不会了,薄大小姐就差把“我就是为了利益”写在脸上了,意思是他怎么样她都可以,就算有一车私生子,只要你愿意继续合作,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可以养你的孩子去。
充州城和锡城不一样。谈之醅握着手机站在门口看雨,心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充州像一朵开了十天半个月,处在浓嫣时期又有些萎靡颓败趋势的花,妖艳让人侧目,仔细看却糜烂在骨子里了,让人无法留恋。
谈之醅更爱锡城一些,这还是儿时的样子,风清淡雅,微雨淅沥,好像一场雨能冲刷所有尘埃,剩下一身自由自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薄芯给他回复,说算了。
早前他跟她透露的意思是,结婚可以继续,但他的重心是在这个孩子上,短期内不会再有孩子。
所以她此刻很直白地说,她盘算了下,如果他们俩之间短时间内不能有孩子了,那还是算了吧。
谈之醅笑了笑,他确实没想过和别人有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没有这处传闻,真联姻了,大概十年内他都不会生。
倒是纪笺这个云小纪笺,着实让人眼馋,他不肖想纪笺很多很多年了,但是有朝一日,居然控制不住肖想一个小纪笺。
谈之醅笑笑上了楼去找他家笺笺,大抵是心情好吧,联姻取消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她,要不是天气不好晚上他非得在郊外放一晚上烟花。
透过没关严实的门,谈之醅看到二楼纪笺那房间里,女孩子趴在床上,枕头上架着本厚厚的书,正托腮看着。
谈之醅眼眸一眯,马上就敲了下,再推开了门。
纪笺回头,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谈之醅边走近边指着她的书,“你还看书,你眼睛想捐出去是不是”
纪笺说“我好无聊啊。”
“睡觉。”
“睡不着。”纪笺趴在床上,可可怜怜地哼唧撒娇。
谈之醅走到床边去抽起书,“睡不着就闭着眼休息。”
纪笺叹息一声,伸手要去拿书,他合起来直接给丢沙发上去了。
纪笺重新趴回去,苦恼地嗷了几声。
谈之醅一言难尽地瞥了她几眼,看那可怜的小样子,忍了忍想训斥她的话。
卧室里传来走动声,一会儿声音又回到床边,还有一只椅子放下的动静。
男人的说话声传来“我给你读吧,来,给我们家小宝贝读睡前故事,还有,胎教。”
“”
谈之醅翻了翻,才知道那书是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原文版本,封面盖着书封没有名字。他语气颇为感慨和为难“你师兄日文造诣不深啊,这不是难为我吗。”
“”
纪笺被逗笑了,掀开被子,伸手去拿书。
他扬开了“只能我读,你躺着。”
“哎呀。”纪笺缩回手,委委屈屈规规矩矩躺着,没敢反驳。
纪笺看过这书很多次了,其实他不读她也能知道整个故事在讲什么,不过文字一句句在耳边浮起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很美好。
谈之醅讲的中文,他说他日文造诣不深,所以现场给她翻译起这本村山春树的处女巨作。
纪笺闭着眼睛埋在枕头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着,至于弯到哪儿了,她自己没注意。
谈之醅倒是注意到了。
他中间讲得比较慢一些,想看看床上的人能不能渐渐睡着,一掀起眼皮就看到她露出来的一小抹侧脸里红唇高高扬着,明显对他的翻译功底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一笑。
讲到纪笺有些困,想睡觉了,她就出声示意他别讲了“师兄,我睡了。”
“嗯。”
一会儿,看着阖着眼呼吸均匀的女孩子,谈之醅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想起有个消息没告诉她,想等她醒来,又觉得,心痒痒。
他试探性喊了句“笺笺”
“唔。”她可爱地应了声,带点睡梦中的小奶音。
谈之醅“我们不离婚了。”
清冽的声音在午后暖热的空气中流淌,似一泓泉水流淌过心尖,让人身心一个颤栗。
床上的人疏忽间睁开眼,茫茫盯着他。
谈之醅笑了笑,换到床边去坐。
纪笺愣愣地撑着坐起来,“真的啊”
“嗯。”
谈之醅伸手接靠近搂他的人。
纪笺逐渐从怔愣中回神,脸上溢出了笑意,直勾勾盯着他“真的吗”
谈之醅觉得她眼底都是光,似乎一点都看不出那抹像哭了的红,看着都甜“你很开心啊。”
“当然呀。”她想都没想的说,“我希望你,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谈之醅以为她是舍不得他,听到这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笑着看她。
一会儿,终于又听她含含糊糊,小声说了句“我也舍不得你。”
谈之醅大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把她放怀里,深深裹住“笺笺。”
纪笺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脑袋埋在他肩头,嘴角带笑,“我还没睡呀怎么好像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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