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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生里,可曾杀过什么人
大多数人是不可能有的。
那么,你这一生里,可曾有什么人因你而死
以前萩原研二会说没有,甚至在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前,连这种可能性都没想象过。
他所遇见的死亡,大多数都是意外事故,年老衰亡,入了爆物处后听到的死亡也是前辈们牺牲的故事,就连他自己的死亡,也是为了保护市民以及市民的财产安全光荣就义。
他一生所处的世界太光明了。
所以骤然知道到有人因自己而死后,紧张,愧疚,不安,后悔,焦虑,瞬间一股脑涌进研二的心里,让他有种痛苦的迷茫感。
那个家伙固然是想要杀了自己但死灵之间就是只能互相吞噬才能活下去的物种,人们为了面包发动战争是正义之战,那么同样是为了活下去,杀死同类,能称得上是十恶不赦的行为吗
他咬着牙,下意识希望这是假的“北岛小姐,你要是想要那把菜刀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不用说这样的话”
北岛不悦地说“没杀过几个人的破铜烂铁,我要它干什么”
言外之意,我自然不可能为了昧下一把破铜烂铁撒这种一调查就穿帮的低级谎言。
啊,所以那个拿着菜刀想要杀我的人,是真死了。
如果当初我不把菜刀夺过来,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被这种想法占据全部思维的研二捂住脸,翻身背对着北岛蜷缩起来。
其实那个家伙的死和他没有本质上的关系。
身处于要么杀人,要么被杀的死灵世界里,某个死灵哪天突然杳无音讯了一点都不奇怪,尤其那个家伙一看就是惹是生非的主,惹到不好惹的人直接被秒的可能性更大,就比如上次,就算研二把他们都杀了,道义上也是挑不出什么错的。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把菜刀夺过来,那个死灵迟早有天也是要死的,在这之前他可能还会拿着刀去伤害更多的人。
但是但是
那是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说他心慈手软也好,说他装模作样也好,说他在弱肉强食的丛林里还要坚守生前的道德观简直像个废物也罢,他是真的无法接受一条生命因自己而消亡。
而旁边自己唯一可以接触到,理应和自己有着相同道德底线的生者,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当然是因为菜刀真正的主人死了啊。」
那种不以为意,那种轻松闲适,那种浸入骨髓的冷漠,引起研二深深的反感。
这么久以来我到底在做什么,这个家伙一直以来我到底是和什么样的人在接触
“北岛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毕竟我这么弱,根本没办法对北岛小姐做些什么,所以希望北岛小姐能认真地回答我,无论事实是什么样都没关系,就算真的是北岛小姐杀了我又把我复活的也行,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在研二看不见的身后,北岛闭上了眼睛“你问吧。”
“北岛小姐,你是106爆炸案的主谋吗”
“干嘛连你也不信我,当然不是了。”
这个时候研二竟然恨起了自己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才能轻易捕捉到北岛秋隐藏起来的漫不经心,完全没有半点被诬陷的惶恐与不快。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漠视生命,有恃无恐
感到指尖的线越绷越紧,北岛问“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神谷町,找那个想要用菜刀杀我的人。”
北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别跟我说你把他被杀的责任全揽你自己身上了。”
“我没有这么想。”
北岛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我管你怎么想现在马上就到晚上了,那个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给我待在这里保护我。”
“对不起。”
“活人比死人更重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站起身的研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已经完全不想待在这里的他随口说道“也许吧,但相对的,既然都已经死了,死掉的家伙也没必要管活人的事儿了吧”
系在研二手腕上的线被崩断了,他头也不回地穿过房门走了出去。
北岛没再挽留,她拉上毯子,盖住自己的脸。
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研二回来。
于是她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天上午再度被提出去问问题时,被各种杂音干扰导致失眠,难受到感觉自己随时会猝死的北岛秋一句话都懒得说了,最后连律师都没见,就又被关回房间。
下午医生来时她倒是按照研二的建议,找医生开了瓶,结果完全到不了自己的手,由看守的警察每晚定量分发,吃完药还得张嘴让警察确定已经吃下去了才行想想也能理解,估计是怕她攒起来一口气吞了自杀,没办法跟上面交代吧。
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的北岛被放倒地很彻底,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饥肠辘辘的她吃完警察端进来的味道寡淡的午饭,一直昏昏沉沉地躺着,半睡半醒间,她听见房门被人打开,警察在门口说
“喂,起来吧,有人给你做了保释,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北岛昏沉的脑子真的有点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谁给自己做了保释,等想明白是谁后,恹恹的表情差点都没保持住他怎么来了
北岛秋拄着腋拐跟着警察签完字后,戴着金框眼镜的律师迎了上来,恭敬道“北岛小姐,您受苦了,桥本先生正在外面的车里等您。”
这是一种非常自信的姿态。
我找的律师既然来了,自然会顺利把你带出来,所以我就不上去了,在车里等你。
何况以桥本先生的身份,也确实不适合进警视厅。
北岛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强自按捺住不满,但语气还是流露出几分烦躁“带路吧。”
一路上,警察们纷纷对她行以注目礼,沉默地看着她。
北岛秋不以为意她的表情比那些警察们的表情还臭。
跟着律师乘坐直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滑开的时候,北岛看到在站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松田阵平。
他下颌紧绷,双手插在上衣兜里,隔着墨镜死死盯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北岛秋被保释的消息。
北岛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拖着打石膏的右腿,拄着腋拐慢悠悠跟在特意放慢速度的律师身后。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她移动的身影,沉默地注视她。
北岛秋并没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她旁若无人地径直前行,拐杖接触瓷砖时发出不同于脚步的哒哒声,就这样一直到两个人擦肩而过为止
什么都没有发生。
律师将沉重的玻璃门推开,礼貌地等着北岛通行,她站在门口,远远地就能看到警视厅院外停放着低调的黑色奔驰。
只要我出了这个门,以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她回过头,看着仍然死死盯着自己的松田,妥协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真不是我。”
松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涩道“但是是你认识的人。”
北岛“”
对不起,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也不可能跟你解释。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那么较真,非要查到我自杀用的炸弹和106从犯制作的炸弹一模一样吧。
但凡你没那么较真,或者专业能力没那么强,调查就不会集中在我身上进入死胡同,弄巧成拙,怨得了谁呢
律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打断二人的对话。
虽然不知道北岛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知道,能让那位大人花天价保释金从这种案子里摘出来的人物,不会说什么不合时宜落人把柄的话。
果然,面对那位警官的有些令人心酸的责问,那位看起来脾气很暴躁的北岛小姐只是摇摇头,用认真诚恳笃定的语气说
“炸弹一样,真的只是巧合。”
文质彬彬的律师冲松田礼貌地颔首道别,关上了玻璃门,继续走到北岛前方为北岛引路。
松田站在那里。
颓败如同烟蒂上的飞灰。
外人似乎很难想到,日本最大的暴力社团老大的座驾既不是奢华的劳斯莱斯,也不是典雅的宾利或是酷炫的兰博基尼,而是一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黑色奔驰s600。
和大多数日本车不同,这辆奔驰s600是左舵,车里的设施比带她来的警车高级多了,冰箱空调一应俱全,舒适的可调节真皮座椅,后排还有车载电视可以看。
北岛却不愿意进去,说“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坐在后座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整齐地梳拢在脑后,不苟言笑的桥本清正看起来是个很严肃且不好说话的人“从这里到神谷町开车就十分钟,你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坐”
“这里路况不好,十分钟肯定到不了。”
“上来。”
北岛“”
律师已经很有眼力地快速坐进副驾,北岛只能拄着腋拐哒哒哒地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启动了。
桥本清正看了北岛一眼就正过头,问“腿怎么还坏了”
北岛看着窗外,表情是惯有的烦躁与不耐“摔的。”
看起来像非常典型的古板家长和叛逆小孩,律师想。
“脖子呢”
“划伤了。”
“手呢”
“划伤了。”
老者呵了一声“家也炸了。”
北岛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不想再说废话的她看着窗外沉默着。
“回去不”
“不回。”
老者软了声音“川野已经被派去神户了。”
三年前会内风头正茂的北岛退出极东会,就是和川野组长产生了冲突导致的,神户是极东会最大敌对组织稻川会的本部所在,被分派到神户的川野三郎无异于流放,如今桥本用这个理由劝北岛回去,不能不说这流放就是三年前争端的后续风波。
然而北岛依旧是想也没想地回道“不回。”
“你还想怎样啊,身体废了,家也没了,不回去你能做什么那些老家伙们都很挂念你,现在会里的年轻人没一个能和你相提并论的,回去后你依旧是风头无二的癫狼,还有什么不满,真要我三跪九叩地请你出山啊”
北岛无奈舒口气,态度软了下来“不是啦老爷子,现在国家取缔暴力社团的态度越来越坚决,混极道没前途的。”
此言一出,车内顿时一片死寂。
即便车内开着空调,前排律师的冷汗还是一层一层往外冒,他擦都不敢擦,权当自己是个耳聋眼瞎的死人,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当着日本最大极道组织的老大面前像聊家常一样说混极道没前途
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啊
过了许久,老爷子平和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确没错,但那影响的只是小混混。
我是混混头子。”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成分不会占据多少,大概就相当于一个背景板,北岛和老爷子没任何血缘关系,北岛小时候走投无路加入,老爷子很欣赏她,之后北岛觉得还完人情再加上身体问题就找机会犯错主动退出了,以后也不会回去。
因为觉得没机会写到那所以先简单说下
详细的以后可能会补如果能写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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