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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
老爷子大概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这么无语的人。
她索性身子往后一仰,做出一副让人气到七窍生烟的摆烂样“反正我就是不回去,别用保释金威胁我,又不是我求你把我保释出来的,你要是非拿这个说事儿,我现在就下车回拘置所。”
“你又不可能在极东会外面待一辈子。”
“别人能待得,我怎么就待不得”
桥本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在心平气和地教育自己家的小崽子“别人待得,是因为别人已经找到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支点。连个支点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废掉难道你还要再来一次自杀不成”
自410爆炸案发生到现在,北岛秋受到了各种各样的盘问,而所有的问题,又是围绕着两个核心点来问的。
第一个,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为什么她自杀使用的炸弹和106爆炸案使用的炸弹一样。
对此,她咬死了纯属巧合的口供。
第二个,就是她引爆炸弹的原因是什么。
北岛给出的解释是自己终日无所事事,感到极度空虚,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鉴于第一个解释根本没人信,第二个解释的可信度自然也极低。
但老爷子显然相信了这个说法。
北岛不知道怎么回,也腻烦了老人黏黏腻腻像扯家常一样的语气,便用极其冷漠的口吻说“反正是我自己的命,死了又没叫你收尸。”
“那你要谁给你收呢”
“苍蝇,蚂蚁,烂蛆,什么都能收,反正用不着你。”
老人自然不是个会和小孩子赌气话浪费时间的性子,他只是平静地转移了话题“虽然把你保释出来了,但事情还没解决,找不到凶手,警察早晚还会找上你。”
“无所谓,反正106真不是我做的,能查到线索算他们厉害。”
“这种案件,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被零口供定罪了。”
“那就让他们定呗。”
说这话时北岛是笑着的。
如同小孩子一样天真,带着对陌生之物的期待好奇,是北岛秋脸上很少露出的可爱表情。
但桥本并没错过这可爱笑容下极其癫狂的杀气。
于是他心想,就算你号称自己修身养性养了三年,也确实修得乍一看人模人样,但内里还是从前那个不懂敬畏为何物的癫狼,又哪里来的底气说自己这辈子不会回极东会
平和的表世界,如何担得起你这样的杀气。
老人耐心地劝“那样总归麻烦不是。既然都和106的犯人接触过了,凭你的本事找他们也是轻而易举,早点把人找着了交给警察,你继续修你的身养你的性,或者是混吃等死,都没人管你。让警察把保释金退给我,你也不必欠我的人情。”
北岛这回没像在警察面前一样一口咬死炸弹相同只是巧合,她问“既然我都和炸弹犯接触过了,难道我不够资格当106的主犯吗”
老爷子讥讽道“炸弹现场没有监控手段,不用不记名电话卡反而去电话亭打电话,导致被警察定位抓个正着,逃跑时还被车撞死了,而且,就连最重要的赎金交接流程都漏洞百出,这弱智勒索计划都成我们口中的笑话了。你要执意如此自污,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北岛不服气“说不定我的目的根本不是赎金,就是想炸人玩儿呢”
“结果一个人都没炸死。”
北岛强调“炸死了一个,还是警察呢。”
“尽兴了么没尽兴我送你去神户。”
北岛并没有回话,只是侧头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
苍白,冷漠,阴沉,没有一处样貌和好人沾得上边,唯一一个勉强能算的,大概就是「命不久矣的虚弱」了吧这个特质出现在坏人身上时,确实是极其阳光正面的。
沉默了许久,北岛突然开口问“我看起来很像以杀人取乐的变态吗”
“为什么这么问”
“像吗”
“不像。”
北岛叹了口气,说“那就是很像缺钱缺疯了的瘾君子或者为爱痴狂的疯女人了。”
老人一听就知道是这家伙是委屈上了,不由说“是你自己不肯说出真相,何况铁证如山,连我都很难办,自然没人信你和106没关系。”
“我跟一个人说出了所有真相。”
“如果那个人是个负责任的警察,他只会相信证据。”想了想,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话,“只有同类才会无理由地相信同类。”
“逗我发笑,用极道真挚动人的真情劝我回头是岸”
老人狡黠地说“相信你不会坏的这么没水平,也是一种可贵的信任,不是吗”
北岛“”
过犹不及,约莫谈话已经到了火候的老人看了眼时间,问司机“还有多久到神谷町公寓”
“那个,会长,非常抱歉,前方好像堵车了,目前只开了一半的路程。”
终于意识到车辆已经很久没有前行的老人愕然地看着窗外出发时还略显宽敞,如今已变得逼仄难行的街道“大概还要多久”
司机有些难为情,尴尬道“这车一堵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通了。看这趋势,保守估计还需要一个小时。”
桥本清正“”
北岛叹了口气,也没管什么道路安全法则,干净利落地拖着残腿下了车“我走了。”
“还有件事。”
北岛不耐烦地扶着车门“快说。”
“三年前给你找的那个保姆,你是什么时候辞掉的”
“第一天就辞了。”
“这三年可是一直在我这领薪水,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儿,我都不知道她被你辞了。”
“估计是不敢和你说吧,毕竟没完成你给的任务。”北岛随口道,“别为难她了,是我威胁她不走就杀了她的,不敢违抗你,也不敢违抗我,挺可怜的。”
老人微微一哂“这么心善,那你回来啊,回来我就不为难她了。”
北岛一脸冷漠地把车门摔上了
“沉海的时候别让我知道,毕竟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人死在我面前。”
穿着病号服,拄着腋拐艰难前行的北岛在熙熙攘攘地人群里前行,一点一点挪到了神谷町公寓楼里。
累倒是不怎么累,也没流汗,就是身体软绵绵地用不上力,每走一步都好像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可能是因为的药劲儿还没过吧。
经过三个月修缮,神谷町公寓20层已经变回来完好无损的样子,收拾完房间的住户们也陆陆续续搬了回来,此时上班族还在上班,学生也没放假,静悄悄的20层一个人都没有。
她去20层电表箱底下摸出放在那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黑门,刚一进屋,就被面前的狼藉闹得头疼。
一眼就能看到左前方自己的卧室一片残垣断壁,墙壁塌的塌裂的裂,客厅和卧室的窗户全被震碎,被警察用两张塑料膜堵上了应该是为了防止窗外落灰影响室内勘查吧。
地面上全是碎石块,沙发和茶几倒没什么损坏,就是上面盖了一层脏兮兮的碎屑,北岛倒也不觉得碍眼毕竟自己那天就是被研二拉到这两个大型物件后面才侥幸活下来的。
那天之所以从爆炸中生还,是因为北岛秋有两处计算失误。
第一,北岛秋当时想着用手勾住床脚可以让研二移动起来更困难,但那时候精神几乎溃散的她真忘了,作为一个可以无视所有物体的幽灵,研二可以轻松地卡住她手臂内弯把她掰开。
第二,作为技能素养不够格的从犯,那个家伙的练习炸弹计时功能一点都不准虽然定时器定的是30秒,但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炸,这也给研二足够的时间把昏迷的自己转移到客厅里。
唔每回忆一次心脏就被扎一次,那个败犬一样的自己还是赶快从记忆里删掉吧。
她用袖子在沙发上清理出一块干净的角落,便一屁股陷了进去。
松了口气的她环视四周,视线所及之处皆为裂败的残骸,当时一心想死的自己当然不用顾及所谓的后事,但是活下来的她看着这一切,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事后的房屋装修工作,损失掉的游戏机光盘书本,被褥和衣服也要重新购置,家里这几天停电,冰箱里的食物应该坏了好多,还要清理一下去便利店补充零食
想到食物,北岛饿了。
以往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商家让他们送外卖过来,但之前的手机摔碎了,电话卡不知道有没有被警察一起收走,家里也没有安装过座机。
北岛弯腰打开茶几的抽屉翻了翻,发现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里面自己的证件银行卡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平日放进去做备用的零钱,数一数大概有两万多,这两天如果不想动的话,一会儿去便利店买堆零食应该能抗几天。
嘴上说什么我中意你你快回会里会里没你不行的臭老头,连个保姆都不给我找一个好家伙,难怪最后他提了一嘴保姆的事儿,原来是在这等着嘲笑我呢
呵,老东西,等着吧,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回去的。
北岛不爽地接着翻抽屉,空有香烟却怎么也找不见打火机的后果,就是让她只能痛苦地放弃抽烟解饿的妄想。
她拄着腋拐,走到冰箱前打开柜门,粗暴地把酸奶之类已经过期坏掉的东西扫到地上,打算之后叫家政一起收拾,最后拿了一瓶弹珠汽水,一包香草饼干,打算当自己的晚饭。
关上冰箱门,咬开饼干包装,叼起一块饼干放在嘴上啃食后,北岛拄着腋拐往沙发的方向走,却在路过房子里另一间卧室时停了下来。
这个卧室的墙壁是她特意装修过的,所以就连爆炸的冲击波也没办法对其造成一丝破坏,就是没换的红木房门碎了一半,向里望去,能看到虽然蒙了一层灰,但依旧干净温馨的家具摆设。
自五年前父母死去后,她从未打开过的红木门,竟意外地以这种方式被破开。
此时正值黄昏,昏黄的阳光透过深橙的厚重窗帘,为室内铺上了一层温馨的金光。
米色的被子安静地拥抱着双人床铺,浅黄色的绒枕巾平整地覆盖在枕头上,旁边的书桌上还有未收起的手工工具,像是主人做了一半临时出去上个厕所。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谧祥和,它们安静乖巧,耐心等待着可能下一秒就会归来的主人。
门内是温馨祥和的五年前。
门外是废墟遍地的现在。
北岛艰涩地吞下口中的饼干。
晚上总得有个睡觉的地方,她想。
沙发当然也不是不可以睡,但客厅很冷,灰又大,把沙发上的破烂收拾掉也得废一番功夫,以自己的力气估计收拾一半就倒了。
再说了,都五年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于是她拄着拐,把手伸进破洞里,从里面把卧室门打开,走进屋子,把被子掀开,接着,整个人便钻进了被窝里。
连个头都没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嗷
感觉情节进展太快,试着放慢了下叙事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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