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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条形的日轮刀快不过灵活运动的手臂,遍身深蓝色刺青的男人一拳又一拳地抵御攻击,逐渐化守为攻,快如疾电的拳风主动出击,猎鬼人生生用肩腹受了几击,攻势却雷打不动。
手下传来的坚硬令猗窝座因弱者败坏的兴致重又复燃,嘴边又扯起畅快的笑。
“不错不错,就是如此,运用你手中坚固砥韧的日轮刀,对准我的脖子来”
“呜姆,我的砍击让你感到畅快吗那还真是荣幸,你的拳头也不错哦”
从天而降的富冈单脚踩上被猗窝座打偏的刀刃,竖起手臂对准刀尖,再势如涨潮地下刺。他一边手上力道骇人,一边嘴上平淡无波“炼狱,别在战中和敌人闲谈。”
炼狱爽朗地笑着应了“抱歉,抱歉”
猗窝座的拳头势如破竹,剧烈的拳风一阵有一阵,空气被大力撕裂的鸣响咚咚咚的在耳边连响,不难想象这拳头砸到身上会造成怎样严重的伤势。
“只要不分心,聊聊天又有何妨就和我聊聊,让我知道更多强者的肚肠性情”
拳面抵上刀背,富冈几不可察的蹙眉,虎口微晃着和其僵持了短暂一阵,为了提前打破僵持,明明刀已然无法晃动,蓝白的水花却凭空出现他熟稔到足以在不挥刀的前提下使出水之型。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击之潮”
和其余呼吸法剑士截然不同,富冈哪怕在激战的心潮澎湃时,说招式也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霎时打破僵持,水状飘带围绕三人周测,猗窝座后退要避,又被精确时机射来的子弹射进上臂肌肉仅进去了一个小小的子弹头,肌肉随即旋拧着挤出子弹,金属小东西落地发出叮当一声。
虽然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富冈的确被这配合讶地延迟眨眼了零点一秒。
“光顾着这些废物的小技巧可起不到什么用”
猗窝座甚至没分给躲在外围插空捣小乱的小鬼一个心神,重心下压,势不可挡的爆鸣声直冲富冈门面,仍处四之型余势的富冈自然无余裕退档,是炼狱干脆抛弃缠斗的猗窝座右手,大跨步挡下冲向富冈的左手。
“两手分别对敌还能有这样的集中力,呜姆,就像你说的一样,是强者”
刀刃和猗窝座拳面叮叮叮连续相击的炼狱笑意不改,似乎毋论何事都抹不掉他的笑。
“喂,你就这么喜欢笑吗从刚才笑到现在。”
猗窝座践行了他刚刚说过的话,拳头一击狠过一击,嘴上抛着话头。
“多笑笑能让人变得幸运哭丧着脸会让不幸闻讯而来,那可不好啊”
炼狱爽朗大笑,手下动作不停,“怎样,你也笑笑如何”
“没什么事值得我发笑”
猗窝座一击暂停,深蓝刺青的身形快到留下残影,避开灼到耳边的日轮刀,掌骨直冲炼狱无甚保护的侧颈,让他诧异的是炼狱明明完全有速度避开,却主动放弃了防守,反而不退反进,有蒸汽从他嘴角溢散,一触即燃的火光以空气作为养料,逐渐有烈火燎原之势。
这么快就选择以命相搏了
猗窝座感到无趣和煞兴,手下动作反而更快。
弱者没有活着的必要,仅是呼吸就叫人作呕。
只是在他手掌砍上炼狱无所保护的脖颈之前,是一刃投掷而来的刃尖更快,精准到在视野缩成针尖的投掷物离他同样无保护的眼球越发靠近。
哪怕很快便能砍下猎鬼人的脖子,猗窝座仍迫不得已紧急避开,后退时又被灼热滚烫的空气灼个正好,日轮刀挟带汹涌的烈焰自下而上挥砍,滚烫火舌舔舐猗窝座险险避开的深蓝色刺青。
“炎之呼吸,二之型上升炎天”
“不过失败了啊。”
话虽如此,炼狱脸上没有丝毫消沉。
“再接再厉”
“你”
退开几步远的猗窝座才看清向自己袭来的东西是什么半黄半黑的日轮刀,刀柄隐隐画着上半为黑的焰纹,刀锷画着蛇一样的蜿蜒图案,就在他观察的这不一会儿,刀刃上的黄色已经消隐地快要不见了。
有一只带咖色袖管的手牢牢握上涂有半黑焰纹的日轮刀,从土壤拔起时,原本消音的黄色顿时重燃换发,填满日轮刀的每一寸,将原本的黑色吞吃殆尽。
将两刃澄黄日轮刀交叉在眼前,那男人笑着招呼猗窝座
“我说的笑可不是嘲笑的意思。不过我还有整整九型,不知名的鬼先生,一起加油吧”
对面鬼有可以分别攻击的两只手,一刃日轮刀难以对击两手,那就换成两刃。
不知是不是炼狱初次尝试同操两刃,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不得不借助富冈用水之呼吸挣出的空档调整攻势,慢慢的,两刃在他的挥舞下风生水起。同属炎之呼吸的两刃互相映衬,一主一辅,配合默契。
用一拳强行逼退砍至门面的刀刃,猗窝座滑步后撤,落在宅院的围墙上,但被接踵而至地数枚子弹逼的尚未站稳便再次平移,至退至富冈三之型流流舞的打击范围,锋利旋转的水流砍进他半个上臂。猗窝座一路退至上空才撤开了打击范围,可上臂尚未愈合,接连不断的子弹又朝半空中的人形扫射。
“偷偷摸摸的烦死了”
造不成什么伤,偏偏一瞬的冲力和痛觉会令人分心,烦不胜烦,青筋自猗窝座的额头拧起。
截然不同于猗窝座的暴躁,富冈和炼狱这边,不用上前追击、敌人反而主动迎上剑式的战斗令人畅快无比不用主动配合的默契令主导者心旷神怡。
青向那边,猗窝座的蓬勃杀意毫无阻拦地自瞄准镜头射来,暴怒目光激的他一顿。
所幸在猗窝座出手摁死这只令他不胜其烦的小虫子前,炼狱标志性和青向现在这身如出一辙的烈焰纹羽织遮挡了瞄准镜的视野。
“别摆着副大动肝火的面孔,好运气会被吓走的。”
炼狱此时的笑意便骤然变得碍眼。猗窝座阴沉着重新摆好出拳的架势“真是令我好奇,等你内脏烂的一塌糊涂,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炼狱认真想象了一下痛觉程度“应该能吧”
犹如团扇挥击水面,爆鸣声一声响过一声,这是两人刀刃、有时甚至是拳与拳直接相对打出的音爆。每次拳对拳的交锋过后,炼狱的手骨便会发出刺耳的闷响。猗窝座说到做到,拳头独有的化劲顺着炼狱的手臂传至四肢五骸,本就有伤的内脏无法支撑一波波的冲击,发出不堪重负的疼痛。
炼狱能支撑到现在的原因是正在他面前接过攻势的富冈,后者横过刀刃,用宽面抵抗拳面的冲击,因传导的冲击刺地微微闭眼。
在他们上空,炎之呼吸的火光与水之呼吸的流水相互搀扶,旋转水流在火焰的绵延下直冲云天,形成声势浩大的水龙卷。只是也因此,不大的偏远蒸腾灼热的蒸汽,正处蒸汽中心的三人浑身是汗或水汽凝聚的液珠。
蒸汽在短短几分钟内弥漫到浓重,连青向都无法对准目标,仅能从服装的颜色分辨人物。
简单的基本物理真是处处存在。
正好原本所处的狙击点暴露了,青向干脆收枪,自墙沿上跳跃,要去一周训练中早早确定的另一个狙击点,却在跳跃的中途突然听见自浓雾传出的剧烈爆鸣。
似乎是谁用拳面重重锤上大地,地动山摇,鸣响中还夹带土壤渗裂的续鸣。
爆鸣震裂至令青向的耳朵渗出血液,原本嘈嘈的风声被更尖锐的耳鸣取代,加之一瞬摇晃的世界,他跳跃的动作一顿,勉强才勾上平日存放杂物的宅屋檐角,来不及捂耳,手脚并用地爬上屋檐。
耳膜裂了。
青向一路到标定的狙击点才趴下稍事休息,他捂住仍在流血的耳朵,除了耳鸣什么都听不见,连在一起的五官让鼻腔和眼睛一起泛起异常。
他眨眨眼,确定视野的恍惚仅是受到耳膜的影响,还没等重新摆正枪,耀眼到仿若直视骄阳的火焰冲天而起,随后浸入中空的混沌龙卷,旋转的两者以一种分散又混合的方式独立交融,火光在无数微小水珠的折射下共同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将好不容易视野清晰的少年又刺地蹲地痛苦闭眼。
一边捂耳朵一边捂眼睛的青向
虽然脑仁一阵阵地作痛,眼前还不住流淌生理性泪水,这一眼分明的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强撑着回到枪前。
原本浓厚的蒸汽被火光烧干,其余则被水龙卷吸收,但他雾蒙蒙的视野像拢了层膜,什么也看不清。失去视野,同时失去了安全感,所幸还有显眼的颜色作为分辨。
橙黄的是炼狱,一团黑的是富冈,剩下那个桃粉的是猗窝座。
嗯,根本不能瞄准,最多确定打中的是猗窝座。
但失去安全感的青向没有犹豫地开了枪
反正打的是猗窝座,打了总比不打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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