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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等你告诉寡人了。”
萧晏冷峻的面容上, 并没有浮现令王湛所期待的遇挫、震惊、落败等狼狈的神色。相反,他容色淡定,审视王湛的目光充满讥讽。
王湛心里忽然有一个不详的预感闪过, 这个感觉没有维持多久, 他就听到殿外传来兵器相撞的对打声。
“大王”
一记惊叫之后是惨叫,是他熟悉的鬼二的声音,但他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就被人杀了。
王湛心慌的感觉更甚,他吃惊地看一眼萧晏,转身要出去查看情况。
太极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原本已经在半月前动身前往的神武大营的朱寿, 此时就站在太极殿门外,一身盔甲, 手执的大刀正滴着鲜血。
两具尸体恒躺在他的脚边,一具属于鬼二,一具属于乔装易容成李辰的鬼一。
血腥味这时候涌进了大殿。
王湛从容得意的面色开始渐渐转白,他看向朱寿身后围着的那群士兵, 还都是“李辰”所带来的平原军。平原军是京外第一大驻军, 向来由忠君爱国的平原王府统率, 作为保障京畿安危的重要部署存在。此之前, 平原君数次勤王护驾立功。
然而,至萧礼这一代,因为身体羸弱,便全权交给副将李辰管理。近十年的统领, 让李辰早就得了平原军众将士们的忠心。
王湛立刻对众将士们喊道“你们都看见没有你们的李将军数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效忠帝王和朝廷, 如今却被无缘无故宰杀在太极殿外
今上自登基以来, 宠信奸小, 荒淫无道,已然残暴虐杀数十位功勋卓著的老臣, 致使朝纲混乱,
国势衰败。李将军、我,整个王氏,以及其它诸多忠心爱国的臣子,联名上书陈表,皆以赤诚之心劝皇帝仁政治下,甚至不惜舍命请求觐见劝解,却得到了什么回报我们被昏庸无道的皇帝视为顽固不化的眼中钉,不得不铲除的异类。但凡碍了他的眼,说话不顺他意思的人,下场都将如你们李将军一样”
众将士们维持着举刀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湛,反应不大。
殿内传来萧晏的拍手声。
“说得真好,极有说服力若真有平原军在此,想必会被你说动吧。”
萧晏鼓掌之后,冷笑地打量王湛,那讥讽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在王湛的脸上割着,令一向谋算在胸的王湛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王湛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妙了。
“可惜他们不是平原军。”萧晏用“你怕不是个傻子”的眼神嘲笑王湛,“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我敢用平原军冒险换将领不如换军。你今日所率领的人马尽数是神武军。”
王湛终于恍然明白过来,为何朱寿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萧晏比他所料的更早时候就像除掉他了。不,应该说,从他登基那一刻起,他就在谋划铲除他了,却一直装成一只冲动暴戾的孤狼,让他低看了他的能耐,小瞧了他。
随王湛一同进宫的几名贴身侍卫,此时都忠心耿耿地护在王湛身边。尽管对方人多势众,尽管他们的大王干了大逆不道谋反之士,他们还是依旧坚持举刀,保护王湛。
王湛身体微微摇晃了两下,福安连忙扶住王湛。
王湛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看向萧晏“陛下若还心悦于叶初棠,臣倒可略尽绵薄之力,成全陛下与叶娘子之间的好姻缘。”
王湛的言外之意,叶初棠还在他的手上,如果萧晏现在立刻把他杀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叶初棠,和她一起促成帝王美人的佳话了。
萧晏眼里立刻有疯狂在涌动,他每一字都像咬得极狠,“王湛,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们整个王氏一族陪葬。”
王湛见萧晏果然十分在意叶初棠,如今狼狈败北,心中稍稍有点底,“今日之事,正如臣所言那般,臣在忠心耿耿,直言劝谏陛下。只要陛下当做今日的事从没发生过,叶娘子必然会安然无恙地被送回到陛下跟前。”
纵然将叶初棠送到萧晏跟前,他还握着叶初棠父母的命。只要他拿住了叶初棠的软肋,就等于拿住了萧晏的软肋。今日他虽溃败了,但只要他能安全离开皇宫,不被萧晏抓住把柄,以谋反之罪定罪,他依旧是王氏一族的族长,人人敬畏而不敢得罪的东海王。
至于以后的路,虽然不好走,但也不是不能谋划,尽量避免落单被萧晏暗中报复就是了。明面上,他依旧还是不能随意撼动的东海王。
“你想得美呀。”
殿外忽然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汪汪汪”
叶初棠在李麟等人的护卫下,牵着一条大黄狗走了过来。
李麟连忙跑进殿内,向萧晏禀告,他已经安全将叶娘子从长宁大长公主府下的石室内,把叶初棠救了出来。
长宁长公主并不知情自己府邸之下还有石室,在看到叶初棠被李麟救出的时候十分震惊。此刻已经跪在宫门外,虔诚请罪。
“陛下,臣要不要派人去通知长宁大长公主”李麟担心长宁长公主以公主之尊跪太久,会令皇帝不悦。但没有皇帝的首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此事跟长宁长公主没干系。
“让她跪着吧,震吓她一下也好。”早年长宁大长公主暗中支持五皇子和他对抗,这笔账他一直没跟她清算。
叶初棠跟长宁大长公主一直很要好,听见萧晏有心要惩治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求情。萧晏的用词是“震吓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要命的惩罚。再说萧晏不会随便惩治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就不乱掺和了。
叶初棠转而去逗此刻还处在震惊之中的王湛,从前耍气派,高高在上如谪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因为失算,竟整个人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了。
其实比起其他犯事的官员,王湛的表现还不算太狼狈。明明已经败了,去还能硬挺着,想以她为要挟,妄想萧晏放了他。
“这不可能你的关押之地,除了我的亲信之人外,无人知晓。”王湛非常确认,负责看押叶初棠的鬼七不会背叛他。
“我用了这个。”
叶初棠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她牵着的大黄狗立刻抽动鼻子,朝叶初棠身上扒。
“这是岭南荔枝蜂蜜,咱们这边不常有。我家大黄不仅擅长追踪,还最喜欢这种蜂蜜的味道。在你进入石室之前,我涂了一层薄薄的蜂蜜在石门前的石板上,你进屋之后,就会踩在脚上。除非你不用脚走路,不出门,只要出门了,大黄就能追踪到你的痕迹,从而找到我。所以是多亏了你,我才会被寻到。”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到底如何”萧晏接着叶初棠的话,询问王湛。
王湛眼睛里的光在与萧晏对视的时候,仿佛尽数熄灭了,他唇微微颤抖着,突然胸口起伏了一下,紧抿着嘴,像是隐忍什么。下一刻,他呕了一下,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倒也不必强迫自己回答,寡人看得出来,似乎不太好受。”萧晏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讥讽地看着王湛。
王湛在晕厥之前,拼命努力地撑起自己沉重的眼皮,他不敢相信自己失算了,彻彻底底失算了。从来算无遗策的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是对方处处胜过自己,他本就略逊一筹还是他年纪大了,不复再有当初的缜密谋算
在闭眼的那一瞬间,王湛又有一个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这会不会是一场梦一个噩梦,等他再睁开眼醒来的时候,一切还会如往常那样,他还是受万人敬仰连新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的地位高贵不可撼动的东海王。
王湛倒下了,王湛的属下尽数受擒,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这些走到穷途末路,们依旧死不悔改,还要效忠反贼的喽啰,萧晏不会手下留情。他会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般后悔自己当初选择跟随了王湛。
至于王湛,显然有着过于聪敏自负之人的通病。心思太重,太过自负,太久不曾受挫,所以一旦遇挫,便因受不了自己的算计失策,竟先抑郁吐血了。
萧晏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去死,太便宜他了。他立刻命太医先治好了他,再行折磨他。
本来以王湛王氏族长的身份,考虑到朝中和各地官员里有极大一部分是王氏官员,他原打算以温和的方式处置王湛。但王湛囚禁叶初棠,意图通过以下作手段折磨叶初棠来威胁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
他会让王湛尝遍他说过的所有用在叶初棠身上的手段,再让他去死。当然死后也断然不会给他留全尸,扒皮抽筋剁成肉泥喂猪,都算便宜了他。
萧晏气势汹汹,骤然暴发的暴戾情绪,令整个太极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朱寿、李麟和秦路等人,皆安静如鸡,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就怕触碰到了萧晏的逆鳞,被他的怒火波及。
东蝉居士谢明经这时候进殿觐见。
他并不知萧晏正在撒火,先道一句恭喜萧晏成功擒获王湛,又马上提意见,建议萧晏即刻放王湛归家。
萧晏当即转眸,压抑眼底暴戾的情绪,冷笑着质问谢明经“太傅这话是什么道理他欺君犯上,忤逆谋反,你竟还要寡人饶恕他寡人的命竟比不上那狗贼了”
谢明经愣了一下,忙解释道“臣并无此意,王湛必死无疑,但此一举可招得天下年轻有志之士为陛下抱不平。王氏乃门阀第一望族,根基太深,想迅速瓦解他们,只能用巧劲儿,使巧招。”
“寡人偏不放,倒要看看那王氏谁敢逆反,来一个,寡人便杀一个,直至把这些逆贼统统都杀光”
“此为暴君所为。”谢明经劝谏道。
萧晏猛地瞪向谢明经。
东蝉居士也是以为有古怪脾气不好惹的人。陛下好不容易将人请出山,而且居士劝谏的本意都是为了皇帝陛下好。
朱寿、李麟和秦路都开始心下急了,他们不约而同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叶初棠身上。叶初棠也早就察觉到萧晏来脾气了,也是安静如鸡,在一旁跟大黄狗一起装鹌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她之前犯事了,所以她非常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来脾气的萧晏找上头算账。
叶初棠之前是不顾萧晏的反对,擅自做主,独身一人去应对王湛,还被王湛囚禁了。此举的目的是为了麻痹王湛,让他自以为局势皆在他谋划之内,促成今日之事的发生。
当初王湛飞鸽传书给岭南要对付她父母的时候,叶初棠就知情了。她当然要防备王湛再出后招,所以请麒麟帮的江湖人士帮忙监视。这些江湖人来自于民间,便极善于隐藏在百姓之中,反倒不易被东海王府的人察觉。
鬼三在受王湛之命,出发前往岭南后不久,就在半路上遭了麒麟帮的埋伏,被高强高虎兄弟杀死了。叶放夫妻的玉佩,是叶初棠让人假冒岭南王家的部下,送给了王湛。叶放夫妻从从始至终都不曾被王湛的人碰过一根汗毛。
王湛拿那对玉佩威胁叶初棠的时候,叶初棠为了麻痹王湛,为了让他相信他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中进行,更是为了让自己这个“皇帝的弱点”被他控制,故意装成担心父母安危的样子,单独赴约。
萧晏当然不可能让叶初棠这样冒险,所以叶初棠在与谢明经聊过之后,就自行决定瞒着萧晏去办这件事。
现在他们都把求救目光送向她,叶初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叶初棠闷哼了一声,就捂着肚子,整个人慢慢瘫软在地上。
萧晏见状,忙关切地本向叶初棠。李麟和朱寿二人,就趁机一左一右,要把谢明经拉走。
谢明经还有话没跟皇帝说完,坚持想要留下。谁知李麟和朱寿两个小畜生,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直接把他给抬起来了,迅速架到殿外。
秦路马上配合地把殿门给关上了。
谢明经来了脾气,“你二人作甚”
“谢太傅您没看出来么未来皇后身体不适,需要陛下关怀。此次事件,皇后娘娘可是立了大功。”李麟小声道。
朱寿点点头,直言快语“你谢老头年纪大了,不想情情爱爱就罢了,怎么还能不让人家年轻人搞一搞呢”
“去胡沁什么呢我跟你说,王湛的后续处置很重要,王氏一族”
“您老就放心吧,我们都对皇后娘娘有信心。”甭管多大的事儿,只要到叶娘子身上,再陛下那里都不是事儿了。
谁说皇帝专宠一名女子,于朝堂而言不是好事儿了还得看人呐,这女子要是贤德明大理之人,可给他们这些臣子减轻了不少麻烦呢,于朝堂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幸事。
殿内,萧晏要把叶初棠抱到龙椅上,吓得叶初棠立刻跳下来,表示那地方她不能坐。
萧晏冷眼打量一圈,“肚子不疼了”
“嗯”叶初棠挠了挠头,对萧晏讪笑,“不知怎么的,被陛下一抱肚子就不疼了。陛下这手果然是真龙天子之手,竟可妙手回春呢,不一般。”
“即便要拍马屁,你要说点符合实际的,这种太夸张。”萧晏态度未变,冷冷看着叶初棠,“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骗我。”
“我这可不是骗,只是有部分隐瞒。”叶初棠见萧晏一直不满地盯着自己,知道自己这些狡辩无用,便换了个方式反问萧晏,“那我觉得阿晏对付王湛太危险,我担心阿晏的安危,不想阿晏针锋相对,发生如今天这样打量调兵以你自己和皇宫为诱饵的事情,阿晏会听我的吗”
萧晏“我有成算。”
“那我也有。”叶初棠当即不满质地问萧晏,“所以阿晏在眼里,我始终是你的附属,所以在处置问题上,你能有你的主意,去做你的决定,我却不行。我不能和你摆在一起相提并论,是吗”
萧晏怔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
后面的话萧晏难以说出口了。因为叶初棠也关心他,担心他的安危,但她会尊重他的选择,他所作的事情。他却因为担心叶初棠的安全,只是想一味护着叶初棠,不想她冒险,却忽略了叶初棠的想法和个人选择。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附属,而不是和他平等级的人。
萧晏拉住叶初棠的手,郑重跟她道歉,“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我以后一定会改,若是一时忘了,没改正,劳烦我的皇后提醒我一下。”
叶初棠笑着靠在萧晏的怀里,“这还差不多。”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那个狗贼哪只手碰过你了吗”萧晏随即话锋一转,“算了,不必讲了,两只手都留不得。”
“陛下还是要听谢太傅的提议,暂时先将王湛放了。”
“寡人知道。”萧晏将叶初棠搂在怀里,亲了一口,“寡人若不撒火,哪会唤来小鹌鹑来哄寡人。”
“喔”叶初棠恍然大悟,“陛下算计我”
“习惯就好。”萧晏笑着勾一下叶初棠的下巴,便覆上了她的唇,怎么都亲不够。
朱寿和李麟出于负责任的态度,在大殿外等候,毕竟是他们使眼神让叶初棠去顶麻烦,就这么立刻走了好像有点不够义气。
俩人在大殿外苦等半个时辰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深刻忏悔。
“我不该怀疑叶娘子的能耐。”
“我亦是。”
“下次真不必担心,在外等候了,咱哥俩立刻走就是。”
“非常同意。”
次日天刚蒙蒙亮,皇城外便张贴了王湛谋反的告示,并斩首示众了数名反贼。
有心人发现,示众的人头里有李辰等官员,还有众多王湛的随从,但唯独没有王湛。
百姓们对于王湛谋反的事儿并不算太惊讶,多数人的反应是“果然如此”。又有不少人议论,他们昨夜目击到王湛带兵包围皇城的事,谋反一事绝对是证据确凿,并非诬陷。
“那他带头谋反了,为什么没有砍他的头”
“估计是最大的头目要留到稍后处置,处以更严重的极刑”
“哼,逆天而行,果然遭报应了。好好当受人尊敬的东海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当皇帝天雷警醒都不听,活该”
晌午,在众人纷纷议论中,有一条传闻在飞速传播。
王湛居然被释放了
皇帝念及他曾立下的功勋,也念及王氏一族给大晋国做出的贡献,遂决定只夺了王湛的官职和爵位,将王湛贬为平民,留王湛一条命。
据传,皇帝之所以有此决定,是因为王家一众人等的上书求情,他们甚至以辞官要挟皇帝。
“不能吧,王氏这竟是要只手遮天这传闻会不会是假的”
“不像是假的,我家亲戚就在天牢当值,今早亲自放了王湛出狱,陛下确实留了王湛狗贼一命。”
“没天理了,没王法了,王氏一族这是要骑在皇帝头上拉屎啊”有文人义愤填膺道。
“嘘嘘嘘,怎么能说这种话,小心了。”
如今京中最不敢上街露脸的当属王氏官员,生怕一出去,别人知道他们姓王,误认为他们就是联明启奏皇帝饶恕王湛的一员,拿石头砸他们。此前已经五六名王姓官员,被砸了狗头才回家。
几名王姓官员,暗暗聚集,互相询问,他们中谁参与了联名上奏。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心虚说谎不敢承认。
“咱们这么坐以待毙了。”
“那怎么办”
“必须要表态,联明上奏请求皇帝按律处置王湛。他自己犯下了忤逆大罪,纵然他是王氏族长,我们也该大义灭亲。不然长此以往,我们王氏会遭众名士们鄙弃,从此再难抬头了。”
“唉,曾经敬畏的族长这样丢脸,便是联名请奏了,我们以后恐怕也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外面天雷的传言又复起,都在说我们王家为老天所不容,不宜再与王家人有来往。”
王湛的释放,惹来天下文人的众怒,在王氏族人联名上书请求严惩王湛之后,众官员和名士们也集体上书讨伐,请求皇帝严惩王湛。
然而就在萧晏批了王氏族人和众官员们的上书之后,派人去王湛府上缉拿王湛的时候,王湛逃了,没人寻到王湛的踪影。这一举更是惹来众怒,全国人民掀起了寻找王湛的浪潮。
尤其是凉国余孽,在得知王湛彻底失势逃跑之后,他们便开启了对王湛的疯狂报复。血如意一事的羞辱,他们永记在心,誓要把逃跑的王湛缉拿到手,折磨至死才算善罢甘休。
因为凉国余孽尚有几名细作安插在衙门,他们时常会得到衙门那边的消息,说南宫迁收到消息,王湛又转移了,藏匿在某某王氏官员那里,这些王氏官员都曾经是王湛的追随者,忠心为王湛办过不少丧良心的事。
凉国余孽们便指哪儿打哪儿,把这些贪赃枉法的王氏官员的府邸搅得一团乱。南宫迁总是那个接到报案前来支援的官员,碰巧就在这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家中搜查到了罪证,将官员收办了。
三个月之后,王湛麾下的官员被收拾得七七八八后,南宫迁便带领衙役们包围了张阿七的鱼铺。将凉国余孽的少主张阿七及其属下们,一举抓获。
张阿七在受审的时候才得知,自己费心伪装的身份,其实早就被官府识破了。这段时间,官府一直利用他这个“余孽的报复”,去对付王家人。张阿七输得无话可说,在处决之前,一直在狱中忏悔自己太蠢。
张阿七死后,被关押在天牢深处的王湛才最终咽了气。
萧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过算计他心爱女人的畜生。当初出于政治手段放他,却不过是暂时的,只有短短半日,之后便又将他悄悄缉拿回了天牢。给他一线希望,又让他绝望,再让他承受仿佛永无尽头的折磨,才是一个狗畜生配拥有的归宿。
此后又过了两月,朝局稳定,余孽肃清,百姓安居乐业。
萧晏请巫师择一黄道吉日,与叶初棠商议就在这一日立她为后可好,叶初棠欣然同意,没有提出任何疑议,萧晏心里却没底了,近几日更加频繁造访叶初棠的住所。
“陛下,在大婚之前男女方不能见”熙春提醒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萧晏的眼神杀了回来,不敢再说了。赶忙端着自己手头上的东西,去了前院。
萧晏踱步进了院子,刚要敲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叶初棠的说话声。
“三日后想办法给我弄一具尸体来,身形要跟我差不多的,我明日要用。”随从听了此话之后,就应声往外走。
萧晏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心里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曾经侍卫给他回禀的叶初棠打算死遁的话。所以现在到时机了她打算死遁,要离开他了
萧晏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翻墙,重新从院外走了进来。
“阿晏来了快看我给你绣的荷包,好不好看”叶初棠将她费心绣制的竹纹荷包递给萧晏。
萧晏心情沉重地接过荷包后,眼睛黑漆漆地盯着叶初棠,哑着嗓子问她“为什么绣这个东西送我”
据他所知,叶初棠受她母亲的影响,并不擅女红一类的事情,也从未绣过什么东西给别人。难道是要打算死遁了,赠一离别礼给他
“庆贺阿晏终于铲除奸佞,大权在握,可以带着我大哥实现人人有饭吃的愿望了。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其实这荷包叶初棠萧晏拿下王湛那一日就送给她,奈何她学艺不精,熬到今天才做出一个像样的来。
既然期待,你为何还要走。
萧晏默然看着叶初棠,心想着她就那么不喜欢做他的皇后么
“收了我的礼物,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叶初棠不解地外头看他。
“高兴,正因为太高兴,不知该如何表现了。”
萧晏抬手,慢慢地摩挲着叶初棠的脸颊。
他该怎么办时至今日,她还是想走,他就该放她走了。可是他做不到,他舍不得,一想到这些便心如刀绞,窒息至极。
两日后,叶初棠去平原王府见已然被册封为平原王妃的郑玲歌。听说萧晏刚好也在这,正跟萧礼一起在召见平原军中的一位射箭神手。
叶初棠灵机一动,便想给萧晏一个惊喜。郑玲歌帮忙配合,调走了外围的守卫,让叶初棠得意顺利地爬着狗洞,悄悄潜入院内。
在靠近的房间的时候,她不小心听到了萧晏与萧礼等人的密谋。
“陛下,万万不可,属下万万不敢将箭射向陛下。”
听起来这惶恐的声音属于那位神箭手。
“你想忤逆圣命”萧晏质问。
“属下不敢。”
“只射在肩头上便罢了吧,何必射在胸口,稍有差池,真会要了陛下的命啊。”
这是萧礼的声音。
“你不懂她,她很聪慧,只射在肩头的话,根本不足以打动她。正是要险些没了命,她才会信,才会感动,才会有可能会留在寡人身边。”萧晏所这话时,声音颇为落寞。
“陛下”萧礼正要继续劝解萧晏,忽然察觉到窗外异常,立刻质问,“什么人”
“你们想要感动的人”叶初棠大声回话后,屋内骤然安静。她匆匆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果然在屋里看到萧晏、萧礼和一名脸生的背箭士兵。
萧礼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没褪尽,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或尴尬地打一声招呼。
叶初棠率先开口,凶戾道“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素来高傲的平原王萧礼,老实地“哦”了一声,速度地带神箭手士兵溜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若是皇帝陛下惧内的事情,在他府里被传出去,他可是要担大责的。
萧晏避开了叶初棠的注视,只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我要是不在这,哪能听到皇帝陛下要算计我呢。”
“棠棠,你听我解释,我”
“萧晏,你是不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叶初棠直接气呼呼地打断萧晏的话,以为萧晏身材比较高大,叶初棠为了方便点他那个笨脑袋,直接踩上了罗汉榻,居高临下点他的脑袋。
“为了感动我,要拿自己的命冒险,嗯”
萧晏垂眸,默不作声,由着叶初棠点他的脑袋。帝王尊严在这一刻,都被粉碎成渣渣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你了你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萧晏猛地抬眸,眼睛里像点了一盏油灯一样骤然发亮,“你不会离开不会死遁”
“死遁”叶初棠疑惑皱眉,让萧晏讲清楚。得知他数月之前,因为侍卫偷只听了后半截话,忧虑至今,不禁觉得好笑。
“那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再说我就算死遁,也会在失败之后,带着你一起死遁。”
“真的”萧晏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那你两日前,叫人寻一具跟你身材相似的尸体,又是为何”
“我不是一直在助人么,有个妇人在出嫁之后,受尽了娘家人的刁难,却又她因父亲欠这家人的债,她无法和离脱身,我便想了一个死遁的招数助她。”
“一句话的事,你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那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能仗着自己有权势就肆意行使,在大婚之前为陛下招惹非议。像这种暗地里悄悄干的损事,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什么麻烦,也挺好的。”
萧晏听到叶初棠在为他们大婚事宜考虑,格外开心,笑着刮了一下叶初棠的鼻梁,夸她聪明。
“别转移话题,咱们来好好说道说道你作为一国之君,是怎么想出这种自损一千的损招来算计我的主意”叶初棠是真的很生气萧晏算计他,但一想到萧晏居然在拿自己性命冒险,又气不起来了。
他倒是不负世人曾赠给他的暴戾恣睢疯癫的名声,尽管这名声如今已经淡了,甚至还有百姓夸他是明君,但事实是他真的够疯
“怎么想出的好像很容易就想出了。”
在这一点上,萧晏几乎没有思想挣扎的过程。
他只知道叶初棠是他的心,是他的情之所在,他不想以后做一个无心无情的行尸走肉,所以至死都要算计她在自己身边。
“抱歉,棠棠,我太自私了。”
“爱本就是自私的,我理解。所以在大婚之前,我列了以下几条,烦劳陛下遵守。”叶初棠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本爱妻守则交到萧晏手上。
萧晏连看都不看,就温笑着应好,眼里尽是对叶初棠的宠溺。
他紧握住叶初棠的手,初心依旧,此生都不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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