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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云这边刚把穆星宇糊弄走,一转头对上了连决雌父的目光。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投来的视线,像单纯打量,而非审视,瘫坐着的穆星云却像被针戳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坐直身。
等等,我一个纨绔,为什么要怕他。
穆星云于是保持着没骨头坐姿,淡然朝他点点头,还很不文雅地偏头打个哈欠。
不是困,是太无聊了。
容瑾观察完这名传闻中暴戾无常的俊秀少年,朝穆家两位主人笑道“二位见谅,我这孩子在外打拼几年,不怎么恋家探望,订婚前也只来得及匆匆见一面,今天空闲了,不知可否借贵府一间空房,让我们好好说会话。”
厉恩自然没有拒绝的份,道“楼上就有客房,让戚言带你们过去。”
“不敢麻烦戚先生。”容瑾笑看穆星云,“我看小少爷也累了,不如顺道送小少爷回房休息,连决订婚来一直没个音讯,我也正好奇他这几日待得什么地方,过得如何。”
穆星云正愁脱不开身,闻言不等厉恩开口,跳起来道“早说啊,我帮你带路。”
戚言不悦他言行张狂,轻斥提醒道“星云。”
穆星云头也没回,使性子道“我知道了。”
穆星云把人领上楼,穿过走廊,凭记忆停在某扇门前,对容瑾道“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容瑾打开门,只往里扫了一眼,便看出这是连决一个人的卧室。
简而言之,两人没睡在一块。
他脸色未变,也没进屋,只笑问“烦问小少爷的卧室在哪”
穆星云已经走了两步远,闻声没太闹明白状况。但他问了,穆星云道“前面,您是要过来看看”
连决在容瑾手下长了十多年,再了解他为人不过,低声喊了句“父亲。”
连决习惯军人做派,制服扣子永远系到最顶,狭长眉眼像淬了冰,平日里凛然如淞衣不染尘,任何时候语气都平直利落,比穆星云公寓里的管家机器人还像个机器人。
然而这一刻,穆星云竟然从这声父亲中听出一丝丝的示弱来。
更古怪的是,容瑾没搭理他。
穆星云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他无意掺和,把人带到卧室外间,留出足够空间给他们,自己进里屋换了衣服。正装总不如常服穿着舒服。
撒掉的汤已经被下人擦干净,地也扫干净。
睡是不可能睡了,他刚睡完一整天,再晚点还要去天元星阁赴穆连两家正式的晚宴,那才更需要他露面。
穆星云窝在靠近窗台的一张格纹躺椅上,腿搭在小桌台,打开光脑拍照搜索激光枪的用法,顺带在百科文库尝试能不能搜到那只烤鸡的资料。
房间很安静,鸡没找着,先找着了枪械教学教程。
刚要点开,就听见外头容瑾冷冷道“跪下。”
穆星云手下一顿,随后连决回了什么,声音放得很低。
穆星云雷达竖起,有心去听八卦,又觉得不太合适。
他尴尬想什么情况,我要不要去阳台站一会。
但那只鸡突然再出现了怎么办
穆星云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干脆打开了阳台防护栏。虽然从里看像在坐牢,也比再次受惊吓好。
再坐回椅子上,就听啪地一声脆响。
穆星云一怔,伸头往外看。容瑾背对着端正坐在沙发上,而连决半跪在他腿边,白皙侧脸清晰印出一个巴掌印,额发散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
容瑾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几年不见,你翅膀硬了,到底成了少将,跟我们这些攀附富贵的雌虫不一样,行得直坐得正,长出一副正经风骨。”
连决低头,低声应道“父亲言重了,孩儿不敢。”
从前就是这般,连决和连家其他小雌虫打架,不论结果如何,容瑾听了,总要把他拉出来当着大家的面狠狠训斥一遍。
就好像他把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别人就再没法挑他们父子二人的错处一样。
连决小的时候还会争执,说我没错。后来渐渐明白辩解无用,而容瑾在连家处境也不像表面那样容易,就开始学着沉默、顺从。
他有时甚至分不清他想离开的是连家,还是活在连家阴影下的容瑾。
那阴影已经蔓延到连决身上,注定要伴随他一生。
“我看你敢得很。”容瑾意味深长道。“当年不听我的劝,执意要去天都星系,一去就是六年,要不是每年还有你消息传回来,我还以为我的孩子早死了战场上。”
连决垂头道“孩儿在外一直挂念雌父,也一直在做打算将您接出来。”
“我不需要,我对现在生活没有不满意。”容瑾近乎冷然道,“你与其挂念我,不如先说说,做人雌侍的基本守则是什么”
连决回以沉默。
容瑾笑了一声,和先前笑声不大一样,同样细微柔和,穆星云愣是听出股冷意。
容瑾轻声道“你要有心,看一遍就能说出个大概,是这东西入不得你的眼,跟军规条例没法比,就跟你雌父我一样,说到底是个轻贱东西,不值得你真正费心。”
穆星云咋舌,他一个外人也知道这话有多扎心。
虫族一雄多雌制,地位上和地球古代封建家庭有些相像,不同的是,雌虫作为婚姻关系中的主要劳动力,生下的幼崽也一般由雌虫全力抚养。
雌虫们钱财身心都献给了雄主,唯独孩子还有一半属于自己,父子连心,可作为余生的仰仗。
当着孩子的面说自己轻贱,这是在连连决一块骂。
连决声音终于起了波澜,抬头道“我没有这种想法,父亲,您心里清楚”
容瑾不待他说完,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穆少爷昨天晕倒,源头是不是在你”
连决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顺从回道“是。”
容瑾“那我再问你,穆少爷最近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连决“是。”
容瑾“他手上戴的是不是抑制信息素的手环”
连决“是。”
容瑾“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天了,还没睡过”
连决沉默,默认的意思。
容瑾心里有了数,打量他,冷冷嘲弄道“之前你上楼喊穆少爷下楼,你们中间间隔了十多分钟,所以你也根本没服侍穆少爷起床。”
连决继续沉默。
容瑾看得分明,扬起一个端庄的笑,道“怎么,当雌侍是有多委屈你,还是身上军装穿久了,忘了怎么脱,用不用我这个当雌父的找人专门来教教你脱衣服,教你躺上雄主的床,教你怎么生孩子。”
穆星云“”
穆星云越听,越觉得自己像只猴,在旁边傻傻地等他杀鸡。
他不出声不是,出了声也不是。
人家管教自己孩子,数落的都是孩子错处,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但又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就这时,阳台发出哐当巨响,那只烤鸡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没头没脑撞上栏杆,头小身子大,脖子以下正好卡在了两条栏杆的缝里。
由高强度金属打造而成,号称能承重几千公斤冲击力的栏杆,被这玩意一下撞变了形。
三人都惊了一惊。穆星云捞起了枪,但他眼睛比手快,隔着几米远先看清它嘴里叼了块东西。圆圆的,鸽子蛋大小,模样很像他曾经买下的那颗晶石。
穆星云眯起眼睛。
那只鸡也吓得不轻,像不明白自己怎么动不了,伸长脖子艰难吞下石头,撑住栏杆把自己薅出去,往上忽闪,几下不见了踪影。
容瑾回头,就见穆星云站着,手拿一把银白色小枪,微微转过头,黑鸦长睫下的眼神近乎平静,黑沉,还带着一股未消散的兴奋杀意。
再镇定的人在面临生死时,也会油然升起恐惧和敬畏。
容瑾要体面得多,低了低头,从容歉意道“一时失态,很抱歉,打扰到穆少爷了。”
连决则一言不发隔墙看向阳台位置,那里刚才好像有东西。
“啊”穆星云茫然了一瞬,很快意识到他误会了,以为那声巨响是自己发脾气开枪引起。
他也没解释,顺势丢开枪械道“是挺打扰的,您说够了吗”
容瑾温声道“穆少爷对连决不满意,我作为他的生父也有责任,并非有意打搅,他迟迟不回我消息,我不得已”
他气度无可挑剔,说的也都是事实。
穆星云心想好嘛,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才是那个加害者是吧。
穆星云诚然道“您是得道歉,在我房间打我的雌侍,我要看花了眼还以为您是我生父,也不对,我生父做不出光天化日抽人巴掌的事,毕竟这是在穆家,注重脸面。”
原身自视高人一等,论挤兑人他称第二穆家没人敢称第一。穆星云稍一回想就能翻找出噎死人的金句。
容瑾借着教训儿子逼迫穆星云是真,却不敢和人撕破脸,闻言面色已有些凝然,身份出身一直是他心里一根刺。
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低声道“是我这个长辈不是,让穆少爷见笑了。”
对连决道“起来,去你房间。”
穆星云跟他对着干,拖过椅子一坐,撩起眼皮,光线下眼睫仿佛拖出道狭长阴影,堂而皇之大声命令道“过来。”
连决站起身,像一座山峰沉默立在原地。
穆星云似笑非笑“好好想想你现在是谁的人。”
连决迈动脚步,越过容瑾和房门,军靴踩在地板发出咔哒轻响,再无声无息踩上穆星云脚边的厚绒地毯。
他屈起一边膝盖就要跪倒。穆星云没穿鞋子的脚先踩上他小腿,阻止了他。
“跪这个跪那个,,本少爷以后不说话你谁都不许跪。”容瑾已经离开了,穆星云不轻不重暴躁踹了他一脚,人地连摇晃都没,“还指望你在连暨面前挣回点面子,少作践自己,多长点本事,杀人不见你手软,一个巴掌不信你躲不过,还是你们在故意做给本少爷看。”
穆星云生得荣宠,养得娇贵,浑身一丝瑕疵也无,连脚的形状都比旁人好看,脚背流畅,后足踝绷着直直的,和修长小腿连成一条直线,踩在深绿色平滑的军裤布料上,白得像一截牛奶。
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
连决移开目光,穆星云就窝在躺椅里,扬手从后头架子上摸出一管药膏,常服宽松,侧腰都露出一半。
穆星云浑然不觉,确认这是原身扔在那的消肿化瘀药膏,直接砸在了连决胸口,道“去把药抹了,看得心烦,你父亲八成是存心,晚上连家人见了,还要以为是我打得你。”
连决一手接住了,面色罕见有几分难堪,艰难道“我很抱歉”
穆星云听腻味了这俩字,凉凉道“免了,再道歉你就找地方一人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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