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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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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纪洵常听纪景扬说,做灵师一行,风险虽大,收益却高。

    纪洵并不清楚灵师的具体收益,只知道他自己未满周岁时,父母就双双死于恶灵之手,留下的遗产也足够供他衣食无忧地生活到现在。

    他入职只签了份应付学校的表面合同,暂时也没领过工资,今天总算先从出差待遇里,感受到了观山文化的阔绰。

    五个多小时的高铁而已,居然给倒数第一与倒数第十买了两张软卧票。

    软卧车厢里有两名先前上车的乘客,看起来像对情侣,见他们两人进去,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纪洵性格还算平和,坐下来跟他们随便寒暄几句,一回头,就看见常亦乘从外面洗漱回来,一言不发地去上铺睡觉了。

    情侣里的男生咋舌“你朋友好酷啊,从见面一句话也不说。”

    纪洵笑了笑,套用纪景扬当初的台词“他不太爱说话。”

    男生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便跟女朋友凑一块用iad看综艺去了。

    七点刚过,纪洵完全没有睡意。

    他坐在下铺,先上网查了下望鸣山的信息。

    望鸣山顶峰约四百多米高,位于望鸣镇境内,山上植被茂盛,夏可避暑冬可赏雪,风景秀丽宜人,只是碍于各方面因素限制,一直没能妥善开发。

    直到去年,有位祖籍望鸣镇的富商回馈家乡,决定斥巨资在山上修建一处度假酒店,以此带动周边的旅游发展。

    这原本是件造福当地的好事。

    眼看酒店修到一半,怪事却毫无预兆地发生。

    望鸣山的气候突然变了。

    往年冬季总是白雪皑皑的山上,不仅没下雪,气温还始终维持在二十度以上,等到元宵过后各地开始回暖,它又骤然下了一场大雪。

    到这里为止,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气候异常,谁知前几天雪刚化完,望鸣山直接入夏了。

    当地人在网上议论纷纷,怀疑会不会是造酒店时,不小心挖断了什么不该挖的,才会招来四季紊乱的异象。

    换作济川这样的大城市,如此奇观肯定早就被网友们送上热搜了。

    可惜望鸣镇是个不出名的小地方,除了住在这里的居民讨论热烈以外,并没有引起多少舆论关注。

    当地贴吧的帖子,很快就被翻完,网上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

    纪洵退出浏览器,想起上回跟常亦乘单独行动,纪景扬为此颇为委屈,便切换到微信,想着至少跟纪景扬打声招呼观山派我和常亦乘去望鸣山了。

    过了快半小时,纪景扬回道抱紧大腿,平安回来

    纪洵

    请问你之前在委屈什么,演我是吗

    几秒后,纪景扬甩来一条链接虽然情况不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你多少学几句。

    纪洵第一时间,觉得问题并不简单。

    他盯着聊天窗口中,活学活用菜鸡求大佬带飞语录100条的标题迟疑片刻,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然后第一句话就差点让他呛到。

    你们男生果然好厉害哦

    “”

    纪景扬这不靠谱的人,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

    纪洵强忍住摔手机的冲动,正想撸起袖子打字喷回去,屏幕就被头顶上方的阴影覆盖了。

    他僵硬地抬起头,对上常亦乘漆黑如墨的双眼。

    “啪”的一声,明明没干坏事的纪洵,心虚地将手机反过来拍到了桌上。

    所幸常亦乘似乎没看见屏幕上的内容,只说“早点睡,养精蓄锐。”

    很合理的一句建议。

    纪洵干巴巴地应了声“哦,好。”

    等男人又躺回去,他才拿回手机,纪景扬总算发了条有用的信息过来。

    如果遇到其他灵师,留个心眼,别让人知道你没有灵。毕竟灵师里面也不全是好人,小心他们欺负你。

    纪洵我倒数第一挂在灵师榜上,能瞒得住

    纪景扬名次跟灵的数量又不相关反正尽量别太早交底,在我们这行,自己有几个灵、分别有哪种能力,不愿意说别人也不能强求。你看常亦乘瞒得多好,仗着自己能打,至今没把他的灵放出来。

    纪洵难怪你只在我面前放出过枯荣,原来是隐私。

    纪景扬说笑了,我确实只有一个枯荣。

    不愧是排名三百靠后的选手,坦荡得让人无话可说。

    直至列车到站,纪洵也没怎么睡着。

    出站后,他按照车站的标牌指引,找到了开往望鸣镇的客车。

    这是一辆早该淘汰的双层卧铺大巴,狭窄的空间内糅杂了各种气味,地上四处散落着没打扫干净的果皮纸屑。

    他俩买票买得晚,只剩下最后一排五张床位的上铺,靠右那两张床。

    床单和被子遍布可疑的污渍,纪洵看了一眼,就打算今晚和衣而睡,等明早下了车,先把熏了一整夜的衣服换掉再上山。

    另一边,常亦乘放好背包,扬扬下巴,示意他去睡靠窗那张床。

    纪洵一米八几的个子,撑着扶手上了床,顿觉空间逼仄得喘不过气,但转念一想常亦乘比他还高,心中的不适感就化作了浓浓的同情。

    果然常亦乘上来后,先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纪洵难得能从他脸上看出隐约的嫌弃,颇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才尽量往旁边挪出点位置“你睡过来点吧。”

    中间那张床位的大爷体型偏胖,看着都觉得挤。

    常亦乘说“不用。”

    纪洵“要么我跟你换”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清楚等上山后需要抱人家大腿,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常亦乘在路途中可以休息好。

    结果常亦乘还是摇头拒绝。

    纪洵没再勉强,等大巴车启动后,强烈的困意终于席卷而来。

    车里大多数人也睡着了,鼾声和梦话声混在一起,奏响了一首不太和谐的交响曲。

    很吵,但是很热闹。

    常亦乘侧过脸,看见床边的窗帘脱了勾,要掉不掉地垂在那里,把沿途皎洁的月光放进来,洒落在纪洵漂亮的眉眼间。

    他就这么专注地看了一路。

    第二天,纪洵是被热醒的。

    他身上还穿着从济川出发时的冬装,一睁眼,就看见明晃晃的烈日挂在窗外,再一转头,见常亦乘已经脱掉外套,单穿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袖t恤,袖口折到肩头,露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车上其他醒来的人,也在埋怨望鸣山附近这诡异的破天气。

    纪洵拿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八点,27度。

    他一边想着还好行李箱里塞了件薄t,一边也脱掉外套和毛衣问“快到了吗”

    常亦乘说“下一站就是。”

    几分钟后,司机在临时停靠站台踩下刹车。

    昨晚出发时,屈简说下了车会有人接应,纪洵拿上行李箱站在路边,没看到接应的人,倒是先看见前方一百米处的酒店门前,那块想忽略都不行的迎宾横幅。

    热烈欢迎参加观山团建的各位来宾下榻本酒店。

    团建。

    纪洵眼皮跳了几下,突然不是很想过去了。

    无奈他跟常亦乘外貌出众,原地停留不到半分钟,就被酒店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认了出来。

    那人急匆匆地跑上前,对照过手机里的资料“常亦乘和纪洵,对吧你们好,我是特案组的张喜,这次由我负责接待各位。”

    纪洵跟他握手“特案组还负责接待工作”

    张喜带他们往酒店走“其实不用,主要是我闲得没事干。”

    “”

    办完入住手续,纪洵也听明白张喜为什么闲了。

    望鸣镇当地没有特案组,他是从隔壁县城抽调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可能他们这片风水好,以往在特案组干了十几年,总共就碰到过两起恶灵作祟的案子,每天上班都不知道该干嘛。

    张喜屡次申请调岗,上面都没批准,让他原地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终于,随着此次“团建”展开,张喜总算有活可干,从昨晚接到命令开始,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望鸣镇张罗了起来。

    “山上的酒店还没修好,没办法住人,只能安排你们住在镇上。观山出钱把这里包下来了,其他几位先到的灵师也住这里。”

    张喜话很密,开口又是一长串“我连夜安排建筑公司的人全部从山上撤离,山下也设了关卡防止居民误闯,不过望鸣山太大,说不准有人偷溜上去。所以我们开会讨论决定,确定灵的详细位置以前,先不要布乾坤阵,以免伤及无辜,可以吗”

    纪洵没好意思说,他根本不懂如何布阵,只能浅笑颔首表示同意。

    “谢谢理解。”张喜说,“那几位灵师已经先行上山,你们打算马上出发还是休息一会再走”

    纪洵从来没参加过此类团建,转头征询常亦乘的意见。

    谁知常亦乘垂眼看着他,打算让他做决定。

    最后还是张喜建议道“山上比镇里更热,你们先上去休息半小时,换身衣服再走吧。”

    观山财大气粗的司设不崩,给每人准备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纪洵确实热得不行,进房间后先洗完澡,再换了一身清爽的夏装出来,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打开房门,正好遇见住在对面的常亦乘也开门出来。

    常亦乘也换了件短袖t恤,不过他的衣服全是黑色系,除了款式略有不同,也看不出区别。

    除了手机、房卡和干粮矿泉水以外,两人都没带其他行李。

    上山找灵是件很看运气的事。

    顺利的话当天就能有收获,运气要是差点,起码要耽搁天,累了自然要回来休息。

    张喜是位爱岗敬业的好同志,早早等在楼下,准备送他们去望鸣山脚。

    上车后,张喜先递来两张打印的实景地图“我以酒店为中心,把望鸣山分出了四个区域,先来的几位灵师分别去了南边和北边,规矩你们比我懂,剩下两边挑一个吧。”

    灵师在开阔地带找灵,不能一窝蜂挤到一块。

    无论山上住的是善灵还是恶灵,把人分散出去找,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纪洵接过地图,问“你说我们选哪个方向”

    “你定。”常亦乘像极了安心摸鱼的老员工。

    纪洵“我从小运气就不好,去年秋招那阵,每次有招聘会,我不是生病就是出门被堵在路上。最后决定不选了,就去以前实习过的那家宠物医院,结果人家老板炒股破产,直接关门大吉。”

    否则按他在学校的成绩,也不至于最后签了观山。

    常亦乘不置可否,仿佛势必要把摸鱼进行到底。

    “你不怕跟着我倒霉的话,”纪洵拿他没办法,随手一指,“东边吧。”

    张喜好奇地问“为啥选东边”

    纪洵“看起来路比较好走。”

    “”

    东边的路确实好走。

    一条盘山公路从山脚蜿蜒而上,通往半山腰修到一半的度假酒店,远远望去,看不到酒店的全貌,只能依稀窥探到一点水泥建筑的边角。

    到了这里,张喜就不能再送了。

    “我问过建筑公司的工人,都说那段时间在山上,没发现哪里有古怪,就是很正常的一座山。望鸣镇这片地方穷,好不容易有个拉动旅游资源的机会,大家都不想放弃。”张喜很客气地说,“所以这一趟,就麻烦各位了。”

    郑重其事的语气,让纪洵有些触动,便认认真真地点了下头。

    告别张喜,两人沿盘山公路往上走,约莫半小时后,纪洵就深切地体会到,张喜没有胡说,望鸣山确实比镇上更热。

    山间枝繁叶茂的树木被烈日晒垂了头,树叶打着干燥的卷,让更多毒辣的阳光从缝隙间落下来。

    远处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阳光,晃得人眼前也出现了光斑。

    纪洵拧开矿泉水瓶润了润喉咙“以你的经验,灵一般会住在哪里”

    常亦乘“要看是哪种灵。”

    不同的灵喜好也不一样,像婴女那样死人化成的灵,就习惯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待着,倘若是只山间野兔变成的灵,那就得往洞穴里找。

    听完他的解释,纪洵哑然失笑,指向湖泊说“如果是条鱼,我们该不会还要跳进水里”

    调侃的话戛然而止。

    纪洵微眯起眼,看向指尖的那一端“那里有个人”

    常亦乘转头望去,点了点头。

    距离隔得太远,加上那人背对他们的方向,只依稀能分辨出是个戴斗笠的人,正慢悠悠地往湖里甩出鱼竿。

    还真如张喜所言,有人偷偷溜上山钓鱼来了。

    纪洵“是不是该过去劝他离开”

    钓鱼是件很特别消磨时间的事。

    纪洵有个老师就是这样,早上出门往湖边一坐,回过神来天都快黑了,为此没少被师母吐槽。

    目前还不清楚望鸣山上的灵是善是恶,万一是后者,等到入夜之后,恐怕就不光只是天热的问题,而是生命攸关了。

    常亦乘“如果他住在这里呢”

    纪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被树木挡住大半视线的湖边还有个院子,他想了想“至少去提醒一句吧。”

    “你以前”常亦乘可能不想节外生枝,顿了一下才继续冷声问,“也像这样,见了谁都愿意救”

    初觅的店主如此,连脸都没看见的钓鱼人也是如此。

    好像只要对方还活着,他就总会想去试着救一救。

    纪洵“不然呢。何况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不也直接出手救我么。”

    常亦乘“假如人家恩将仇报呢”

    纪洵笑了起来“那只能算我倒霉。”

    说完他便转身朝湖泊的方向走,没看见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那片湖看起来远,实际走起来更远。

    饶是他俩人高腿长走得快,都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钓鱼的人不知去了哪,湖岸边空空荡荡瞧不见一个人影,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院子。

    看清眼前的景象,纪洵下意识“咦”了一声。

    之前看不清楚,这会离近了才发现,院子的格局竟是面朝山崖背对湖。

    太不合常理了。

    即便纪洵只是个动物医学院的学生,也听说过建筑设计都讲究背山面水更能提升家中运势,怎么眼前的院子却是反过来的。

    除了格局古怪,院子也是一片破败的迹象,明显无法住人。

    几间平房早已毁了大半,黄土黑瓦落了满地,砸毁了正前方的半堵院墙,连带着墙边几株不知名的植物也遭了殃。

    杂草遍地的院子中央,突兀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本该是最为猛烈的时候,纪洵却感到了一阵幽幽的凉意。

    可能是多心,也可能是直觉,他总感觉近在咫尺的院子不太对劲,遂将灵力集中到右手,一缕淡而缥缈的雾气转眼便环绕在他的手腕周围。

    常亦乘把无量握在手中“别离我太远。”

    他嗓音很低,最后两个字被一阵嘈杂声盖了过去。

    起风了。

    微风吹拂过山间数不清的树木,发出近似于呜咽般的声响。

    风越来越大,毛骨悚然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围绕过来,呼啸着撞进院内。

    院中那棵大树伸展开宽大的枝桠,随风摇晃彼此碰撞,像一个人遇到悲痛欲绝的惨事,摇摇晃晃地拍手哀鸣。

    常亦乘眉头拧紧,走到坍塌的围墙边,从被石块压住的空隙里,扯下一片树叶,拿在手里仔细辨别。

    纪洵凑上前“这是桑叶吧”

    常亦乘答非所问“院子里面,种了杨树。”

    说完,他直接走进院子,绕过坍塌的房屋,朝院子后边看去。

    纪洵紧随其后,可惜他比对方矮半个头,视线刚好被尚且完好的围墙挡住,不过反正已经知道院子后面就是堰塞湖,干脆就没凑这个热闹。

    等常亦乘收回视线,他才轻声问“看出什么名堂了”

    “有棵死掉的柳树。”常亦乘说完,反过来问他,“知道杨树的别称么”

    纪洵抬起眼,望向树冠仍在摇晃拍打的大树,不确定道“鬼拍手”

    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俗话还说,背水面山鬼门开。

    藏于深山里的荒宅,把该犯的忌讳全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背水面山那条是我乱编的,如果有刚好住这种格局的宝贝不要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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