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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7
“你喜欢这次的演奏会吗”
钢琴弹奏虽然漫长，但独奏倒也不算费时。快结束时，日向春听见赤司征十郎轻得出下神就会忽视的问句，借余光瞄了他一眼。再转头，她红唇翘起，双目弯弯，像是藏了无数小星星，晃得赤司不由一愣。
“嗯，喜欢。”
其实赤司征十郎也是无意间来听这场音乐会，直觉感悟身旁的人与他是同样的初来乍到。或许是为了逃避，或许是纯属疑惑，他们与旁人的格格不入更推动了两人在音乐中产生难以言喻的共鸣。
只是下意识觉得，对方很特别。
“八月就是ter high的全国大赛了。”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眸子在雪白的灯影下散发着幽幽的光，那光芒中间却又仿似空落落的。
日向春看见少年沐浴在一片银白的光晕中，灯光亮白如同流水，缓缓地在他周身流淌着，他身处其中，整个人都被光线镶嵌上一道银边，仿佛隐约间有两个身影，她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日向春静下来，细细地端详着他，想了想道“那，全国大赛上见吧。”
她只当少年是对于赛事的残酷担忧着，这种心情她非常明白。误入此中却遇到这样特别的善意，日向春也想以她的方式回报。做些什么，比什么都不做要更好些。
赤司征十郎蓦地顿住，额上的碎发短得挡不住眉与眼。他凤眼微弯，就这么浅笑着望着她“这是约定吗”
“嗯。赛事结束再一起来听演凑会吧。”
“好。”
“门口的梨花开得很漂亮。”
赤司征十郎听到这笑出声来，日向春侧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有种奇妙的酥麻感开始在四肢百骸涌动起来，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笑道“那下次见。”
日向春怔了下，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心底总是格外脆弱和柔软，有种复杂的异样感觉从敏感的耳朵涌上她的心头，电流般迅速朝着肺腑窜去，忍不住身体轻颤了下。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便颔首站起，转身与她道别。等人走远了，她才掩饰性地拍了拍两颊。
疯了吧被一个陌生的弟弟撩到了不能因为气质成熟就忽略那个娃娃脸长相吧而且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但正是这分连联系方式都不曾交换的奇遇与神秘感，日向春久违地感受到一种缱绻的心悸。彼时的她刚经历一场挫折，全国大赛也似乎遥不可及，尽管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她相信乌野，也坚信自己可以走别的途径重新回到她想要踏上的征程。
就算是行走在如此喧闹的东京街头，也还是会有迷失的时候。日向春准备去附近的商业街解决下早过饭点的就餐，就近需要穿过陈旧的街巷。
初入时，那里只有一条窄窄的通道，两旁挤满了小店，挂着各式各样原宿风的新潮事物。人在其中，就如同被潮汐推挤着的沙砾一般，别人都带着一双寻宝的眼睛钻进那些如同迷宫的通道，而被迫在人海里随波逐流的日向春好像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一只手就这么穿过人潮有力地将她拽到更为宽敞的地方。日向春借势一个踉跄，蹙眉顺着力查看来人。那人紫红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耀眼着，浓密的眉，纤长卷翘的睫，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修长的桃花眼噙满了“麻烦”。
是松冈凛。
他皱着眉，却不是对她，是对着这汹涌的人群。
“没事吧”
“没事”日向春重新站定，有些讶然居然在这里碰到他。宫崎与东京相隔甚远，更妄论这样的犄角旮旯里，巧得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松冈凛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你要出去吗这里人太多了，抓着我吧。”
日向春看着严丝合缝的周身，眼看着又要被路人挤撞，迟疑地抬手扯住了松冈凛的下摆衣角。
松冈凛见状轻轻地啧了一声，好笑地将帽檐压低到眉际，投下阴影来遮住大半张脸，仅仅露出淡色薄唇和微微扬起因而显出几分倨傲姿态的下巴。
他坏心眼地一把把衣角扯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擒住日向春的手腕，手心的热量自肌肤传导至接收中枢，烫得她下意识挣脱，只是她的“等下”还来不及说出口，作俑者就长腿一迈拽着她挤进人群。
眼前高挑的身影虽然清瘦却出乎意料地格外遒劲，黄金周摩肩接踵的闹市也被他见缝插针地闯出一条血路，有意无意地没有再给他身后的日向春与他人触碰的机会。
他们在巷子里兜兜转转，终于冲出了巷陌。下午已经不算炎热，但是方才的事将日向春内心沉甸甸地笼上一丝异样的闷。或许与她因为刚刚疾走而隐隐作痛的胃有关，心情有些不佳。
不过眼前的人也是好意，她好脾气地出声“谢谢。”
松冈凛闻言一愣，懒洋洋地用鼻音应了一声“嗯，刚才抱歉了，人太多了。”
日向春被抽搐反抗的胃刺激地又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有气无力道“嗯，我明白。”
“喂，你没事吧”松冈凛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日向春突然脸色苍白，原本平整的裙摆被她死死地攥成一团。
“我好”
“你说什么很疼吗忍一下，我给你打急救电话”松冈凛心头烦乱，焦急地掏出手机。
“别、别打。”日向春伸手盖在他按键的指尖上，力气不大却成功让后者暂停住了动作，“我只是太饿了。”
松冈凛“”
松冈凛撑着头冷静而懒懒地看着小口小口吸溜着拉面的日向春，虽然可爱，但总有一种幻想破灭的幻灭感，难道这也是她算好的未免太不把他当异性了吧明明长着一张感情丰富的脸。
看她今日的穿搭，内里着一件小贴身的浅蓝oo短袖衫勾勒少女柔美的曲线，外罩美式拼接的碎花长裙直至小腿。得亏她身材高窕，换个人大概得穿成睡衣。
被看得如坐针毡的日向春坦然地转头，对上松冈凛打量的目光，眼神询问状。他见此挑了挑眉，只慵散地单撩眼皮示意她继续吃。
日向春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声来，就被遥遥传来的一声撕裂宁静的叫声所阻拦。
“啊是白鸟泽的经理小姐姐”
是熟悉的声音。
被这久违称呼吸引的日向春向反方向的身后再次转头，就看见一个斜挎着排球包的高大少年一脸吃惊地手指向她。那少年有着独特的发型，好像将头发全都上撩并用大量发蜡打直，发根是黑，发梢是银，交织在一起与猫头鹰的绒羽颜色非常相似。
错不了，这大概是同为全国大赛常客的那个枭谷的木兔光太郎吧。
既是同期里全国都排得上号的主攻手，日向春当初也是详细地做过眼前少年的资料。但是对于旁边那位冷静地让他放下手，不要失礼地指着他人的黑碎发少年，她倒是没有见过，也许是新成员吧。
“可是你不觉得很巧吗赤苇碰到熟人打声招呼很平常吧”木兔光太郎不满道。
“可是严格来说你们并不熟。”赤苇京治语气还是冷静，但是表情肉眼可见地有些无奈。
日向春显然不是让人下不来台的性格，打了个圆场“木兔君，我记得。枭谷的主攻手是吗”
木兔光太郎对着身旁的赤苇说着“你看你看”，眼睛亮晶晶地冲着日向春说“枭谷现在也有了两个anar，这次ter high我绝对会把牛岛打的片甲不留的绝对不会输了”
“我已经毕业不在白鸟泽了。”日向春眨眨眼，笑道，她有一种想要摸他脑袋的冲动，如猛禽般的竖瞳ikaika的和泷川家的风好像啊。
“欸”木兔光太郎眼睛变成豆豆眼，微微偏头好像这才突然看到身旁坐着的松冈凛，“欸小姐姐你抛弃牛岛了吗”
满室寂静。
松冈凛先回过神，假装慨叹应了一声“是啊。”
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日向春赶紧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意思是让胡说八道的男人快闭嘴。但是松冈凛想着有八卦可以套出来，一出口整个人便轻松地翘起腿，畅快地又继续说下去“牛岛是谁啊我很好奇，也给我讲讲呗。”
木兔光太郎显然在看脸色上并不是太上道，赤苇还来不及阻拦，他便天真地一股脑倒了出来“去年的时候练习赛听别校的人说的呀，那个牛岛居然为了经理小姐姐和人排球one for one了酷毙了我也想那么做试试，呐、呐，赤苇，毕业前我也去谈个恋爱试试吧”
赤苇表示不想说话，心累地和日向春道歉“对不起，前辈，请当我们没有来过吧。”
说完赶紧拽着一脸不情愿的木兔光太郎离开。
“干嘛啊赤苇，我还没说完呢你难道不好奇那个牛岛的女朋友吗”
“都是过去式了。拜托了，木兔前辈，不要再说了。”
日向春等他们走后麻木地重新转回去吸溜着尚且还留有余温的拉面，幸好她从白鸟泽毕业了，不然真的会因为社死而不敢再靠近排球部一步。
不，如果她以后要混迹在排球界，如果混不出名堂还好，要是有幸努力修得正果，也许还是会因这种陈年旧事被抓出来鞭尸。明明当初是真的连开始都没有，在别人眼里却是已经快进到结束的状态。
松冈凛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日向春，淡定地好像刚才是在讲别人的经历。
“你都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错过了就没有了。”日向春气定神闲地用纸擦了擦唇瓣。
“嗯”松冈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觉得。”
“你回宫崎吗快到下一班新干线的时间了。”日向春抬头看他，“又让你看笑话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是啊，不过这次和上次有点不一样啊。”松冈凛识趣地没有多问，像是看穿她不在意外表之下的复杂，“送佛送到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日向春一怔，也不只是被哪个字眼给触动到了，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她还想说什么，倏然间对上松冈凛盛水的眼睛，话落一转变成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抱歉后面回到宫崎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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