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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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渺渺从不是勤学苦读的料,她自小家境挺好,爹妈也开明,读书这事上,向来是她愿意学就学,能学成怎样就怎样,最重要的是,开心就好。

    所以她这十几年,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地活着,就连人生最痛苦的高三,也是每天秉持着开心的原则,该吃吃,该喝喝,该努力的时候就努力,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为了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却又似乎有点关系的陌生人的名声,努力拼搏到高三都没有的程度。

    她好困,她好累,她好想睡觉啊老天爷

    可是不行,不能睡,睡了就是输了,睡了程从衍的天才名声就要保不住了。

    程渺渺深吸两口气,继续盯着手里的诗词注解,韵律解析,一行行看过去,明明每个字都认得,组合起来,却又跟甲骨文一样难懂。

    古代虽然没有暖气,但大户人家冬日的屋里会烧炭,关紧门窗的话,其实还是挺暖和的。程渺渺在目送萧定琅离开后,便就着舒舒服服的毛领子,趴在桌上继续看书。

    可惜屋子里暖和的氛围实在催人欲睡,过了没两息,程渺渺就坚持不住,趴在桌上闭了眼,沉沉睡去。

    沉重的眼皮子彻底耷拉下来的那一刻,程渺渺只觉自己遁入虚无,浑身都轻松了。

    日头升到最顶上,外头积雪都开始融化之际,她才迷迷瞪瞪地醒来,哈欠连天地伸了个懒腰,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还没等她回头去看,便又瞧见书架前有一娉婷身影,灵台陡然清明。

    萧和宜本在架子前翻看女儿的书本,听到身后轻微窸窣的动静,惊喜地转过身。

    见程渺渺已经坐直了身子,她满脸堆笑,抬脚向这边来。

    “醒了”

    这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颦一笑,一步一行,俱是透着大家主母的典雅与气质。她出生世代簪缨的萧家,父亲官拜礼部尚书,前些年已然入阁,乃朝之重臣,她的一身气度,便是在闺阁之中就培养出来了的。

    她是程渺渺如今的母亲,萧和宜。

    “母亲。”看着人走到自己桌前,程渺渺终于想起该这般唤她一声。

    “嗯。”年逾三十却保养得宜,依旧面容紧致姿色出众的萧和宜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苍灵早上来说你似乎还没从落水之中缓过来,近几日一直浑浑噩噩的,还总是打嗝犯困,母亲进来便没忍心叫醒你,怎么样,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都这么问了,程渺渺哪里还敢睡,连忙脑袋摇了摇,“不困了,母亲,我没事的,就是昨夜看书看晚了,今早又起来早了,这才小睡了会儿。”

    “看的什么书,这么入迷”萧和宜好奇,从她手边捞起那本诗词注解看了两眼,“这些你不是早就都会了,怎么还要再看”

    一时间,十万八千个荒唐的念头和理由从程渺渺的脑子里飞过。

    对啊,为什么她程从衍还需要看这个破书呢温故而知新

    她怔了一瞬,磕磕巴巴道“因为过几日大表哥为我准备了个诗会,母亲,表哥说家中马上要为他议亲,过几日那诗会,他正好借机展示展示自己,叫姑娘们都看看他的才情,便想叫我教他作诗,到时候好在诗会上一举拔得头筹,独占鳌头。”

    对,她不是要自己学作诗,而是为了要教大表哥作诗

    “你大表哥平日作诗又不差,只是稍逊于你罢了,怎么还要你教”萧和宜奇怪归奇怪,倏忽间,似乎又自己想通了什么,道,“怕不是,你没意会你表哥的意思,他明面上是想向你学习,实则是在提醒你,到时候诗会上多让让他,叫他去当那个第一,得姑娘们的瞩目。”

    “哦”程渺渺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那表哥作诗水平不差,那他杀千刀的,竟在他面前表现的如同一个文盲

    “你呀,平日里读书好,策略也好,就是这点人情世故,总是不晓得变通,可叫母亲操心。”

    萧和宜好看的一双柳叶眉微蹙,摸了摸女儿温润的玉冠,“今日这诗书就不读了吧,别的也别看了,身子还没恢复好,就强撑着那些做什么收拾收拾,待会儿母亲陪你吃了午饭,跟你上暖阁里坐会儿。”

    叫她不读书不论装的也好,还是真的也罢,程渺渺这两日坐在书桌前看书看的实在是厌烦疲倦,头疼不已,乍听萧和宜这么一说,头一回有种自己被上天砸大奖的感觉,一时间竟也忘了回话。

    “怎么,不想去”萧和宜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忧心道,“是不是担心你祖母到时候会说什么别担心,她平日里逼你逼的已经够紧了,你这是生病了,娘想带你去放松放松,她还能说什么”

    短短几句话,已经叫程渺渺听出了这侯府里头的诸多无奈。

    原来一直逼着原主读书上进的,是她祖母,而非母亲;原来她母亲一直对这等步步紧逼的读书方式颇有微词。

    也是,原主身为天才,身上必定顶了不少的压力。毕竟天才这个名头,一旦冠上了,后天不加以好好学习,甩出同龄人一大截,便会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原主被视为家族孙子辈唯一的希望,家中老祖母自然不会让那种跌面的事情发生,便只能一步步逼着他勤学苦读,叫她做到出众还不够,还要做到更加更加出众才行

    太累了,一想到才十一岁的程从衍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的东西,程渺渺就觉得太累了。

    “那就有劳母亲了,今日去暖阁坐坐罢。”

    她虽然很想保全她天才的名声,但她可不想将自己逼疯,萧和宜说得对,她才刚从落水中醒过来没几天,正是该养身子的时候,哪里就好一口气读那么多书,徒给自己增添烦恼。

    今日就先放纵自己一把,好好去放松放松,明日开始,哦不,今晚开始再重新好好学习,努力学作诗

    萧和宜见她说的通,自是喜不自胜,忙起来要为她梳妆。

    因为程从衍是家中“嫡子”“独子”的缘故,按照规矩,她去年十岁就从萧和宜和程怀勉的主院中搬了出去,自立门户,在侯府的西侧拥有了自己的一方小院子,叫兰泽居。

    她搬出去后,萧和宜便很少有机会同她这般亲近了,一是众人看的紧,让她搬出来就是要培养她独立的能力,她没有理由再日日赶早来伺候她;二是程从衍自己也规矩,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她偶有几次赶早来看她,结果见到的都是她早就坐在桌边默默读书练字的场景。

    小小一个身影,实在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萧和宜一时伤怀,没忍住抱住女儿红了眼眶。

    程渺渺不知她怎么了,正要出言安慰,便听苍灵急匆匆推门进来,喘着气道“夫人,外头有宫里的人来了,带了许多的补品,说是来看望少爷的。”

    “宫里的人”萧和宜一下收住情绪,镇定道,“哪个宫里的人”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尺素姑姑。”

    “母后,母后”

    高大辉煌的殿宇中,突然出现一个半大不小的合青色身影,他呼叫声极高,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内殿中,一娇美妇人正坐在柔软厚实的毯子上,晃着拨浪鼓,逗着面前穿的毛绒绒的孩子玩耍,听到那叫嚷声,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全做没听见。

    “母后”

    江照翊急哄哄地闯进来,站在门口行过礼之后,也不等屋内的妇人叫他起来,便自己直起了腰来。

    “母后,您是不是派尺素姑姑去程家了”他跑到毛毯边,急切地想要一个回答。

    被他称作“母后”的人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江照翊登时更加急了“母后”

    “你消息倒是快。”秦朝朝不闲不淡地说了一句,“是不是你那好表弟又向你通风报信了怎么,他还是那么痴心妄想,想做你的伴读”

    被戳中了心事的江照翊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了,支支吾吾半天,道“哪里是痴心妄想了伴读不就是陪儿臣读书,跟儿臣做伴吗儿臣跟表弟玩的来,想要他进宫陪儿臣,这有何不对”

    “玩的来”秦朝朝面色严肃了几分,“正是因为你们玩的来,才要阻了你们的路。阿翊,你是太子,太子需要的不是玩伴,而是一个能够帮助你读书,帮助你有所长进的人。”

    “那叫秦熠进宫来,儿臣保证跟他一起读书,定会日日都有所长进”

    “秦熠比不上程家公子。”

    “程家那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有何好的”

    “阿翊”

    秦朝朝总算褪去一切和蔼的面容,严厉地瞪了江照翊一眼。

    “秦家是母后的娘家,秦熠和你走的近,你以为母后不高兴吗秦熠但凡在才学上能有一点比得上程从衍,你以为母后不会争取让他来做你的伴读吗让程从衍来做你的伴读,是你父皇的主意,你再闹也没用。”

    伴随着这一段话音落下,阳景宫中很长一段时间都鸦雀无声。

    江照翊着合青色长袍,规规矩矩站在殿内,一言不发,看上去很是神伤。

    毕竟是自己儿子,秦朝朝看不得他难受,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江照翊愣了一下,慢吞吞将手搭了上去。

    十一岁男孩子的手,其实也没有多大,秦朝朝握了握他,叫他进到毯子里坐下。

    毯子上只三岁的江印熙见到他过来,忙拍着手蹬着小短腿,哒哒哒地朝他来,嘴里直喊着“哥哥哥哥”

    秦朝朝任他陪江印熙玩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母后实话告诉你,要程从衍做你伴读这事,你父皇早就心意已决,没有人能改的了。尺素今日去程家,只是替父皇和母后去看看那孩子。听闻那孩子前些日子刚落了水,精神尚未恢复,正是需要关心的时候。至于让他进宫给你做伴读一事,今日虽会告知他们家,但至少要年后才会让他正式进宫,你还有些时日,可以先去了解了解人家,而不是还没见到人,就因为偏袒你表弟,一味地否定人家。”

    江照翊心不甘情不愿“儿臣知道了。”

    秦朝朝如何看不透他的内心,叹口气,又念叨“阿翊,你不要嫌父皇和母后看你严格,你是东宫太子,往后整个大启,都得看你的,你肩上的责任不一样了,不能再跟在王府的时候一样任性了。我们要你读书,不仅是要你有所长进,还是要你好好学习为君之道,治国之道,放眼如今大启的儿郎,只有程从衍能帮你,他月余前在大殿之上提出的治水之策,是得了你父皇和丞相点头的,那是何等天才之见,你不该对他有所偏见。”

    “儿臣明白了。”江照翊这回回答的声量都小了许多。

    其实皇后的话,他还是没怎么听进去,他只晓得自己想要表弟进宫来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不过他有一事记在了心里,又问秦朝朝道“那就母后所言,那程从衍近来可是卧病在榻,不好起身”

    “倒也不是。”秦朝朝想了想,“听说醒来没多久就可以下地了,只是还不方便出门。”

    “那儿臣想要去看看他,可成”

    “看他”

    江照翊一本正经,道“母后方不是还说,可以多去了解了解他,再评判他是个怎样的人嘛他如今病着,儿臣亲自去看望他,一来显皇恩浩荡,二来也可以叫儿臣有个机会,与他近距离接触接触,仔细瞧瞧他。”

    “你要瞧他什么瞧他有没有你好看,还是瞧他有没有传说中的真本事”秦朝朝打趣他,“你要真想了解他,母后听说,过几日萧家会为他办一场折梅诗会,替他去去落水的霉运与晦气,就在他们家的雪梅园里,到时候你也去,要瞧,就现场好好瞧个活灵活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臭屁太子哼唧,我只是想要去给他个下马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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