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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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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天监的监正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却早已花白的老头,他外形看着虽然苍老,但却有一颗清明的心,养心殿中几方对峙的形势也看的清楚,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更何况,他早就没得选了。

    所以当他一身补服站在养心殿时,早就权衡好了利弊。

    柳清菡看着钦天监监正闭着眼睛掐指的模样,心中淡定至极,丝毫都不担心钦天监监正会算出什么对永寿宫不利的东西来。

    皇帝的身体早在她不着痕迹的下药下被蚕食的虚弱至极,日复一日的虚弱就连刘太医也诊不出异样,原本一切都好好儿的,只是她在给皇帝喂药时,又不着痕迹的加重了一些药量罢了。

    这一年多来,皇帝一直在磨练永琋,可依旧不曾下定决心是否要立永琋为储君,以至于永琋做事束手束脚,对五阿哥和八阿哥的挑衅,既不能下手太狠,又不能任由其放肆,因为下手太狠,皇帝会觉得永琋性情凉薄,不顾兄弟情义,而宽容包涵,则会让皇帝觉得永琋做事优柔寡断。

    另则,因为皇帝对权势过于看重,永琋行事又不能完美无瑕,每做一件差事总是要留下一点可供人说嘴的把柄,不然皇帝又会觉得永琋这个儿子的存在威胁了他的帝位。到那时,哪怕他从前再喜欢永琋这个儿子,为了自己帝位稳固,也不会念父子之情的。

    想要成为皇帝心中合格的储君,永琋势必要忍旁人所不能忍,也要有超出旁人许多的眼界和大局观。

    一刻钟过去了,见钦天监监正睁开了眼,柳清菡和永琋暗中对视一眼,永琋沉声道:“不知监正可算到了什么?”

    钦天监监正目光浑浊,哪怕众人各种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也不见他有半分慌乱,依旧如刚进来时那般的镇定自若。

    他抬了抬手上写着永琋长子生辰八字的纸,郑重道:“回显郡王的话,奴才算过大阿哥的生辰八字,并未发现大阿哥的命格与皇上相克。”

    在宫里,钦天监和太医院两个地方的人恨不得视对方为死敌,无他,只因为凡是太医院诊断不出结果的病症,都会往钦天监头上推,而他们钦天监的存在,就是纯纯替太医院那群无用的庸医背锅的。

    永琋松了一口气,八阿哥却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夏大人,你可是钦天监最有资历的人,可算准了?要是九弟的长子命数不与皇阿玛命数相克?那皇阿玛又为何会无故昏迷?”

    五阿哥闻言,也上前帮腔:“八弟所言有理,夏大人,本王不信此事会如此莫名其妙,哪怕与皇阿玛相克之人并非九弟长子,那会不会是旁人的命数呢?还要劳烦夏大人找出此人才好。”

    两人的步步紧逼令夏监正微不可查的黑了脸,说白了,此事本来与他无关,纯粹只是荣郡王和显郡王的党派之争,可他既然已经被波及,那势必不能全身而退。

    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倒不如选择的更彻底一点。

    夏监正拱了拱手,恭敬道:“荣郡王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只是荣郡王,依奴才方才所窥见的天机,好似发现与皇上相克之人并不在紫禁城,具体方位,奴才还需再行推算。”

    五阿哥目的达成,本该高兴,可不止为何,心中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偏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他也不好自己打脸:“那便有劳夏监正了。”

    说完,正殿又是长达一刻多钟的寂静,直到夏监正再次睁眼,他的眼中充满了锐利,猛然扭头朝西北方向看去:“奴才方才算出,那人就在西北方向。”

    李玉闻言,倏地抬头:“对对对,奴才记得清楚,皇上昏迷之前,正是面朝西北的。”

    柳清菡忍不住嘴角微抽,这巧合也太巧合了,李玉更是神助攻。

    永瑄幸灾乐祸的看了五阿哥一眼:“五哥,若是弟弟没记错的话,紫禁城的西北面,正是五哥的府邸吧?”

    他们这群阿哥,从三阿哥到六阿哥,都已出宫开府,唯独成了亲的八阿哥和他亲哥还尚在阿哥所里住着,而皇帝也压根没有要把他们撵出宫开府的旨意。

    八阿哥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愣了片刻,五阿哥神色渗人,骨节被握的咯咯作响:“夏大人,你可算准确了?事关皇阿玛,容不得有任何疏漏。”

    没等夏监正开口,永琋立时上前,状似友好的学着五阿哥之前拍他肩膀的动作拍了回去:“五哥的心情,本王能理解,只是方才八哥也说了,夏监正资历深厚,深受皇阿玛信任,所算出的结果又怎么会有错呢?”

    愉妃浑身颤抖,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抖得厉害:“皇贵妃娘娘,误会......”

    话说到一半儿,纯贵妃骤然打断了愉妃的话:“愉妃妹妹,本宫知道你和荣郡王此时的心情,不愿意接受也是有的,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查出荣郡王府中究竟是谁的命数过硬,尽早找出解决办法,令皇上醒来才是最最要紧之事。”

    纯贵妃的一番话,赢得了许多人的认可,令妃唇色泛白,不安的劝道:“是啊愉妃姐姐,纯贵妃娘娘的话不无道理,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她与有儿子的嫔妃不同,待几年后六公主出嫁抚蒙,她就再也没了依靠,能把握着的,只有皇帝对她的宠爱,所以她是嫔妃中最不希望皇帝有事的。

    愉妃一时奇虎难下,五阿哥狠狠的闭上眼睛,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就有劳夏监正。”

    五阿哥松了口,这个时候就要柳清菡出来发话了:“既然如此,那夏监正,你就同荣郡王去一趟他的府邸罢。”

    夏监正欠身领命,永琋紧跟着道:“额娘,儿子愿意陪五哥一起,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帮衬一些。”

    柳清菡不假思索道:“也好。”

    养心殿的闹剧告一段落,五阿哥和永琋带着夏监正去了荣郡王府,八阿哥和永瑄毫不迟疑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正殿里霎时空了泰半。

    柳清菡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令妃立即上前扶住她:“皇贵妃娘娘,您在这儿也守了皇上许久,臣妾瞧着您脸色不大好,不如您先回去休息,皇上这儿,由臣妾伺候着?”

    想了想,柳清菡点头:“那就辛苦令妃了。”

    令妃屈了屈膝,恭谨道:“能伺候皇上,为皇贵妃您分忧,臣妾不觉辛苦。”

    对于令妃话中的讨好,柳清菡不置可否,她扫视了众人一眼:“本宫知道大家心急,可太医说皇上需要静养,身边不宜有太多人,不若大家轮流侍疾,今儿个就让令妃留在这里。”

    纯贵妃点头,扶了下耳畔晃动的厉害的珍珠耳坠:“如此也好,臣妾听皇贵妃安排。”

    其余人犹豫了一瞬,也点头应下了。

    宫道上,花盆底鞋敲击着青石砖的声音格外清脆,柳清菡拧着眉心:“叫人去东三所,吩咐章佳氏,务必照顾好大阿哥,不许有任何闪失。”

    双寿忙弯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一溜烟儿的往东三所跑。

    紫罗看着双寿跑远,扶着柳清菡的力道稍微加大了几分:“娘娘,今日之事,奴婢总觉得太过顺利了。”

    柳清菡闻言,突然低低笑了两声:“是该顺利的。”

    毕竟此事是永琋一手策划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利用相克之事解决五阿哥,好在一切计划都一步步在实现,眼下就看永琋在荣郡王府到底安排了什么。

    柳清菡的声音极低,紫罗却听的浑身一震,她倏地就想起了昨日晚上显郡王来给娘娘请安时,娘娘曾叫她守在门外,独自与显郡王商谈了大半个时辰的事儿。

    紫罗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余下的疑惑就这么咽了回去。

    柳清菡抬头眯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一只飞鸟自由的从眼前飞过,她驻足仰望了半晌,直到那只飞鸟从枝头离开,才抬脚跨进永寿门那高高的朱红色门槛。

    “真好。”

    直到傍晚时分,宫外才有消息传来。

    彼时柳清菡刚喝了一口茶,听完消息,顿时被呛到,咳嗽不止。紫罗忙拍着柳清菡的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柳清菡擦了擦唇角的水珠,极为惊讶:“你是说,荣郡王福晋有了身孕?”

    林旺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正是。”

    “所以命数与皇上相克的那个人,就是荣郡王福晋腹中之子?”

    林旺再次点头,柳清菡深吸一口气:“显郡王在哪儿?”

    “回皇贵妃娘娘,王爷还在宫外,想必很快就回宫了,王爷还交代奴才,让奴才跟您说一声,说一切事情,等他回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是王爷的贴身太监,王爷做的所有事情他几乎都知道,自然也包括提前知道荣郡王福晋有孕一事。

    晚膳后,柳清菡看着眼前风尘仆仆赶回宫的永琋,心中微叹:“今日之事,你瞒了本宫多少?”

    永琋撩开衣袍跪的笔直:“儿子不是有意要瞒着您,而是不想让您担心。”

    他设的局中局,虽然自己有九成把握不会输,可还是怕那一分意外。

    柳清菡难得的没去心疼自己儿子,照着自己捋出来的思路道:“你早就知道五阿哥会在今日动手,剑指你的长子,所以你将计就计,拿你的长子做了诱饵?”

    永琋利落的点头承认:“是,儿子安插在五哥身边的钉子传来消息,说五哥会在今日的洗三宴上设局,以命数之说重创儿子,让皇阿玛与儿子离心。儿子思来想去,觉得五哥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二计,倒不如遂了五哥心愿,也好一劳永逸。”

    给荣郡王福晋诊脉的王太医是他的人,除了王太医,他是第二个知道荣郡王福晋有孕的人,所以局中局的计谋便由此而生。

    柳清菡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事的心情,或许她该庆幸自己儿子心思如此缜密,是个做帝王的好料子,可不知为何,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家的血脉都是凉薄的,也许,只有这样才最好。

    在宫中多年,她的一言一行,甚至她的心,不也早就默认了这个社会的制度吗?

    沉默良久,柳清菡扬了扬头,盯着不远处柱子上挂着的纱幔:“罢了,此事已成定局,本宫便也不再多言,荣郡王那里,可做了决定?”

    所谓做决定,不过是对自己福晋腹中孩子的一个处置罢了,若是一碗落胎药下去,自会有人夸荣郡王深明大义,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届时若是皇帝有个万一,荣郡王便会背负一辈子不忠不孝的骂名。

    不管他如何抉择,总之是两头不讨好。

    永琋眼中带了笑意:“不论五哥做什么样的决定,儿子都不会多言。”

    这件事,做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翌日,柳清菡刚到养心殿,荣郡王福晋小产的消息就传进了宫中。

    她愣了片刻,正要抬脚进去,内殿突然就传来的吴书来慌里慌张的声音:“刘太医,快来看看,皇上醒了。”

    柳清菡:......

    她微抬下巴,看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又是一阵无语,好大一个巧合。

    皇帝昏迷后发生的事儿,不用柳清菡开口,吴书来就已经一丝不落的全部讲给皇帝听,皇帝听完后,哑着嗓子道:“厚赏荣郡王福晋。”

    在皇帝看来,不过是一个孙子,自然比不得他的命要紧,荣郡王福晋既然失了孩子,那他多给一些赏赐安抚就是了。

    吴书来领命退下,柳清菡扶着皇帝坐起,在皇帝身后垫了两个靠枕,然后柔声道:“皇上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皇帝道:“浑身无力。”

    柳清菡给皇帝揉着胳膊:“皇上躺了快一天一夜,身子自是没什么力气的,臣妾给您按一按,许是会好的快一些。”

    “嗯。”皇帝闭着眼睛,隐隐约约嗯了一声。

    顿了顿,柳清菡垂着眸子:“还有一事,皇上昏迷,按理说太后也该知晓的,只是太后远在圆明园,臣妾又顾忌着太后的病情,所以不曾派人去禀报。”

    “你考虑周全,合该瞒着皇额娘。”

    两人只说了这几句话,柳清菡就没话可说了,正当她犹豫着要找个什么话题时,外面传来一声通报:“皇上,荣郡王求见。”

    尾音刚落,皇帝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看向身旁的女人。

    只一眼,柳清菡就收回手,识趣的告退。

    五阿哥刚踏进养心殿不久,里面伺候的奴才就齐齐退了出来。

    这日,谁也不知皇帝与荣郡王说了什么,只是有传言说,荣郡王从养心殿出来时,整个人颓废异常,再也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和掐尖要强。

    端午过后,终于在一日的早朝时,以往暗地里上折子暗示皇帝立储的要求被众大臣摆在了明面上。

    细细想来,最早有人上折子请皇帝立储的时候,正是皇帝第一次风寒不断时,那个时候大臣们见皇帝身体尚可,并未紧逼,大半个月前,无论是不是有人命数与皇帝相克,皇帝吐血昏迷总是事实,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也是事实。

    故而大臣们也都等不下去了,要知道皇帝今年已经五十有五,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驾崩时也年仅五十六岁,照皇帝如今的身子,还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

    皇帝看惯了大臣们因为意见不和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却没想到有一日,他们也会站在同一战线,目的一致。

    拇指上的祥云龙纹扳指越转越快,直到一股微弱的灼烫传来,皇帝猛然停住了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立储......看来众爱卿心中早就有此打算了。”

    他不知道当年圣祖爷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废太子只满周岁时就册立他为太子,但他却知道,废太子渐渐长大,圣祖爷便起了控制废太子的心,因为他怕自己一手养大的太子会威胁到他皇帝的地位。

    而此时的他,心情好似与圣祖爷一样,不敢册立太子,生怕太子会架空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帝。尤其是,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对于要立储这件事,简直是从心底里反感。

    不过还好,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应对之法。

    “众爱卿都是我大清的肱股之臣,为大清着想,朕深以为然。只是当年朕虽年幼,然而圣祖爷时夺嫡时的惨烈,兄弟之间相互残杀,如今依旧历历在目。朕不想,也不愿朕的儿子们凉薄如斯,但为了大清的国之根本,储君的确要立。因此,朕决定效仿先帝,秘密立储,立储的圣旨便放在养心殿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待朕百年之后,以此为证,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为首的几位大臣对视一眼,余光又瞥过身姿挺拔的几位阿哥,见荣郡王神情恹恹,八贝勒兴奋异常,显郡王面色淡然,心底约莫有了计较,纷纷拱手:“皇上考虑周全,奴才等并无异议。”

    皇帝满意的点头:“既如此,那就退朝。”

    回到养心殿,皇帝的御案上就铺了一道明黄色九龙戏珠的圣旨,上面写了满蒙汉三种语言,是册立储君的圣旨内容,可唯独立谁为储那里却是一片空白。

    皇帝提起笔,正要写上名字,突然又把湖笔搁下,如是几次后,名字那里依旧是空白。

    吴书来靠着柱子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眼珠子盯着鞋尖儿一动不动,对皇帝的纠结视若无睹。

    立储这样的大事,他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子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眼珠子盯着鞋尖儿一动不动,对皇帝的纠结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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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储这样的大事,他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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