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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将军就算是殿前司的人,抓人也得有凭证。”蛮幺将身子一挺,不甘示弱。
黄万元冷笑,上下打量与他个头相差无几的女子。
蛮幺还未觉得有什么,身后的小栗子吓得背脊冒冷汗,躲在她的身后,揪着后背的衣服,手都发抖。
她低头,“小栗子,没事的,你先去后厨,让贾大厨准备午膳。”
小栗子看了眼黄万元,慌乱的点了头,转身去了后厨。世上没有蛮幺姐姐处理不了的事情,更何况,还有段娘子在,她在这里是碍事。
等人离去,蛮幺抬眸,段红藕就在侧方。
黄万元显然也注意到了,“我道是一个掌柜娘子怎么如此有底气,原来是段侍郎在啊。”
段红藕舀着手里的冰酪,不说话。
殿前司的人招的都是些朱门贵户,不是哪家的郎君,就是没落的世子,总之寻常人都不敢得罪。
冰酪带着一股奶香,段红藕吃到最后,嘴里淡然无味。
难搞。
这个黄万元可不是好人。
她头疼的,在上任侍郎前,陆旗就专门与她说过这黄万元。
在安国,异姓侯不多,但确实存在。
永宁侯陆徵居住在云都,其他的各自有封地,没有诏令,不能轻易回来。黄万元之父,黄秉道。安国忠勇侯,封地在海南,最偏僻之处。他费尽心机将世子黄万元送到安国表忠心,叫玄皇放心他们一家,谋求回云都生路。
世子回云,玄皇要赏他世子府,却被拒绝。
问他要什么,寻常人为了宽陛下那颗多疑的心,都会装作纨绔子弟,说要吃喝玩乐。
他却不同,直言要进国子监。
玄皇好奇为何他如此不掩饰自己,难道不怕被怀疑。
黄万元说,天子面前无人敢说谎。
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就是如此,黄万元成了玄皇最信任的人。
国子监书读成后,陛下问他是否要个一官半职,他却突然说要出云度游历,为陛下绘制大好江河。
十九离开皇城,历经三年,带着江山图回来。
一概赏赐都不要,世子的身份,非要进殿前司做个小侍卫。
这样的人,就是玄皇的爪和牙。
他听不进去道理,一心只想簇拥陛下,即便是带血恶毒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也不会后悔。
石头心,寻常法子根本阻止不了他把人带走。
荷花池,端妃。
定是后宫出事,那个人不能放走。
黄万元问话后,迟迟没有回声,手下不服气,一个小小的侍郎连世子的面子也不给,“喂,叫你呢。我们世子问你话,难不成是聋的”
段红藕抬头,黄万元用手压一压,故意笑道“哎,不准如此说侍郎大人。这是朝中唯一女官,可比你们这些男人金贵。恩段大人说是不是。”
蛮幺要替段红藕说话,后者一饮而尽冰酪,“芙蓉楼冰酪云都一绝,天热饮口,舒解身心暑意。来这,不都是为一口吃的,难不成是为了掌柜娘子我可不是男人,心思没这么龌龊。”
“你”殿前司的人都是读过书的,这话就是讽刺他们。黄万元拦住他们,勾着嘴角,眼眸都亮了一点,“段侍郎倒是伶牙俐齿,久仰大名,见面却是这状况。不然,真要同你多说一会儿话。”
段红藕不气,缓缓起身后,身上的清贫叫黄万元一览无余。那衣裳都是早些年的款式,洗的干干净净,几乎都发白了。
段侍郎的俸禄不多,再加上她家中还有两口人。一个年老的先生,痴傻的大哥,这钱怕是怎么用都不够。生活过的已经拮据,怎么可能来这吃几十文的冰
酪
想来,真和传闻的一样,段红藕就是陆徽莹养的人。
那小废物也有这先见,倒是有意思。
“黄大人,择日不如撞日。芙蓉楼不仅有冰酪还有冰沙、冰糕,招牌点心,还有独特的菜式。蛮幺娘子,还不快去准备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叫大人坐下好好吃吃。”
蛮幺傻眼,先前还针锋相对,这会儿不请他们走,怎么还请吃饭
“不必,还有要事。”
“那妇人昏睡,大夫说身上伤重,需要静养。想必这是重要的人犯,大人要是拖回去,死了岂不是不能交代”
黄万元皱眉,“孩子可有事”
段红藕不语,他心紧,立马转向蛮幺。
“你说,孩子到底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要是孩子出了一点差错,别管你们背后是不是陆徽莹,我都能叫这芙蓉楼夷为平地。”
蛮幺见过豪横的,甚至誉王也见过,但没有谁像黄万元这样将狠毒写在脸上。
被气势吓到,蛮幺连忙摇头,“孩子没事了,大夫看着。”
“他中毒了,还是生了什么病”这一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那女人,就怕她有什么坏心。
他拔腿,走到段红藕身侧,威胁道“段侍郎不如一会儿和我去殿前司喝茶。”
手中的剑,砰的丢在桌上。段红藕平静的看着,那剑笨拙,不大好看。
“芙蓉楼的茶就挺好。大人稍安勿躁,坐下一块儿用茶。那一大一小的性命,大人也不希望有事,不如就在这里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在乎,”黄万元拉开凳子,径直坐下,“就是尸体拉回去,陛下也会嘉奖我办事有功。”
是,段红藕知道陛下偏心,他就算是没有把活人带回去,也不会痛骂。不过,“女人,您不在乎。孩子,未必。”
从一开始,她就在
观察,那个女人身上的伤集中在手腕还有下身。与黄万元交谈中,看得出,他并不知情女人遭遇的事情。比起女人,他更加在乎孩子。
她敏锐的猜测,或许那孩子和女人口中的端妃有关。
“好。既然段侍郎如此推荐,我也尝尝。”黄万元一声令下,所有殿前司的人都找好位置坐下。
蛮幺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立马转向后厨。
有红藕娘子帮着,她也能安心。
走入后厨,只见小栗子守着火炉。
“大夫呢”四处看着,怎么也不见人,就是仆子都没人影,“后厨的人都去哪里了”
小栗子眼眶红着,“蛮幺姐姐,他们说害怕,就都从后门走了。大夫说,要去抓药,那小孩病情复杂,好似中了毒。”
不安的情绪攀爬着,蛮幺掐着手心,要是郡主在就好了。
堂中,看着上好的酒菜,黄万元满意的点头,“不愧是千金难求芙蓉楼,掌柜娘子好手艺。”
蛮幺不语,黄万元不在意的吃了起来。
段红藕才吃完,此时没胃口。
“侍郎也吃,别就叫我动筷子。”黄万元盛情难却,只能陪着用餐,心想胡妞妞怎么还不带着人来。
酒足饭饱后,黄万元夸赞了几句芙蓉楼。
小废物倒是厉害了一次。
“饭菜尝过了,茶喝过了,段大人还有什么拖延法子,都一并使出来叫我看看。”
黄万元含笑,女子粉面带羞,瞧着几分可爱。
真是可惜,这是女官。
不管是朝中还是后宫,都是陛下的女人,他不敢觊觎。
“我”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胡妞妞到底去哪了。官府的人没来,陆旗也没请来,这下该怎么办
她绞尽脑汁,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黄万元带人去后院。
女人还在昏迷
,被殿前司的人扛在肩上,如同死尸。孩子倒是醒了,哭的响亮,大男人都没抱过孩子,面面相觑。
“黄将军,要不,你来。”
把人抱在手里,重了被骂,轻了要掉。谁都不想接手烫手的洋芋,黄万元也不想,他一个男人,哄孩子像话吗
“你来。”他指着蛮幺,“还请掌柜娘子帮个忙,去一趟殿前司。”
蛮幺不惯,“不去,这饭钱不给就算了,才不要做这老妈子的活。”
“那你去。”他看向段红藕。
段红藕摇头,“不去。”
“你们是女子,难道没有一点对孩子的怜爱之心。”孩子哭的差点断气,男人们笨手笨脚,也照顾不好。
“没当过娘,对不住了。”
好样的,蛮幺夸了一句段娘子,不愧是读书人,说话也这么厉害,堵的那殿前司的脸都白了。
黄万元简直要气疯了,差点就想把昏睡的女人拉起来,让她将孩子看好。但孩子的身份特殊,他不能这样做。
对这孩子手足无措间,外头来人了。
“我来吧。”
那声音犹如及时雨,黄万元都把孩子递出去了,才看见那张脸。
“上官宁”
几人也惊讶上官宁怎么来了。
“黄兄,你这么抱不对。”上官宁自然把孩子包好,熟练的拍着孩子的背脊,哭闹声消停了。
几人再一看,孩子舒服的在上官的怀里睡着了。
“你这本事哪里学来的”周遭清净了下来,黄万元总算不头疼,“我听人说,你离开殿前司,要去西北了”
“那种地方也就你想去,偏僻苦寒,还得每日提心吊胆。你祖母舍得叫你去,要我说,还不如留在云都,娶一房美娇妻,快快活活过这一生,多舒坦。”
“你啊,那次上朝,正好是我去巡逻。
早知你有这想法,当时就把你摁下。上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几年不见,你这性子怎么越发倔了”都是和谁学的,这性子,硬的像块石头。
蛮幺和段红藕对视,这两人竟然认识。
上官抱好孩子,温和的说道“黄兄,黄大哥,这件事已定下,就不必多说了。”
黄万元怎么能不说,他们两人算是在西北来云都的路上认识的。
那时,他怀揣着对山河的热枕,用脚丈量土地,在画卷上画下所见之山河。路上,正好遇到了满怀心事的上官宁。
记得那时,他意气风发,两名少年一路作伴,行侠仗义。
他说了许多抱负和心事,叫黄万元欣赏又觉得合拍。人这一生知己难求,上官就如同他的异姓兄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亲兄弟的前途,他怎么不操心。“我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小废物小娘子,可西北也不是非去不可。”
“你啊,真是被她拖累了。”他是为了陆徽莹才接受西北的烂摊子,陆徵举荐,不过是给一个机会。要做大将军,还得他真刀真枪的争回来。军功,可不是嘴巴说说,那是要命去博的。
黄万元苦口婆心,上官宁只是点点头。
“算了,与你说也说不通。和我一道去殿前司,你要走了,我们怕又是见不上面了。”
一众人走后,段红藕压着眉头,“上官宁和那纨绔世子竟认识”
黄万元才回来,在云都也就七天,上官又一直在军营,他们怎么会认识。
段红藕闭上唇,就见蛮幺眉头皱的紧紧,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开口问道“蛮幺娘子,你有什么见解。”
却见她低着头,握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那黄万元竟说姑娘是小废物,不行,奴实在受不得他这嚣张的气焰。”
她要好好查查黄万元这人。
r路上,上官和黄万元一道去殿前司,怀中的孩子睡的香甜,很是可爱。
“黄大哥,这妇人和孩子到底犯的什么事。”上官问道。
劳动殿前司,大概是宫里的事。
难不成是这宫人和外男私通
不大可能,要如此,何必抓回来。
黄万元靠着马车,闭眼休息,“上官,你也是殿前司出去的,应该知道职务在身,有些话不能说。”
“不说我,说说你。”他一脸八卦的睁眼,随后将身子往前靠,“小废陆徽莹真逃婚了”
这陆家小娘子逃婚的事,他是半信半疑。
小废物的秉性确实会做出这种事,那丫头任性惯了,陛下看在陆徵和长公主的面上,责罚也不会太重。但上官不蠢,既然两人彻底没了未来,还上赶着去西北受苦。
亏本买卖,傻子才做。
上官不语,黄万元啧了一声,得,他知道了。
傻子就坐在他身边。
一路无言,上官宁看着孩子,想到了莹莹。也不知,她如何了。
盘城
陆徽莹用帕子擦着汗,黄珍见状,又递过去一盆井水,“主子,要不我去买点冰”
他们到盘城两天了,歇息一会儿该再往西南,谁知路上陆徽莹中了热邪,昏睡了一日。
陆五郎怕万一,叫她歇息一天再起身。
“不用了,我身子还没这么娇贵。”盘城的冰价贵的离谱,一小块就要十两银子,她是不缺钱。但这一路,她经历了太多银子不是钱是命的事情。“小哥哥呢,他还没从十里亭回来”
十里亭,就是莫三娘驻军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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