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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坂口安吾打了个寒颤。
他的胃不知为何一阵阵绞痛,像一口气吃了五个过期的蟹肉罐头那么痛。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得了胃肠炎吗”社畜痛苦弯腰,“不祥,不祥的预感”
坂口安吾的办公室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因为纵观全港口afia,没有人愿意和工作宣言是“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可怕工作狂同处一室。
别卷了别卷了,给发际线留点活路吧。
坂口安吾不是故意想成为卷王,他实在是迫不得己,除了成为时间管理大师外他找不到能让自己安全存活的办法。
“我听说隔壁公安有个警察不仅在敌对势力卧底的同时在咖啡店做三明治小哥,业余时间不忘自己的侦探事业,时不时开着马自达在铁轨飙车偏移,一直是全国卧底大赛铁人三项记录的保持者和他相比,只打了两份工的我,振作起来啊还没有到极限”
坂口安吾吨吨吨喝完一瓶速溶咖啡,他还能再熬三个晚上oer
“目前港口afia遇到的麻烦有两个。”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一是徘徊在横滨如幽灵四处游荡的iic,据说他们在欧洲战果喜人,港口afia是否能及时止损要看森鸥外的抉择。”
“依我的推测,他应该会选择退让。比起难以伸手的欧洲大陆,摆在森鸥外面前的有个更迫切的难题。”
异能开业许可证。
由异能特务科发布、受到政府承认的特殊许可,得到许可证的势力名下的异能者可以自由使用异能力。
其实没有证书异能特务科也管不了他们,你指着中原中也的鼻子说你没有考证你不能持异能上岗,中原中也反手把你砸进水泥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在说话吗
比起实际意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象征意义更大。是不是官方承认的组织,在某些微妙的时候能不能借到好用的名义,是名正言顺盘踞在横滨的势力还是政府的敌人,全看拿不拿得到这张纸。
森鸥外是个聪明人,在他的老对头成立的武装侦探社拥有证书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让港口afia落队。
“银狼阁下有的,我们也该有。”森鸥外微笑,“我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对猫说话还被猫哈气的男人。”
为什么福泽谕吉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是夏目老师送的而他就要辛辛苦苦自己琢磨就因为福泽谕吉满头银丝看起来像爷爷辈而他还是中年美大叔所以尊老爱幼轮不到他吗
可恶,居然输在了发色上
“爱丽丝酱,我好可怜。”森鸥外哭唧唧,“律理到处找我麻烦,太宰君消极怠工,许可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我是不是不适合当首领啊”
“笨蛋林太郎。”爱丽丝毫不客气地说,“律理找你麻烦是因为太宰还在为你工作,等太宰不在了,律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好过分。”森鸥外画圈圈,“我好歹也当了她两年的上司,怎么一点点友爱的羁绊都没有留下”
“财务部的大叔不是说你还欠她几次委托费吗”爱丽丝嘲笑道,“她不抓林太郎以身抵债已经对你非常好了嘛,也有可能是她看不上你身子的原因。”
爱丽丝,性欲的生活异能力化身,虽然年龄很小但早已戴上有色眼镜,小火车污污的开。
“我真是不适合当首领。”森鸥外暗色的眸子情绪不明,“如果是太宰君来做这个位置,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亲眼看着他割破前代首领的咽喉的少年,回想起他死寂的眼眸和无动于衷的神色,不难猜测他对生命漠然的态度。
人会对自己无法理解的思想产生恐惧。
港口afia有五大干部,在太宰治之前,森鸥外从未见过下属对干部的惧意和敬畏竟能超越首领。
从16岁到18岁,年轻强大的生命,恐怖的才能,港口afia在太宰治手上能膨胀成可怕的庞然巨物,这怪物如小狗乖巧地趴伏在他脚边。
“最优解”森鸥外摩挲脖颈,“舍去我不需要的,换回我需要的。”
他的指尖点在几张纸质资料上,红色头发的男人平静地看着镜头,职业那一栏填着普普通通的基层人员。如果他不是极少数被太宰治认可的朋友,织田作之助的档案不会被摆在森鸥外桌上。
“金盆洗手的天才杀手”森鸥外捡起资料细细地看,思索一个一箭双雕的可能性。
他的手肘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浅浅写着一个地址。
“让太宰君来一趟。”半晌,森鸥外收好桌上的资料,按响通讯的铃声。
太宰治来的不快不慢,神情一如既往,懒散中带着点厌烦,黑色风衣拢在他消瘦的肩头上。
港口afia论坛盛传太宰先生正处在失恋期,曾经真情实感嗑c的坛友泪流满面产出了超多虐恋情深的悲情同人,森鸥外好奇点进去看过一篇,被巨ooc但感人的剧情闷出几滴眼泪。
如果他的人设不是棒打鸳鸯的恶毒王母,代入感还可以更强一点。
森鸥外合理怀疑太宰治一直用小号在论坛潜水,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每一个偷偷评论“boss不做人”、“都是森先生的错”的留言都被有心人点了高赞。
下属们不敢在论坛骂太宰治,却敢diss真正的首领,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真当他年过四十不会上网吗刻板印象害他
“太宰君。”昨天晚上刚熬夜看了一篇太宰治在失恋期绝食自鲨、逃班摸鱼的be同人,森鸥外语重心长,“你可不能学那些沉溺于失恋中的失败男人,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啊太宰君。”
绝食和自鲨都没关系,逃班就过分了啊。
“你也该出去散散心,开展下一段恋情了。”森鸥外拿出一张宴会邀请函,“去相亲,不,去见一见我们亲切的合作伙伴。”
接待宾客在太宰治眼里约等于合法摸鱼,后勤是不需要他做的,端杯酒找几个漂亮小姐姐邀约殉情,在宴会收尾前把自己淹死在人工喷泉,非常美滋滋。
唯独换礼服有点麻烦,他穿习惯的西装上总有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来宾的香水气味混在一起让他不适。
“换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吧。”太宰治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在黑色西装和白色西装中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太宰治以前系领带的时候会系得很松,他虽然时不时会把脖子伸进歪脖子树上挂着的套圈呃的一声吐出舌头,但在穿衣上偏好更宽松的款式。
后来山吹律理偶尔会接下替辛苦出门工作的男朋友系领带的任务,她习惯性将领带系得很紧,每次太宰治都要一边扯松领带一边控诉说律理酱你这是谋杀。
“系太紧了。”太宰治自言自语,“算了,就这样。”
森鸥外在办公室的监控里看见一身白色西装与港口afia格格不入的太宰治走出总部大门。
黑色中突兀的一点白色,显目到刺眼。
“盘踞在横滨的组织只需要三个,为了实现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森鸥外背着手俯瞰落地窗下宏伟的城市。
“引入第四方势力是我迫不得已,但只要达成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森鸥外拨通一串数字,响铃三秒后,冷哑的男声在屏幕后响起“决定合作了”
“是。”森鸥外捻了捻手里的纸条,铅笔写出的地址染在指尖,晕出模糊的铅色,“你们可以行动了。”
“哈。”朗姆酒咬着烟头,“没问题没问题,与港口afia合作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
朗姆挂断电话,给在横滨的下属发出行动的信号。
“让我一次性给十几个人易容,又不说原因,港口afia的首领在想什么”贝尔摩德夹着一只女士香烟,懒散地问,“你派过去的是新培养的一批死士,港口afia给了多少报酬”
“除了杀人灭口玩嫁祸的把戏,还能是什么”朗姆掐灭烟头,“森鸥外不亏,我也不亏。”
身居组织首领之位,将一切奉献给组织的男人,有其独有的冷酷人格和残忍作风。
或许在森鸥外看来,将部下的损失缩减到最少,只付出几条与他无关的人命,已经是难得慈悲的手段了吧。
邮件发送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时间,信息随着网络从东京传到横滨,闪烁两秒后显示已读。
在小型车上静候待命的男人们拔出抢,保险栓咔哒一声拉开。
他们穿着统一的老旧灰袍,戴着兜帽,从车门鱼贯而出。
前面不远是一家两层楼的咖喱店,店内售卖全横滨最好吃的激辣咖喱饭。
织田作之助抱着装满零食的袋子走在去孩子们寄居的房子的路上。
他时常光顾的咖喱店老板是个宽厚的好人,把店内二楼腾出来给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孩子们居住。
老板做的咖喱饭辣得人一边疯狂喝水一边停不下来,织田作之助吃惯了辣味,但他有幸看到过太宰治吃辣吃得眼泪流的百亿名画场景。
“下次我要带律理酱来吃。”太宰治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可恶,辣好像是痛觉她感受不到,也太无懈可击了”
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太宰治谈了个相当特别的女朋友。性格特别,能力特别,身份也特别。
“iic是个怎样的组织”织田作之助问过太宰治,得到了“是一群脑回路奇异的集合体”的回答。
“简单来说,iic是一群想死的人组成的组织。和我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不同,他们更想在与够资格的敌人的战斗中死亡。”太宰治说,“他们的头儿,安德烈纪德,似乎是个能力和织田作很像的异能者,不知道你们的异能碰撞间会不会产生特异点。”
“以死亡为目的的人行事可是超级疯狂的。”太宰治指指点点,“劫武器库装备库的时候是,做别的事的时候也是。”
织田作之助听说了iic有成员违背了山吹律理的命令私下袭击太宰治,太宰治也明确说过“我相信律理酱不会做多余的事,但不相信iic,织田作也姑且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吧。”
天色阴沉沉的,织田作之助急着赶路,和一个戴贝雷帽一看就很侦探打扮的青年撞在一起。
“小心我的眼镜”江户川乱步站稳身体,气呼呼地戴上眼镜,“这可是社长给我的,使用异能力超推理的道具啊。”
他短促地说,目光上下打量织田作之助,简短地说“你还是尽快回家比较好。”
“否则。”他沉下眼,严肃的态度让织田作之助背后起了一层不祥的冷汗,他看着江户川乱步嘴唇一张一合
“否则,你家里的零食就要被那家伙吃完了”
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吃小孩零食,不害臊,怎么不分点给名侦探”
织田作之助“啊”
“啊什么”江户川乱步不客气地从织田作之助手上抱着的纸袋里拿了根棒棒糖吃,“哼,那家伙的情报网勉勉强强还不错,虽然比不过名侦探无敌的超推理总之你赶快回去,你家的小孩就差被蛊的把压岁钱给人家了。”
织田作之助茫然地看着自称名侦探的少年走远,加快脚步走回咖喱店。
“哦,你回来了。”一楼的咖喱店大叔对他挥手,“你有超级漂亮的客人来哦,在楼上和孩子们玩呢。”
在一楼都能听到小孩子尖叫大笑的声音,织田作之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抱着零食袋上楼,喊孩子们的名字。
“织田作回来了”幸介欢呼着跑上前,“有零食律理姐姐要不要吃”
“来一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山吹律理盘腿坐在地上,任咲乐从背后抱住她的脖子嬉笑,“薯片吃不下了,谁替我解决一下”
“我我”男孩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织田作之助看见咲乐把自己最喜欢的娃娃往山吹律理手里塞,“送给姐姐”
好像是就差把压岁钱拿出来讨人家喜欢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不怕冷面杀手人设的吗
织田作之助从零食袋里翻出青苹果味的棒棒糖给山吹律理,她道了声谢,随口问“你没收到我的通缉令”
“收到了。”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说,“所以你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理由。”
“也没什么。”山吹律理摆弄糖纸,“我只是听说这里出现一群易容得和我的下属一模一样的人,想来看个新鲜。”
“易容”织田作之助怔愣。
“是啊。”山吹律理含着甜滋滋的青苹果味棒棒糖,“像双胞胎兄弟一样。我都好奇得很,人是怎么复制粘贴的我也想要另一个我替我完成麻烦的工作,让我有更多时间约会。”
“非常非常像。”山吹律理比划比划,“恰恰好,楼下还有一辆装满炸弹的车。”
“你说,如果一群顶着我下属脸的人,穿我们当作团服的标志性灰袍,枪都是iic同款,从头到脚完美sy,抓着你家五个小孩当着你的面往车里一塞,再砰砰,连人带车一起炸个稀巴烂,血和骨头混在一起你侬我侬不分彼此,火光烧破乌云。”
“你会把仇记在谁的身上”山吹律理轻描淡写地问。
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嘴,陷在她画面感十足的描述中无法自拔。
“特别是,如果你找上我的下属们质问是不是他们干的,他们大概率不会否认。”山吹律理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既然追求死亡就把刺激贯彻到底我手下净是些脑回路和我一样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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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我抓了,易容面具让下属带回去玩了,只剩你和孩子们去向的问题。”山吹律理拍了拍咲乐的手让她从自己背上下来。
“我本来是打算把你们打包塞上飞机送到欧洲我的大本营,不过呢,有劳动力自己送上了门。”
山吹律理若是想对一个人好,方方面面的细节都会想到。
太宰治在横滨有且只有两个朋友,以及被他捡回来的芥川兄妹。
小朋友在港口afia生活的还可以,山吹律理不打算把他们强行带走。三人组,织田作之助以基层人员的微弱工资抚养五个孩子,实乃感动横滨年度人物,山吹律理的良心不允许她把这一家六口留在黑心资本家森鸥外的地盘上。
森鸥外这种小气兮兮的男人,不给老实人穿小鞋就见了鬼,山吹律理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最后是坂口安吾。山吹律理曾经无数次在太宰治口中听到这位社畜之神的伟大事迹,一个和工作结婚的男人,多么值得敬佩山吹律理肃然起敬。
可港口afia并非良配山吹律理看为森鸥外辛苦打工发际线都在飘移的坂口安吾一阵心痛,多好的打工人,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于是山吹律理果断去挖了墙角。
面对她诚挚的邀约和“涨工资不加班入职就送一箱生发的霸王洗发水”的承诺,坂口安吾缓缓打出一串省略号。
除了“”,坂口安吾说不出一个字。
他还,挺抢手的
天降offer来得太过突然,坂口安吾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是吃公家饭的铁饭碗公务员。
要不要学习米花町的zero先生,一个人打三份工,美滋滋拿三份工资呢
坂口安吾是心动的声音jg
理智强行唤醒了坂口安吾,他谨慎地看了眼“我很好说话我等你自己做决定不会强抢民男”的山吹律理,又对比了一下她一只手可以打十八个自己的天堑实力差,在说出真相和让她抢走又何妨间,艰难地选择了说大实话。
坂口安吾“承蒙厚爱,但是,呃,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异能特务科派入港口afia的潜入搜查官,是有编制的公务员,当初入职考试上岸还挺难的,目前不打算辞职跳槽。”
“”
山吹律理看着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看着山吹律理。
二五仔竟在我身边
“你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山吹律理在短暂的怔愣后立刻追问,“那你岂不是很擅长洗档案”
坂口安吾嗅到工作量激增的气息,警惕后退“你需要洗档案杀手这行不是靠档案找工作吗”
“我当然不需要,我的履历黑黢黢的很漂亮。”山吹律理摇头,“是你的好朋友太宰和织田作,离开港口afia之后有份清清白白的简历更好找工作。”
除了港口afia,大概只有黑衣组织会对太宰治履历上“谋杀一百三十八起、恐吓三百一十二起、欺诈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记录直呼人才。
“织田作一个人要养五个孩子,你忍心他因为履历屡屡受挫,最后兜兜转转重回森鸥外的邪恶怀抱吗”山吹律理认真地说。
“太宰的档案黑得像在石油里泡了九九八十一天捞出来一样,除了你他的挚友,谁能含辛茹苦替他缝缝补补,谁能不分昼夜活跃在办公室内不合眼只有你”
坂口安吾在港口afia做二五仔的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只把一条人生哲理牢牢刻进dna
不要相信任何组织首领口中的鬼话他们只是想骗你打工骗你没有工资不睡觉也要给他们打工
“总之,档案的事他已经答应了。”山吹律理轻飘飘地说,“织田作带着孩子们先去异能特务科的安全屋住一段时间,孩子们上学的事也有人去安排。”
织田作之助,老实人,业余除了喝点小酒写写小说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在今天知道了他的两位友人各自丰富多彩的人生。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港口afia是个底层员工,在横滨是个普通居民,天塌下来他要给五个孩子顶着,里世界腥风血雨的斗争和他关系不大。
“好。”织田作之助让孩子们收拾好行李,随口问,“太宰知道吗”
“不。”山吹律理从地毯上站起身,雪白的晚礼裙外笼着层层细纱,织田作之助这才发现她今天穿了一身极其不便于行动却非常漂亮的白裙子。
山吹律理竖起食指轻轻贴了贴唇,浅浅的笑意从她眼底流淌到纱裙的花边。
“这是个惊喜,你要为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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