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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手中握着烛台,却并未点灯。
炎朝有宵禁,这个时候出现在旁人家院子里的人,谁也说不清对方怀着什么心思。
穆空青靠在房门内侧,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时刻准备在房门被打开时,给进门的人来一下狠的。
就在他神经紧绷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窣,而后彻底归于平静。
穆空青却并未放松警惕。
镇上没几户养猫的人家,现在也没人拿金贵的粮食喂猫,所以野猫很少进城。
穆空青在这儿住的大半年,也没见过有几只猫,怎么可能偏偏就这么巧,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蹿出一只猫来。
他又耐心等了片刻。
门外依旧是一片静谧。
穆空青踮起脚,将头顶的窗户挪开了一条小缝。
见屋外确实无人,这才放下心来,准备上床休息。
却没想路过门口时,穆空青脚下一滑。
稳住了身子,穆空青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摸起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信封。
又是信。
穆空青实在没忍住,叹了口气。
今天这一天,都在跟信打交道了。
穆空青捏着信,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明天再看。
这个点送信,就算是有要紧事,必须晚上处理,穆空青也不打算理会。
他一个半大点的孩子,这时候出门,还不是任人捏扁搓圆
穆空青把信压在了书底下,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起收拾书箱,穆空青想到昨晚收到的信,想了想,还是将它展开看了。
信纸抽出,带出一张名帖。
除了名帖外,里头还有两封信。
半晌后,隔壁穆云平兄弟没等到他人,便直接来敲了门。
穆空青被敲门声惊醒。
他看看手上的信件和名帖,将名帖与其中一张悉心收起、贴身放置。
而另一张却被他团成了一团。
穆空青看见一旁放着的水杯,直接将纸团塞进杯中,再将杯中倒满了水,这才背上书箱,快步走出院子。
墨渍在杯中晕开,翻滚如浪。
今日学的是尚书。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恰好学完这一章,便是签契的时候。
之前穆空青曾笑言,要请周秀才做个见证人。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签定契书的地方,正定在周府。
旁的条件都无甚大变动,只是在契书时间上全部推翻重来。
按照原本定下的条件,这份契书是长久有效。
只要秦家还在售卖食谱上相关的食物,例如将油酥烧饼中加个馅儿等,就须得给穆家半成红利。
而现下却成了五年一签。
穆家愿意再降一分利,同时许诺,已有的三样食谱方子五年内不会外售,自家也不会另起炉灶。
只是油酥烧饼这一样,还须得准许孙氏小范围售卖。
加上这一条,主要是孙氏想要留在镇上照顾儿子,可又怕在家待着实在无聊,就寻思给自己留些事情,打发时间。
好在一个小摊点罢了,秦家还不在乎这点儿盈利,便也直接应下了。
五年后若要续签则条件不变,穆家还会额外一份新的食谱。
五年后若不续签,则秦家可以继续销售。只是这方子穆家也可以再卖给旁人。
五年这个时间,穆空青无论如何都能考过院试了。
成为秀才,才算是正式踏入士大夫阶层,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他对当前的政局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同个睁眼瞎子无甚两样。
到那个时候,情况若是不妙,就赶在乡试前同秦家撇清干系,将这件事对他仕途上的影响降到最低,也算是可进可退了。
契书一式两份,皆是周秀才亲笔所书。
穆空青也见到了秦家真正的掌事人。
秦老爷子年过半百,仍是精神矍铄。
只是老爷子拄着拐,腿脚有些不大利索。
即便是对着穆老二这样的平头百姓,和穆空青这样的黄口小儿,秦老爷子依旧摆出了谦和有礼的姿态。
今日亲自出现在此处,也是给足了周秀才和穆家的脸面。
秦老爷子签完契书便起身离开。
穆空青在秦老爷子走后,同周秀才叹了一句“秦老先生年轻时,应当亦是武艺超群。”
周秀才并未答话,只是同穆空青道“今日之后,你每日的散学时间延后一个时辰。”
说罢,又同穆老二道“足下不必忧心,每日散学后,我会令家丁将空青送回府上。”
周秀才愿意给自己儿子开小灶,穆老二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别说是叫家丁送回去了,便是要他日日候着接送,他也是愿意的。
而穆空青现下对周秀才的疑心,已经去了十之。
他正是急于考取功名的时候,对于周秀才提出为他加课一事,心中自然十足感激。
个中缘由,还是昨天夜里投入他房内的信封。
那信封中装着两封书信,和一张名帖。
一封是被穆空青毁了的。
另一封则是写明待穆空青考过院试,便正式行拜师礼。
书信落款同名帖上的姓名一致,曰周行博。
字迹亦是穆空青熟悉的字迹,属于他现在的夫子,众人口中的周秀才。
这也是穆空青第一次知晓周秀才的姓名。
有了这封书信和名帖,便等同于是定下了一个暂不公开的师徒名分。
虽未公开,可名分已定。
将来若是出事,只这一封书信,周秀才便脱不开同他的干系。
穆空青自然不会再有那诸多顾虑。
这头穆空青暂时解决了手头的繁杂事务,迎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
那头秦家也在酒肆中缓慢推出了新的菜品。
初始是以下酒菜的形式出现,每日限量,先到先得。
由于主营还是酒水,售出的数量也不多,所以这样不着痕迹的蚕食,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是让穆空青推测,秦家这便是想着温水煮青蛙呢。
就这么一日日下去,待到李家察觉不对,想要主动对秦家动手时,穆空青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出头的时候。
届时李家顾头不顾尾,才可能忙中出错,叫秦家在其中浑水摸鱼。
事情正如穆空青所料想的这般,秦家的动作堪称谨小慎微。
就连将穆梅花的死因和证据交予穆空青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希望他能忍一时之气,才能叫李家不得翻身。
秦家不愧是盯了李家十二年的。
穆梅花之死,从起因到结果,白纸黑字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带上了当年处理尸体的小厮的口供,和当初虐打穆梅花致死的凶器。
人证物证俱全。
李家一门两户,被分出去的是李成那一支。
而对穆梅花下手的,则是既定要继承李家家业的,李家的嫡长子,李名。
真相比穆空青想象的还要残忍。
穆老头以为穆梅花是叫李名看上了,因着不肯屈从,才被李名虐打致死。实际上是李名同自己父亲养的侍妾厮混,被穆梅花意外撞见。
穆梅花大惊之下弄出声响,惊动了旁人。
李名眼看着丑事将要败露,索性趁着人还未到,强行污了穆梅花的清白,再将她推出去顶包。
太太院里的美貌丫鬟耐不住,勾着主家少爷在老爷的后院里厮混。
李名这说辞,简直称得上一句合情合理。
再加上穆梅花身上的痕迹,任谁见了,都得当做是证据确凿。
就这样,穆梅花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未能出口,便被强行堵了嘴,活活打死在李家后院里。
若不是当日穆老头恰巧带着人去看女儿,撞上了李家处理尸体,恐怕穆梅花现在就成了生死不知的逃奴了。
砰
穆空青的后脑勺上突然挨了一下。
“你若是没心思学,便早日将老夫的名帖还来。”
周秀才一进乙班的课室,便见穆空青这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整整一天都未能收心,这般心境怎成大事”
秦家将物证交给穆空青的事周秀才也知情,他不满的是穆空青昨天知道真相,到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穆空青摸摸后脑苦笑一声。
他这也称不上是整整一天,只是得了空闲时,便总也忍不住想到这事儿。
这样的真相太过酷烈,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
周秀才可半点体谅他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给了穆空青一份试卷。
“此乃永兴十一年清溪县县试四书文,你且答来。”
穆空青揉揉手腕,一句都没多问,埋头便开始答题。
那日周秀才说让他每日都晚些回去,就是为了提前教他这些应试所需的东西。
以穆空青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学起经义来简直堪称神速,就是周秀才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加上穆空青前世养成的习惯,无论写什么,他都能找到法子强行升华、拔高主题,这点也叫周秀才难得露了几次笑脸。
唯一的毛病便是行文尚不够工整。
不仅四书文吃力,制帖诗与骈文也要受这点拖累。
于是周秀才便教他从四书文练起。
不求文采,只求规矩。
炎朝的四书文,还未发展成前世明清那般严苛。
虽说同样需要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却只要求对仗,而不要求其他。
穆空青旁的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出在对仗上。
不是他对不上,而是他对得不够雅。
仔细说来,便是旁人写田园诗,他写打油诗。
而周秀才的法子,就是叫他多看多背,然后多写。
得亏现在穆家宽裕,否则这笔墨的费用,怕是就能叫穆空青哭出来。
穆空青现下在私塾里的日子过得不错。
乙班的同窗因着夫子的另眼相待,而对穆空青没个好脸色。
穆空青自个儿也每天埋头苦读,压根儿没心思顾虑其他。
唯一的麻烦李成也因着马上就要下场院试,而被周秀才兜头塞了大量功课,这会儿比穆空青都焦头烂额。
李成生怕自己刷了一年多的名声,最后却没考过,沦为众人笑柄。所以哪怕心里烦躁,也不敢不听周秀才的话,只得点灯熬油,日日苦读。
就这么不知不觉间,日子便到了年关,而私塾中的气氛,也陡然紧张了起来。
每年一次的年末考校要来了。
只是穆空青却没空关心这些。
在周秀才半默认的状态下,周秀才收他为正式弟子的事,私塾中大多学子都已知晓了。人人都对穆空青羡慕得双眼发红,却唯有穆空青自己知道,自己这些天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自打周秀才发现,他每每给穆空青留下的功课,穆空青都能准时完成,且还都是以他当前水准来说,也算质量上佳之后,他就开始给穆空青的课业逐步加码。
今日背下了周易的经部,明日便要背下传部,后日再习名家注释,然后便是层出不穷地五经题,直到穆空青彻底吃透为止。
方法简单粗暴,对穆空青却格外管用。
或许是他的年纪正是脑子最活泛的时候,叫周秀才这么一逼,连穆空青自己都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
从前穆空青读书,理解释义,基本全靠夫子教导。
现在的穆空青已经有了初步的,自行划分句读、理解文意的能力了。
说白了,便是穆空青可以自己看书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穆空青,对自己的学习进度相当满意,并认为自己已经初步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所以在周秀才对他说,此次年末考校,他须得成功升入甲班时,穆空青还当是自个儿听错了。
甲班
进入甲班,就意味着周秀才认为,对方已经有了参加科考的能力了。
对于自觉刚刚学会看书的穆空青来说,这属实是有些跳脱了。
不过一年之内从丙班升到甲班。
这得让这两年四处叫嚷自己是少年天才的李成,恨得想要直接活撕了他吧
现在家里人已经得了周家和秦家的看护,处境还算安全。
穆空青被周秀才收入门下,一时也不必担忧。
这便让穆空青有些按捺不住了。
若说他原先挑衅李家兄弟,都是为了自保,也多少有些被动在里头。
那么在穆空青得知穆梅花的死因之后,他就是主动想给那一窝蛇虫鼠蚁找点儿不痛快了。
穆空青难得生出了些孩子气来。
能将李成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无能为力。
穆空青想想也还挺开心的。
现下确实不是对李家动手的时候,先给他们添点儿堵也行。
要是他升入甲班之事能扰乱李成心性,叫他无心用功,那更是再好不过。
穆空青沉思了片刻,细数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学习进度。
在周秀才填鸭式的小灶中,已经成功学完了科考的主要部分,即是四书五经。
四书文也能得周秀才一句过关。
策论还未开始,据说这是升入甲班后才会学的东西。
一些史书典籍只在周秀才的指点下读了几本主要的。
这么一算,升入甲班,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穆空青顶着周秀才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硬是仔细斟酌了半分钟,这才点头应是。
周秀才皱眉“就这一句话,也能叫你思虑许久。”
横竖他这未公开的师父也不是头一回这么说他了。
穆空青权当这是在夸他沉稳,一拱手便同周秀才贫道“君子言而有信,凡事理当三思。”
周秀才哼了一声,便叫他早些家去。
穆空青一怔“今日不加课了吗”
周秀才瞥他一眼,道“明日便是考校的日子,你不歇息,老夫还要歇息。”
明日便是考校的日子了
穆空青难得尴尬了一瞬。
他这几个月来只顾埋头苦学,偶尔给县城的女医馆去几封信,连回穆家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几乎全靠身上越来越厚的衣裳。
还真没心思关注何时进行年末考校。
周秀才也知他这唯一的弟子这几个月来辛苦,便放缓了声调,对他嘱咐道“今日好生歇息,你明日若是过不了考校,那才当真是叫老夫丢人。”
这话听在穆空青耳中,便自动转为了只要你正常考,那就必定是能过的。
吃了这颗拐弯抹角的定心丸,穆空青一夜好眠。
第二天神色萎靡的穆云平看着他的好气色,不免有些羡慕“乙班还能有五次考校的机会,丙班却是一次不过便要离开私塾,我愁得半宿都没睡好。”
穆云安的脸色也不大好,但明显不是愁的,而是被气的。
他和穆云平住在一个屋,穆云平晚上翻来覆去,扰得他也没能睡个好觉,这会儿黑着个脸,一早上都没说过半个字。
穆空青拍拍穆云平的肩“丙班的考校只靠帖经墨义,你若是这都过不了,回家怕不是要挨老族长一顿好打。”
穆云平登时长叹了一声“最遭的是,云安铁定是能过考校的,到时挨打的岂不只剩了我一个。”
这都还没考呢,便已经寻思着要挨打了,这觉悟,难怪晚上睡不着。
穆空青还想同他打趣两句,便听前头一阵嘈杂,随后有人高声喝道“给我站住”
听见这声音,穆空青下意识地一挑眉。
这居然还是个熟人。秀才也知他这唯一的弟子这几个月来辛苦,便放缓了声调,对他嘱咐道“今日好生歇息,你明日若是过不了考校,那才当真是叫老夫丢人。”
这话听在穆空青耳中,便自动转为了只要你正常考,那就必定是能过的。
吃了这颗拐弯抹角的定心丸,穆空青一夜好眠。
第二天神色萎靡的穆云平看着他的好气色,不免有些羡慕“乙班还能有五次考校的机会,丙班却是一次不过便要离开私塾,我愁得半宿都没睡好。”
穆云安的脸色也不大好,但明显不是愁的,而是被气的。
他和穆云平住在一个屋,穆云平晚上翻来覆去,扰得他也没能睡个好觉,这会儿黑着个脸,一早上都没说过半个字。
穆空青拍拍穆云平的肩“丙班的考校只靠帖经墨义,你若是这都过不了,回家怕不是要挨老族长一顿好打。”
穆云平登时长叹了一声“最遭的是,云安铁定是能过考校的,到时挨打的岂不只剩了我一个。”
这都还没考呢,便已经寻思着要挨打了,这觉悟,难怪晚上睡不着。
穆空青还想同他打趣两句,便听前头一阵嘈杂,随后有人高声喝道“给我站住”
听见这声音,穆空青下意识地一挑眉。
这居然还是个熟人。秀才也知他这唯一的弟子这几个月来辛苦,便放缓了声调,对他嘱咐道“今日好生歇息,你明日若是过不了考校,那才当真是叫老夫丢人。”
这话听在穆空青耳中,便自动转为了只要你正常考,那就必定是能过的。
吃了这颗拐弯抹角的定心丸,穆空青一夜好眠。
第二天神色萎靡的穆云平看着他的好气色,不免有些羡慕“乙班还能有五次考校的机会,丙班却是一次不过便要离开私塾,我愁得半宿都没睡好。”
穆云安的脸色也不大好,但明显不是愁的,而是被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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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拍拍穆云平的肩“丙班的考校只靠帖经墨义,你若是这都过不了,回家怕不是要挨老族长一顿好打。”
穆云平登时长叹了一声“最遭的是,云安铁定是能过考校的,到时挨打的岂不只剩了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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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还想同他打趣两句,便听前头一阵嘈杂,随后有人高声喝道“给我站住”
听见这声音,穆空青下意识地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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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拍拍穆云平的肩“丙班的考校只靠帖经墨义,你若是这都过不了,回家怕不是要挨老族长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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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这颗拐弯抹角的定心丸,穆空青一夜好眠。
第二天神色萎靡的穆云平看着他的好气色,不免有些羡慕“乙班还能有五次考校的机会,丙班却是一次不过便要离开私塾,我愁得半宿都没睡好。”
穆云安的脸色也不大好,但明显不是愁的,而是被气的。
他和穆云平住在一个屋,穆云平晚上翻来覆去,扰得他也没能睡个好觉,这会儿黑着个脸,一早上都没说过半个字。
穆空青拍拍穆云平的肩“丙班的考校只靠帖经墨义,你若是这都过不了,回家怕不是要挨老族长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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