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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来到府城之后的第一次早膳,用得有些食不知味。
他的老师看上去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言行间也少了几分往常的风度。
待穆空青草草用完早膳,跟着周秀才来到书房后,便被周秀才的第一句话骇住。
“当今共有七位成年皇子,如今还活着的,却只有三位。”
穆空青眉心一跳。
他就是没看过史书,好歹也看过影视剧。
周秀才这开口就直接提到皇子,再联系一下之前所说的朝堂党争之事,还能有什么好猜的。
自古以来,皇子夺嫡能发展到党争这一步,就没有不血流成河的。
从大唐玄武门之变,到大明孙李之争,再到著名的九子夺嫡,皇子都死了一票,更别说底下掺和进去的官员。
话都开了个头,后面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李家是大皇子的人,秦家的背后是五皇子。”周秀才直接坐实了穆空青的猜测。
穆空青一阵沉默。
“那清水镇有何特殊之处吗”
不然,穆空青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家全都要跑到清水镇上落脚。
若说秦家是追着李家来的,那李家又是图的什么呢
甚至连清溪县城都不待,非要窝在清水镇上
周秀才略带讶异地看了穆空青一眼,道“你倒是敏锐。”
只是一提起这事,周秀才就是一肚子的火。
周秀才深吸了一口气,理清了思绪,保持平静的道“类似秦李两家这样的势力,每个皇子手下都有无数。若是在当年说起这清水镇有何不同”
周秀才苦笑一声,说了句无关的话“大概就是不凑巧,叫我姓周的一家子遇上了吧。”
穆空青没有开口搭话。
他这些日子几乎将本朝的邸报都看了个遍,对朝堂的大概局势也有了些许了解。
安国公府本是已逝太子的外家,后太子急症去世,先皇后也在不久后撒手人寰。
当时的安国公悲痛难当,自请除爵,而后整个安家都不知所踪。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民间编出了无数版本,在私下里传得最广的,便是大皇子毒杀太子,后又逼走太子外家。
不过此话也就传了一阵。
当今得知流言后大发雷霆,不是冲着大皇子,而是冲着民间那些传话的人。
一时间民间茶馆戏台风声鹤唳,生怕哪一日便招来官差敲门。
而秦家背后的五皇子,则是曾养在先皇后名下的失恃皇子。
现在看来,五皇子与先太子的关系,应当是非常不错的。
不然作为先太子外加的安国公府,也不会对五皇子手下秦家出手照拂。
而且,周秀才用的词是“当年”。
当年这清水镇的不同之处,在于周家,那现在呢
“秦家主支与五皇子的关系藏得不深,这支分支的家主也曾与我有一面之缘。”
也说不准,正是因为五皇子知晓周家在此,才特意将来到清水镇的人,换成了这支秦家。
周秀才揉了揉眉心“正因如此,这支秦家在此事上,才更不能同李家沾上干系。一旦被发觉这事儿有五皇子的手笔在”
周秀才没有说完,穆空青也明白。
由苦主出面告发,继而意外查出后头的事情,和一个皇子处心积虑搜寻自己兄弟的罪证,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所以秦家等了这么些年,罪状收集了一堆,固然是有没能抓住大鱼的原因在。
可苦主自己不愿出头将事情闹大,也是叫秦家拿李家没辙的原因。
毕竟,小喽啰李家可能查不到秦家背后的人,但李家上头的人一旦出手,这事儿却是瞒不住的。
穆空青有了些头绪,却还是有不明之处“那老师先前为何说,秦家等不及了呢”
穆空青直觉,秦家这个等不及的原因,可能也是周秀才为什么会说“当年”的原因。
若只是因着方子的事意外露出马脚,那他现在怕是得仔细考虑一下,该怎么早些和秦家撇清干系了。
说到这个,周秀才的火气又上来了。
“因为矿。”
“你觉得仅凭李家明面上的那些资产,能够他们壕奢几年”
“秦家起初只是要盯着李家背后的生意,却意外发现,李家似乎藏起了一座矿脉。”
穆空青乍一听到矿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铜铁等矿产。
这些资源一旦被人私下开采,那可就是等同于谋反的大罪。
可穆空青也知晓,他所在的这片地方,看气候和饮食习惯,应当属于前世的中原地区,又是黄河流域。
这里煤炭资源倒是举世闻名,可却没听过有什么铜铁矿脉。
但就算只是煤炭,这样藏着掖着偷摸开采,确实能叫人联想到些什么。
例如冶铁。
穆空青直接将此事问出了口。
周秀才却冷冷道“起初,秦家也信誓旦旦地说,是一座煤矿。”
应当说,这些皇子手下分布在清江府的势力,没有几个不是为了煤矿的。
可周秀才既然说,秦家起初以为是煤矿,那么也就是说,实际上并不是
可不是煤矿,又能是什么
能让李家,或者说李家背后的人,这么迫不及待地对他下手,甚至不惜在钦差的眼皮子底下杀应试学子的,只能是一旦查出,便罪无可赦的东西。
铜铁还是金银
可这些不
穆空青忽然想到了
他怎么忘了这茬
“李家手上的莫不是铁矿”穆空青在说出铁矿二字时,甚至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黄河流域,还是有铁矿的
只不过那里的煤炭资源过于丰富,这才叫人下意识地忽视了,那相对与煤炭而言,储量不算多的铁矿而已
难怪。
在这个铁匠收徒都要去官府登记造册的年代,私自开采铁矿。
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李家、清溪县令、甚至他们背后的大皇子,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留不住脑袋了。
不,以当今对皇家名声的看重,大皇子可能留得住吧。
周秀才不知道穆空青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过他这弟子向来记性好,又好看各类书,在哪本地志上瞧见过也不奇怪。
周秀才叹道“原以为,即使李家知晓你与秦家有联系,也不会这么直接就报到上头去。只凭李家,手自然也伸不到府城来。”
穆空青顺着周秀才的话接了下去“可秦家却没想到,李家手上握着的是铁矿,所以他们半点纰漏也不敢出。察觉到不对后,便毫不犹豫地上报了,府城自然也就不安全了。是这样吗,老师”
周秀才点头,面上却带着无奈之色“秦家现下自顾不暇,正忙着收拾尾巴,将自己的痕迹从此事中抹去。因而也不便出面保你。”
所以周秀才先前才会说,他是到府城替人收拾烂摊子来了。穆空青了然。
随后,穆空青便不安起来“秦家收手了,那我家里人”
周秀才道“周家的人在盯着。”
周秀才伸手摸了摸穆空青的头,难得带出了几分温和“周家同安国公府同属一脉,这事在上头看来不是什么秘密。我原是想着等你过了院试,再将你我的干系显露人前,届时你也算有几分自保之力。现下看来,是不成了。”
过了院试,有了秀才功名,才算是踏入士族阶层,不至于任人揉捏。
“当初将你拖进秦家这档子事里,是我轻忽了。”周秀才道。
穆空青却摇头笑道“无论有没有秦家,我都是要同李家对上的。”
若是没有秦家,没有周秀才,也不知晓背后的这些事,穆空青,或者说整个老穆家,都可能会懵懵懂懂地同李家对上,再懵懵懂懂地被李家背后的人捏死。
其实早在秦家找上门时,孙氏便说过不愿他掺和进此事中。
可穆空青的想法也一直都未曾变过。
先不提穆老头等人的期盼,只看他穆空青本人。
若不是穆梅花的惨死做了那个推手,后头即便是赚到了银子,穆老头、包括他爹娘,都未必能狠下心用银子去填科举这个无底洞。
等到他自己赚到足够读书的银子,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从他踏进学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欠穆梅花良多,也注定他绝不能同李家善罢甘休。
这是穆空青在做出选择之后,就必须要担负起的责任。
虽然他现在才发现,这份责任原比他想得要重。
秦家的出现,于穆空青而言,其实是利大于弊。
况且。
“说来我的运道实在不错,还有老师愿意护着我,总归不会叫我出事。”
穆空青看出周秀才为此事烦闷,刻意做出厚脸皮的姿态卖乖。
周秀才失笑。
只是他从未告诉过穆空青的是,周家祖上流民出身,向来人丁不旺。
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他一个嫡支子弟。
他开设私塾,本意就是要挑选弟子继承衣钵。
同时也未必没有借这个弟子,将周家重新带入朝堂的意思。
无论周家在朝堂上有多少人脉,外人总归是外人。
周秀才正欲要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接着便是福伯的声音传来“老爷,行李可要现在收拾”
“去收拾吧。”周秀才应道。
“老师你是要留下吗”穆空青不明所以。
周秀才也要在这儿住下吗现在形势不妙,周秀才住下不会被带累吗
周秀才睨他一眼“收拾的是你的行李。”
“这地方不能住了。”周秀才说道。
“清江都司的一位都指挥佥事与周家有旧,我出面借他一处私宅予你暂住,大皇子的人也不敢在都指挥佥事的私宅动手。”
都指挥佥事乃是正三品武职。
虽说现下久无战事以致朝中重文轻武之风再起,但到底是正三品大员。
强闯正三品大员的私宅,这事儿可比一届平民暴毙严重多了。
要是大皇子真追去都指挥佥事私宅杀人,这同谋反也没两样了。
穆空青叹气。
又要搬家。
考个府试,过得如同逃难一般。
青天白日里,一行人就这么大咧咧地带着行李,搬进了清江府城东城的中心。
那大摇大摆的姿态,简直叫暗中窥视的人恨得咬碎了牙。
临行前,周秀才见穆空青似是还有些心不在焉,直接给了他脑门一下“眼下这些纷杂,统统与你无甚干系。清江知府会在府试之后宴请得中前十的学子。你若要伸冤,也只有在那时才有可能,也最安全。”
尤其现下钦差就在清江府,府试之后知府宴请学子,虽远远及不上鹿鸣宴,但也算是一桩佳事,总能得人一二关注。不然以当前的形势来看,清江知府若是个敏锐人,遇到他私下递拜帖说要伸冤,清江知府未必会愿意趟这浑水。
穆空青抱着周秀才来带他逃难、不,是搬家,还不忘捎上的策论题,认认真真应下了这句话。
周秀才说得没错。
清水镇内的那些事,自有他们去处置。
而穆空青的目标从未变过。
一是读书科举,改换门庭。
二是扳倒李家,为穆梅花复仇。
至于李家倒了之后的事,他现在发愁也没用。
以他一介平头百姓的身份,再多谋算也抵不过人家一力降十会。
有空去琢磨那些,不如好好读书。
现成的康庄大道摆在面前,但凡他有如晏殊、杨廷和这等人杰的本事,现在哪儿还用得着为了保命四处搬家。
无怪乎有人为科举痴狂疯癫。
当世平民若要自己的性命不比草芥,可不就只有科举一条路可走。
穆空青搬了家,当真再没有碰到过什么“半夜进贼”的荒唐事。
经此一遭,穆空青才深刻体会到,自己现下就是只微末小虾。
想什么天下大势,什么朝堂百官,什么利国利民福泽后世,都是空谈。
写策论就老老实实地写。
让治永兴一年的水患,就老老实实治永兴一年的水患。
让镇永兴五年的蝗灾,就老老实实镇永兴五年的蝗灾。
最后姿态谦逊一点,自夸一句“如此方为长久之道”也就罢了,别瞎升华什么“千秋万代长治久安”。
真叫你一个尚未入仕的小孩长治久安了,岂不是指着朝堂上诸位大人的鼻子叫嚷“衮衮诸公”
升斗小民穆空青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终于不再试图写出治世良策,也好容易在赶在府试前,于策论一道上,得了自己老师一句“尚可”。
眼看着府试将近,穆空青进步飞速,时不时还借着佥事家的演武场,跟着周勤周武活动两下,心情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却不知有些地方已经闹翻了天。
先是清溪县辖区内忽然陆续有店铺关门,主家不是去寻亲了,便是家人重病了。
再是清水镇里遭了一伙飞贼的惦记,已经有不少人家夜里听到动静,说是有人在翻箱倒柜。
最后也不知怎么了,城外竟连着几天都能发现尸首,还都是些尸骨不全又衣衫褴褛的。
有人猜,怕不是有别地遭灾了,又有一波流民逃到了清水镇附近。
流民的传言散到了底下的村落,穆家村立刻组织起了村中青壮巡视,又在村外重新架起了篱笆墙。
此时恰逢清溪县县丞夫人重病,县丞便直接将女医馆中的医婆请到了家中。
爱妻心切的县丞大人为留住爱妻性命,执意将人留在府中暂住,是以女医馆需得关闭一阵。
这般纷乱一直都未停歇,却也没有再波及至穆空青。
穆空青就在府内窝着不动,直到府试那天,才在周勤三人的看护下,前往府试考场。
府试不同于县试。
卯时一刻考场开门,入场先是龙门前一道初查,除考引外任何外物不得入。
初查过后,有提灯小童将考生分别带入考场,考场门前再复搜身。
过了这二道搜,才能进入考场,跟着考引寻到自己的号房,各县县试前十者坐“提堂号”。
府试共考三场,一场帖经,一场杂文,一场策论。
前两场只考一天,考完即可出贡院,只有最后一场策论需在考场内过夜,被褥等物也皆由考场。
三场过后统一发案,取中者得童生功名,可参考院试。穆空青原以为,有了先前县试打底,自己应当也能估量到府试参考人数之众了。
可没想到,那黑夜里一条灯火长龙,还是让穆空青目瞪口呆。
清江府下辖六洲二十二县,按每场县试只录五十人来算,府试参考者也有过千人。
可每场府试取中者却不过一百人。
提堂号都取不满。
大浪淘沙,不外乎如此。
原先县试时,他还曾担心府试时又叫人缠上,还特意与人提出赌约。
现在看来,能在考场外遇上,那才是奇事一桩。
四月里已经带了几分暖意,不至于如先前一般,搜个身便被冻得浑身僵直。
提堂号在考场正中,穆空青作为县案首,位置自然也是提堂号中最靠前的地方。
这坐提堂号,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好处便是考场内的笔墨食水,皆是先送这里。
这考场中的东西,是好是坏都得凭上几分运气。
坐在提堂号,诸位考官的眼皮子底下,便是小吏也不敢取来不得用的东西。
若是在那边边角角里,拿到了一支不得用的笔,想要更换还须得有不少门道。
至于坏处,自然就是上头坐着一排考官,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瞧了。
这坏处对于穆空青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他前世考试时,别说考官盯着瞧了,就是走到你边上站着看的都不少。
现下人家只是坐在前头,又不会在你身边盯着,能碍得着什么。
不过穆空青不在意,却不代表旁人不在意。
例如穆空青眼熟的那位锦衣学子,现下整个人面部紧绷,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紧张了。
坐在堂上的考官也少见如穆空青这般年纪,便能坐在提堂号前头的学子。
堂上居左位的,乃是这清江府的提督学政,见穆空青落座后淡定自若的模样,不禁同身旁的属官提了一句“坐案首位的那个青衫学子叫什么这些日子似乎未曾听过清江府内有少年人传出文名。”
当然,那个十二岁的吊车尾童生不算。
十二岁的童生放在清江府瞧着还成,可在文风鼎盛之地却并不少见。
若是这也能被吹成天才,说出去都叫人笑话清江府无人。
边上那属官略思索了一阵,方才道“听闻清溪县本次的案首是个八岁的小童,名唤穆空青,想来便是这位了。”
“竟是他吗”学政有些惊讶。
再仔细扫过堂下坐着的诸学子,发觉确实只有穆空青的年纪对得上。
他身为学政,自然是知晓各县案首的。
只是先前看穆空青身量挺拔,行事也有一股从容风度,一时之间便未曾想到这人竟只有八岁。
倒确实是个良才。
上面点头了,底下人自然也会看人眼色。
本身坐了提堂号的这一批,就是小吏们不敢轻易得罪的。
现下又见有人入了上官的眼,自然是连发放笔墨的动静都小了几分。
第一场考帖经,通三经者为上,通五经者为上上。
试卷共有十一题,皆有指定段落默写。
其中孝经和论语为必选。
礼记、左传两大经可选其一,也可都选。
为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三者选一或二默写。
为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中,可只选一经默写。
帖经题于穆空青而言再简单不过。
只要时间充足,他甚至可以将这试卷上的所有题都写出来。
不过帖经题考记诵只是其一。
府试只糊名,若想拿到一个上上分,字迹潦草也是不可能的。
穆空青斟酌片刻,先按通五经的标准答题。
若之后时间还算富余,便将剩下的也都答上。
他要在这千军万马中得中前十,自然是要分毫必争的。
先前穆空青为了练习臂力,养成了悬腕写字的习惯。
这样日子久了之后,他的手自然要比旁人稳上不少。
帖经与他而言并无难度,这一场也没有必须有草稿的规矩,穆空青干脆便直接在答卷上动手。
下笔时速度放缓一些,一来能叫字迹更加工整,二来也比誊抄更节省时间。
他这般动作倒是惹来了堂上不少考官的注意。
科考乃是大事,在场学子无一不是小心谨慎,恨不能一个字在脑中过上三遍再落笔,这样直接在答卷上答题的,就是他们也未见过几个。
穆空青凝神静气,专注在笔下。
正在他的周礼题将要收尾时,桌案上却传来了“哆”地一声响动,连桌面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穆空青的手下意识地向上一提。
好在最后一字收尾虽略显潦草,却未曾污了卷面。
穆空青抬头,正是一满脸堆笑的小吏,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水,同两个白面馒头。
这是午膳的时候到了
穆空青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学子案上也都有食水。
方才还略显毛躁的小吏,此刻正轻手轻脚地将食水放在桌面上,面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讨好之意。
不知怎的,穆空青忽然想到县试的那几天里,总能热着送到他手上的水。帖经题考记诵只是其一。
府试只糊名,若想拿到一个上上分,字迹潦草也是不可能的。
穆空青斟酌片刻,先按通五经的标准答题。
若之后时间还算富余,便将剩下的也都答上。
他要在这千军万马中得中前十,自然是要分毫必争的。
先前穆空青为了练习臂力,养成了悬腕写字的习惯。
这样日子久了之后,他的手自然要比旁人稳上不少。
帖经与他而言并无难度,这一场也没有必须有草稿的规矩,穆空青干脆便直接在答卷上动手。
下笔时速度放缓一些,一来能叫字迹更加工整,二来也比誊抄更节省时间。
他这般动作倒是惹来了堂上不少考官的注意。
科考乃是大事,在场学子无一不是小心谨慎,恨不能一个字在脑中过上三遍再落笔,这样直接在答卷上答题的,就是他们也未见过几个。
穆空青凝神静气,专注在笔下。
正在他的周礼题将要收尾时,桌案上却传来了“哆”地一声响动,连桌面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穆空青的手下意识地向上一提。
好在最后一字收尾虽略显潦草,却未曾污了卷面。
穆空青抬头,正是一满脸堆笑的小吏,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水,同两个白面馒头。
这是午膳的时候到了
穆空青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学子案上也都有食水。
方才还略显毛躁的小吏,此刻正轻手轻脚地将食水放在桌面上,面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讨好之意。
不知怎的,穆空青忽然想到县试的那几天里,总能热着送到他手上的水。帖经题考记诵只是其一。
府试只糊名,若想拿到一个上上分,字迹潦草也是不可能的。
穆空青斟酌片刻,先按通五经的标准答题。
若之后时间还算富余,便将剩下的也都答上。
他要在这千军万马中得中前十,自然是要分毫必争的。
先前穆空青为了练习臂力,养成了悬腕写字的习惯。
这样日子久了之后,他的手自然要比旁人稳上不少。
帖经与他而言并无难度,这一场也没有必须有草稿的规矩,穆空青干脆便直接在答卷上动手。
下笔时速度放缓一些,一来能叫字迹更加工整,二来也比誊抄更节省时间。
他这般动作倒是惹来了堂上不少考官的注意。
科考乃是大事,在场学子无一不是小心谨慎,恨不能一个字在脑中过上三遍再落笔,这样直接在答卷上答题的,就是他们也未见过几个。
穆空青凝神静气,专注在笔下。
正在他的周礼题将要收尾时,桌案上却传来了“哆”地一声响动,连桌面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穆空青的手下意识地向上一提。
好在最后一字收尾虽略显潦草,却未曾污了卷面。
穆空青抬头,正是一满脸堆笑的小吏,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水,同两个白面馒头。
这是午膳的时候到了
穆空青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学子案上也都有食水。
方才还略显毛躁的小吏,此刻正轻手轻脚地将食水放在桌面上,面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讨好之意。
不知怎的,穆空青忽然想到县试的那几天里,总能热着送到他手上的水。帖经题考记诵只是其一。
府试只糊名,若想拿到一个上上分,字迹潦草也是不可能的。
穆空青斟酌片刻,先按通五经的标准答题。
若之后时间还算富余,便将剩下的也都答上。
他要在这千军万马中得中前十,自然是要分毫必争的。
先前穆空青为了练习臂力,养成了悬腕写字的习惯。
这样日子久了之后,他的手自然要比旁人稳上不少。
帖经与他而言并无难度,这一场也没有必须有草稿的规矩,穆空青干脆便直接在答卷上动手。
下笔时速度放缓一些,一来能叫字迹更加工整,二来也比誊抄更节省时间。
他这般动作倒是惹来了堂上不少考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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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凝神静气,专注在笔下。
正在他的周礼题将要收尾时,桌案上却传来了“哆”地一声响动,连桌面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穆空青的手下意识地向上一提。
好在最后一字收尾虽略显潦草,却未曾污了卷面。
穆空青抬头,正是一满脸堆笑的小吏,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水,同两个白面馒头。
这是午膳的时候到了
穆空青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学子案上也都有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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