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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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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初夏,不知不觉汤姆已经升上五年级,成为了所有老师心目中的宠儿,经常派他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活动,而汤姆也不负众望捧回了很多奖项。看着他获得的赞誉,阿尔温与有荣焉一般心里满是骄傲。

    天气渐渐燥热,人们终于可以脱下厚厚的春装换上清凉的夏装。女士踩着细高跟凉鞋,穿着一身飘逸的纱裙,裙子下摆露出光洁纤细的小腿,袅娜地沐浴在炽热的阳光下,背影挺拔伸展,像天鹅一样优雅。

    汤姆和阿尔温此刻正在距离伦敦三十多英里的一个小镇上,正逢旅游淡季,小镇上的人不多。这里海拔较高,气候温凉,夏季的热浪暂时还没攀上来,镇外不远处的一座山谷里开满了娇艳的玫瑰,走在镇上,玫瑰花的香气在空气里飘荡。

    这里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镇上的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保持着淳朴的生活习惯。小镇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街道两旁坐落着很多典型的英式乡村建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着鲜花,其中玫瑰花是最多的。

    傍晚,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臂弯里挎着藤条编制的篮子在街边兜售自家烤的面包、饼干,饱满丰腴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蜜蜡般的光泽,金色的卷发结成粗粗的发辫背在身后,脸颊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阿尔温叫过那个女孩儿,在她的篮子里挑选曲奇,一边回头略带得意地对汤姆说“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

    汤姆随意地伸展着手臂,橘黄色的日落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那当然是以前来过啊。”阿尔温掏出几英镑递给那个姑娘,兴致勃勃地说,“晚上可以去山谷里看星星。”

    阿尔温买走了一些饼干和面包,篮子见了底。听到她和汤姆的对话,姑娘热心地提醒道“晚上山谷里的风很冷,你们得准备厚一些的衣服。”

    阿尔温将曲奇递给汤姆,对那个姑娘道了一声谢,说“我们会注意的。”

    姑娘向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挥手道别“我得给邻居送面包去了,祝你们在这儿玩的愉快”姑娘活泼的背影消失在栅栏转角处。

    阿尔温和汤姆在小镇上的旅店住下,旅店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他姓布兰德,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热情好客,蓄着一把浓密的胡须,得知他们要去山谷,不拘小节地扯着粗犷的嗓门说“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家族关于红白玫瑰的战争,你们听说过吧”他从烟袋里掏出一卷烟丝塞到烟斗内,又抽出一支火柴,“噌”的一声点燃,偏过头将嘴里叼着的烟斗凑到闪动的火苗上。

    “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汤姆饶有兴致地听布兰德给他们讲述关于这座山谷的历史。

    “兰开斯特家族的纹章是红玫瑰,约克家族的纹章是白玫瑰。”他总是乐于给新来这个小镇的旅客讲述他说过很多遍的故事,“后来,都铎王朝取代了约克家族的统治,都铎王朝的第一位君主和约克家族的长女伊丽莎白了结婚”

    布兰德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肢体动作非常丰富,面部表情和语调随着故事情节而起伏,吊足了听众的胃口。他绘声绘色地接着往下说“他们结婚后,这两种玫瑰合二为一,成为都铎玫瑰。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镇上只有红玫瑰吗”

    布兰德转过脸,挤弄着棕色的大眼睛看向阿尔温,发出提问。

    阿尔温很给面子地赶紧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快接着讲。

    他很满意这位听众的表现,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接着说“兰开斯特家族的次子,就是都铎王朝第一位君主的弟弟,对伊丽莎白公主早就情根深种,可是公主却要嫁给他的亲兄长这个打击令这位年轻人失魂落魄无法接受,于是就离开王都到我们镇上隐居,也将红玫瑰的种子带来这个地方”

    听完这个故事,阿尔温有些惋惜“红玫瑰历来是爱情的象征,没想到背后还隐藏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

    汤姆则问布兰德“那镇上有兰开斯特家族的血脉流传下来吗”

    布兰德胡子一翘,胖胖的手拿着烟杆往旁边的墙上敲了敲,烟斗里徐徐落下烧尽的烟灰,他把烟杆塞回嘴里猛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说“当然有他们就住在山谷里。那个王子在山谷里修建了一座城堡,可是后来兰开斯特家族的血脉断绝之后那座古堡就慢慢荒废了”布兰德缓缓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烟,烟雾在他的上方袅袅飘散。

    “那我们正好可以去看看那座城堡”阿尔温说。

    “没人能再见到它一眼。”布兰德眼睛一瞪打断她,然后又说,“这是一个葫芦状的山谷,两边高山相夹,入口很窄,进入腹地会越来越宽敞。”

    布兰德就是有吊胃口的毛病,汤姆忍不住问他“可是这跟地形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别那么急躁”布兰德半眯着眼,斥了一句。

    阿尔温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都隐隐抽痛,汤姆一向被人夸赞沉稳持重,还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他急躁。

    汤姆吃瘪,哑口无言,看到阿尔温脸都憋红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慢慢说,慢慢说”阿尔温给布兰德递上一杯茶。

    布兰德接过,呷了一口“城堡就建在山谷腹地最深处,地势最高的地方。山谷里的玫瑰一向由兰开斯特家族的人打理,后来兰开斯特家族的人全部去世后,玫瑰无人管理,漫山遍野疯长。”

    “当然,以前镇上的人是不被允许进入这座山谷的,过了两三年,等镇上的居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山谷里已经长满了红玫瑰,而那座城堡也被玫瑰的荆棘所覆盖。”

    汤姆明白了这背后的原因“想要再见到它,除非铲除整座山谷的玫瑰。没有人舍得毁掉这满山谷的玫瑰花,对吗”

    布兰德语气里含着感慨“那当然了。所以我才说你们不可能再见到这座城堡。”

    天色已经擦黑,稀疏的云层背后隐约露出星子闪烁的光辉。

    阿尔温告别布兰德,带着汤姆往山谷的方向走去。

    果然,夜幕降临,越接近山谷温度就会越低,阿尔温感觉周身浸润着一丝寒意,紧了紧身上的风衣。

    眼前就是山谷的入口,两边高高的山峰相对而立,一个窄小的入口被夹在山峰中间。入口处地势较高,隔着一片幽暗的树林可以遥遥望见那座安静的小镇,小镇上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犬吠。

    远离了小镇,没有灯火的照耀,崎岖的山路一片漆黑,朦胧的星光被云翳遮盖,发出微弱的光芒。

    “山谷有一个地势开阔的高地是观赏这座山谷特别好的地方,距离这里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山路不好走,你可以牵住我。”

    阿尔温向汤姆伸出手,她的手掌白净纤细,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汤姆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放进阿尔温的手掌,然后反手一握,反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

    他手上温度很高,掌心干燥但并不柔软,还有一些粗粝,骨节坚硬。

    阿尔温抬起头看向汤姆,朦胧的星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弧度。

    阿尔温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然后进入山谷。

    两座高耸的山峰完全遮蔽了星子的光芒,幸好这里经常有游客进出所以这条路还比较平坦规整。道路两旁已经有大片的玫瑰丛从山谷里延伸出来,墨绿的枝叶生长旺盛,鲜艳的花朵在夜色里幽幽散发着清香。

    走了不久,地势开阔起来。

    刚好云层缓缓移动,露出闪烁的星子,一弯新月如钩。寂静的山谷里虫鸣声此起彼伏。

    在月色的照耀下,阿尔温终于看清楚山谷内的样貌。两侧山峰绵延,山谷呈狭长状,玫瑰花丛漫山遍野,红玫瑰像火一样燃烧开去。

    这里是山谷地势最低的地方,往上走地势一路攀升,在阿尔温目光所及的地方果真有一处地形突然狭窄“看来布兰德没说错,这里果然是一个葫芦地形。”

    “我们过去看看。”汤姆看着她说。

    阿尔温点点头,两人一起往腹地走去。

    “越往里走这玫瑰越深啊”阿尔温的外套被玫瑰的荆棘勾破了好几处。

    汤姆看了看面前一片又密又深的玫瑰丛,说“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们才走到山谷的半途,而前方的玫瑰长得又高又粗壮,荆棘勾连缠绕,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我还真没想过玫瑰居然能长这么高。”阿尔温感慨道。

    澄澈的月色像水一样流淌在满山疯长的玫瑰林中,极目望去,依旧看不到城堡的影子。

    阿尔温有些失望“看来的确是无缘得见这座城堡了。”

    汤姆正待说什么话,忽然一阵巨响在他们头顶炸开,漆黑的天幕上划过一道绿光,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

    “发生什么事了”阿尔温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异状。

    汤姆不可置信地说“天上有人在天上飞”

    一道人影嗖的一声刚好从他们头顶窜过,带过的风卷起那人身上的袍角,距离近到阿尔温甚至能看清那黑色袍子轻薄的布料。

    一道白色的影子紧随其后,期间两人不断斗法,噼里啪啦的火花从天上落下。

    汤姆看见这场景一下子怔愣住,还是阿尔温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山谷外跑。

    “他们是什么人”汤姆回过神来,密切注意着那些人的情况,四周不断传来隆隆的轰炸声,他不得不提高声音。

    “不知道,快跑吧”阿尔温的声音因为极速奔跑有些变形。

    他们头顶的那片天空上人越来越多,两边人马缠斗起来,有一道白光还差点击中阿尔温,幸亏汤姆拉了她一把,那束光打到了她旁边的一簇玫瑰花丛上,顿时茂密的花丛炸裂开来,玫瑰枝叶四处飞溅。不远处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四周传来烧焦的味道。

    各种颜色的光束在他们脑袋上交织,照得漆黑的谷底亮如白昼。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日常,我觉得我会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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