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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的死亡被魔法部伪装成车祸,报馆为她举行了简单的葬礼,报纸上一块小小的讣告宣告了一条鲜活生命的结束,大理石墓碑寥寥几语镌刻着她的生平过往。
阿尔温在她的墓前放下一捧白色雏菊,愿她在上帝的怀抱里得到安息。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两个勾肩搭背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差点撞上阿尔温,碧绿色的酒瓶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棕黄色的酒液溅得她衣服上到处都是,散发着劣质酒的刺鼻气味。那两个醉醺醺的酒鬼不依不饶,嘴里不停飙着脏话。
阿尔温皱着眉狠狠瞪了他们两眼,绕过他们快步离开,跳上一辆恰好经过的巴士。
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时时刻刻都有人醉生梦死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哪管明日是不是炮火连天。
街上霓虹灯光闪烁,到处都装饰着漂亮的圣诞树和七彩灯泡,大大的驯鹿和圣诞老人摆放在商场门口吸引着人来人往的客人,高大的山毛榉树冠上堆积着未落下的积雪。
阿尔温站在巴士车厢内拉着悬挂的扶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在巴士靠近路边一扇玻璃橱窗的时候,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映入眼帘,吸引了她的视线。
巴士在下一站靠停后,阿尔温七弯八拐又绕回这片街区,这家店看起来有些破旧,门前堆着几堆货物,洁净的玻璃窗上贴着漂亮的窗花,琳琅满目的商品杂乱地拥挤在这间小小的店面。
看店的婆婆上了年纪满头银发,因为生意无人问津正坐在里面舒服地打盹,她面前的箩筐里放着几叠鲜艳的红纸和一些做好的窗花剪纸。
推开门的时候挂在门上的一串金色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老婆婆惊醒过来,她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迎上来问“你好,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请问这个多少钱”阿尔温伸出手指着玻璃窗的方向问。
老婆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声音带着温和沧桑“这个啊,这是今天店里最后剩下的一个了,3英镑您就可以把它带走。”
“麻烦您包起来。”阿尔温爽快地点头,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对了,您这里可以刻字吗”
最后她提着一个袋子满意地离开店铺,临走前老婆婆还送了她一张刚剪好的窗花。
回家路上经过花店的时候她顺便买了一把薰衣草,圣诞节呢,家里没个装饰怎么行呢淡紫色的薰衣草看起来很新鲜,不断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找了一只透明的玻璃瓶插上,蹙眉思索半天,最后决定摆在客厅的矮柜上,它旁边放着一张相框,相片里的人微微翘着嘴角。
公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整个假期汤姆都待在家里看书,今天竟然罕见地出门了他的房间门半掩着,视线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支羽毛笔斜插在墨水瓶里,桌面凌乱地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半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纸片。
他向来是一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每次看完书都会把东西收拾妥帖,看起来他这次出去得很匆忙,都来不及整理桌面。
阿尔温略略皱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她瞟了一眼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指着6点的位置,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不断刮着阴冷刺骨的寒风。
将近八点的时候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汤姆回来了,他看起来像在寒风中待了很久的样子,俊朗的脸被冻得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一双乌黑的眼睛像一团浓墨般看不见半点情绪。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尔温在围裙上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她的左手手指上缠着一截纱布。
汤姆站在门口,已经收敛起脸上的神色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说“有一个同学来找我。”
阿尔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嫌弃的话可以邀请他吃顿便饭。”
“不用了,”他轻轻掩上门,顿了顿,“他已经回家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一向高傲,怎么会随便到麻瓜街道来按照汤姆的性子,他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同学他住在哪里,对方又是怎么找来的呢
阿尔温压下心头的疑问。
汤姆的生日是每一年的最后一天,跟圣诞节挨得特别近。
汤姆拆开包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那是一颗手掌大小的水晶球,透明的玻璃轻轻笼罩着,里面是一个戴着红色尖顶帽子,坐在凳子上晃悠着胖乎乎小腿的女孩儿,她身后有一座小木屋,小木屋的屋顶上还有一个烟囱,几棵翠绿的圣诞树围绕在她身畔,看起来无忧无虑。
“店里最后一个水晶球被我买下了,运气不错吧”阿尔温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略带得意的神色。
汤姆修长的五指握住水晶球的底座将它托起来凑到眼前细看,暖黄的光线笼罩在红帽子小女孩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水晶球内的液体轻微荡漾,雪花纷扬。
手指贴在水晶球的木制底座上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指腹上传来的粗粝触感,他倒转水晶球,惊讶地发现上面刻着几个有些歪歪扭扭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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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抬起头看着她,深邃的漆黑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
“即使我不会魔法也可以写下你的名字,它是独一无二的,并且只属于你。”她扬起眉,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只属于我吗”汤姆微微笑了笑,站着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种卓然的气质。
他低头看着阿尔温垂在身侧的包着纱布的手指,问“你手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吗”
“好多年没刻过了,手都生了。”阿尔温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刻得歪歪扭扭的,你可别介意。”
汤姆注意到了她脸上极快闪过的异样神色,但是什么也没问,他执起阿尔温的手,垂下眼睫,轻轻地摩挲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指“疼吗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他的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低下头的时候阿尔温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睛很漂亮,像一片花瓣般饱满,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凌厉的美感。
他的隽秀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很多人看见汤姆的第一眼并不会首先注意到他的容貌,而是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既带着温柔又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冰冷,引得人不知不觉往里陷落。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阿尔温久久地凝视着他,心里突然略微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从汤姆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他面前摊开,五指微张,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赖,示意意味十足。
汤姆哑然失笑,走进房内拿来一样东西,他骨节分明的手掌里静静躺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阿尔温看清楚那样东西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语气有些艰涩地问“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
那是一张魔法相片,边缘微微泛黄,里面的人正笑着跟她挥手打招呼,深褐色的头发微微卷翘,一双湛蓝的眼睛熠熠生辉。
“预言家日报,霍格沃茨图书馆里保存着好多年前的一些报刊资料。”汤姆慢慢地说。
阿尔温接过照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转头看向矮柜上那幅相框,它曾经被打碎过,又被她珍而重之地重新表好。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张正徐徐展开微笑的脸,眼角有些发红,声音沙哑“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汤姆缓缓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尔温靠在床头,单手捏着那张照片的一角,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她目光幽深地打量着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贴着这张照片的预言家日报上恐怕同时刊登了这位来自拉文克劳的傲罗在工作中牺牲的事迹,不过这些都被汤姆贴心地裁掉了,只留下这张会动的相片。
他费尽心思从霍格沃茨翻出多年前的一张预言家日报只是为了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根本不会。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也可以说不是同一个人,相片上这个人的的确确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过,阿尔温只是借用了她的躯体,然后伪造了死亡的假象,以麻瓜的身份重新站在众人眼前。
那个人在霍格沃茨上学期间默默无闻毫不起眼,像一个会呼吸的隐形人,没有人会对她投以特别的关注,毕业后慢慢在同学、教授的记忆里渐渐消失,再次站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时候连他都想不起来有那么一个人曾是他的学生。
那天晚上,她捡起汤姆的魔杖只用一个咒语就打败了那个黑巫师。
看着汤姆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一点点裂开,震惊的神色浮现在他黝黑的眸子里,她一如往常地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然后“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要说回收伏笔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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