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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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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1939年的夏天,伦敦热得像一只蒸笼,空气里一丝风也无。

    暑假前的一个星期,亚瑟带着一封信造访了莱斯卡特大街,这个暑期汤姆要留校,随信附上了留校申请。

    羊皮纸上寥寥几行字,阿尔温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拔出钢笔的笔帽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站在窗前看着亚瑟越飞越远。

    汤姆会留校并不意外,他沉迷于高深的魔法,对黑魔法如痴如醉,两人的观念截然相反,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麻瓜界时局动荡,九月初,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英国士兵坐上火车去前线支援,大量的难民涌进城市,炽烈的阳光照射着苦难。

    轰炸机在头顶的天空中盘旋,尖锐的轰鸣像死神降临无情地收割着生命,防空工事成为了最时新的建筑。

    预言家日报罕见地报道了麻瓜界的真实情况,震惊了整个巫师界,雪片般的信件不断进入霍格沃茨,一时间密集的猫头鹰群笼罩在魔法学校的上空。

    汤姆站在校长室外徘徊,一脸忧心忡忡,迪佩特却不在校长室。他定了定神,转道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孩子,邓布利多教授好像回家了,你有什么急事找他吗”邓布利多办公室外走廊上的一张骑士画像抚摸着他的爱骑疑惑地问,他低下头嘀咕道,“噢在霍格沃茨那么多年,好像很少见他回家呢。”

    汤姆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教授,我能请假回家一趟吗”汤姆站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梅乐思的办公室里问。

    他并没有去找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是出了名的圆滑,可能担上责任的事他一定不会答应。

    梅乐思刚给手中一份羊皮纸上的论文打下一个a,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这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温和地说“碍于现在麻瓜界的特殊情况,如果你是要去麻瓜界的话学校不允许请假,当然,也不允许擅自离校。”

    汤姆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他低着头“好的,我明白了。”

    他走出梅乐思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碰见惊慌失措的海伦娜沃伦,她小跑着往这边来,手中还握着一份预言家日报,看到站在门口的汤姆她稍稍吃了一惊“你也是来找教授请假的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汤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侧过身径自离开。

    很快,学校召开紧急会议,所有学生聚集在礼堂,礼堂内充满了窃窃私语声。

    邓布利多站在台前表情凝重,他做了个手势要求大家安静“我知道很多同学来自麻瓜界,可是现在麻瓜界正在开始战争,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学校暂时封闭了外出的通道,在校期间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底下的嗡鸣声陡然变大,一个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直接喊出来“教授,我们很担心家人的情况,没有办法好好学习”

    “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迪佩特校长正在魔法部参加会议商讨解决对策。你们回家也无法为你们的家人任何帮助反而会令他们担忧,待在霍格沃茨才是最好的选择。”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一脸疲惫,“战争的残酷是无法想象的,不会因为你们是巫师麻瓜的炮火就会对你们手下留情,我年轻的时候亲眼目睹过麻瓜的战争,说一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并不为过。魔法在那个时候变得很无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礼堂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慢慢出现隐约的抽泣声。

    “麻瓜的战争有什么可怕的,邓布利多就会危言耸听麻瓜挤占了太多地盘,他们死了更好”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一个女生坐在沙发上满脸幸灾乐祸,姿态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她说完后旁边还有人不断附和。

    “这些麻瓜又愚蠢又脆弱。战争呵麻瓜们的战争会像小孩子的游戏一样吗我无法想象麻瓜们没有魔法是怎么打仗。”

    “别这样说,我听我爸爸说现在麻瓜的手段很先进,而且麻瓜之间的战争也会影响到巫师。”

    “你是在开玩笑吗麻瓜会影响到巫师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道声音猛然拔高,然后发出一阵刻意的怪笑,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汤姆的脚步顿了顿,冷冷扫过公共休息室里正高谈阔论的那群人,走进了寝室。

    寝室里罗伯特和科布正在闲聊。

    罗伯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科布“你说,麻瓜的战争会影响到猫头鹰吗我可不想延误家人的来信。”

    汤姆发出一声冷笑,将手上的课本啪地一声扔到桌面上“战争会死很多人,你却只关心猫头鹰”

    罗伯特坐在椅子上听到他说的话转过身来看着汤姆,双手一摊,用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麻瓜的战争关我什么事”

    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嘲讽,而是一种无知者的天真。

    这个年纪的小巫师没有办法切身体会战争的含义,相比起斯莱特林里其他人对麻瓜明晃晃的排斥和恶意,罗伯特已经算很好的了。

    科布觑了一眼汤姆黑沉的面色,嗫嚅着说“预言家日报上说,麻瓜的战争可能是德国的黑巫师领袖格林德沃引发的。”

    罗伯特挠了挠头发一脸不解,自以为风趣地说“格林德沃他为什么要掀起麻瓜的战争,难道是想通过让麻瓜们互相残杀来减少人口毕竟麻瓜的数量相对巫师而言,实在是太多了。”说到最后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似乎自己都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谁知道呢没人能揣测那个可怕的黑巫师的想法。”科布说,他看见汤姆坐在自己的书桌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又问,“汤姆,你怎么了”

    汤姆抬头看见科布眼里关切的神色,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

    他从来没跟室友提起过家里的情况,更准确地说是有意回避,每当他们谈论这个的时候汤姆总会云淡风轻地转移话题,在霍格沃茨中除了几位教授,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如果没有阿尔温,也许他也跟这些斯莱特林们一样,对麻瓜的死活无动于衷吧。

    他的视线移到书桌的一个角落,那里安静地放置着一个水晶球,玲珑剔透的玻璃球面跳动着黄澄澄的烛光。

    汤姆出神地望着它,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抽出魔杖在水晶球的玻璃上轻轻一点,里面的雪花神奇地飘起又簌簌落下,戴着帽子的小女孩儿坐在圣诞树下,沐浴在雪花中静静微笑。

    经济危机空前严重,吃饱饭已经成了人们最朴素的奢望,不少十六七岁的男孩为了得到参军的那点补偿和混一口饭吃,毅然决然地征兵入伍,稚嫩的面孔带着些许茫然踏上了战场。

    阿尔温所在的报社虽然岌岌可危但是并没有倒闭,只是微薄的薪水跟极速飞涨的物价难以抗衡,一个礼拜的工资只能够换到一小袋面粉,餐桌上最常见的食物变成了土豆。

    每天都有轰炸,每当防空警报拉响,无数人蜂拥挤进防空洞,颤抖地挤作一团大气也不敢喘。有虔诚的教徒跪在地上无声地祈祷,苍老的脸上每一条纹路都流动着痛苦和哀伤,狭小的空间中气流不畅,汗水顺着头发流到眼睛里也只能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死死瞪着,不敢抬手擦拭。

    防空洞中的浑浊闷热和寂静绝望成为了那个夏天永恒的回忆。

    距离危险最近的一次是一颗炸弹落在莱斯卡特大街的街尾,炸毁了无数房屋,坍塌的石板在瞬间将人掩埋。阿尔温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掏出魔杖,顾不上被麻瓜看见的风险,她用魔杖将沉重的石板挪开,救出底下被压着的小孩。

    敌机退去的时候阿尔温举目四望,阳光下的废墟一片苍凉,她不停地使用魔法帮助受伤的人群,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到地面被炙热的温度蒸干,痛苦的呻吟声冲击着耳膜。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休息的间隙抬起头,不经意间看见另一个巫师,那个男巫相貌并不出众,混迹在麻瓜中使用魔杖仔细地探寻每一处坍塌的废墟,挖掘底下奄奄一息还活着的人。

    他们俩对视一眼,那个男巫向她点点头唇边露出微笑,然后默契地移开视线,各自继续手头的事情。

    巫师们并不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认为不会魔法的人就低人一等,总有一些人会动恻隐之心怜悯苦难,然后伸出援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天擦黑的时候救援队伍终于赶到,不是他们效率慢,而是需要救助的地方实在太多。洁白的护士服上还沾染着血迹,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人间惨剧,年轻的脸上满脸疲惫,带着一丝麻木。

    阿尔温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公寓,庆幸这边离得远没被波及,让她还有一个栖息之所。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把魔杖放在枕头边,但是并没有带来一丝安全感,睡着之后还会不安地皱起眉头。

    在战争之下,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都一样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居然涨了一个作收,好激动我有一个愿望,希望周四下榜的时候能有200收藏,嘻嘻有点big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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