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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何似飞自诩面皮不薄, 但听着他俩的话,却也是微微偏过了头。
在不好意思。
叶辰原本还想调笑一两句,但被花如锦拦着了“谁不经历这么一遭, 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咱们状元郎一手操办这场婚宴, 已经够繁忙了,咱俩就别逗似飞了。”
“什么这里里外外都是似飞兄一手操办的”叶辰惊讶。
“不然呢”花如锦道,“就连礼单都是他亲自誊抄的。似飞对这场婚宴重视的不得了呢。”
其实, 按照本朝规矩礼法, 如果何似飞爹娘还在的话, 这婚宴无论如何都得有他们在场, 届时恐怕就是遥遥把乔影接回绥州成亲了。
但如果家中父母俱亡, 只有祖父一辈在世, 便可请出父母牌位,暂在异乡成亲。
即便如此,这场亲事应当也得得到祖父一辈的认可, 方才能成。
何似飞不是没想过在京中接了乔影后, 回乡成亲。
可如果雇人从京城抬轿到绥州,沿途还得敲锣打鼓, 欢喜热闹, 他那四个月的假期压根就不够用。单程恐怕就得废去这么长时间了。
加之师父和爷奶来信, 都说婚事暂可在京城举办,等他们小两口回到绥州, 再请些亲戚朋友吃饭, 也算一场隆重的仪式。
前来参加状元郎婚宴的人不可谓不多,与乔府交好的武将基本上都来了,坐了十来席不止;而何似飞这边, 虽然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但他把京中三大书社举办的大文会都参加了,又在其中表现不俗,加之还有天子和阁老们的青睐,收到何似飞邀请的文人也都全部出席了。
何似飞一桌一桌的敬酒过去,幸好有叶辰、花如锦、许昀信等换着为他挡酒,加之他自己十分克制注意,稍有不对,就转头回去灌解酒汤,这才总算没被那群武将给喝趴了。
“状元郎海量啊”
“看来状元郎不止文章作得好,就连喝酒也豪气,来,我再跟状元郎干一杯”
何似飞嘴里都是解酒汤的苦味,喉口却还有酒液流淌过的烧意,他真的感觉自己成了强弩之末。
但这毕竟是他大婚,必须得喝个尽兴
喝到最后,那些人看着何似飞还能端端正正地立在原地,全都心生佩服。
“我滴个乖乖,这还能站直了,他真的在定亲前没喝过酒吗”
“所以说啊,酒量这玩意儿就是天生的,加上咱们状元郎年轻,把你们一群人喝趴下,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这是不知道哪个喝高了的书生在嚷嚷。
这一下宛若捅了马蜂窝,原本已经醉意熏熏的武将彻底不干了。
何似飞喝到现在,已经真的快要突破极限,那还能跟他们继续拼酒下去
他佯装酒力不济,让许昀信扶着他远离战场。
至于这文武官之间的矛盾,那可是自古以来根深蒂固、互相看不顺眼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闹腾去。
不知道是谁半睁着惺忪的醉眼,远远瞥了一眼离开的新郎官和许昀信,懵懵地喃喃“状元郎虽然清瘦,但在许昀信这人高马大的汉子面前,即便喝醉了也不输一点气势不输啊”
“磨磨蹭蹭嘀咕什么呢,快喝,你们武将不是都说自己能喝吗,来,看咱俩谁先趴下”
何似飞这边,待绕过几个回廊,将觥筹交错远远甩在背后时,不胜酒力的何似飞从许昀信身上直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只有院中几盏灯火,再也没有灌酒的武将。
两人对视一眼,何似飞道“我发现这京城,不管文臣武将,都是喝酒的一把好手。”
想想那群武将,许昀信也是心有余悸,但何小公子的表现每每都出乎他的预料。他道“嘿,公子您酒量也很不错。”
“今儿太麻烦你们了,他日何某必然重谢。”
语毕,何似飞也不等许昀信说些场面话,就不打算再把时间浪费在唠嗑上,给许昀信摆摆手,自个儿走过回廊,转身进了内院。
许昀信站在内园门口,瞧着何小公子神智清醒,走路步子不摇不晃稳稳当当,这才放心离开。
何似飞走到主屋门口,这宅子虽是新的,但院内路线何似飞已经走了不下百遍,这几日他也是在这儿休息的。
对他来说,不存在走错路的情况。
更何况,屋内亮着灯,房门上张贴的喜字是他亲自写好,请人剪下的。他都不可能认错。
何似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余一派镇定。
他抬臂,一把推开房门。
雪点和霜汐连忙回头看,见是何似飞,内心都雀跃起来。
“是姑爷来了。”
“姑爷没喝醉呢。”
她俩悄声说了两句,不用何似飞吩咐,过来给何似飞福了福身,便走出去,带上房门。
何似飞走到端坐于床边的人身边,乔影低敛着眉眼,透过珠帘,能看到何小公子垂在身侧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这手执起笔杆子,能写出让天子为之放弃原则,让阁老们动容的锦绣文章。
正在乔影出神时,这只手缓缓抬起,为他撩开面前珠帘。
没了遮挡,所有的目光都无处安放,心事也无处躲藏,乔影内心深处深切的感知到害羞二字的含义。
这会儿该、该说什么
按照那册子上写的,伺候夫君更衣
然、然后
乔影心中理论知识无比齐全,但就是没有先一步动手动脚的胆子。
乔影感觉何似飞微微倾了倾身子,他甚至把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用来感知何小公子的存在。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何小公子的鼻息正洒落在自己发顶。
紧接着,何似飞的声音自上传来“这个怎么拆,一直戴着它,不累吗”
说着,他用上了两只手,动作轻缓,神情专注,总算找到那发冠珠帘结合处。
乔影自己也伸手上去,这玩意都不是他自己戴上的,是雪点和霜汐为他别上的,因此,他也不知道其中关卡。
何似飞左手抓住乔影乱动的指尖,道“别动。”
话音刚落,乔影就感觉头上一轻,珠帘连带着发冠都被拆了下来。
他心想,方才雪点和霜汐给自己戴这玩意时,他只觉得根根发丝都被拉紧,脑袋上仿佛顶了千斤重,沉甸甸的。
但此刻拆除这些时,因着何小公子动作很轻,他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发冠和珠帘就被拆下来了。
原本盘起的发丝尽数散落在肩头,乔影抬眸看向何似飞。
他们俩相熟的日子不短,甚至互相托付终身的日子也不短,但从没有这么暧昧的共处一室。
何似飞从乔影的眼眸中读出明明白白的紧张、忐忑。
他微微有些不解。
知何兄,在慌乱什么
在何似飞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很快能得到答案。
知何兄慌乱紧张,是因为初嫁、是因为嫁的人是他,是因为喜欢他。
何似飞左手依然没收回来,按着乔影的指尖,右手随意的将发冠和珠帘放在床边,继续低头,亲吻在乔影的耳垂处。
那里最红。
最烫。
乔影身体瞬间紧绷、甚至微微颤栗,却不是防备,而是身体本身控制不住导致。
何似飞的唇在乔影下颌轮廓处辗转,直至吻上他的唇角。
这会儿,何似飞才意识到自己当年深信不疑认定知何兄是男子、还拉着人秉烛夜游的事情有多离谱。
害得乔太守不放心的在岸边守了一夜
男子和哥儿的外在轮廓、生理特征虽然可能差不离,但面颊有须无须是一个非场简单又有效的辨认方法。除此以外,还有喉结。哥儿无喉结。
当年初相识时,十四岁的何似飞唇周已经偶尔会冒出颇硬的胡茬,没道理十六岁的知何兄还面白无须。一如他此刻亲吻时柔软的触感。
两人的感情完全是水到渠成,此刻的亲吻,没有试探、不含小心,完全是情至深处,发乎内心的下意识举动。
等乔影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躺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床榻上,而何似飞原本只是轻按住的他的手,已经十指相扣。敏感的指缝紧紧相贴,让乔影的心和身体忍不住颤栗。
一吻结束,两人鼻尖相对,乔影缓缓睁开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何似飞。
眸中带着疑惑,似乎在好奇他为何不继续。
何似飞狭长的燕尾处呷了明显的笑意,他微微起身,将乔影抱起,招呼雪点和霜汐来收拾床榻。
乔影的脸唰得一下全红了。
他想下去,但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见何小公子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任由他抱着。同时,依然顶着一张红脸,看雪点和霜汐忙活。
直到这俩丫头再次出去,何似飞才将乔影放在床榻上。
他解开绑起的床帘,弯腰为乔影和自己除去鞋袜,坐上床榻。
这回,他们俩同处在一个更小、更暧昧的环境中。
乔影坐着,腰杆儿无意识的硬得不行。两人同处这么小的床榻内,暂时又没有过分举止,怎能教他不紧张。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希望能显地稍微平缓一些,至少、至少就在何小公子面前,就不会显得那么丢人了。
何似飞的声音传入乔影耳中“阿影。”
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乔影的呼吸便一下又急切了起来。
何似飞低垂着眼帘,道“我年纪不大,在朝中又毫无根基,你嫁给我,是低嫁。”
乔影连忙摇头。
何似飞继续道“我不敢承诺日后我能让你多风光,让你在京城能肆无忌惮受人敬仰,但我能保证,往后何似飞每走一步、每做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不会再没八成把握的情况下仅凭想法办事。我日后做得每一件事,都先考虑到我们的家,一步步稳扎稳打,在朝廷立足。如此一来,日后在京中,无人再敢当面拿捏欺负你。这样,你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乔影忽地抬起眼帘“做我想做的事”
何似飞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定定的对视回去。
乔影一下就理解了何似飞的意思。本朝哥儿地位低下,他其实一直有做这方面的努力,但人微言轻,收效甚微。
他张了张口,可不待他说什么,何似飞的手已经落在他胸口的衣襟处,乔影当下赶紧把所有话都憋回去,着急之余,甚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何似飞“嗯,日后,你便能做你想做的事。现在啧,该我们做事。”
乔影回看向何似飞,重重点了点头。
床帐外的龙凤红烛劈里啪啦炸响一声,屋内光线亮了一瞬,又再次暗下去。
帐内的谈话声早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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