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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过了十几年的贵族生活让多琪夫人是个有格调的人, 在她家主宅的楼顶,种了一小块空中花园,用透明棚子盖着, 棚子不高, 大概两米, 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去。
棚子里的花品种也很多,每种都有一坛, 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从棚子在看都这么漂亮,进去看只会更加漂亮。
小花园旁边有两个缠绕着花朵的秋千,秋千的椅子还有精致的靠背, 不是很大,应该是定做的, 大人小孩都能玩。
站上去, 就感觉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色的圆桌, 桌子不大, 一只手臂的半径, 旁边摆着两个椅子。
这个楼顶做的很别致, 不是很大,应该是特地空出来做的。
塞巴斯蒂安和安安来到楼顶时, 安安惊讶于这幅景色片刻,这片楼顶在正面看不到,正面看到的是标准的圆顶建筑, 做的楼顶在后面。
没特别注意, 安安只在村子转了一圈, 多琪家却没转,想来应该是塞巴斯蒂安转过,被他发现这么一个别致的地方。
夜里风挺凉,塞巴斯蒂安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和一瓶酒。
安安随着他的动作坐下来,他将酒轻松打开,纤长的手指动作优美的倒了半杯酒推到安安面前,在夜下看起来深红的葡萄酒一离近便让安安闻到来自于酒的香味。
醇厚的香气,还有点甜,莱茵村的葡萄酒名不虚传。
他自己也倒了半杯,比安安面前的多一些。
倒完之后,他脱下手套,这个动作他也做的无比诱惑,可惜安安不懂得欣赏。
她在想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嗨。
你看看,怎么光喝酒,没菜啊,能不能整碟花生米,实在不行,几粒也行啊。
安安摘下面具放在杯子旁边,伸手拿住高脚杯的jiojio,冲对面坐下来的男人一笑,和他同时伸过去。
干杯。
被子半倒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液体倾倒,溅出一滴在手指上,安安没来得及动,塞巴斯蒂安便眼疾手快的拿起随手携带的帕子将那滴酒拭去。
“谢谢。”
“不用,这是绅士该做的。”
唉,384啊,你也许不知道,现代社会的绅士都成了贬义词了,就很离谱。
塞巴斯蒂安收回手帕,又拿着杯子跟她碰了一下,见他抿了一口,安安想着自己这幅身体酒量也不知道行不行,万一一滴倒怎么办
“小鱼不喝吗”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好不好,我怕不好,喝一口就多了,会耽误少爷的事。”虽然没她,执事也能做好任何事,但她此时失忆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很重要,嗯。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不过是怕喝多了耽误自己的事,万一喝多说胡话原地自爆就寄了。
“放心,这个酒不醉人。”塞巴斯蒂安勾起唇角,道“况且,小鱼酒量不是很好吗”
他语气格外认真,要不是安安没失忆,他这个样子,怎么都不可能怀疑。
“是吗”
她想起那句,永远都不要相信恶魔。
他没有心
所以这个世界才能崩坏四次
收起那些想法,安安也抿了一口,眼前一亮。
的确很可口,没什么酒味,却有酒香味,又不像葡萄汁那样酸酸甜甜,很神奇的口感。
“怎么样”
“不错。”
安安觉得他不可能特地喊自己来品酒,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他不做什么,安安也不准备做什么。
“嗯,可惜少爷现在还不能喝。”他声音里竟然真的带着半分可惜。
“少爷长大了就能喝了。”
对面的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边笑意更盛,这是安安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大概是他真的觉得很好笑。
所以有什么好笑的他很开心
“少爷现在才十二岁,还要过段时间才过十三岁生日。”他道,随后微微眯眼,舔舔唇,像是品尝了什么美味,“他想喝,也不是不行。”
少爷,可能永远要停留在十三岁这个年纪了呢。
在这之前,喝一点,也算是他人生旅途上一次特殊的体验。
安安也是老狐狸,几乎瞬息明白384什么意思后,为啵酱捏了把汗。
她之前对系统说的观点也有在她刷番后很可怜这个孩子的原因。
他们之前真的有爱吗
不,应该说,恶魔他真的有爱吗
他什么都会,是个完美管家。
可他会去爱别人吗
安安不知道,因为这是真实世界,也无法用普通的眼光去看。
安安又抿了口酒,抬头看天空。
今天没有月亮,她隐于重重的黑雾之下,这个年代电灯还没有普及,在前几年才刚刚被发明出来,这种村子自然没有,所以周围很暗,点的蜡烛和煤油灯能让人稍微看清。
风也很凉,喝了半杯酒将身子暖起来,安安搓搓手臂,想着他要是再不切入正题她就开溜了,他总不能真的就是喊自己来一杯吧。
他又倒了半杯给安安,安安摇摇头,“我不喝了。”
“喝完它吧。”
他指的这瓶葡萄酒,“不喝完就浪费了。”
“好吧。”倒掉浪费,它确实很好喝。
安安捏着杯子和塞巴斯蒂安分了这瓶酒,不过他喝的更多,喝完以后,微醺的安安砸吧砸吧嘴,只觉得这个酒是真的不错,比她以前喝的都要好喝,不知道怎么酿的,回头问问,以后回去可以试着给姐姐也酿一下。
“小鱼知道莱茵村的酒怎么酿的吗”
塞巴斯蒂安像是知道安安在想什么,忽然问道。
“怎么酿的”
“是大概小鱼这个年纪的女孩踩出来的。”
安安“”
虽然听过有这种酿酒方式,也在一些作品里看过,但真轮到自己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种事情不要啊,呜呜。
刚刚还很香的酒突然就不那么香了。
执事大人他,百分百故意的。
“原来塞巴斯蒂安先生喜欢这种口味,我记下来啊,下次一定会让您满意。”
塞巴斯蒂安“”
人鱼小姐反将一军,他意外的不怎么恼怒呢。
暗红的眼盯着对方。
他又想起那个传言。
他说他没什么大的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如果没事,塞巴斯蒂安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安安说着起身行礼,就想转身离开。
“稍等。”
他打断安安,“小鱼,来聊会天。”
谁要跟你聊天啊,而且我们好像也没啥好聊吧,好歹我们也算天敌,喝了点酒都困了,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来呀。”
她还真是很难拒绝别人。
打了个哈欠,安安走回去,坐到秋千上晃动起来。
“塞巴斯蒂安先生想聊什么”
“嗯,大概是,关于天使”
你一个恶魔你干嘛对天使这么感兴趣还有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他的实力能打普通天使,不过像米迦勒这种应该还不行,这个世界的确有天使,只是安安一开始没想那么多,毕竟圣经和西方的神话传说都融合在一起,那世界观俨然变得太大。
也许和这个世界第五次形成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可以的话,她的确想让它就此发展下去,不要第五次崩坏了。
“天使,不是传说吗”
安安微微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
“万一有呢小鱼不好奇吗”
“万一真的有,也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吧,这种事不如让别人去操心,我们只是普通人,想那么多干嘛呀。”
塞巴斯蒂安笑出声,“你说的有道理。”
“塞巴斯先生对天使很感兴趣”
“还可以,我是好奇。”
执事大人也笑了笑,他笑的很浅,凉风拂过,男人半长的头发被吹的遮住眼睛,透过半遮的视线紧凝在少女身上,那是猎人锁定猎物的目光。
“我在好奇,加百列真的是为了斩杀路西法才陨落的吗”
“不都是传说吗。”安安荡起秋千,弧度不大,在空中摆动,裙摆和头发随着动作飘扬,声音也带了一分醉意,“无论人鱼,还是天使,难道不都是神话,应该都是假的啦,塞巴斯先生很在意吗”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为什么不在意呢小鱼,听说过恶魔吗”
“没听说过,我失忆了。”连人鱼和天使也是从你们口中听说的,所以别问她了越问越让她觉得你不怀好意。
“是吗。”
他在桌子前坐着,换了个动作,一只手撑着侧脸,视线一直在安安身上,另一只手搁在桌上,在酒瓶上轻点。
“是啊。”
她演技很好,至少此时塞巴斯蒂安心里没有对她失忆这一说法有很深的怀疑。
他拿来的药的确有点副作用。
男人又轻笑一声,这次像是在鼻子里哼出来的,他摘下手套的手也很白皙,和暗红的眼成为黑夜里唯二的颜色,“恶魔,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倒不觉得。”
安安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去,“人也好,神也好,都有好有坏,同样的,如果真有恶魔,应该也是吧,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真正意义上的至善或者至恶的物种存在。”
也许极端的个体会有,但对于一个种族来说,这就是以偏概全,当然,也许整体上都是这样,可也有不同的吧。
她还记得小时候看过郑渊洁老师讲的一个故事,书里大概是这样写的那个星球上,人类其实是食物,是另一个星球上生物的食物。
但每个人都能幸福快乐没有疾病的活到六十岁,活到六十岁的时候,会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活着的世界就是理想乡,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多好呀,人类也在长久的时间接受这一切,都没想过自己这种生活有没有什么不对。
但真的没人反抗吗
她想不会。
可能对于现代人来说,很多人会选择就这样活着好了,死亡也没有痛苦。
可是,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反抗的。
这个例子可能不太合适,但她只想说无论怎么说,总有例外。
当然,眼前这个恶魔,可能不是那个例外。
“哈哈哈,你说得对。”
这世上没有至恶和至善的存在,就像天使,也不是真的就全部都是好的。
“今晚的聊天很愉快,小鱼。”
他听到来自于人鱼的观点,虽然很多人这么说,但从人鱼口中说出来,他莫名挺开心的。
这是要结束了他要走了吗,快走快走,真吓人。
“晚安,塞巴斯先生。”
“好梦。”
得到恶魔的祝福,安安一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估计得做一晚上的噩梦了。
他离开后,安安在楼顶坐了一会,在秋千上昏昏欲睡,直到伊蕾娜过来喊她。
“小鱼你在这里啊。”
她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安安不在房间,她睡不着,想找安安说会话。
伊蕾娜捣鼓魔法的时候,画了个魔法阵,那个阵法不成熟,她不小心把自己传送这个奇怪的东西世界,安安算是她在这个世界认可的第一个朋友。
第一次看到时,安安没像别人那样对她的装束露出一分奇怪的目光,是惊讶中带着些欣喜的,伊蕾娜看得出来。
当一个人对你释放善意,你能清楚的感觉到,所以她对安安第一印象非常非常好。
等伊蕾娜走近了,才看到安安没戴面具。
“小鱼”
她,她怎么那么好看
即便已经想象过对方有着怎样的美貌,在看到的一瞬间,伊蕾娜也被惊呆了,就在原地看了好一会,眼睛粘在对方脸上,动都不动。
实在没办法动弹,她她竟然好看的连她都要不自信了。
最后捂着胸口,“我,我承认你比我好看。”
可恶,她这么美,竟然在美貌上面输了。
算了算了,承认别人漂亮一点没什么,她相信她还是貌美如花的魔女。
安安失笑,看伊蕾娜也带着两分老母亲的眼神,从秋千上跳下来。伸手将面具再次扣在脸上,伊蕾娜痛心疾首,“你怎么又戴上了。”
让她欣赏一下也好呀。
“走吧,伊蕾娜找我有事是吗”
“也没什么事啦。”
伊蕾娜在前面走,摘下大帽子的少女占的空间都少了很多这是可以吐槽的吗。
“时间还不晚,我想跟小鱼打听打听关于这个世界。”
她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前几天都在赚钱,然后听到人鱼出现的传说,去大海跑了一趟无功而返,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很抱歉。”安安跟在她身后一点的距离,伊蕾娜闻言回头看来,她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我失去所有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
伊蕾娜一愣。
“好像是昨天大概,我没有记忆,很抱歉帮不了伊蕾娜哦。”
“嗳”这回伊蕾娜真的很诧异,刚才在想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现在看少女这么认真的表情就知道不是玩笑。
不会吧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房间,伊蕾娜坐下来,安安给她端了杯茶,“就是这样,很抱歉,伊蕾娜小姐。”
“没有没有。”伊蕾娜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奇怪。”
伊蕾娜脑袋瓜子转的贼快,如果她失忆了,那为什么跟着那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执事和那个少年失忆了也要跟着他们她真的是女仆吗以前就是还是失忆后被他们留在身边的
“你,那你怎么知道,你是夏尔的女仆啊”
“嗳是塞巴斯先生告诉我的啊。”
“”
确定了,可以确定了,一定是那主仆两人骗了小姐姐,她就说小姐姐这样金贵优雅的人怎么可能是女仆
“所以啊小鱼,你看你什么都不记得,有没有可能,他们骗了你”
伊蕾娜捶足顿胸,她一定要将漂亮的小姐姐解救出来,远离谎言。
“不会的。”安安演起来连塞巴斯蒂安都看不出来,何况是还没挨过多少社会打的伊蕾娜,“我一醒来,少爷就在身边,一定不会错的。”
伊蕾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单纯。
这不是明显的上当受骗吗。
但她怎么说,这个女仆小姐姐就是不听,最后还疲惫的说要休息了。
伊蕾娜站在安安房间门口,盘算着要怎么解救小姐姐。
唉,愁死魔女了。
安安让伊蕾娜离开不是疲惫,是她突然感觉脚踝很痒,低头看了看,看到上面出现鱼鳞感觉不对,让她离开是暂时不想被她看到这个,她还不准备和塞巴斯他们摊牌来着。
等她离开,安安放满浴缸的水躺了进去。
脚踝处的白色鱼鳞若隐若现,安安躺在浴缸里思索接下来怎么做,没搞清楚塞巴斯究竟什么目的,她还不想暴露。
最关键的是,她得跟着他们啊,女仆做久了她也没忘记自己本质工作是红娘,还得撮合对方呢。
打了个哈欠,喝了酒,此时泡在温水里,安安渐渐的进入梦乡。
果不其然,做噩梦了。
谢谢你啊恶魔,祝福的很好,下次别再祝福我了。
做了个噩梦醒过来的安安想不起来什么梦境,瞅瞅脚踝,上面的白色鱼鳞已经消失了,泡水有用,鲤鱼精诚不欺我。
不过她不是生活在海里吗,是咸的吧,淡水也用吗,不管怎么说,有用就行。
这不是药水的副作用还是离开大海久了的原因
打了个哈欠,安安将自己收拾好起身去床上睡觉。
次日一大早,安安就听到嘭嘭嘭的声音,天刚蒙蒙亮,五点还不到。
困死了。
揉揉太阳穴,安安深呼吸两口气,缓过来后起床,打开窗户看下去,小院里,有个圆圆的碗一样的东西,特别大,里面是空的,有仆人正在敲打这东西,应该就是它发出的。
葡萄节不是明天吗。
这么想着,安安推开门出去,便看到塞巴斯蒂安也起来了,刚刚和她差不多时候推开门,看上去动作意外的统一。
“早,睡的好吗。”
“嗯,早,塞巴斯先生。”
做了一晚上噩梦,多亏你的祝福啊执事大人。
“外面声音很大,我去交涉一下。”
安安点头,“是,吵到少爷就不好了,我去做饭。”
两个分工明确,并不知道夏尔已经醒了。
他昨夜睡得早,所以醒得早,也没有不舒服,此时他在主人家的带领下,和多琪家的大儿子去果园摘了第一串葡萄。
听对方对于葡萄的介绍,小少爷记在心里。
清晨的采摘是多琪夫人吩咐大儿子去的,为了招待一下安安,她想感谢一下少女,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所以,夏尔很快回来了,回来对院子里这个碗一样的东西刚露出一丝丝好奇的神情,多琪家的大儿子就解释道“这是用来酿酒的器具。”
“用它”
这个东西,跟他差不多高怎么酿
“是这样的,夏尔少爷,明天的葡萄节会现场酿一些,我们这里有少女踩葡萄的说法。”
夏尔嘴唇动了动,还好他不喝酒,不然在知道要喝的酒被人踩过,那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从厨房处飘来格外诱人的香味,多琪家的大儿子道“这是什么,今天怎么这么香以前从来没有啊。”
昨天傍晚安安做饭的时候他不在,也就没闻到折磨了多琪家上上下下十几个人的香味。
折磨是折磨,东西出来也是真的好吃,那位女仆小姐姐并没有只做主人的份,也给他们分了一点。
夏尔蓝灰的眸子动了动,也许,他可以想象此时在厨房的是谁。
美食的诱惑让小少爷对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器具失去兴趣。
呵,连个器具都在嘲笑他身高,小少爷非常不爽,有兴趣才怪。
他走进客厅,就见安安从厨房出来。
哪怕刚从厨房出来,少女身上也没有半分烟火气,依旧和平常一样,温和高贵优雅。
“少爷,你已经起来了吗。”
“嗯。”夏尔应道,“你不用这样忙。”
“谢谢少爷关心,我不忙的,已经弄好了,少爷现在要吃吗”她动作很快,都弄好了。
“那现在吧。”
他说这话有几分不自在,因为知道对方并不是女仆,而是拥有许多传说披着世间最为神秘色彩的人鱼。
她本来就不该做这些,不该只要她想,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愿意为了她头破血流,为了她刀山火海,只为博她一笑吧。
不为人鱼肉什么的,只为她在这世界行走还要戴上面具的美貌。
夏尔垂眸,他看向安安的眼里带了些怜悯。
第一次被孩子怜悯的安安“”
老实说,小少爷现在才十二岁,比上个世界的弥大不了多少,她走过这么多世界,也遇到过那么多孩子,如果说弥是最单纯的一个,那夏尔大概就是最成熟的一个吧,虽然也有着一些孩子气,可命运使然,为了复仇的孩子内心自然经历过千般锤炼。
“少爷,我马上送到您房间。”
夏尔握着手杖在地面点了点,动动唇,最终点点头。
安安送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少爷。”
安安端着托盘站在一旁,夏尔咳嗽一声,“一起吃吧。”
让他喊小鱼这个名字,真的喊不出口,但她失忆了,他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是行。”
安安笑着眨眨眼,“那就失礼了,少爷。”
“不用给塞巴斯先生留”
“不用。”
那位万能的执事,不说他肯定有办法,就说少吃一顿也没什么。
所以他人呢
好像这两天有“女仆”在,他非常放心,比以前不在他身边的时间多多了,虽然他没什么问题,也不是真的孩子需要人陪着,但这是不是可以说对方失职
安安这个面具嘴唇处有洞,所以不用摘也能吃。
夏尔在看到她这样吃东西时嘴角微抽,没多说什么。
“你不用做这些。”他说了好几次,这回最为认真,“你并不是我的贴身女仆。”
他想,这样的工作不适合她。
也许在海里,她的生活不是特别顺利,会有一堆人追杀她,可这不是他们应该去剥夺她自由的权利。
一开始抱着想看看塞巴斯蒂安到底什么目的的心思,然而两天相处下来,她如果跟家里的那几个傻瓜一样,他想着这样也好,至少暂时在身边她没有危险。
可她不是,相反,她的能力和执事都不相上下,能打能奶。
这样的人,把她留在身边太委屈她了。
她有离开的自由。
不,她本身就是独立的。
他是真心的说出实话,坐在对面的少女却立马站了起来,双手叠在身前,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少女眼里出现受伤的眼神,语气也变得委屈和伤心。
“少爷,是我做的不好吗”
说着她抽泣两声,夏尔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一句话惹哭女士的行为非常不绅士,面对这样的少女,夏尔有点手足无措。
“不是,没有,你做的很好。”
她就是做的太好,才让他感到她不应该在这啊,她又跟他没有什么契约,不用局限在他身边不是吗。
“那,那为什么少爷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说一定是不要我了,是我做的不够好”
少女小声的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夏尔开始着急,从怀里拿出一直带着的帕子,走到少女身边递过去,“没有,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抱歉,你,你别哭了,好吗。”
这个女孩和伊丽莎白不同,他不知道怎么哄。
安安接过去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那少爷,没有不要我吧,不会赶我走吧。”
“嗯。”
她在哭,他说不出什么让她继续伤心的话。
况且这顿完美的早饭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收场。
“继续吃吧,我还没吃饱。”
“好,少爷。”
听到少女声音恢复正常,夏尔暗暗松口气。
人鱼果然是个笨蛋,这么简单就哄好了,难怪能傻乎乎的为了王子长出双腿最后化成泡沫。
夏尔视线在安安脸上扫过去,隔着面具,他感觉对方在笑,淡金色的睫毛扇动着,眼尾有点红,可能刚刚哭的。
从遇到人鱼就没看到过人鱼真实笑容的夏尔心想,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很好看吧。
长时间带着面具,他几乎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
安安则是心里计划通。
她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考虑一下以后回到现实世界去演个戏什么的
吃完之后,早上没出现的塞巴斯蒂安出现了。
今天没什么事,刚好多琪家邀请他们去采葡萄,表示能让他们吃个尽兴。
早晨摘过的夏尔不感兴趣,却在塞巴斯蒂安的提议下再次选择过去。
因为人鱼好像,挺感兴趣。
“等等”
刚把自己收拾好的伊蕾娜跑过来强势走进三个中间,将安安拉到自己身边。
现在在她眼里,一大一小就是欺骗她们家小鱼的大坏蛋,她一定要好好看着小鱼,不能继续上当受骗。
“小鱼,你们去哪,我可以一起吗”
“当然,伊蕾娜小姐。”
多琪夫人笑出声,“多一个人我们多一个帮手,不介意的话,我还可以付伊蕾娜小姐的工钱。”
她看得出来,和帮助她们的小鱼小姐不同,小鱼小姐他们不缺钱,采葡萄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所以给他们葡萄就可以,而伊蕾娜小姐好像挺缺钱的。
伊蕾娜尴尬的挠挠脸。
她不是缺钱,她是缺这个世界的钱
“那就多谢啦。”
于是四个人在多琪家大儿子的带领下来到自家的果园,葡萄架垂着数不清的葡萄,异常的香,格外漂亮。
莱茵村放眼望去全是葡萄,它是个被葡萄包裹的村庄,多琪家也拥有很大一片果园,四个人进去没一会就分散了。
这里的葡萄,当场就能吃,直接剥皮。
安安吃了几个,甜的不行。
拎着篮子走在果园里,葡萄都是一串一串的,除了伊蕾娜真在认真干活,和几个工人在采摘,其他几个都在摸鱼。
夏尔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的篮子空空如也,难得的放松让小少爷很不适应。
但很快,他就缓过来,接受现实,靠在架子上,合上眼,将帽子摘下来放在胸前。
安安遇到他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个孩子。
安安老母亲的心开始燃烧,轻手轻脚走过去之时,夏尔警惕的睁开眼,见是她,又合上眼。
“少爷很累吗”
“还好。”
他起的很早,这会有点困了,成熟的小少爷清楚的自己该做什么,他不该这么放松,但长时间的紧绷精神,他也会疲惫。
“少爷,休息一会吧。”
安安坐到他身边,小少爷又开始紧绷精神,面对暂时还算陌生的少女在这么近的距离,让小少爷从身体到灵魂都不怎么适应。
“你”
安安侧目看向他,轻笑一下,“偶尔放松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哦,少爷,您还要长身体呢。”
夏尔“”变着法说他矮吗。
好气哦。
少女动作温柔又不失有力的将他头放在自己腿上,他愣着的时候,看到少女含笑的眸子,等反应过来立马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少爷好好休息一会。”
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啊
小少爷赶紧转身掩饰自己泛红的脸,走出几步发现自己手杖没拿,又默默退回来,但退回来,他气势就弱了很多。
“咳。”
“好啦好啦,少爷,过来吧,害羞什么呀,我看着你长大的,不用害羞的。”
“”
夏尔懵了一瞬,“你看着我长大的”
实不相瞒,我们才认识几天。
“是啊,我猜的。”安安又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早上刚来过一波演技大爆发,现在演技更是炉火纯青,“我是少爷的贴身女仆,按理应该照顾少爷很久了吧,当然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啊。”
夏尔扶额,“没有,不是你”
他刚开口说几个字,安安就吸了下鼻子,夏尔早上给她打上“笨蛋”、“哭包”标签,现在一看她吸鼻子,以为她又要哭了,顿时闭上嘴。
“我”
“来休息嘛,少爷。”
夏尔拒绝躺她腿上,但靠在葡萄架上,安安伸手帮他按摩头。
她的手很暖和,动作温柔,被温柔气息包裹的夏尔想到了往事,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天,小时候他也有个美满的家庭,他的母亲也是如此温柔。
可是
他听到身后少女轻轻的哼唱,属于人鱼同时也是世间最美的声音不禁让他完全平静下来。
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这段时间睡得最香的一次。
时间不在乎长,但真的很香很香,长久以来的压力缓解很多,他感到难得的舒适放松,那一瞬间好像忘记那么多烦恼,没有家族,没有恶魔,也没有以灵魂为代价的契约。
他睁眼,看到的是满眼的葡萄,和从葡萄架透过来那一点点的蓝天白云,没有风,但能看到白云的变化。
片刻后,夏尔察觉自己躺着的地方很软,目光转了转,停在少女身上,少女靠在葡萄架子上,自己正枕在她腿上。
小少爷默默爬起来,没有打扰到对方。
他站起来抓着手杖,在一旁看向远方。
“你醒啦,少爷。”
“嗯。”
从太阳的轨迹来看,他大概睡了一小时。
“吃个葡萄吧。”
安安剥好一个葡萄递过去,小少爷眸子微动。
两人在果园走了会,遇到提着篮子的塞巴斯蒂安,他篮子里有不少葡萄,和他们的形成鲜明对比,但安安觉得他不是安静摘葡萄的人。
一天过去,夜幕降临,得到自己私人空间的安安开始看昨天从伊蕾娜那里借来的书。
她看的快,但内容几乎都记住了,花了大概两个小时看完的安安只能说现在心情很是复杂。
将书放好,安安舔舔唇,从塞巴斯蒂安的性格猜测他是什么目的。
恶魔好像喜欢吃灵魂,比如夏尔的灵魂就很美味,连后面别的恶魔也想尝尝,她的灵魂应该挺普通的,但从主系统给捏造的身体看,也许这个世界上,她的灵魂看起来也与众不同。
人鱼肉哪有人鱼的灵魂美味是吧。
加上还有天使这一因素,也许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别的。
比如书里写到“言令”这一只有加百列会的法术。
看完后,安安深呼吸几口气才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安安推开窗子,就看到今天院子很多人。
一年一度的葡萄节很是热闹,如果昨天还看不出来,今天推开门的一瞬间安安就感受到了,放眼望去,多了很多马车和陌生人。
葡萄节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不能拒绝上访的客人,远道而来的客人会跟大家一起摘葡萄,吃葡萄,看酿酒。
这样一来,莱茵村的葡萄就有三分之二都在今天消失,剩下的将来几天再慢慢来,晚上的时候还有篝火晚会,热闹非凡。
伊蕾娜今天起的早,安安看到她在和某个人说话,她似乎看到安安,抬头对她招招手。
“小鱼快下来有好玩的。”
安安闻言点点头,“马上。”
她收拾好后走到院子里,众人都惊讶于她的气质不像女仆却穿着普通的女仆装。
“小鱼,要不要来踩葡萄”
安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我踩过,很有意思的。”
虽然世界不同,但某些风俗还是相同的嘛。
少女踩出来的酒会更美味吗安安不知道,但安安不太能接受。
“是呀,小鱼小姐,你就来吧。”
多琪夫人也在一旁搭腔,本来他们家准备让村子里一家好几个女儿的其中之一来帮忙,结果对方狮子大开口,她气的拒绝,准备直接捣烂葡萄算了,所以昨天才加固器具。
少女踩葡萄只是踩烂而已,真正的酿酒还需要后面的工艺。
“可是我不行。”
太奇怪了,她不能接受。
但在伊蕾娜和多琪夫人的盛情邀请下,安安只好应了下来。
她去换了身短一点的裙子,将头发在后面扎了个马尾走下来。
现在时间还早,只能算演练,所以两个洗好脚站到器具里,没有放多少葡萄给她们挥霍,只有一层。
在伊蕾娜的带领下,安安拎着裙子跟她一起踩。
她适应的也快,不自觉就露出开心惬意的笑。
但乐极生悲,脸上的面具在她的动作下松开,掉进器具里,染上紫色的葡萄汁。
夏尔推开窗碰巧看到。
她笑起来果然很好看,连朝阳都比不过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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