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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二月份的寒冬,冷到无以加复。
我哆嗦着跟着林淙出了医院,到达停车场。他的车还停在昨天那个位置,看起来他昨天到医院之后,就一直都没离开过。
林淙将香水百合放到车后座上,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我先坐进去。
我想有些人在我心里总是有特权的,比如陈裕安每次说要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可是面对林淙,我却反而不愿意去拒绝。
一路上,林淙很认真的开着车,有些沉默,我也沉默着。其实我的心思大多部分都在后座上的香水百合上。
因为起先去买花时,我对送花一点都不懂,买的是店里价格较为昂贵的这一束。林淙的妈妈至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总得买点高档次的不是吗可是既然林淙说他妈不喜欢香水百合,那么可不可以还给我呢我低价贱卖给陆子熙,他还能拿去送给澄澄呢
唉,可是又该怎么跟林淙开口呢
在我思考的时候,林淙已经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他跟着我一起下车,我想跟他道谢一声,万万没想到,陆子熙这家伙不知从哪窜出来,对着林淙就喊,“未来姐夫,送我姐回家呢,进来喝杯热茶呗”
陆子熙跳到我和林淙面前,笑嘻嘻的,“这周末表姐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有那么点的惊慌,瞪着陆子熙让他别多嘴。
林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带着点笑意,对陆子熙说,“今晚太迟了,下次会亲自登门拜访的。周末的婚礼,我会去的。”
这下子是我惊讶了。
我傻愣着看着林淙离去,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刚刚在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明早林淙妈妈要吃的海鲜粥,就开始跟陆子熙套近乎。
“好弟弟,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不如你明早教我熬粥吧你的海鲜粥手艺可谓是一绝啊”
陆子熙听完我说的话,立马跳开,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句,“你放弃吧,你能学会做饭,我头给你当球踢。”
我留在原地随风凌乱。
第二天一早,凌晨五点,陆子熙还是被我从床上揪了起来,站在厨房里手把手的教我熬粥。
由于我的不熟练,加上心情紧张,厨房就跟战场一样,兵荒马乱,惨不忍睹。更加惨不忍睹的还有我的手指头,十根手指有八根是贴着创可贴的。
最后,我还是吸取了老革命同志的深刻经验,一个小时后,热腾腾的海鲜粥出炉了。
陆子熙完成革命任务一般的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我赶紧将海鲜粥装进保温壶里,天还蒙蒙亮,我就出门去等公交了。
再次到达医院,已经是七点多一点,病房楼下的花店已经开门,我再次进去,老板见到我,热络的跟我打招呼,“小姑娘,又来买花呢”
“老板,我要满天星。”
老板的强烈推荐康乃馨配以满天星。但鉴于昨晚那一束不知是何命运的香水百合,我坚定的拒绝了老板,“不,我就要满天星。”
最后我抱着一大束的满天星,拎着一个保温瓶,再次到达病房门口。这回林淙没有再在走廊那坐着了,病房的门没有关,我轻轻推进去,便看到这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内,一个面容姣好却有些病态的中年女子半坐在病床上,她的身边站着的,是林淙,还有何贝书。
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尴尬的站在那,林淙妈妈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何贝书好似有点吃惊。
反倒是林淙,很自然的向我走来,笑容如星星般明亮。
“你来了”他走到我面前,接过我手里的满天星和保温瓶,温柔的对我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他这样一讲,我就更尴尬了。完了完了完了,何贝书要误会我和林淙之间有什么了,她又要找我谈话了。
“小淙,这是”
林淙妈妈依旧很是疑惑,可却友好的对着我笑。
林淙将我拉到病床前,对他妈说,“她叫陆尔熙,昨晚就来看过你了,可你睡着了,我就让她早上再过来,顺便带点你喜欢的海鲜粥。”
“这样啊,真是劳烦你了。”林淙妈妈朝着我笑,我不得不承认遗传的因子是很可怕的,比如林淙妈妈这么好的基因,所以林淙跟她完全就是一个样。
我傻呆呆的站在那,林淙将我带来的满天星插到床头的花瓶里,而那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康乃馨。
“真的是太巧了,我刚给阿姨你去买了你最喜欢喝的海鲜粥,没想到尔熙也给你带了。”何贝书用她一向字正腔圆的发音说话了,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刻意的亲近语气,她喊我的名字,尔熙。
“噢,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可不是吗,林淙跟尔熙高中时同校的,说来也巧,上回在医院正好一块挂针,就遇上了。也就这么认识了。”
何贝书温和的朝着我笑,我却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冷意。我有点哆嗦。
“妈,我把你喜欢的满天星放花瓶里了。”林淙不知是适当还是不适当的插了这么一句,林淙妈妈满意的笑了起来,“嗯,这满天星可真好看。”
我注意到何贝书的脸色稍稍有点难看,她看了眼花瓶旁的花,眼神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东西。但直觉告诉我,那束康乃馨,应该是何贝书送的。
“阿姨,粥都凉了,您快趁热吃吧。”
“尔熙,别傻站着,跟我妈打声招呼。”林淙在何贝书说完后,立马跟我说,我才发现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正式的跟林淙妈妈打声招呼。
转头对上林淙妈妈和善的脸,我正式又认真的对她说,“阿姨好,我叫陆尔熙,今天来看您,实在是冒犯了。”
我弯身鞠躬,结果林淙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淙啊,这姑娘可真可爱。”
呃,她这是在夸我吧是真的在夸我吧
“妈,她一向如此。”林淙重新走到我身边,我抬头看他,竟然从他的眼泪看到了满满的宠溺
我是瞎了吧
“尔熙今天也给你带了她亲自熬的粥,待会你想吃的话,可以吃一点。既然小书在这陪你,我就先送尔熙回去上班了。”
林淙将我起先带来的保温瓶放到他妈妈的面前,便要拉着我出去。
我不明就里,慌张的向林淙妈妈说再见,却不小心看到了一旁的何贝书眼里的嫉恨。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早上又太早起来,所以今天早上的眼神这么不好。
可是她不该嫉恨我啊,林淙都喊她一句“小书”了。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也挺好的。
走出病房,林淙问我,“你表姐的婚礼在哪个酒店”
“噢,就在市中心那家”我刚想说出来地址,却突然晃过神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弟昨晚都是胡说八道的真的”
林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我,微蹙起眉头来,“陆尔熙,有时你真的挺会气人的。”
“啊”
“那天你说那个人是你男朋友,我真的很生气。本来想一直生你气的,可是昨晚看到你,我就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得气你跟陈裕安乱说话,万一他是我的真命天子,那他不是被你吓跑了吗
我努着嘴,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陈裕安离我远一点。
“早饭吃了吗”
“没有。”
“我带你去路边买点吧,再送你去上班。”林淙顿了顿,又说,“不会做饭就别做了,把手指头弄得没几个是好的。”
我看他心疼的看着我贴满创可贴的手指,才发觉他已经知道了我带来的海鲜粥是我亲自熬得,怪不得他会跟他妈妈那么说,说粥是我熬的。
“那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还是留下来陪你妈吧,还有何贝书。”
我低声的将后面几个字说完,也将头垂得低低的。
他还是会回去找何贝书的吧,毕竟他们在一块,才更像一家人。
“你确定”
“嗯,再见。”
“尔熙。”
林淙叫住要走的我,我回过头,看到他用一种很诚挚的眼神看着我,饱含希望,“晚上我想吃蛋炒饭。”
“”
原来我成了外卖专员。
我坐着公交,晃晃悠悠的,终于在迟到的前一秒到达公司,这一大早的,我都不知道是在忙活些什么。
一整天下来,我都是精神萎靡,温如偷偷问我好几次,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消耗体力的事,今天这么没精神。
我如此身家清白,能做什么“消耗体力”的事,温如这是要抹黑我啊
下了班,我去餐馆里打包了一份蛋炒饭,不要葱花,少油。
到医院的时候,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鉴于早上的前车之鉴,我还是先礼貌的敲了敲门。
随后房内传来林淙的声音,“请进。”
我推门进去,林淙妈妈看到又是我,讶异之余又浅浅的笑起来,我硬着头皮走进来,看到林淙在床边站着。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饭香,林淙妈妈正在吃饭。
“那个阿姨好”我又朝着林淙妈妈45度标准鞠躬,林淙妈妈放下手里的筷子,招呼我过去她跟前。
“怪不得小淙不跟我一块吃呢,原来有专人送饭来。尔熙啊,你吃过了吗”
我木木摇头,林淙这才走向我,拿走我手中拎着的蛋炒饭,然后将我摁在床边,“今天饭菜有点多,你在这一块吃点吧。”
林淙给我拿了一双筷子一个碗,接着自顾自的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来,打开我给他打包的蛋炒饭。
我拿着筷子很是犹豫,这多么不好意思啊,明明只是来送饭的,结果却吃起病人的饭了。
“饭菜不合口味吧我一病人的饭菜,清汤寡水的,你肯定吃不惯,小淙,你带尔熙去外面吃点好的吧,别亏待了人家。”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挺好的挺好的。”我急忙否认,可脑袋里跟塞满了浆糊一样,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总是说些话让林淙妈妈笑话。
她现在又对着我笑,灿烂的很。唉,她一定是觉得我挺傻的。
林淙反倒一点也不介意,将我带来的蛋炒饭都快吃了一半了。
晚间时分,林淙送我离开医院。
“刚才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
“饱了饱了,很饱。”
虽然说我是无肉不欢,刚才的病号餐又是清汤寡水,但即便是这样,那几个菜还是很美味的,我一下子没忍住,连吃了两碗米饭。
唉,现在想想,还真是惭愧。
“也对,都吃了两碗饭了,能不饱吗”
听起来是取笑我的语气,我心里倒是很委屈,要不是你让我吃,我才不会吃呢
“明天可以不用来,我妈明天就出院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休养几天吗”
“只是小手术,我妈嫌医院闷,想要回家去。”
“噢。”
“我妈说你早上带来的海鲜粥很好喝,很合她的口味。”
“那个其实我想知道你妈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
林淙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他会说我想多了,但没想到他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傻吗”
“”
当我这一天的辛苦都喂了狗了。我没好气的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再见”
身后的林淙没有叫住我,我反而是听到了他的笑声。
笑吧笑吧,笑死你算了
“陆尔熙,走错方向了”
“我就想走这边,你管我”
因为这一赌气,我绕着医院走了大半圈,才走到正门打车回去。
表姐的婚礼在市中心的大酒店如约举行,我妈天刚蒙蒙亮就拉着我去发廊做头发,她在那烫头,我坐在旁边看着杂志昏昏欲睡。
帮她烫头的是个年轻的男性发型师,嘴巴可甜了,“大姐,今个是有喜事吗”
这一声大姐,喊得我老妈简直是心花怒放,“是有喜事啊,侄女今天结婚。你可得把我弄得漂亮点。”
“那是肯定的,这旁边这位是您妹妹吗”发型师用眼神指了指一盘的我。
“哎哟,说什么呢,这是我女儿。”
“这样啊,大姐您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这是您妹妹呢,你们娘俩像姐妹,都这么年轻。”
我老妈在那咯咯咯的笑着,我抖动着嘴唇,发型师,你拍我老妈的马屁就好,为什么要扯上我
你是在说我看起来很老更像我老妈的妹妹是吗
中途表姐打电话过来,十万火急的样子,“尔熙啊,你现在在哪呢”
“我啊,在陪我妈做头发。”
“你要不先过来吧,我一个伴娘摔伤了,你过来顶替一下”
伴娘也有顶替一说的嘛我本来有点犹豫,毕竟我酒量实在太差,待会喜宴上被亲朋好友猛灌的话,我就要一命呜呼了。但是老妈说,“去吧,伴娘有红包的。”
“红包”两个字,完全给了我挑战的勇气。
于是我丢下了还在做头发的老妈,一路狂奔到表姐家,开始我的伴娘之旅。
当伴娘总有忙不完的事,所以我忙忙碌碌的都完全记不起林淙要过来这件事。我也一直是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是当我在酒店里做着最后的准备时,林淙给我打了电话。
我拎着快要拖地的礼服裙摆,踩着几厘米高的细高跟,从酒店的等候室跑出去,跑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一身深蓝色西装礼服的林淙,笔挺的站在那,像葱郁的大树,饱含暖意。
因为我是一路跑来,所以此刻有些气喘吁吁,话也说不利索,“你你还真的真的来了啊”
“把裙子放下来,礼服都不好看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多没形象,好好的伴娘服被我弄得有点乱。唉,我现在不应该关注这个啊我该怎么把林淙带进去呢他人都来了,我也不能让他回去啊
“陆尔熙,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你还在这做什么呢”
我生命中不知道是救星还是扫把星的陆子熙出现了,油头粉面的,粉色西装还穿着白色皮鞋。
他原本应该是想来叫我上去的,没想到看到林淙。只见他双眼发亮,凑到林淙跟前,“哎呀,我未来姐夫这么帅气,来来来,让弟弟我带你过去,我们这边啊,亲戚可多了,今个我们兄弟几个可得好好喝一杯”
陆子熙拉着林淙往里走,完全不顾身边的我,我大声的叫住他们,“喂,等等”
“姐,你就自己忙自己的吧,表姐那边在找你,姐夫就交给我来照顾了。”
林淙回头,朝我浅浅一笑,看起来并不无奈,反而很享受
我一定是忙晕了,对,忙晕了才会看错。
从婚礼开始到结束,我都没有再看到过林淙,当然也没看到过陆子熙。趁着几个伴娘陪表姐敬酒时,我偷偷溜出来,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和我那一群表兄弟表姐夫“融为一体”的林淙。
“尔熙啊,好眼光”一个表哥拉着我说,“这找老公啊,就得找妹夫这样的,谈吐得体,酒量也好”
表哥估计喝多了,说话的时候都冒着浓重的酒气,陆子熙坐在那,一直拉着林淙的手,边哭边说,“我这个姐啊,没啥好的,就是人实在,你要是把她卖了,她还会帮你数钱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我一把将陆子熙拉起来,“丢不丢人啊你”
陆子熙舍不得的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抹在我嫩黄色的伴娘服上。
林淙安静的坐在那,这一桌的人差不多都喝的差不多了,但只有他,好似什么关系都没有,冷静又理智。
“林淙你没事吧”
“没事。”他冲我笑着,然后站起来扶过陆子熙,将他放到旁边的座椅上,这才略带抱歉的跟我说,“新娘新郎都还没到这敬酒呢,这一桌的人都喝晕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酒量这么不好。”
我这一群表哥表姐夫的酒量不好从小到大,我可是最害怕与他们同桌吃饭的,他们可是我们这群亲戚里有名的酒神啊林淙竟然一人喝挂他们七八个人,我也是服了心服口服
“呀,小青年”老妈又不知怎么出现的,端着一杯红酒眉开眼笑的走过来,“我就知道尔熙今天要带你来,来来来,岳母带你去认识认识姑妈姑婆。”
老妈拉着林淙走,可开心了。我急忙拉住林淙,想阻拦老妈,“妈,他喝多了,你别带他再去”
“我和我女婿的事,你别想管,快去陪你表姐敬酒”
老妈转身凶狠的把我的手从林淙的手臂上拍走,转而又和颜悦色的对林淙说,“别管她,咱们走。”
林淙拍了拍我的肩膀,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没事,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你都把我这一桌的兄弟给喝挂了,你是喝了多少啊你也不知道我那一群姑妈姑婆更能喝,她们可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可是我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老妈拉着林淙,一桌又一桌的挨个介绍,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林淙是谁。表姐的这场婚宴,更像是我的婚宴
我担忧的回到表姐敬酒的阵营,所幸表姐的另外几个伴娘都很能喝,所以敬酒也就没我什么事。但是,我们每到一桌,那一桌的人都会恭喜我觅得良婿,我欲哭无泪,我想我真的是要感谢陆子熙和我老妈。万一以后跟我结婚的人不是林淙,我可是真的丢尽脸了。
婚宴持续了很久,大家兴致都有些意兴阑珊之际,我终于落得清闲,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扒了几口饭菜。
陆子熙是完全醉了,可怜了我弟媳妇澄澄,这么瘦小一女孩还得扛着他回家去,我妈也喝醉了,我老爸也正扛着她,和澄澄商量着待会怎么回去。
落地窗外面烟花齐放,今天是个好日子,很多人结婚订婚,外头可热闹了。礼炮声一声接着一声,夜空中是五光十色及其灿烂。
我刚脱下累死人不偿命的高跟鞋,便被这灿烂的烟花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的走向落地窗前。
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烟花,身上突然被人披上了一件西装外套,深蓝色,带着清淡的味道。
我仰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的林淙,烟火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我不由得想起毕业那一年,我们高三整个年级段瞒着学校买了很多烟花爆竹,在操场上燃放。
那是我们高中三年做的大概最疯狂的事,保安冲出来要抓我们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都一窝蜂的四处逃散,那时林淙拉着我跑,他的脸,也如同此刻这般闪耀,深入人心。
“看什么”
林淙不再看夜空中的烟花,低头看着我,问。
我心虚的别开头,不去看他,“看烟花呢”
“没喝多吧”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啊
“我没喝多少,倒是你你还好吗”
“我现在还清醒着,你说呢”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好。”
“不是我的酒量好,很久以前我就陪我爸四处应酬了,喝酒分真喝和假喝。”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那一群号称酒仙酒神的表哥表姐夫们都倒下了,林淙反而一点事都没有,最后我老妈也倒下了,他还清醒的站着。
“那个我妈和我弟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你别放在心上。”我说着,将身上的西服外套拿下来,送还给林淙,“很迟了,大家也都散了,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带我妈和我弟回家去,他们都喝晕了。”
林淙细细的看着我,他眼里闪烁着的光芒总能让我沉溺其中。可是这已经够了,他能陪着我参加这一场婚宴,能让我的虚荣心再一次得到满足,我想我已经自私的足够了。
当亲戚们恭喜着我能找到这么好的人,我也是想真正的恭喜自己一次。可是我明白,这只是虚幻的一切,林淙不属于我。
只要我想到林淙不属于我的这个事实,我的心里都会是苦涩的。
“尔熙,别光脚站在地板上,会受凉的。”
当我再一次躺在医院里挂点滴时,我才相信林淙真的是乌鸦嘴。
昨晚的婚宴,他临走前提醒我别光脚站在地板上,可他说的太迟了,我已经受凉了。更何况当时我还只穿了一条抹胸的伴娘裙,这酒店大厅里的暖气,也阻挡不了我感冒的步伐。
在深冬里感冒,我痛苦的快奄奄一息。
陶蓁蓁给我打了个越洋电话来慰问我,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我决定我不会放过她在临走前跟林凛告密的这个行为。
陶蓁蓁挂完电话,林凛又来了电话,哭天抢地的跟我说,小守不见了。
我一听,也吓坏了,连忙加快了点滴的速度,匆匆挂完,带着还有点晕眩的头,跑到林凛店里。
林凛已经用了一大卷的卫生纸了,眼睛肿的都跟桃子似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当然,顾念结婚那会我不在场,自然不知林凛那会是什么样。
“我就忙着,一眨眼的功夫,它就不见了,附近都找遍了,你说这可怎么办现在大冬天的,有些人就爱吃狗肉火锅,我们小守又这么肥美”
我很想说,没有人会傻到去吃沙皮狗。
鉴于我是个热心肠的人,我陪着林凛再去外面找了一次。外头寒风凛凛,我这一个病人陪着林凛跑了好多路,终于在一个公园里找到了小守,还有白大褂。
林凛在见到小守的那一瞬间,气势如虹的喊了一句,“小守”
正屁颠屁颠的吃着白大褂喂得食物的小守呜了一声,好像很不情愿被林凛找到。
林凛冲上前去就把小守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庆幸它没被端上餐桌。白大褂本来是蹲在地上给小守喂食的,见我们来了,便也松了一口气似的站起来。
“你为什么要拐走我的小守”林凛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白大褂,白大褂此时的表情有点无奈。
“是它跟在我身后,我也不知道它跟了多久,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就买点东西喂下它。”
小守是找到了,我却不行了。本来就重感冒、头脑不灵清的我因为找小守而四处跑动,这会是已经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了。
在林凛和白大褂还在因为小守出走的真实原因探讨不清时,我光荣的倒下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头顶上的这块天花板。
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尤其是这段时间屡次进医院,我脚伤都还没好几个月,现在又躺在医院里了。
“陆尔熙,你没病傻吧还知道我是谁吗”林凛见我醒来,就在我眼前挥手,一脸担忧。
“你才病傻了。”我艰涩的回复她这几个字,喉咙里干的很,超级想喝水。于是我就跟电视里晕倒后醒来的人一样,虚弱的喊着,“水我要水”
“没傻就好了,起来回家了,还想在医院里躺多久”
林凛这辈子就是个狠心的女人。
但是我也确实舒服多了,晃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
有了给我递来一杯水,我接过来时才发现林淙也在,环顾四周,白大褂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倒下之前见到的人,明明是林凛和白大褂啊。
我咕噜咕噜将林淙递给我的温水一口气喝了一半,才恢复一点精神,问林凛,“白大褂呢”
“白大褂噢,那个叫叶柏的啊,他早就走了。帮我把你送到医院后,他就走了。你有本事啊,醒来第一件事就挂念人家。”
“我就随便问问。”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林凛,随后朝她使眼色,问她为什么林淙会在。
林凛装没看到,夸张的演着戏,“呀,我得赶紧带小守回家去了,我妈还不知道我找到小守了,表弟,尔熙就交给你了”
林凛朝地面招手,小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一把抱起,然后扬长而去。
“好点没”林淙坐到我的床边,看起来有些担心。
“好多了,是林凛把你叫过来的吧,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淙很自然的接话,然后把我手里的玻璃杯拿走,站了起来,放置到床头柜上,“走吧,别占用医院的急诊病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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