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萧瑾微微一愣。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原主曾让叶绝歌调查的情报。
——楚韶,尧帝第九女,生母为容妃。
容妃歿了以后,被皇后抚养了一年。
待到国师班师回朝,又将其交予国师抚养长大。
算来和楚韶的过往有密切关联的。
只此三人而已。
容怜和皇后的生平,通过台上的那一出戏,萧瑾倒也算是知晓了几分。
唯独那个神秘的国师,始终让人有些看不透。
不过若想知晓更多有关楚韶的往事,还是选容怜的回忆片段比较好。
萧瑾正准备选容怜,却蓦地顿住了。
因为她回忆起了从前在书房里看过的那本书册。
上面记载着一段尧国的历史。
——国师乱政。
当时萧瑾很想不明白,此人种种行为的内在逻辑。
毕竟到了最后,那位国师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什么都有了。
结果后期却一顿瞎操作,大兴土木修什么“琉璃城”,还大量征兵攻打边陲小国。
以至于便宜了齐国燕王。
当原主领兵攻入尧国主城时,城内精兵竟然只剩两万余名。
无异于以卵击石,胜负已然明了。
想起那座征召数万民夫修建出的琉璃城,萧瑾答道:“看国师的吧。”
……
长街。
一道银光闪过。
萧瑾看着刀刃泛出的森寒冷光。
她一愣,下意识想拔出靴中的匕首去挡。
奈何对方的刀法实在太快。
快到让萧瑾措手不及。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目前置身于何处,到底是不是正处于透明人的形态。
下一刻,刀尖逼近面门。
黑衣人手起刀落。
刹那间,长街的墙面上溅满了鲜血。
萧瑾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刀刃。
刀刃和身体相接的地方,正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好的,是透明人。
萧瑾点点头。
看来系统果然很高效。
高效到上一秒还在对话,下一秒睁开眼就变成国师的回忆片段了。
暂且不去考虑,有这样高效的系统究竟是福是祸。
萧瑾转过身。
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还有倒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哪一个才是国师?
在萧瑾看来,从那一堆蒙面的黑衣人里去找,一定能找到那位国师的身影。
仗着自己是透明人,她正准备从多个角度进行观察。
这时,持刀的黑衣人动作突然顿住了。
因为在满是鲜血的刀刃下,站正着一个年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女孩背对着黑衣人。
绛色的裙摆边,溅开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宛如坠在枝桠上的桃花。
黑衣人皱起眉,似乎有些疑惑。
父母都已经被杀了,这女孩怎么连哭都不哭一声。
不过这样的疑惑,并不足以改变女孩的命运。
短暂的困惑过后,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刀。
在他的眼中,女孩一家都是那位贵人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品罢了。
然而站在黑衣人身边的华服男子,却突然“咦”了一声:“且慢。”
刀刃依然泛着冷光。
堪堪停住,悬在了女孩的头顶上。
华服男子笑望着面前的女孩。
这一看,便是许久。
不止他在看。
就连外来者萧瑾,都在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那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孩子转过了身。
也因为她超出年龄的镇定。
女孩的面容还很稚嫩。
与周围弥漫的恐怖和血腥格格不入。
在她的身后,躺着恭亲王和恭亲王妃的尸体。
江湖人士皆知。
蒹葭楼的刀一向很快。
所以此时,恭亲王、恭亲王妃的脑袋和身体早已分了家。
头颅紧靠在一起,堆在女孩的鞋履边。
但最让所有人惊讶的,还是女孩接下来的反应。
鲜血滴嗒。
女孩仰起那张稚嫩的面容,好奇地盯着那群沉默异常的黑衣人。
片刻后,她弯了弯眉眼。
脸颊上绽出天真的浅笑:“父王和母妃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此时此刻,萧瑾的震惊无以言表。
因为女孩脸上露出的那种笑,简直和楚韶一模一样。
华服男子没有应答。
许久,他放声大笑:“本座还以为恭亲王妃生了个神童,原来竟不是神童,只是个不知事的傻孩子。”
笑够了之后,华服男子对身旁的黑衣人说:“这个孩子有趣,留她一命。”
黑衣人有些为难:“主上……可这孩子是恭亲王世女,若是不斩草除根,二皇子那边若是知道了,我们也不太好交代……”
华服男子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小世女的发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更何况,待到二皇子成了大尧的皇帝,今日之事便是他最大的污点。”
抚摸着女孩的发顶,华服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新帝过河拆桥,我们蒹葭楼替他卖命,说不定反倒还成了杀害恭亲王满门的替罪羊。”
黑衣人:“主上的意思是?”
华服男子牵过女孩的手,笑道:“这个孩子很好,她是新帝眼里的沙子,也是最大的把柄。”
……
通过观察,萧瑾大概知晓了。
尧国皇帝病重,皇子们尚未及冠,皆十分年幼。
故而太子之位悬而未决。
恭亲王是尧帝的兄长,按照尧国律法,极有可能代替年幼的侄儿们登上皇位。
不过在内乱发生之前,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恭亲王府满门无故被屠杀,二皇子楚玄顺理成章地登基继位。
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变数。
那位被华服男子牵走的小世女,在登上马车之前,转过头。
面上洋溢着天真,凝视着恭亲王妃掉在地上的美丽头颅。
萧瑾看清楚了。
背对着华服男子,女孩的整张脸满是僵硬。
就连牵扯出来的笑容,都比哭更为虚伪难看。
萧瑾默然不语。
她本想尝试着读一读女孩的内心。
谁知画面陡然一转。
熏香缭绕,雕花铜炉升腾起袅袅轻烟。
一只清瘦纤长的手拨开珠帘。
丝线串起颗颗饱满的玉珠,把五指上沾染的鲜血映衬得愈发秾艳。
女子的眉间缀有一粒朱砂痣。
绛色袍服包裹着身段,无一处不显妥帖,形容举止皆是贵不可言。
可那些宛如玉雕的手指上,此时却满是鲜血。
一旁的青衣女子跪地,抱拳复命:“主上,蒹葭楼一共十三院,皆已被我们的人掌控了。”
女子的神色很平和。
红唇边弯起微笑,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抚过方桌上镌刻的那枝桃花。
血是天然的染料。
很快——
蒹葭楼楼主最喜欢的梨花木桌,盛开了一瓣栩栩如生的桃花。
看着那朵血红的桃花,女子笑得更开心了,对青衣女子说:“你看,桃花开了。”
青衣女子沉默片刻,提醒道:“主上,如今已经入秋了。”
秋光打在女子的脸侧,衬得那张面容愈发莹白如玉。
她笑了笑,惋惜地说:“原来已经入秋了啊。”
紧接着,女子轻声叹息:“既然如此,那便都杀了吧。”
青衣女子似乎有些犹豫:“那……前楼主呢?主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女子笑着说:“你说师父啊,他当年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应该报答他。”
“我记得前段时间,西域那边似乎往楼子里送了几条烈犬?现在把它们都放出来吧,能咬几天是几天,别让他死得太快。”
十三院遭此血洗。
自此,整个蒹葭楼都落入了第十三院院主的手里。
那位院主名为南锦。
但在后来,鲜少有人知晓她的名字。
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甚至盖过了她原本的名字。
尧国百姓皆知。
皇帝楚玄在位不过十七年,便退位让贤,传位给了端王楚裕。
次日清晨,新帝楚裕登基,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宁。
同时,赐南锦国师之位。
萧瑾实在没想到,那位臭名昭著的大奸臣,居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三年后,天涯门第十七代弟子就下了山。
阳春三月,桃柳烂漫。
大尧的晴日总是很多。
多到国师府里的南锦烦不胜烦,倚在桃花树下躲太阳。
春光甚暖,也甚美。
青衣女子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做着冗长的汇报。
南锦更烦了。
因为她根本不想听,御史台那些老东西又参了自己几本奏折。
也不想听国子监的太学生又说她如何贪赃、如何枉法。
听了个七七八八。
南锦一挥手。
像是扇走一阵风似的,一气呵成地将青衣女子赶了出去。
院子再度变得安静。
静下来之后,南锦很想杀几个无知的太学生出出气。
毕竟那些太学生实在愚蠢,只会被人当枪使。
然而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国师。
再也不是当年江湖上那位蒹葭楼楼主了。
蒹葭楼的势力也被南锦悉数转移。
昔日的据点,变成了她名下的一处青楼,表面上做些不触犯律法的生意。
这时,南锦意识到她应该做些其他事,以便舒缓情绪。
奈何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
她都已经做过了。
先帝退位让贤当夜。
南锦站在一旁,笑望着自己血脉上的堂兄双手发颤,打着哆嗦盖下玉玺印。
盖完后,她利落地拔出剑,削掉了他的头颅。
次日,新帝继位。
就连宠冠六宫的宁妃,也都是南锦从宁家要来的人。
不过宁妃虽美,看久了也会腻。
在南锦看来,当国师就跟看宁妃一样。
久而久之,甚觉无趣。
无聊之时,南锦取下了腰间那管玉笛,凑至唇畔轻轻吹奏。
吹出的乐曲缓慢悠长。
像是很清澈的流水,很高远的山川。
萧瑾呈透明体,正飘在桃花树上。
她能够看见持剑的沈容怜,也能够轻易读懂南锦的想法。
昔年,恭亲王妃还在。
待在王府时,便常常给自己的夫君吹奏这首曲子。
此曲之所以悠远,在于相思。
所谓相思,便是隔着千万重山水。
透过玉笛倾泻而下,也如桃花流水一般温柔。
萧瑾明白了容怜为何驻足停顿。
因为她在思考,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吹出如此温柔的曲子呢?
只不过,就连南锦自己都没察觉到罢了。
她并不知晓曲中深藏的温柔。
毕竟她只是在无聊的春日,无聊地吹奏起了这首无聊的曲子而已。
待到放下玉笛时。
一道银蓝色的光扑进了南锦的眸中。
虽然蒹葭楼的剑很快,但并不比这道光更快。
一瞬间,南锦下意识提起玉笛去挡。
不过很徒劳,那把剑依然刺进了她的心窝。
如同长街的那场暗杀。
南锦先是看到了喷溅出的鲜血,再感受到了钻心的痛楚。
虽然她并没有看清,刺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但她知道,对方手持着一把银蓝色的剑,是仅凭她一人无法招架的高手。
只是可惜。
这样厉害的高手,居然也会出现一寸的偏差。
……
两月后。
暮春已至。
南锦卧在床榻上。
她端着药汤,笑望着给自己缠绷带的青衣女子,问:“事情可办妥了?”
青衣女子点点头:“沈家满门,除了沈琅和沈澜武功高强,得以侥幸逃脱之外,其余的没留一个活口。”
南锦微微皱眉,又问:“沈大和沈二逃了?那么沈家的三小姐呢?”
青衣女子说:“沈三的武功似乎极为高强,她拿着沈琅的剑,一个人挡住了楼里的许多高手。”
南锦笑了笑:“亏得沈琅自诩正义,跑来行刺我这个奸臣,最后居然连剑都弃了,留下他妹妹独守沈家庄。”
“我看这第一剑客也不过如此,倒还不如其妹沈三……对了,那沈三如今身在何处?”
青衣女子:“沈三受了重伤,遁走西边,最后被宁妃娘娘的人捡回去了。”
“宁妃?”南锦的眼中含着笑意,轻声问,“她来掺合什么?”
青衣女子想了想,解释道:“可能因为沈家当年遗弃了宁妃娘娘,把她送往了宁家,宁妃娘娘至今仍对沈家怀恨在心吧。”
南锦问:“宁妃想怎么做?”
青衣女子说:“宁妃娘娘想将沈三送往蒹葭楼。”
南锦知道宁妃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好在……她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听完此话,南锦只是微笑着说:“可是依着那位沈三小姐的性格,恐怕不会甘心受制于人,到时候香消玉殒,也未可知。”
青衣女子:“主上不必忧虑,宁妃娘娘给沈三服下了昆仑醉,如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南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仅仅流露出一丝惋惜:“她竟也舍得,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用这么名贵的药。”
她并不在意仇人妹妹的死活。
甚至还觉得有些趣味。
南锦喝下一勺药,眼也不抬地说:“罢了,由她去吧。”
……
只是在此之后。
南锦时常会想起桃花树下,那道银蓝色的剑光。
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将沈家满门挫骨扬灰,实在是太过仁慈。
想起沈琅的剑,难免就会想起沈琅的妹妹。
南锦随口一问:“沈三在蒹葭楼里过得如何?”
青衣女子答:“今日刚挂上了牌,大抵晚上就要开始接客了。”
略一思忖,南锦说:“去看看。”
渡过潇湘河,便能看见一处灯火辉煌的高楼。
萧瑾跟着南锦穿过层层珠帘,来到了蒹葭楼大厅。
南锦还没落座,便瞧见了台上衣袖翻飞的那人。
她的脚步顿住了。
因为琴师抚着一曲长相思。
也因为那道银蓝色的身影,正在台上翩翩起舞。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南锦的面容隐于珠帘之后,看不清表情。
跳完舞后,便到了拍下红牌姑娘初夜的时刻。
容怜的舞无可挑剔。
那张脸更是令人心折,说是朝拥佳人夕可死矣,也毫不过分。
客人们竞相抬价。
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
到了最后,平城侯淡淡抬手。
似乎想一锤定音,喊道:“三千两。”
座上宾客听见银两的数目,再看看叫价的人。
牙关紧咬,顿时没了想争的心思。
萧瑾看着平城侯脸上神采飞扬,总觉得此人也开心不了多久了。
虽然感觉南锦并非爱装逼的人。
但她也预料到了结局。
老鸨的嘴角扬得比天高,珠帘后却蓦地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一千金。”
当众人听见“一千”时,本来还有些不屑。
只是待到抬价之人说出一千两黄金之后,他们瞬间傻掉了。
一千……金?
这可是黄金啊。
一两黄金,能换十两银子啊。
为了一个舞妓。
一开口,就出价白银万两?
而且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出价的人,好像还是个女子。
众宾客不禁开始猜测。
此人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
萧瑾却满意地点点头。
很不错。
拥有这样的权势,如果还不去装逼,她真的看不下去。
平城侯一愣,旋即有些愠怒。
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跟他抬价抢人。
于是打肿脸充胖子,强行叫价:“本侯出两千金!”
南锦也极为惊讶。
小小一个平城侯,居然还敢跟她抬价?
遇到这种新鲜事,南锦很开心。
开心到继续加价:“三千金。”
疯子。
平城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然而他不想落了脸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喊道:“本侯出五千金!”
说出这个数目时,平城侯心中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不管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是为了面子。
虚掷五千金,总是不值得的。
不过一想到那个疯子应该会继续加价,平城候就放心了。
这次之后,他才不会跟着加价。
说不定对方就是蒹葭楼请来的托儿,专程来抬价砸场子的。
谁知刚叫完价。
珠帘后,也跟着歇了声。
平城侯有些慌了。
却也没想到,更让他慌张的还在后头。
片刻后,大厅内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击掌声。
绛袍女子拨开珠帘,缓缓走出。
她抚掌,眉眼勾出一段笑意:“侯爷一掷千金,如此风流豪阔,微臣自叹不如。”
……
之后发生的事,就很顺理成章。
在众人愣得不能再愣的时候,平城侯面色惨白,强笑着让下人去各处凑了五千金。
一箱箱白银和黄金摆在大厅中央。
华光灿烂,闪得宾客们根本睁不开眼。
平城侯却只能假笑着,对南锦说:“既然国师大人喜欢这女子,本侯自当买下一夜赠予您。”
实际上,众人都知道。
这蒹葭楼的幕后之主,不就是国师吗?
平城侯这冤大头当的。
简直冤到家了。
南锦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说:“微臣却之不恭,便只能多谢侯爷的美意了。”
那天,平城侯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是在那一天。
南锦步入容怜的帐中,将对方看了半晌,轻笑着问:“你会侍奉人么?”
容怜神情平静,摇摇头。
正如同南锦不喜欢行侠仗义的好人。
容怜也不喜欢南锦。
即使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容怜的眉间依然笼着一层淡淡的厌恶。
谁知南锦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无名剑,竟是一笑。
转过头,对容怜说:“那本座来侍奉你。”
……
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侍奉法。
萧瑾没多看。
她只知道,当南锦褪下容怜的衣衫时,随意从桌案上拈了一支狼毫。
笔尖流转,轻轻扫过对方的肩膀。
捏着细笔来回勾勒,画满了大片的银蓝色花纹。
之后种种迷乱,萧瑾自觉回避。
看着天上的星星。
萧瑾撑着下颔,数啊数。
数了个三四五六七八,场景又变了。
转瞬间,南锦出现在了蒹葭楼。
虽然这次她也含着笑容,但萧瑾却能够看出,此人是在假笑。
许是由于儿时的那场刺杀。
之后南锦就很喜欢笑。
开心时笑,悲伤时笑,愤怒时也笑。
因为南锦明白。
她能够活到今日,全凭看见父王母妃的头颅时,忍住浑身的颤栗和厌恶,极力挤出的那个笑。
如今的南锦已经不需要挤出笑了,但她依然在笑。
容怜气息奄奄地靠在床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挣扎。
昔日白皙的肩膀上,此时满是淋漓的鲜血。
其间隐约现出银蓝色的粉末。
整个刺青,看起来像是南锦那晚用笔描绘出的花纹。
南锦看着容怜。
然后微微笑了笑,问身旁的青衣女子:“谁做的?”
青衣女子默了一瞬。
而后答道:“宫里那位。”
……
宫中的宁妃娘娘,正在用豆蔻涂着指甲。
她的衣袖上绣了桃花。
只可惜桃花薄情,喜欢桃花的人更薄情。
宁妃一向觉得自己很凉薄。
但当南锦踏入玉屏殿,温柔平和地对着她笑时,她总是自愧不如的。
“三个月。”
宁妃柔声说:“算来国师大人已有三个月未曾踏足过本宫的玉屏殿了。”
南锦笑着回答:“娘娘倒记得清楚。”
宁妃叹了一声:“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时常记挂着本宫,只是不知蒹葭楼那位到底有哪处好?值得国师大人流连忘返、念念不忘……”
——啪。
南锦含着笑。
抬起手,又放下手。
宁妃来不及躲,也并不会去躲。
因为这一巴掌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南锦看着宁妃脸上的红痕。
抬起手轻轻抚过,温声说:“娘娘,您知道的,臣很讨厌被别人监视跟踪。”
“更何况臣是蒹葭楼的东家,近来出入几次,本也没有什么大碍……当然,也没有人敢指摘臣什么。”
“至于沈容怜……”
话语一顿,南锦眼底笑意更浓:“沈容怜……的确让臣有些感兴趣。”
“毕竟对于那些品行高洁、心地纯良之人,臣总是喜欢加以折辱,很想看看这种人有一天会不会绝望到跪地求饶,哀声求臣放过他们。”
宁妃抬眼看着南锦。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讥讽。
表面上却佯装怯弱地说:“可本宫……本宫此举不也是在帮国师吗?”
南锦笑了笑:“娘娘,您哪里是在帮臣?”
“臣就算想折辱沈容怜,那也是臣自己的事,而您在沈容怜的肩膀上刺青,未免掺合得有些多了……”
“您的手伸得太长,臣会很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一章写完……然而最近在补课,时间不够。
qaq双休全无,甚至忙到变形忘了申榜。
我真傻,真的。
感谢在2022-04-1123:59:522022-04-1323: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楼上是我身下受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镜的一瓢粥2个;萧墨倾安、回眸一笑、檸檬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皇珈骑士、啵啵糖50瓶;20078411、爬爬40瓶;花落30瓶;来生我要断情绝爱19瓶;cupot16瓶;lzn、子清、吃好喝好、chardor、丷莳七、你也想看向日葵吗?、石灰水、檸檬塔、伯仲之间、茗九10瓶;诀悦卿8瓶;kikilyan、35033783、锦瑟、风镜的一瓢粥、林深5瓶;244j.3瓶;顾易、叶令2瓶;luxanna、ghost、感官失控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