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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蓑衣木屐进来东偏堂,也不说话,坐下来悠哉哉地听着熊孩子唱曲儿。
潇然道长忙着给皇上和太子行礼。
宫人忙着上茶。
但听潇洒小道士那嚎的真情实意“哇哇师兄不疼潇洒了,哇哇潇洒要吃肉哇哇”
潇然道长道“夜里不能吃肉,不好克化。”又说“用了夜宵也不能哭嚎,给皇上和太子行礼了吗”
潇洒“哇”的一声扑到皇上的怀里“哇,皇上,师兄欺负潇洒。”
皇上老神在在的“嗯。”
潇洒“哇”的一声扑到太子的怀里“哇哇,二哥,皇上和师兄都欺负潇洒。”
太子好暇以整“嗯。”
潇洒“哇哇哇哇哇哇”那哭得愤怒的,能把房顶都给掀了。
一直到潇然道长答应道“好,吃肉。明儿照常吃肉。”他才是哭声一顿“真的”
嚎了半天,没有一滴眼泪的俊脸蛋儿仰着,潇然道长重重点头“真的。”
潇洒不敢信,可又开心的,吃饱了,嚎哭了这半天,他也确实困了,拉着师兄的衣襟撒娇“困了,要睡觉。”
“好。”
“皇上,二哥,潇洒要去睡觉哦。皇上和二哥也去睡觉哦。”小孩子还是很有礼貌的。
“去吧。”
“去吧。”
皇上和太子一起回答,潇洒打个哈欠,眼睛就要睁不开了。
潇然道长抱着师弟,去里面洗漱了睡觉,皇上和太子一起无奈地摇头,吃饱了没有困意,在雅玩斋里走走看看,雅玩斋是个独立的二进小型四合院,庭院玫瑰绽放,茉莉吐芬芳,院后爬满蔷薇,远景青松翠竹,老梅湖水堤坝。
穿衣镜是一种镶嵌在雕空紫檀板壁里的镜子,会旋转。由612扇隔扇组成的碧纱橱,除两扇能开启外,其余均为固定扇。隔扇的裙板、上做各种精细的雕刻,两面夹纱,绘制花鸟草虫、人物故事等精美的绘画或题写诗词歌赋。
要皇上和太子心动的是,这里满满的儿童趣味,和宫里的端本宫一样,色彩鲜艳明亮,彩绘雕塑等等,都是童趣盎然的画面。
青蛙“呱呱”叫着,风轻轻地吹着,小雨不知疲倦地下,下湿了这座古老的四九城,下湿了人们酣甜的梦境,淋湿了皇上原本就潮湿的心情,却是要太子的心情好了一点,潇然道长的笛声响起,太子感觉到几分困意,恭敬地送皇上回去休息。
太子西花园发生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一般,前朝后宫都知道,西花园的小太监换了,都换成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五官俱全的。
所有人都当没有看见一般。
大郡王、八贝勒、九阿哥一起商议,都是垂头丧气的。
他们要整治噶礼,皇上出手,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们要激化皇上和太子的矛盾,可眼瞅着,皇上和太子的关系,反而,似乎,有缓和的痕迹
九阿哥实在不敢了,苦着脸道“大哥,八哥,我们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罢了,我们将差事办好,汗阿玛自然看在眼里。”
八贝勒沉默。
大郡王粗声“我们有什么讨巧的差事可以办准噶尔部今年又打不起来。”
哥仨一起烦恼,八贝勒道“大哥、九弟,我们要做好准备,防止太子回击。”
大郡王更憋气“要按照我说的,就直接告诉汗阿玛太子的恶行。”
九阿哥气道“怎么告诉我们还没怎么太子那,汗阿玛就护着成这样,我们要是动手了,汗阿玛能容得下我们”
大郡王“”
八贝勒也愁。
太子开始回击,命令人直接在朝堂上攻击大郡王,军队里谁曾经贪污军饷,谁贪了功劳,谁养外室,谁出入青楼楚馆芝麻大点的事情也翻出来,大郡王应接不暇,手底下犯错的人有真功劳真本事还好,有机会将功抵罪。
一些个,大郡王为了拉拢人,送出去的职位上的人,被拉下去二十多个。
不光如此。
五月十五的大朝后上,太子还很大方地“汗阿玛,之前四弟和十二弟训练八旗子弟,不若再考核看看他们的成绩,若有成绩突出的,正好给个机会,交给大哥练一练。”
皇上端坐龙椅,面带笑容,很欣慰太子的大气,看一眼老大,笑道“是该如此,八旗子弟,既然要练出来,就要用。不用,永远都是假把式。老大,这个事情你要上心。”
大郡王一张脸青白交错,偏偏皇上和太子跟没看见一般。
身后的三郡王踢他一脚,大郡王这才咬牙站出来,答应道“儿臣遵旨。”
到了他的手底下,那就是他的人了,他怎么都能给训练出来,和自己亲近。可,太子给八旗送了一个大人情,谁不念着太子的好儿
瞧瞧庄王,这大朝会那,就笑哈哈地夸道“皇上,太子殿下挂心八旗子弟,是那帮小子们的福气。”
大郡王差点气背过去。
皇上谦虚道“王兄,八旗子弟,最近好了很多,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太子矜持道“庄王伯父的夸奖,孤不敢当。孤只是想起孤的十四弟,打小儿最是喜欢兵事的,人在盛京,见天儿来信询问练兵的事情,说他要去当兵。可见这年轻男孩子都是这样。”
后面的话,大郡王就没听见了,脑袋里“嗡嗡”的太子要分化他们,拉拢十四弟不成
太子就是要这样随口一句,可太子是太子啊,这话能随便说的吗偏偏太子大大方方的关心,也不见热乎,就是要大郡王看着像又不像,急得恨不得和太子打一架
至于八贝勒那里,十三阿哥不在京城看着没有关系,孤亲自去户部走一走,孤是太子,前来视察户部催账事情进展,这不是应当的吗
八贝勒要借着催账,光明正大地和大臣们接触,拉拢人心,甚至因为几个案子,和刑部官员也有了接触,也没有关系,太子也去刑部走一走。
官员再喜欢八贝勒,那也要敬着太子。
偏偏这次太子还特接地气的亲和,说话也不孔雀展翅地端着了,官员们都大夸太子“君子之风”。
八贝勒被刺激的,几次要破功。
九阿哥拦着他,他在外头继续装着“贤良”模样,回来自己府里也不能丢了人设,憋得五月里就人上火嘴巴起泡,却又因为出海的日期临近,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最要他们兄弟上头的是,十阿哥因为帮助嫂嫂们做比赛,见天儿和嫂嫂们混在一起,忙忙碌碌的,忙着一个小比赛,宛若出兵打仗的将军,都不见他们了
十阿哥本人混账,可他有混账的资本啊。他的母家,他的妻族,那都是满朝廷的独一份儿,是八贝勒一伙中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儿。
如此这般,前朝后宫都看花了眼,想破了头。
阿灵阿也顾不得皇上发现了,亲自找到这混账外甥,问他“阿哥,你最近忙着比赛,可开心吗”
十阿哥乐呵呵的“小舅舅,我很开心。”
阿灵阿知道这个外甥是蜡烛的,不点不亮,又问“阿哥,以前和哥哥们一起玩,开心吗”
“开心。”十阿哥对八贝勒和九阿哥,那是有真感情的。
“那阿哥,以前和现在,哪个更开心”阿灵阿打定主意,今儿一定要问出来。
十阿哥苦恼地思考一会儿,天了噜,十阿哥居然会“思考”这回事了,这已经要阿灵阿胆战心惊了。
十阿哥思考完毕,瞧着小舅舅眼巴巴的样子,不确定地道“小舅舅,我也不知道,以前,没有多少趣味儿。”眼睛一亮,“现在好啊,这钓鱼,钓鱼比赛,命妇们比赛,比养戏子还有趣儿。”
阿灵阿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彻底死心还是彻底放了心阿灵阿只听到自己说道“阿哥既然喜欢,就好好玩,舅舅会大力支持阿哥的。”
十阿哥对小舅舅倒是真关心的,支支吾吾道“小舅舅,我自己玩就好,这是汗阿玛知道的,皇祖母和嫂嫂们大力支持的,您就装不知道就好,免得汗阿玛知道了,骂您不务正业。”
阿灵阿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为了表示“光明清白”,这谈话是在十阿哥府上,当着不少协助比赛的幕僚们面前说的,十阿哥出口就是“免得汗阿玛知道了”他真怕自己叫混账外甥给坑了,交代一句“阿哥尽情地玩,臣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阿灵阿忙慌慌地走了。
十阿哥因为有小舅舅的话,更是干劲十足。
皇上听说了,抬手按了按眉心,还真拿混账老十和阿灵阿没有办法。
阿灵阿福晋来畅春园一趟,和皇太后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挨个皇子福晋家里送礼,又是一番感激的话,太子妃这里也没落下,大致意思我们家十阿哥人混账,如有不当之处,你们尽管打骂,只别嫌弃,只管带着他一起开心玩玩。
这要是其他做外甥的,肯定觉得丢人,十阿哥是什么人十阿哥很感激很自豪地和小舅母表示你们都放心吧我跟着皇祖母和嫂嫂们,最是乖的
十阿哥在混账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连争位吉祥物也不做了。
十福晋进宫,和皇太后说话,皇太后拉着十福晋的手,乐得合不拢嘴“都说这浪子越浪难回头,真真是真理儿。我可是放了心了。”
十福晋眼里有泪花一闪,亲亲热热地抱着皇太后撒娇“皇祖母,我就担心,他就这一阵子兴头儿。”
皇太后安慰道“不用担心。比赛年年办,保证他不想再浪,也必须浪。”
十福晋“噗嗤”笑出来,宫人们也笑。太子妃乐得十阿哥不掺和争位的事情,取笑道“可见这十弟妹平时在我们面前的豪爽,都是装的。到了皇祖母面前,就是黏糊的小女儿家。”
皇太后指着她笑“可见你这嘴啊,就是不饶人的。可怜见地,你也过来,我抱抱你。”
宫人们都捂嘴笑。
太子妃也笑。
外头传来小孩子的脚步声,潇洒跑进来,面前飞着一个竹篮子,怀里抱着一捆鲜花,口中喊着“祖母。二嫂、十嫂。”
皇太后笑道“这是打哪里来一头的汗。”
潇洒一身褐色短打小农夫的装扮,头上小草帽,脚上还是粗布鞋,放下东西在茶几上,和祖母撒娇“祖母,小汤山第一批长好的西红柿,潇洒给祖母送来,花儿也给祖母哦。”
十福晋拿起花儿插花瓶,太子妃拿着手帕给他擦汗,皇太后笑道“今儿第一批西红柿,我们凉拌吃好不好”
“好哦生吃也好吃哦,祖母。”潇洒喜眉喜眼的“祖母,潇洒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汁水饱满哦,好吃。”
皇太后乐了“才说你十哥是一浪不回头了,又来一个小吃货。”
潇洒问“十哥怎么浪祖母”
十福晋道“你十哥啊,以前不喜读书,现在做梦都是比赛玩乐的事情。”
潇洒鼓掌道“十哥棒棒哒。祖母、二嫂、十嫂,潇洒喜欢十哥哦,潇洒长大也这样浪,浪的头也没了,就不用回头了。”
皇太后“”
太子妃“”
十福晋接过来宫人手里的白水,喂十九弟,眉眼都是笑“长生天在上,我们十九弟最是你十哥的知己。以后你十哥要是不够浪,十九弟只管打他。”
“好哦。”潇洒很开心这个嘱托“十嫂放心,潇洒要打十哥,一定打的他哇哇哭。”
十福晋笑。反应过来的皇太后和太子妃,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
大厅里进来一伙跟着十阿哥的宫人,还有脚步更慢的皇上一群人,皇上进来,互相行礼完毕,皇上笑着问“皇额涅,你们在说什么”
皇太后脸上还是笑儿“刚说起老十越荡子,哎吆,太子妃,你来说说。”
十福晋喂十九弟用白水,直笑。
太子妃要将十阿哥玩比赛的事情砸实了,快言快语地将话儿说了。
皇上笑道“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倒好,要学你十哥,浪的头都没了。”
潇洒喝了水,口渴解了,精神头更大,振振有词地“凡事尽善尽美,浪的没了头,才是真浪子。”
皇上“”
不管怎么说,十阿哥玩比赛的事情,在各方助力下,那真是风生水起的红红火火。
盛京皇宫,用完晚食的夜里,天黑五指看不见,火把点燃,五贝勒、七贝勒、十四阿哥用完晚食,伸伸累到瘫痪的胳膊腿,各自的小厮送来最要心灵安慰的,来自北京的信件。
十四阿哥摊在椅子上,手上撕开信件,吐糟道“见天儿和一群老王爷们闹腾,再不给我回去,我要疯了。”
十四阿哥的声音有气无力,五贝勒安慰道“你回去做什么这差事办好了,大功一件,你现在回去,不亏得慌”
七贝勒笑道“他才不会觉得亏得慌。只要能要他去打仗,当着小兵也行。”
十四阿哥道“还是七哥了解我。”
五贝勒待要说话,蓦然瞪大眼睛,一拍大腿,欢喜道“十九弟的主意好,哥哥怎么忘记了女子们那做美食,怎么能没有女子们那”
七贝勒惊讶,探头看一眼五哥的信件,再看一遍自己的信件,还是惊讶“五哥你那是小事,盛京的姑娘本来就泼辣。你看我的,骑马快跑拔河比赛,男女都参加,皇太后和皇上都答应了,还是十弟主办。”
五贝勒接过来七贝勒的信件,正看着。但见十四阿哥最震惊,震惊到嘴巴张大,眼睛瞪圆,说不出来话,爆发出一阵阵痛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五贝勒和七贝勒一起看向他,十四阿哥笑够了,望着两个哥哥,兴奋道“五哥、七哥,汗阿玛要我回去,练军”
五贝勒“真的”
七贝勒“汗阿玛说的”
“真的是汗阿玛说的”十四阿哥眼睛亮的好比小太阳,“太子和汗阿玛提起来,汗阿玛就答应了”
五贝勒惊呆了。
七贝勒惊呆了。
十四阿哥给两个哥哥鞠躬行礼“这些日子多谢两位哥哥照顾,弟弟去收拾行礼,明儿就回去。”
五贝勒赶紧拉住“你好歹办个离别宴席。”
七贝勒道“你要去练兵打仗,也需要盛京老王爷们的支持。”
十四阿哥因为两个哥哥的话,纵然归心似箭,还是要耐住性子办宴席,不甘心道“最多两天”
十四阿哥摩拳擦掌的,做梦都是饮马大漠,拉弓射大雕。
淮安,黄河和淮河交汇的地方,知府边上的小院里,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在傍晚回来,在书房里洗漱收拾自己,简单地用了晚饭,累得一下也不想动,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
两个侍卫拿着几封信件进来,行礼。他们才是有了一点表情。
挥挥手要侍卫退下,关了门。四贝勒和十三阿哥摊在罗汉床上,直接拆信。
看完各自的信件,互看一眼。十三阿哥道“四哥你先说。”
四贝勒“汗阿玛要我回京,赶在五月二十八之前,相送出海的队伍。”
十三阿哥“汗阿玛要我回京,去火器营。”
哥俩都是一脸同样的震惊。
四贝勒稳住心神,分析道“出海队伍,为何要四哥跟去护送十三弟去火器营是大喜事,马上西北战事起来,火器营是重中之重,十三弟也是知兵的人,正好一展抱负。可是这个时机汗阿玛要御驾亲征,带着诸位兄弟一起还是要十三弟自己领兵”
十三阿哥面色严肃“太子殿下在信里什么也没说,汗阿玛也没说。要我心里没底的是,太子要派自己人出兵,抢下大哥的领兵权,应该也不会用我。火器营是太子殿下之前待的地方,至今还有亲信,步兵统领和兵部尚书也是太子的人。”
用忠心的大臣,比用弟弟好多了,因为弟弟有继承权啊。万一这个弟弟变成第二个“大郡王”那十三阿哥自认不会做那等叛变之事,可太子凭什么信任他
哥俩都是摸不着头脑。
四贝勒又道“十九弟说,盛京要办美食比赛,男女老少一起参加。北京要办骑马拔河快跑比赛,命妇们也都参加,还是十弟和福晋们一起组织的,后面还办,十弟负责,还要邀请法兰西人来参加”
四贝勒按按眉心“要十九弟闹得,越来越会玩乐,你看你四嫂在信里写的,跟领了皇命立下军令状一般。”
十三阿哥倒是笑了“四哥,四嫂天天在家里,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记得,太祖皇帝时候的关外,哪有现在的那么多规矩,都说现在关外女子还是泼辣,可那时候的关外女子,才是真正的泼辣,玩起来疯的不分男女,打架男子都怕。”
四贝勒最是古板的,当下板着脸“时易世变,如何能论当年四哥也不是老古板,闹着要皇太后高兴高兴,也是她们的孝心。最近京城发生太多事情,玩玩也好。”
“这就是嘛。”十三阿哥歪在罗汉床上,抓桌上的瓜子磕着,慢悠悠地道“十四弟也回北京,还是去西山大营,这就是说,这次用兵西北,大哥很可能不会领兵了。科举改革开始了,全国人提建议,不知道京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光是噶礼一事,就够太子殿下和大哥闹起来了。”
“科举改革的事情,是势在必行了。噶礼有能力,两江总督他当得,可他玩弄科举舞弊,此番大大得罪江南读书人,这次是保不住了。但这事,估计也不好处理,刑部哪个敢审讯噶礼且看着。”四贝勒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许他掺和进去。
“四哥你放心。”十三阿哥热血讲义气,也是真孝顺,“不知道皇上怎么气怒和失望,这估计又和徐家的案子一样,变成悬案,一直拖到人都忘记了,悄悄处理了。”
敲门声响起,十三阿哥道“进来。”
一个小厮进来,笑道“四爷、十三爷、扬州送来一批西红柿。”
十三阿哥道“多吗”
“多,给主子爷两筐,给奴才们一筐,门上也得了一筐。”
“洗了,用热水烫一烫,加点糖凉拌,端上来。”
“嗻。”
古往今来送礼,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要见阎王先给门礼,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门重新关上,十三阿哥笑道“这些盐商,就是鼻子灵。”
四贝勒道“新的巡盐御史到了苏州,汗阿玛调了曹寅回去南京,派李煦在苏州,盐政上也要开始了。”
十三阿哥快意恩仇“不光是盐商,粮商也是。之所以朝廷如此依赖商人,乃是因为道路艰难运送不易,边境人吃盐吃粮食必须靠商人,却养的他们不知道东西南北。现在开始修路了,这盐价和盐商,都要下来了。”
“你错了,”四贝勒面色忧愁“你想想,春秋战国汉唐时期,盐巴变成国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税赋。盐铁税赋占据每年税赋的三分之一,合理要百姓受苦,养活了朝廷和商人,没有了盐巴有锅巴,房子巴”
十三阿哥眼睛一瞪,怒气上来“一群只会窝里斗坑自己百姓的小人文化天天念着民为重,就是这样重的爷呸呸呸”
四贝勒气得,抡起手边的枕头就是一下子,训斥道“这话是你能说的”
十三阿哥不服“人家西洋强盗都知道去抢其他国家的,富裕自己人就他们,”十三阿哥眼看四贝勒急红了眼,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嘟囔道“一群男盗女娼的,天天驯化老百姓守规矩听话,我看了就烦。”
四贝勒运气运气“四哥以前都不知道你这样愣头你坐好”
十三阿哥不甘不愿地坐好听训。
四贝勒一看,更气。他气怒这弟弟愣头愣脑的一腔侠肝义胆,却也更担心这个时候一着不慎被牵扯进去,丢了身家性命。
“四哥今儿这话,你仔细听着,听到心里去。四哥不说第二遍。以后你要再这样愣气,四哥第一个关了你。”四贝勒黑着脸,人生第一次和最疼的弟弟这样说狠话,吓得他一个哆嗦。
可是四贝勒这次不打算惯着他。
门口传来敲门声,四贝勒唤人进来,两碟水灵灵的凉拌西红柿,摆在面前,门又关上。四贝勒思及另一个要人操心的十九弟,决定今儿一定先要十三弟长长记性。
“十九弟之前,在朝堂上,曾经问皇上和大臣们,为什么他的海伯伯技艺那么好,不被人尊重不能发财不能当官你说说”
十三阿哥一梗脖子“还不是那伙人,天天喊着儒家文化多好多好,其实就是钱、权流进骨子里,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没人埋。”
四贝勒冷笑“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中原,会有这样的文化你以为,就你聪明你以为,就你知道原因四哥今儿告诉你,这就是人你不这样想,你就是人里的异类”
十三阿哥脸白了。
四贝勒的目光含着刀子“四哥来到黄河,见到一个老道士,他受玄灵道长之托,送来一封信。玄灵道长说这片土地,说是几千年文化,其实就是弱势文化,几个人,几本书,驯化的一代代人上亿的人变成讨食吃的蚯蚓。可这最是符合人性的。四哥知道,再过几千年也还是这套文化,只会更严重的,换汤不换药罢了。可我们必须遵循这个规律大刀阔斧地,给这片土地一个希望”
四贝勒的话宛若一道雷,劈在十三阿哥的心口。十三阿哥眼睛发直四哥居然想的这样深远不对,四哥居然和玄灵道长有联系
四贝勒的声音沙哑低沉,沉痛“四哥相信,大清总是有希望的,这希望,也是人性,追求光明的人性。不管有了平价盐后,还有什么模式出来,要老百姓掏空家底子,不过就那几样,衣食住行罢了。我们身为皇子阿哥,有何惧怕倒要这些掏空国库和百姓的官商,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
四贝勒说着劝导十三阿哥的话,自己气得脸色铁青,他习惯地转动手上的一串番菩提佛珠这是当年太皇太后给他的佛珠,他这次来黄河,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发作脾气,特意带来,一到生气,就转一转,提醒自己。
“四哥到了黄河,眼见饿殍千里,骨肉相食,那些官商却依旧富得流油,朱门酒肉臭四哥如何不气四哥恨不得将他们都杀了,杀一个人山出来可是四哥不能”
十三阿哥吓傻了,十三阿哥“腾”地起身,手上给四哥顺着背,口中一个劲地安抚“四哥别气,四哥别气,四哥你气着自己他们反倒高兴了。四哥,弟弟就是说说气话,弟弟都明白着。弟弟保证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了。”
四贝勒喘口气,眼睛里一片沉淀下去的杀机,宛若平静海面下的暗潮汹涌。
十三阿哥是贴心弟弟,一个劲地劝说哄着四哥。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紧锣密鼓地,安排好黄河上的事情,临别之际,面对哭着相送的万万老百姓,衣衫褴褛、面容蜡黄,瘦骨嶙峋的身体里装着呆滞麻木的灵魂,哭着,跪着,求着他们,一起泪眼婆娑。
四贝勒说“我爱新觉罗胤禛,谨代表皇上,皇家子弟,告诉父老乡亲们一句话,但有我在一天,一定要这大清海清河晏你们信我,我定不负所托”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带着大队人马走了,这一趟,他们杀了十多个贪官,抄家十多个,领着黄河两岸的侥幸活下来的老百姓,在天灾之后,重整家园。
他们给了老百姓一个希望。
从于成龙治水开始,皇上几次亲临黄河,如今派亲儿子下水一起治河,老百姓信任皇家,信任朝廷,只哭着喊“四爷、十三爷,保重自己”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心里压抑着,紧赶慢赶地赶路,不想遇到天降大雨,道路泥泞,这是怎么也赶不上五月二十八到北京了。哥俩急得要赶夜路,却是收到皇上的八百里加急,皇上说,出海的日期延后,不着急赶路,他们才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在畅春园里,和汪翰林、潇然道长一起钓鱼,感叹连连。
“这老四啊,小十九天天夸他四哥最是孝顺的一个,却是这次要朕连番给他擦屁股”
汪翰林心口一跳,斟酌道“皇上,黄河两岸这次的灾荒,臣在北京听着,都心惊肉跳。四贝勒最是有同理心的人,他到了黄河一看,哪里受得住”您老人家明知道四贝勒的个性,还派四贝勒去,不就这个意思您可不能背后给四贝勒一刀。
皇上眉眼一冷“你也帮着他说好话你可知道,他带着太皇太后的菩提佛珠到了黄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杀得那是人心惶惶,读书人和他大辩论,他将读书人骂了一通,说他们十年寒窗只学了一肚子男盗女娼,还写信给玄灵道长,骂玄灵道长你们天天说大华夏,我也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我怎么觉得这大华夏的文化,哪里不对啊吓得玄灵道长给他写了老长的一封信开导,又给朕写信劝着。”
汪翰林“”
汪翰林脸白了,皇上今天钓鱼,钓的是自己和十九阿哥啊
潇然道长却是不动如山,安然钓鱼。
皇上瞄一眼潇然道长,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那信里都写了什么意大利有一本君主论,就和那本书差不多。臭老道打量着朕不会杀他不成教歪了十九阿哥,又要教歪朕的四贝勒他要干什么朕看他就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汪翰林心说君主论我也知道,皇子们还要学什么君主论您老人家就是一本活的君主论。可他不敢说啊。
汪翰林拿着鱼竿的手在抖,想跪下求情,又生怕要皇上认为自己心虚,脑袋里急速运转着,劝道“皇上,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君主论一书,臣也看过,可臣看了就是越发喜欢寄情山水。臣认为,四贝勒最是孝顺的人,知道了这本书,会更知道皇上的不容易,知道怎么更好地孝顺皇上。”
皇上“”
皇上一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汪翰林“汪孝祥啊,汪三儿,朕第一次发现,你的脸皮如此之厚。君主论在南京有多少本几个人看过”
“三本,都是手抄本,却没有翻译,意大利文和拉丁文。五个人看过。”汪翰林不管瞒着皇上,“这书在意大利也没有刊印,教皇自己收藏。南京主教带来一份手抄本,有一次喝醉了说了出来,家父才知道。他收了十九阿哥做学生,教导给十九阿哥,家里人只知道潇洒小道士的名字,也没见过人。”
皇上气得狠了,咬牙道“没见过人,是不是生怕朕注意到小道士,等小道士大几岁的”
汪翰林不敢撒谎,更不敢说实话了,袖子一抹头上的冷汗,苦着脸道“皇上,臣家里,真没有其他心思。玄灵道长培养小徒弟,要各大家去教学,家父收到帖子,也没去。后来家父听说玄灵道长的小徒弟真的好,想去见见,玄灵道长又不答应了,再后来,就是进京了”
皇上听了满意,却是更生气玄灵老道因为胎记,猜到他的小徒弟可能是十九阿哥,却不着急送进京,或者报告朝廷要朝廷去接,而是硬生生地拖了一年,这要皇上一想起来,就想砍了那老道的脑袋
潇然道长道“皇上,师父舍不得师弟是真,有顾虑也是真。朝廷的风声露出来,整个武林都在谈论这件事,江南冒出来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十九阿哥,师父也不敢断定师弟就是。”
皇上冷笑“那个老道的想法,朕还能不知道”
玄灵道长当年因为抗清在外,老父亲在清兵进了南京后自缢身亡,他为了家里的其他人活了下来,却是出了家做了道士。这和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很多义士一样,痛苦于明朝灭亡的原因,担忧大清走了明朝的老路。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想通了,开启了灵智,有了大毅力,满人汉人蒙古人之类的,都不是事情。改朝换代,也不是事情,毕竟明朝也不是盘古开天就有的,人人都喊着复明、复元、复宋,复唐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日子要过,要过的更好,尽管他们的力量是蜉蝣撼树,可也想尽了全力。
汪翰林一个大俗人,顾着十九阿哥,顾着汪家,顾着忠君之诚,害怕皇上。
潇然道长一个世外之人,却是不怕的要入世,就从心做一番事情。力不从心,就回道观去,一个道观就三个人,哪里不能去最是逍遥自在不过。
所以皇上就气啊,不玄灵道长教导熊孩子的一切,还气熊孩子也学了一番世外高人的派头,将来很可能和他娘一样狠心无情的。
不过这都是皇上一瞬间的念头,皇上了解玄灵道长,那是类似于“最熟悉你的人,其实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皇上作为皇上,最喜欢听话忠心的人,最不喜欢有谁开启灵智,妖言惑众。女子遇到强盗自杀身亡,是忠于大义,朝廷要去抓拿强盗。
女子不自杀反杀了强盗,还大大方方地活着,那还要朝廷做什么
说白了就这么点想头。玄灵道长一伙人,就是这样一群“女子”,还有点儿能力,要皇上很是头疼,偏偏他们时刻谨慎着,不过了皇上的那道底线,皇上真没有理由全杀了。
所以皇上就不明白啊。皇上撇一眼潇然道长,问他“你师父真不怕死”
潇然道长“回皇上,怕。”
“哦”皇上真心请教道“怕,还敢几次挑衅朕”
“不是挑衅。”潇然道长说大实话,“师父说,皇上是皇上,能容得下。”
皇上这次是气笑了“哪天朕不容得下了,一定砍了他的脑袋他最好祈祷朕心情好点。”
潇然道长闭嘴了。
皇上冷笑一声,看向等待宣判的汪翰林“这事情谁也不许说,写信给你父亲,他知道怎么做。”
“臣遵命。”
君主论这样的书,绝对不能传出去。精英阶层如获至宝地要研究,这是免不了的,皇上也知道自己管不来隔着一个大西洋都能传过来,还怎么管皇上的意思,汪家一本,南京主教一本,玄灵道长手里一本,短时间不能再扩散了。
今儿这事,就是过去了。
皇上看这两个就烦,撵走他们后,自己在湖边慢悠悠地散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玄灵道长算准了,他不再特意保太子,而是在几个儿子里,选一个
皇上琢磨着琢磨着,玄灵道长写信告诉自己,他和四贝勒联系的事情,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投一票给四贝勒。
皇上感到一阵阵的头疼,躺到躺椅上,魏珠给皇上轻轻按头。
四贝勒原本只是皇上照着亲王培养的,辅佐太子的,奈何世事不如意十之九,皇上也不能超脱的。四贝勒没有学过帝王之学,为人太过苛责,身边也没个党派亲友的,这看似被孤立很不好,其实是最好的人选。
皇上迷迷糊糊的要睡着,还在心里骂玄灵老道他培养一个太子,这样好,还是被下面的人拉进争位的泥潭里,眼看着要父子反目,真要是四贝勒是个好的,再要被人知道了,那些投机分子一窝蜂地投奔四贝勒,架着四贝勒在火上烤,他去哪里哭去
皇上心里有了决定,不管这次选谁,就算还是选太子,他也一定捂紧了,悄悄的教导,暗地里培养。
“皇上要命妇们参加比赛,这是要打压其他地方的小脚比美,打定主意要汉家女子放脚。”其他人都在关心科举改革,许嘉俊和汪翰林说话,很是开心于这个方面。
汪翰林经过钓鱼事件,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感叹道“不少人都来家里问,我们家为什么给放脚女人的脚,男人的发,莫名其妙的,变成国之大事。出海的日期都定了,为什么又拖延”
汪翰林知道他担心自己,安慰道“不用担心。船队都准备好了,呆在港口一天就是万两的银子流到海里,皇上不会拖延很久。不过这话你可不能在外头说。其他人来家里,一律就说这是先头老人家的嘱咐。”
“你放心。我以前认为海上危险,现在只想要你们赶紧走了昭华妹妹进了太医院,莘桐也进了女子学院,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皇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南洋上,出海的人,下南洋的人,小琉球的人,甚至是葡萄牙借助的澳门,水师都去了”
“水师调派的事情,”许嘉俊眼里有一道冷光,“我愿意信天地会不会对她动手,但是,你也知道,利益当头这句话这件事,你写信给伯父,不要管。这么几年下来,想要安心过日子的,早改头换面了。”
“我又何尝想不到”汪翰林心里悲伤,闭上眼睛。
当年汪家的一个先人在前线和清兵打仗,就是要投降的人背后捅了刀,不治身亡。回忆过去要汪翰林难受得很,起身开了一坛酒,和许嘉俊又喝了一个大醉。
谁也想不到的事情,皇上推迟船队出发,是为了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回来。
皇上之前派汪翰林去广东,现在又改了,目的地不定。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帝心难测,都不敢去测了。
太子回击一番,出了气,只等着西北军报送来,大郡王能不能去领兵。
大郡王被一番打击,又因为十四阿哥回来和他争斗兵权,也是顾不上太子这边了。
九阿哥在户部催债,地方上又死了五六个官员。八贝勒伤痛于这些亲近他的官员们,居然真宁死也不还债,吐了血躺在家里。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出去一趟大开杀戒,弹劾他们的折子小山高,皇上一直不发一言,更是要一些人心惊胆战的。
六月初三,天下着小雨,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回来北京,洗漱过后就去见皇上,皇上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两个儿子不一样了。
皇上记得,他的儿时,有太皇太后初初领着,被教导帝王之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四贝勒眼里的一股子劲,越发强势了。
十三阿哥眼里的侠义之气,也沉淀了些许。
皇上笑了笑“起来吧。坐下来说话。”
“儿臣谢汗阿玛赐座。”
六月初四晚上,皇上召集许嘉俊等亲近大臣谈话,再命张廷玉拟制,满汉蒙三道他百年后,有新帝抄家罚没曹家、徐家
“都说朕万万岁,哪里真有万万岁从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皇考的寿数看,朕也知道。”
在座的几个人都哭了。
皇上却笑道“朕当然也想活到百岁。朕的几个小儿子,还没进学。最顽皮的那个,见天儿闹腾。今天召集你们来,主要是许嘉俊出海,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提前说一说。”
皇上老了,开始布局身后事,给这大清百姓,给子孙后代,做他一个老人能做的事情,首先就是,留下一批辅助之忠臣、能臣,斩处后患。
许嘉俊没有想到,他当初出海,只是为了将功折罪,却世事变化着,变成皇上要托以重任,重点保护的臣子之一。
六月初五日,钦天监重新选定的好日子,天气晴朗,和风日丽。皇上命太子代替他,送出海的所有人员去港口,命四贝勒和八贝勒代替他,送船队到广东再回来。
许嘉俊心里就有了猜测,为皇上的一番用心之苦,默默流泪。
送行的人群汪洋一般,出海的人汪洋一般,天地间仿佛有三个大海。潇洒小道士跟着人群,到了天津卫港口,望着遮天蔽日的船队,即将远去的亲人,哇哇大哭着,送给姨夫姨母两个小荷包。
“哇哇姨姨姨夫要带着哦,师兄亲自画的符,哇哇”
出洋的人都去各家道观求了护身符一类的,只潇然道长从来不动笔。许夫人收好了荷包,抱着十九阿哥嚎啕大哭“阿哥,你要好好,你要好好的”
“姨姨,姨姨哇哇,姨姨也要好好的”潇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姨姨好好的,阿哥好好的,姨姨就好好的,阿哥”这些天许夫人抱着孩子说了无数的话,此刻还是哭得舍不得走。“阿哥,你要好好的,谁也不要管,阿哥,你记得”
话语椎心泣血,要潇洒更是能哭。
鸣笛声响,许嘉俊抱着夫人,硬是拉着她回去船上。
潇洒追着跑,太子硬给抱住了,站在码头吊桥上,看着不断启航的船队。
送行的人都哭了出来。
哭,可能是人类最本能的自我宣泄,自我保护。
哭出海的人,这一去经受的磨难。
哭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哭这接下来会有的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君主论,和我们平时学的知识大不一样啊。听说哈佛和剑桥有专门研究的社团,国际上也有精英专门开会研究。蠢作者看了几页,距离我们普通人的生活真的遥远,算是西方的帝王之学,小天使有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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