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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云岫当然不知道某人只因为她写下的一张纸条便辗转反侧了一晚,她没心没肺向来睡得安安稳稳。
等到翌日醒来,林兰着急拉她看热闹,甚至想着早饭都不吃了。阿岫原本也没想很多,只是不吃一顿早饭,应当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然而阿箬已经在门□等着了。
"还请女君先去用餐,至于观礼之事,我家郎君可为您安排,无需着急。"阿箸说道。
原本阿岫想要开口拒绝,可是看着阿箬温和却不失坚决的样子,她又犹豫了。
"还请女君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阿箸说道。
最终阿岫还是屈服地去吃了个早饭。吃饭的时候阿岫还是真相了,这玉檀奴手底下的厨子真合她胃口。
小菜酸辣开胃,包子鲜嫩多汁,小粥稠而不腻。
后续的一切那玉檀奴也安排的很好,阿岫还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着,不会很高调,但是视野也不错。
那些表演的小信儿们在今日比之昨日更加认真,就算争不了魁首,也要讨好了未来可能潜在的主顾。
因着这般费心费力,现场的气氛可以说是瞬间被拉满,不远处坐在贵人旁侍候的鸨爹更是乐开了花。
毕竟这些对他而言都代,表着钱啊。
然而阿岫还是没什么兴趣,说实话她都有些看得审美疲劳了,以前在现代时那些节日晚会,好歹还有小品相声,看着还能笑一笑,歌舞看多了真的有些无趣。
当然这只是阿岫单方面的感觉,不少女君还是被这样的氛围调动了起来,不停地往台上撒金瓜子。
林兰也兴奋的一批,一直在丢一些碎银子上去,轮到花奴的时候更是来了个大声表白,台上的少年被她说的含羞带怯。
阿岫现在倒是有那么点遗世独立的感觉了,不知不觉间她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到了灵风和灵宴一起上台时,少年人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昨日他瞧见秀女君来了,想来今日亦是会来的。想到此处,灵风又开始红了面颊。
但是等他上台之后却失望了,昨日的位置已经有了其他女君,而秀女君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灵风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灵宴不停地出声提醒,最终才勉强完成了这出表演。
另一边正在呼呼大睡的阿岫当然不知道已经伤了一颗少年心了。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林兰在疯狂摇着她的肩膀。
"要去吃饭了吗?"阿岫揉着惺忪睡眼疑惑道。
"吃吃吃,我的好妹妹现在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了。"林兰激动地说道。
"不吃饭还能干嘛?"阿岫睁着一双懵懂的猫瞳看着林兰。
林兰的视线移到了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身量娇小,面上涂满了白色的铅粉,唇也是涂得又红又艳。
阿岫认出来这人好像是那鸨爹。
"哟,您就是秀女君吧,您那诗句写得才华横溢,一眼就被老奴那心肝儿瞧上了。"鸨爹谄媚地说道,"这不今日便请您成就那花好月圆的好事。"
"啥?"阿岫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
林兰则是推了阿岫一把,阿岫缓缓起身时就瞧见阿箸不知何时站在了鸨爹身后。
"女君这边有请。"阿箸悄无声息地挡开了鸨爹。鸨爹被阿箬排挤也不生气,面上甚至笑得更开心了。
阿岫愈发摸不着头脑,这鸨爹是疯了不成?
她刚想说自己付不起钱,不如让玉檀奴另找女君,却已经被一群人给边走边带出明月楼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瞧见灵风和灵宴跟在了一个衣着还算华贵的女君身边。
"那是吏部尚书嫡女,这两位弟弟倒是寻了个好前程。"阿箸不知为何突然说了句。
阿岫也没多在意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是在想改怎么和那玉檀奴好好解释一下。
在阿岫还在失神想事情的时候,她就被那鸭爹半拉半扯给拖到了玉檀奴的住处。在打量这扇门时,阿岫犹豫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模样在众人眼里就成了真怂包的认证。
这女君生的纤弱,一身青衫,腰间的系带若是再紧一些怕是会把这细腰给折了。这般没气概的女君,怕是玉檀奴被那一首酸诗给迷了眼才选的这么个无用画师。
甚至已经有人暗暗想着过会儿玉檀奴便将这怂包画师给扔出来,这等佳人可不是这种说不准会在床榻之间哭出声来的女君能够受用的。
阿岫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白眼能翻上天,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鸨爹发觉阿岫一直不进去,觉得自个儿得添把火,便一把用力一推,阿岫就贴着门这么跌跌撞撞进去了。一进去阿岫就嗅到了一般子檀香。
这股香气倒是不负这玉檀奴的名号,只是这香气之间总是夹杂着一些阿岫熟悉的味道。
因着步子不稳,阿岫跌进去时摔在了厚实的毛毯上,一抬眸就见到那隔帘坐着的美人。
阿岫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估计十分丢脸,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找了个圆凳子坐到了靠门的地方。
这样子,要多矜持有多矜持。
阿岫相信对方也是个矜持的美人,必定不会为难于她。
"那个玉公子……今日这事情着实有些突然,这作诗之人何其之多,必定是你认错了人。"阿岫还是相信是金主爸爸眼花了才选了她那张皱巴巴的纸。
"檀奴不曾选错。"美人的声音从帘后传来,依旧十分温和。
似乎怕阿岫不认账,一旁一直沉默的侍君还用精致的檀木架子将阿岫歪歪扭扭的大作给裱了起来给阿岫自己看着。
阿岫.
"咳咳,那个玉公子呀,跟你说实话吧,这句话都并非我之原创,我不过就是窃取了别人的诗句写的。"阿岫开始努力抹黑自己,试图让这不知道为啥昏了头的小哥赶紧清醒一些。
"以诗传情,又并非沽名钓誉,岂能算是窃取?"
"…"好听话真是让这位老兄说全了。
"那个,我这个都不算诗!"阿岫都已经开始给这比赛的主题挑刺了。
"女君胜于真情。"
阿岫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我不过一介贫民,担不得和郎君如此如此的用度。
"哦?如此如此是如何?"这少年还装的一幅单纯模样,似是故意在激着阿岫。
阿岫白净的面皮真的说不出上床这种话,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担不得和郎君春风一度的费用。"
说完之后,阿岫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
一声轻笑从帘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极其清朗,他轻声说道∶"倒是不知原来女君还想着同奴奴春风一度,那女君可要继续努力些,奴奴要价不低,怕是女君付不起这其中代价。"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阿岫没怎么听清楚,不过她也蛮好奇这头牌能有多贵。
紧接着她又转念一想,她的工资还是这个金主爸爸开的呢,连她这样的废柴画师都能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想必对方也确实不差钱。
当然云岫现在也大概知道自己想多了,于是松了口气,说道∶"那玉公子请在下来有何事吩咐?"
"女君既被檀奴引为入幕之宾,檀奴自然以礼相待,檀奴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女君月下相约,小酌一杯。"
阿岫听完,总觉得这话也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这年头女人和男人喝酒,吃亏的可是男人。
真有意思。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多吃亏似的。
在女尊社会呆久了,阿岫也多了那么一丝女子气概,故而对于少年人的邀约,阿岫硬着头皮答应了。反正最后吃亏的总归不是她吧?
见到阿岫答应,檀奴也似乎挺开心的,原本阿岫看着时辰尚早,打算再回去瞧瞧热闹,可是刚有这准备,那檀奴突然说道∶"女君难得来此,不若尝尝近日新出的点心,这点心是江南姑苏那边的师傅做的,别具一番风味。"
刚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的阿岫就这样硬生生停了步子。
阿岫就这样不争气地吃起了点心,日暮之后,周围的侍君引着阿岫去了一个台子,那台子搭的很巧妙,上方搭了一个四方镂空的洞,洞上似乎嵌了类似玻璃工艺的东西是透明的,抬头一看就能见到月亮,而四周同样被挡板挡起,一看就是有钱人享受的金贵玩意儿。
摸着桌面上柔软舒适的绸布,阿岫感慨这有钱的生活确实好,不过她偶尔享受一下就很满足了,等成了日常她估计对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侍君们默默地摆上吃食,大部分下面都煨着小火炉,就是为了保证这些吃食是温暖的,阿岫看着这架势,那是比皇帝的宴会还要精细的架势。
安排好一切之后,侍君们都默默退下了,只留阿岫和那玉檀奴尴尬地对坐着。
说是尴尬,准确地来说是阿岫尴尬,那少年郎君戴着帷帽,全程并不露面,只是在用餐时偶尔露出光洁如玉的下颌。
见她不说话,阿岫只能埋头干饭,只要她吃得够快,她就感受不到尴尬。
只是阿岫终归高估了自己的饭量,本来就吃了不少点心,再加上饭量又不大,没吃几口她就打了饱喝。
可是为了岌岌可危的女子气概以及不浪费的精神,阿岫还是多干了几口饭。
"女君还是觉得为难了么?"少年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阿岫都能想象出对方在帷帽之下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这人,最是容易心软,瞧不得别人卖可怜。
"没为难,就是你这饭菜很好吃。"阿岫努力找了个借口。
"真的么?"玉檀奴似是有些惊喜,语气之中还有些羞涩。
阿岫不得不承认,这小信儿就是比寻常男人会讨女人的欢心,她感觉自己都在这柔柔弱弱的花魁这儿找到了一点女子气概。
只是这么点器张气焰在下一瞬就又蔫儿了。
"那女君之后便来同檀奴一块用餐罢。"对方来了这么一句话,彻底噎住了阿岫。
这可不是什么反问句,而是不容拒绝的陈述句。
"难道女君不愿?"玉檀奴似乎有些怯懦,遮面的帷帽被他轻轻攥住,卷起了一些褶皱。
阿岫连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喝完之后还有些讶异,这茶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挺好,不过眼前大事是先怎么劝住眼前这位,阿岫随意寻了个话题∶"平日公子可会下厨?"
原本阿岫觉得这世界上大部分男子应该都有些厨艺,没想到这少年反倒坦然一笑,说道∶"女君说笑了,如何用菜肴栓住女人的胃是那些掌家男子所学的活计,我们呐.……学的是那些能让女子快乐开心的风月之事。"
原本是一句快要开上高铁的话,偏偏对方声音泠泠悦耳,阿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何时,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子都有些昏昏沉沉了。
"女君?"对方似乎有些担心云岫的状况,一副担心的模样。
阿岫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努力睁大眼睛,手里还握着那茶杯。
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阿岫没忍住想用手挠一挠,却没想到先隔着帷帽抚上了少年的脸。
白纱下的轮廓隐隐约约显现,长如蝶翅的睫羽,宛如点朱的唇瓣,阿岫仿佛能瞧见了,这也让阿岫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几分。
乖乖,这可是她付不起钱的美人。
把她卖了都说不准买不到和人家春风一度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挣脱了如此暧昧的场面。
"抱歉。"阿岫起身行礼,那模样真是要多君子有多君子,毕竟她真的付不起钱。
而阿岫当然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双颊绯红,眉头微皱,沾了些许醉意,月色之下墨蓝的瞳像是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到底谁是个美人当真难以定论。
"女君当真好气性。"玉檀奴笑道,只是这笑声之中似是带了几分嘲弄,"先前听闻女君还点过侍儿?"
"诶?"阿岫的脑子反应慢了半拍,有些不太懂玉檀奴的意思,直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之前陪酒的小哥。
于是阿岫老实点了点头。
"那倒是玉檀奴不如那侍儿了。"少年意味深长地说道,"檀奴来的不及那侍君哥哥早.又没碰见过其他女子,不如那哥哥倒也正常。"
阿岫一时之间被弄得说不出话来,只瞧出来约莫自己是伤了这小哥的心,于是结结巴巴地劝慰∶"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比他好。"
她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又直想敲自己脑门,说的是人话吗?以后伺候女人伺候的比,他好吗?
"啊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人真的超好,不用和别人比较的。"阿岫的脑子现在跟打了结似的,说完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个什么。
"真的么?"对方似乎不怎么相信阿岫的鬼话,可语气里面又带着希冀。
说实话阿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又想着对方是金主爸爸,还是得悠着些,反正金主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按时给她发工资,金主爸爸就是她的天!
虽然在这世道,吃男人软饭是为人不齿的,然而阿岫自己觉得这努力画画合了别人眼缘,也算不得吃软饭。只是给男人当下属,这世道多半是瞧不上这女人的。
瞧着女孩定定点头,对方此时在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女君真好。"好到见到所有男子都是温和有礼的,好到他听闻有男人竟然逾矩跟她饮酒作乐时他的心中已经妒忌得发疯。
而妒忌的后果便是他已经将那碍眼的玩意儿给铲除了,铲除的干干净净。
阿岫没必要记得其他男子。
或许是因为用脑过度,阿岫又开始有些呆呆愣愣的,光坐在那里,阿岫真真担得上一句高冷大美人的名号,只是这弱不禁风的身子一加持,再美的脸也就会被人喊成花瓶。
正当她失神之际,手指似平勾到了什么东西,等她反应过来时,坐在她身边的玉檀奴的帷帽已经快被她给扯下来了。
准确的来说,等阿岫的脑子重新开机的时候,那白纱制的帷帽已经被彻底拉下。
一张阿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初墨禅?!!
阿岫瞬间掉凳摔到了地上。
这是给吓得。
"你你你?"阿岫开始结巴得愈发厉害。
而那张熟悉的脸却忽而笑了起来。
笑起来更像.…
"女君这是怎的了?"对方的面容几乎是和初墨禅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眼下他居然不认得她?
难不成不是一个人?
或者说又是陷阱?
阿岫开始头皮发麻。
外面侍奉的侍君似乎听见了动静,轻声敲门询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面前女孩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瞳有些不安地看向门外,似平外面的侍君一开门她就要像只猫儿一样蹿出去。
只是此时猫儿已经入了设下的笼子,这吃进去的鱼肉,曾经在外面偷的腥总该还回来的。
"你是玉檀奴?"阿岫抬眸问道。
"是啊。"他曾为佛前子,常带檀香,幼时乳名便为檀奴,后来那些风流才女写了些酸诗,还冠了和玉姓。
他算不得欺骗殿下。
"莫不是奴奴肖似故人?殿下见了如此害怕?"化名为玉檀奴的初墨禅反问道。
他便是要让这不听话的猫儿在犹豫不定间受些苦楚,这样才能乖顺。
"啊?"阿岫被眼前人的敏感程度惊讶到了,只个眼神,他就瞧出了她的看法么?又或者说对方真的就是那大魔王?
然而阿岫冷静下来之后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初墨禅最是爱洁,这些地方哪里会轻易涉足?要知道现在男子讨厌小信儿的程度是和男尊世界女子讨厌青楼口u一样的,青楼那会是贵族公子会来的地方?
她对初墨禅也算是有些了解,故而也有所动摇,因为就算是面皮再像,眼前的玉檀奴和初墨禅其实也相差挺远。
初墨禅的衣衫通常比较素净,眉眼之间瞧着温和骨子里却有着极强的掌控欲。而玉檀奴-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衣料也是绣着精细的莲花,这模样一瞧就是一朵解语花。
当然,阿岫也终究无法排除眼前人是初墨禅伪装出来的可能性。
也因着这张脸,阿岫如今更加尴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那位故人不得女君喜爱呀。"玉檀奴感慨道。
阿岫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长睫微颤,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揽住她的腰际把她扶回了椅子上。
带着淡淡檀香的丝帕轻轻擦掉了她的冷汗,她只听见耳边一声轻叹,说道∶"若是如此,檀奴之后见女君时都会戴好帷帽,这样女君就不必如此害怕了。"
"你先前为何一直戴着帷帽不见人?"阿岫开口问道,此时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很是干哑,甚至已经开始干咳。
"女君真是说笑了,这纱慢不是女君拽下来的么?檀奴尚未服侍过女子,自然要同女子避嫌才是。"
少年的笑容清浅,月光倾泻而下,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阿岫微微抬眸看他,细细看来,二人还是有些不同的。玉檀奴的眼脸之下有一点小痣,随着他抬眸垂眸的动作若隐若现。
这一点小痣很是妩媚。阿岫都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一个男子能用妩媚来形容呢?可是对方此时真的像一朵娇柔的花,没有半分攻击性。
反而是她这个女子,像个要强迫他的禽兽。
"想来女君已经疲乏,不若便回去好好修整一番,今日之事,檀奴自是闭口不言。"玉檀奴考虑得极其周到,阿岫都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待她起身时,少年甚至解开了自己的狐毛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面对他的靠近,阿岫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这张脸总是让她想到当日初墨禅面颊上沾着血渍的模样。
可是好脾气的少年似乎在这个时候格外固执,他附在阿岫的耳畔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晚便只求女君这么一件事情,便应了檀奴可好?"
听了这句话,阿岫突然理解了昔日男人们寻找解语花的快乐了。
美人温温柔柔地和你打着商量,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然后阿岫就迷迷糊糊地披着狐毛大氅回去了,没注意到后面那解语花幽深晦涩的神情。
阿箬小心翼翼地上前禀告道∶"主子,如今宫中那边已经得了您遇刺的消息,大殿下已经出面主持大局,那刑部的卢大人已经投奔了大殿下。剩下的三殿下和四殿下也蠢蠢欲动,似乎已经开始威胁大殿下放她们出去。"
"连家也在运作了?"初墨禅随口问道。
阿箬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是被大殿下出手拦住了,大殿下如今似乎也在寻找二殿下的踪迹。"
一声轻嗤从初墨禅的唇边溢出,月色之下,他的肤色冷白,双瞳漆黑,模样显得妖异可怖,哪是娇软可人的解语花,明明是朵黑了心肝的黑莲花。
手上为阿岫擦汗的软帕被他揉波,他看向阿岫离开的方向,转身对阿箬吩咐道∶"把殿下出来的痕迹全都抹除。"
"是要斩草除根么?"阿箬犹豫地问道。
熟料初墨禅轻笑一声,说道∶"本宫岂是如此狠辣之人?遮掩一二便可,那云朝岚也不傻,斩草除根反而会打草惊蛇。"
而且,他已经出了一次疏漏了,第二次再来,可不能让殿下再瞧见吓到她的画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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