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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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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签订和平条约后访问塞尔维亚的那天晚上,贝尔格莱德的卡莱梅格丹城堡里举办了宴会。

    音乐会上的指挥是原本就职于奥地利的年轻音乐家莫扎特——他受塞尔维亚国王之邀,在巡游欧洲的旅途上把贝尔格莱德作为了其中一站。

    这位尚且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音乐家给在场的观众带来了一场惊喜的表演。其中有的人在十多年前听过年幼的“音乐神童”的巡演,但很快就已经忘记了他。再次见到这位音乐家时,他已经从小男孩长成了二十岁的青年人,蓬松的卷发随便扎起来,不羁地甩在脑后。

    不过,就在众人都聚精会神,或至少是装着聚精会神地欣赏高雅的音乐时,俄罗斯的女沙皇陛下用手遮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她实在是对音乐丝毫不感兴趣,一般只把乐团的演奏当做宴饮和舞会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她最心腹的侍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叶卡捷琳娜猛然抬起头,顺势起身离开了大厅。

    等她将心腹带给她的材料翻看完的时候,乐章已经结束了,其他人也纷纷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叶卡捷琳娜陛下,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么?”尼古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叶卡捷琳娜面无表情地端详了他几秒,而安塔妮亚也走到了他们旁边:“这是怎么了?”

    女沙皇忽然微笑起来:“十多年前,我记得冬宫里有个塞尔维亚的小男孩,是奥布雷诺维奇公爵的长子——后来我刚登上王位,他就死在了一场火灾中。不,更准确地说是失踪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虽然另外两个人都表情平静,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卡捷琳娜并不在意,继续说:“没想到,我多年后竟然看到了和那个小男孩长得有几分酷似的年轻人。更巧的是,我的人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告诉我,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塞尔维亚,但似乎有人在巴黎见到过和他十分相像的炼金术师。”

    “确实很巧。”尼古拉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猜怎么样?”叶卡捷琳娜笑着拿起伏特加,向面前的两人示意一下,“凡尔赛宫的女主人,竟然在那个小男孩失踪的时候正好就在冬宫,而且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圣彼得堡。”

    安塔妮亚眨了眨眼。

    “再后来,他们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成为了君主。或许不是所有君主中最年轻的,但一定是最有有权力的君主中最年轻的。”

    “或许太过年轻了……年轻到不能不让人忌惮,特别是考虑到他们一旦联手,会给我们带来的威胁。”

    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笑容也淡去了:“你们说,我能相信他们当初在冬宫完全只是巧合,而没有什么阴谋么?”

    “当然能。”尼古拉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然,我想您就不会说出来了。”

    安塔妮亚想了想,“那两个孩子当初在冬宫受到过您的照顾,他们不会忘记的。而且,现在我们终于拥有和平了——让贸易和科学喘口气吧。”

    对于这块土地来说,和平太值得珍惜了。

    叶卡捷琳娜看了他们许久,终于再度笑起来,与他们碰了杯:“说的不错。”

    她特别地对安塔妮亚挑了挑眉:“祝你的加冕仪式一切顺利。”

    确实一切顺利。

    安塔妮亚像她的母亲一样在布雷斯堡加冕为匈牙利女王,在布拉格加冕为波希米亚女王,然后在维也纳等到非常识时务的教皇庇护六世,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女皇。

    许多地方的教会在哀叹光辉的传统遭到亵渎,女人竟戴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但败落的传统早已远远不是这一处。帝国合并的疆土之中,法兰西已经是一个君主立宪国,人们正在整理出版《伏尔泰全集》,教会的力量早就在慢慢衰退,如今则已失去了最后的权柄。

    在主教们哀叹正义与美德不再的时候,人们却已没有人想再听他们无聊的废话。此时,得益于各地建起的通讯基站,这片广阔疆域的报业正在蓬勃发展,而人们的注意力则在一件听起来相当有意思的事上——

    巴黎科学院正在公开征求意见,确定一个能够让“所有国家永远使用”的标准单位!

    其中一个很受欢迎的方案,是以巴黎所在纬度——北纬45度处的秒摆的长度作为“一米”——秒摆就是摆动周期为一秒的摆锤。

    不过,当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等十几位学者提出的另一个方案公布时,立刻得到了压倒性的赞同——在这个方案里,“一米”的定义是经过巴黎的这条地球经线长的四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公尺就是从地球北极到赤道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

    这个单位不来自于任何随机的、人为定义的量,而来自完完全全的自然,来自宇宙的常量。

    科学与理性,这正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刚刚开始明白的、最宝贵的东西。

    此外,委员会的报告中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巧合。

    虽然人们现在还无法抵达北极,也就不可能真正测量北极到赤道之间的距离,但已有的大地测量学成果中,证明过从敦刻尔克到巴塞罗那的的距离刚好跨越了从北极到赤道的经线距离的十分之一。这两个城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个地方都有可供用作测量基准的海平面,并且中间的经线段几乎都在法国的陆上。

    这为测量这段经线长度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虽然地球是个球,但将这段经线分割成几百个线段相接,分别测出这些线段的长度相加即可。

    要测量不算太远的两地间的距离,可以通过解三角函数实现——只要选取一个足够高的标志物作为基准,先通过标志物与日影的相似三角形等比例计算出标志物高度,再利用测角仪测出观察点与标志物形成的直角三角形交角,即可用已知的一条边长和两个交角计算出观察点与标志物间的距离。

    解上几百个三角形,就可以测出经线长度——理论上这完全可行。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辆由内燃机驱动的汽车开上了巴黎的街道。

    老天!人们简直被这个神奇的造物给深深迷住了。虽然之前人们已经见到了庞然大物蒸汽机车,但那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工业的基本印象——巨大、笨重、喧嚣,在长长的铁轨上运行,带着一种冷酷坚硬的钢铁气息。

    而现在,居然有了一种比马车还要小一点的机器,比马跑得还要快,而且不会累、不用清洁和排泄,只要往里填石油就可以!

    在这样一种全民参与的欢乐气氛之中,两位天文学家约瑟夫·德朗布尔和安德烈·梅尚沐浴着所有人艳羡又敬佩的目光,成为了最早的汽车使用者,将以汽车和马车混合使用的方式分别前往敦刻尔克和巴塞罗那,共同测量这一段经线的长度——当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此前已经经过了长时间训练的汽车维修和驾驶人员。

    他们出发时,几乎半个巴黎城的人们都涌到大街上向他们抛掷鲜花,刚通车不久的巴黎-马赛铁路火车长声鸣笛,祝他们尽早完成英雄的测量工作凯旋归来。

    曾经的历史上,这两人历经法国国内的战乱,向南穿过比利牛斯山脉的梅尚甚至曾经被当成间谍逮捕,最后两人足足花了七年才完成子午线的测量。如今,他们刚刚启程,但可以想见他们的测量时间一定会缩短许多——毕竟,他们不再在战火中穿行,而且拥有了可以实时通讯的电报。

    《莱茵报》为此成立了专门报道团队,通讯员们与测量学家们一起踏上这个伟大的征程,随时通过无线电将最新的测量进展报道出来。

    等到这一阵热闹过去,立刻又有一个新的爆炸性新闻传遍了巴黎——随着女王的办公地点正式迁移到卢浮宫,她已授权国民议会将凡尔赛宫改造为对所有公众开放的历史博物馆。

    以前只有盛大节日才会向公众开放的凡尔赛宫,以后随时都可以买票进去参观了!

    这个消息让人们产生了由衷的感慨。

    凡尔赛宫作为法兰西的王庭已经有一百多年,漫长到它已经完完全全成为至高无上的王权的冷酷象征。如今,它将放下权杖,成为全体国民的共同记忆。

    相应的修缮和搬迁工作正在进行,各地铁路和通讯基站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火车驶过时嗡嗡的轰鸣声中,在夜晚亮起的柔和的路灯光芒中,更多的粮食、纺织品、纸张和机器生产出来,随着新开拓出来的贸易渠道,飞奔向四面八方。

    安塔妮亚原本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在凡尔赛宫改造团队提交报告,告知即将在第二天下午正式开放凡尔赛宫时,她还是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决定再去那里走一走。

    这是1777年的夏夜,凡尔赛宫的宫殿灯光大部分都已熄灭,昏暗的淡黄色光晕从宫殿的落地玻璃窗透出来,将大片的树林、喷泉与草坪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之中。

    夏虫在嗡嗡地鸣叫,溪水咕咚咕咚地低声流淌。安塔妮亚走过树叶沙沙作响的树林,忽然看到了星形广场不远处的灯光。

    ——那里是尼古拉的研究室。

    现在,塞尔维亚的国王陛下当然在好几个地方都拥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安塔妮亚想,说不定比他曾经说的那一整栋六层研究室还要宽裕。

    不过这个地方却暂时保留了下来,作为凡尔赛宫暂不开放的建筑物之一。

    安塔妮亚推门走了进去。

    很显然,这里已经有很久没人来整理过了。

    虽然屋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放得井井有条,但已经蒙上了淡淡的一层灰尘。

    这些仪器与陈设还保持着几年前的模样,对于她既十分熟悉,又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安塔妮亚走过一人多高的金属柜时,在斜着落入屋里的光束中看到了静静漂浮的细小灰尘。

    就在这时,她在窗边看到了一台十分眼熟的仪器——那应该是一个原始版的大号电报机。

    原来这里还有一台?

    安塔妮亚有点好笑地走过去,打量这个笨拙的大家伙。

    这台大概可以称得上如今所有电报机的祖宗的东西到处都是裸露的钢板、电线和螺丝,纸条盘底下的纸槽里还落了一堆不知何年何月打出来的电报。

    她顺手捏了一条出来。

    [我今天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美洲狮,三头。这种北美独有的猛兽有着灿烂的金色鬃毛,让我想起你金子一样的长发。]

    安塔妮亚:“……”

    等一下,所以这该不会是那家伙从北美发回来的电报吧?

    她在发现他留给自己的东西是一台电报机后,一直到普鲁士入侵后开始使用之前,完全没有开启过它。

    这一台电报机是用的另一套频率吗?还是接收到了那几年里,她从未接收到的电报?

    怀着莫名的心情,她将纸槽里卷成一团的纸带一条条抽出来。虽然散乱成一团,但因为许多纸条末端没有完全断开,大概基本是按照时间顺序发回来的。

    [我今天站在山顶上,想到我的对跖点是大洋,而你的对跖点也是大洋。说不定我的梦能顺着洋流找到你呢?]

    ……对跖点是什么?

    [战争太过残酷。我终于还是不得不用上了致命的技术。奇怪的是,我似乎比上一世平静了很多——或许人的心确实是会变硬的。]

    [这座山顶上,可以看到银河。夜风很冷,想到你或许在看着同一片银河,似乎更冷了……希望你能一直感到温暖。]

    [对了,对跖点就是地球表面上关于地心对称的两个点——我之前是不是说过?]

    [我不好意思说,但独自一人坐在星空下,感觉很孤独。像穿越了时间一样孤独。]

    [忽然想到了一个比喻。你知道异面平行线吗?就是不在一个平面上的两条直线,永远不会相交,所以他们平行……我感觉我们就像两条异面平行线一样。本来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永远不会相遇,但却莫名其妙地彼此接近了一刹那——然后就不可避免地越来越远了。这大概是数学里最哀伤的诗篇。]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思念你。]

    [又想起来你当时跟我说的话了。你是王后,而我不是国王……太伤人了!不过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不就是国王么?]

    [我听说法国出事了。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你平安吗?]

    [我马上回去找你。]

    身后传来轻微的嘎吱声,安塔妮亚一回头,看到门口的男人站在光晕之中,细碎的微光在他的周身洒上一层朦胧的淡金色。

    “呃……”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尴尬的神色,“我听说明天要开馆,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清,所以回来……”

    他随即就看清她手中的一大把纸条,顿了一秒,若无其事地说:“好吧,事实证明,拖延不会有好下场。”

    尼古拉踩过地上被她踩出来的几个灰尘脚印,一边走过来一边试图解释:“你不要在意,人在极端环境下待久了容易多愁伤感……”

    但他突然停住了——身形纤长的少女走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去他的异面平行线,反正我也不懂。”听到安塔妮亚竟说了句平时从来不说的粗话,尼古拉不由得一挑眉。

    “多么奇异的事我都见过了,或许时空扭曲才让我遇见你,或许这是上帝最大的错误——那都不重要。”

    安塔妮亚抬起头,蓝眼睛里映出他的脸庞,“重要的是,星辰已经带着我的□□燃烧成了流星,剩下的只有这个像陨石一样坚硬冷酷的灵魂。你真的想好了吗?”

    尼古拉一愣,终于缓缓微笑起来:“很久以前,我应该跟你说过,我们本身就是星尘所化……事实上,我死前的最后几年,有人提出了宇宙大爆炸理论。”

    “我们最初可能都挤在一个体积无限小的点上,随着大爆炸散逸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如今,我却能在无限之中再次与你相遇。”

    “大概,从最初那一刻开始起,我就在寻找你……时空终于指引我来到你的身边。”

    因为只有你,是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作者有话说:

    最近遇上了重大任务,一切都围着工作转,本来想一鼓作气完结也受到了影响,确实很抱歉!

    感情线更多的部分还在番外里orz番外更的可能会慢一点,预计大概有三条线,五六章

    作者菌最终还是没能查到测量经线的具体方法,只是看到一个资料里写的要“解几百个三角形”,于是在此基础上自己推测了一下测量方案,不负责任捂脸……没有卫星的时代,这些超远程测量真是像如今天文探测一样浩大的工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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