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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好静静的坐在病房那面大的玻璃窗前,肥大的病服被风吹起,衬得她单薄的身形更加形销骨立。
云念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的打了个寒噤,她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就三两步走上前将窗户关上。
屋子瞬间平静下来,窗帘也不再飘动,静静的贴在墙面上。
云念又气又心疼,连忙从椅子上拿起毛毯裹在她身上,连忙晃她。
“你疯了,现在外面零下六度,春寒反潮,你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吹冷风呢”
云念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瞬间落下,可是温时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反应,形容枯槁木死灰,双目无神,只是愣愣的盯着某一处。
云念心慌,看见她这幅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她紧紧的抱着温时好。
很瘦,甚至硌的她很疼。
这是温温做完手术的第四天,医生说可以准备办理出院手续了。
这些天里,她很少说话,面对云念故意夸张的话痨,良久失神后也只是轻嗯一声。
“云念。”
“嗯”云念恍惚,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些激动。“我在。”
“谢谢你。”
她垂下眸,紧紧的回抱温时好,“傻子,说什么胡话。”
温时好出院的那天是惊蛰,云念忙前忙后的操办,生怕她术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厚厚的棉帽,温时好的长发自然的散落在肩膀上,额前的碎发有些长出来,长度刚刚遮住眉眼。珊瑚绒的睡衣外面包裹着一个长到脚踝的羽绒服。
云念事无巨细,还特意去买了医用口罩,温时好全身上下被她包裹的密不透风。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三步以外压根认不出来她人,十米以外不辨男女。
温时好费劲的扒拉了自己的领口,想要往下拉拉拉链,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
云念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特意开的有助术后恢复的药单准备去一楼拿药,看见她的举动连忙跑过去又把拉链往上拉的极高。
语气不善的威逼利诱,“不许拉开,我去一楼拿药乖乖等我回来”
“可是”温时好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云念的眼神制止,她只能作罢。
云念看了眼时间,估计宁泽应该快到了,她风风火火的拿着药单去一楼拿药。
病房里只剩下温时好自己一个人,她坐立不安,病房的暖气实在是太过于充沛,穿着这些衣服简直是浑身冒汗。
她慢吞吞的像只小企鹅一样往病房外走,走廊里的温度比不上病房,凉薄的空气还带有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道,她这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推着小车的查房护士脸上堆着笑容,兴高采烈的和身旁的小姐妹说着些什么。
温时好百无聊赖的坐在连廊的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轻捶着腿,盼着云念早些回来。
两个小护士像是实习生,专门负责量体温和输液,其中一个温时好见过还觉得脸熟。
她们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自己,她低下头看着浑身被云念包裹的严严实实,认不出来太正常了。
其中一个双眼皮大眼睛的小护士满脸笑容,身旁的小护士打趣她,“你又跑去外科给你的梦中情人扎针了”
大眼睛双眼皮的灵动小护士像是被人戳破心思一样羞红了脸,笑着推搡了一下身旁的人。
“嗯。”
“你也不怕护士长发现胆子真够大的”
“我可是请外科那个玲姐一周的奶茶,她才把这份无比珍贵的工作转交给我的”小护士一脸花痴,像是回味一般喃喃道,“他长的真的好好看比电视上的大明星逊色不了多少”
温时好也没抬起头直视她们,只是边敲着腿边竖着耳朵继续听她们闲聊。
小姑娘还真是年轻啊,还是喜欢看帅哥的年龄。
“是是是,你的男神最帅了。不过听说他可是有来头的我昨天临时被调到外科去帮忙,听说他好像是修氏总裁。就是京都修氏的那位。”
小护士一愣,随即撇撇嘴,“肤浅,我又不是因为他有钱才喜欢他的虽然他周身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可真的长的好看,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简直绝了,双目含情。”
小姑娘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可是温时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捶腿的手也早就停下来,紧紧的攥住羽绒服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修氏总裁
丹凤眼
是修辞吗他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听说呢
她的思绪又被小护士们的八卦唤回。
“他到底是什么病情还在专属贵宾病房,专家会诊。长得帅也没用,都生病了。”
温时好的心紧紧的被她们都话牵动着,修辞真的生病了吗
迷妹小护士立刻站出来维护她的男神,“才不是呢,虽然是生病,但看样子也没安排手术。输液也很正常的药品,应该没事。”
“那你也别想了人家有妻子了”其中一个小护士将输液瓶上标记好名字和病房,笑着调侃迷妹小护士。
果真,温时好清楚的看见上一秒还在笑逐颜开的迷妹小护士下一秒就苦了脸。
“是啊人家才是郎才女貌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富家千金,哪怕是怀着孕都气场强大。”
“怀孕了啊”
“是啊看肚子得有三四个月了呢两个人感情可好了”迷妹小护士的脸皱皱巴巴的团着,但随即开心释怀,“也不是啦我就是看看,那样的绝色男人我得不到”
她们又嘻嘻哈哈的说了些什么,呼叫铃突然响起。
两个人抬头许蔚看了眼走廊的播报屏幕,提示三号病房该取针了,她们便收了玩笑话推着车子离开。
温时好感觉口罩下痒痒的,手一摸,全是湿塌塌的眼泪。
她像是被人控制一般,突然站起身走向电梯口。
外科在五楼,随着电梯叮一声,她随着人流往外走。
每一步都走的坚定,像是不问前途和后路一般。
专属贵宾病房
她顺着地板上的路标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七十三步。
周边的环境都安静了许多,就连装修都与外面的不一样。
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往前走,终于在专属病房门口停下。
门是半掩着的,她终于鼓起勇气往里看,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手里的杂志遮住了半张脸。
他抬头的瞬间,露出眉眼。
温时好心突然像是被手攥住一样,都忘记了呼吸,真的是他。
是修辞,他瘦了好多,似乎又白了些。
温时好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轻推了门,可下一秒推门的手就垂了下来。
随着浅浅的那道门缝,视线盲区渐渐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的病床旁还有一个女人趴在那浅眠,长发飘飘,只露出半张脸,却仍然看得出生的好看清秀。
修辞似乎也察觉到这一幕,将一旁的大衣外套拿起轻盖在她的身上。
大衣下摆垂下来的那一刻,温时好的视线落在了女人的小腹上。
她踉跄了一步,耳闻,目睹。自己接触到的已经是真相了。
温时好,你还不死心吗
她的心似乎也感应到,心悸骤疼。踉跄时恍惚间不经意的推动门,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温时好想也没想,掉头就跑,长长的羽绒服限制着她步伐的大小,可她还是像逃一般的离去。
许清婉听见门响声,像是惊醒一般睁开眼,察觉身上还盖着他的大衣外套。
她将外套收起来叠好放回原处,目光又停留在门的方向不经意的问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修辞将杂志合上,用指腹揉了揉眉心,略有倦意回道,“或许是风。”
许清婉便也没再纠结,扶着肚子坐到了另一张看护床上,从床边的果篮里拿了个柑橘,慢悠悠的剥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住院的这些天,你倒是有听医生的话好好静养。”
修辞手一顿,从床头换了本杂志继续翻阅。
他的手机静静的躺在一堆杂志旁,阳光照上的那一刻屏幕上折射出一抹奇异的光。
“那件事情你不管了吗”
一个完整的柑橘剥好,她修长的手指撕下白色的脉络递给修辞。
修辞不打算接过来,“那件事情马上就会解决了。”
许清婉不解其意,他这些日子都安分的在医院里养病,没有什么精力去解决这件事情。
可他不慌不忙,泰然自若的笃定事情会解决。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这些日子都没有看手机,不关心她的情况吗”
修辞面无表情,平淡的回答“这件事情处理好后,我要飞回上海。情况不妙或许会出国,没有人能接受一段身居异地的婚姻。”
许清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猛然抬起头质问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好帮她处理这件事情然后离开她”
修辞一言不发,许清婉却不肯善罢甘休。
这些天以来他的手机一直保持关机,只是为了疏远冷漠温时好,可是却费心费力的替她解决那件事情,在他出面以后,云成的那些老狐狸的确是老实了不少。
网上的舆论一直在发酵,可修辞并没有打算让温时好继续替资本背锅,事情的真相逐渐清晰明了,事故背后的最大利益受贿资本家们也渐渐的浮出水面,野心罪责暴露于公众之下。
“你疯了吧你不是最爱她了吗”许清婉蹭的站起身,却恍惚间腹痛,下意识的扶住肚子。
修辞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冷静,轻声道“不要激动。”
“为什么”她竭尽全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显然许清婉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在她印象里修辞很少会为了一个人而背弃原则,和世界对立。
年少的自己,是。
温时好,是。
只是这两份感情不可同日而语,她和温时好不一样。
修辞怎么能放弃她呢
“你比我更清楚,我已经走进穷路了。哪怕是手术,成功的几率也极小,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术后的风险极大,并发症随时爆发。”修辞停顿了片刻,声音低沉了些,像是喃喃自语,“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身边”
原来,他都知道了。
医生说的那些话,他也都知道。
自己还处心积虑的安慰他会好的,手术后就会恢复如常。
他全部都知道。
所以才会选择“抛弃”温时好。
“你想好了吗”许清婉终究还是问了最后一句。
修辞沉默,“是。”
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云念满脸怒容,宁泽在身后拼命的拉住她。
可是云念的力气突然大的吓人,宁泽根本就控制不住她。
许清婉眉心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云念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刚刚自己只是去一楼拿药,回来的时候温温却像是掉了魂一样,任凭自己怎么问,她都什么也不肯说。
正巧遇上宁泽,他们原本打算回病房收拾东西离开,可温时好却突然哭了。
什么也不说,只是落泪。
蓝色的口罩全部被眼泪洇湿,哭的浑身发抖。
云念知道,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让宁泽调出医院监控。
穿裹的严严实实的温时好很是扎眼,监控里她在病房门口的走廊椅子上静静的坐了一会,随后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进电梯,而后又在五楼的监控里出现。
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她终于停在了一间专属病房门口。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就发疯一样的落荒而逃。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任凭云念如何追问,她都不肯开口。
云念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杀到了五楼外科,他们刚到,就听见病房里修辞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修辞似乎很意外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急忙往他们身后看。
没有温时好的身影,他微微放心。
倦容加病色,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脸白的像张纸,身形也比以往消瘦了许多。
看到这儿宁泽拉了一把云念,可云念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冷着脸走到他的病床前,指着一旁的许清婉,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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