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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打着哈欠,被阿尔弗雷德赶了起来。他洗漱完毕，熟练地对着镜子系上了领结。
德雷克总裁对这些小事总是游刃有余……不过他的兄弟们可未必。提姆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将阿尔弗雷德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礼服外套穿好,小心地整理好袖口。梳理好头发，提姆推开了卧室房门,走下楼去。
外面的动静果然和他预计的一样……虽然韦恩家的宅子在阿尔弗雷德的精心照料下颇有英式贵族的风格,但这一家人上至布鲁斯下至达米安的兔子，会循规蹈矩地遵守着装礼仪的可实在不多。
这会儿杰森正在和迪克较劲。迪克奋力将杰森的领带结往上提,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屈尊弯一下腰吗，杰？！”
杰森仰着头同样咬牙切齿：“我快——被你勒死了！我非得系这个该死的领带不可吗？我觉得超人和气女不会在意——呃咳！屁翼！你就是在打击报复——”
“谢谢你啊，小翅膀。”迪克为了调整领带结的角度不得不踮起了脚，闻言下手更重地将领带一扯,差点把杰森勒得翻个白眼,“是谁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系领带呀？”
“谁说我不会？”杰森当场大声反驳，“我只是不喜欢玩那些花样！”
“……”正在让阿尔弗雷德给他系领带的布鲁斯目光游移了一下,深沉地说,“能松一点吗，阿福？”
“每晚你都穿着注塑皮质紧身衣呢，老爷。”阿尔弗雷德再次抽紧了领带,“这不碍事的。”
布鲁斯艰难地深呼吸。
提姆站在楼梯末端笑个不停。结果几秒钟后,他看见达米安从他旁边穿着全套礼服正装，倒坐在在楼梯扶手上面飞驰而下，然后一个翻滚，潇洒落地。
这不省心的孩子看着穿着礼服的大人们，充满期待地说：“一辆车肯定坐不下所有人——今天可以让我开车。”
“不行。”布鲁斯暗自提了提气,总算逃脱了阿福的领带束缚，于是无情拒绝,“我们不用坐车去。”
“什么？”杰森正在对着镜子观察自己打了发胶的头发，闻言迷惑地说，“要开飞机？”
“飞机我也可以开。”达米安说。杰森笑出声来，跟达米安互相做了个鬼脸。
知道内情的提姆走到了阿尔弗雷德旁边，闻言又没忍住笑。他含笑看着管家一丝不苟地打理着自己的胡子和为数不多的头发，转过脸看了看钟：“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布鲁斯微微颔首。状况外的迪克转过身：“什么时间？——哇哦。”
韦恩庄园会客厅里的时钟连敲八响，一个金橙色的传送门突然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穿着一身正装的斯特兰奇站在传送门那头，手上不伦不类地套着悬戒，朝他们挑眉努了努嘴：“快过来，我还得接其他人呢。”
至尊法师也不想干这活的，但是奥德莉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斯特兰奇想着接下来一年至圣所都能不愁吃喝的进账，很是愉快地关上了这个传送门，伸手一画，张开了下一个。
布鲁斯把几个儿子安排进了宾客席——重点关照了达米安，叮嘱迪克看好他——就和阿尔弗雷德一起匆匆往新郎那边走去。
昨晚克拉克还蹲在韦恩庄园的房顶，絮絮叨叨地对他抒发了大半夜的喜悦与忐忑之情，布鲁斯觉得要是今天他因为睡眠不足错过了婚礼完全是新郎本人的错。
不过谁让他是伴郎呢？
奥德莉和克拉克的婚礼定在了春季将要结束，初夏刚刚来临的时候。
在选定地点的问题上，克拉克和奥德莉很是纠结了几个星期。从月球、北极这种一听就不是正常人能去的地方到非常常规的海岛或者教堂，最后，他们选择了另一个选项。
婚礼的地点是大都会郊区。曾经这一块区域上遍布着连绵成片的实验室，但在某场黎明时分燃烧的大火之后，这里被重建成了度假区。
草地被柔风吹拂出水波般的纹路，而湖泊中央倒映着湛蓝的天穹。他们在这里初次相遇，而一切的起点也正是从这里开始。
所以布鲁斯没费什么事，就在搭建好的婚礼篷房里找到了克拉克。克拉克的母亲玛莎正在儿子旁边看着他微笑，而克拉克本人看起来已经在情绪溢出的边缘了。
看见布鲁斯，他当即大步走了过来，给了这位挚友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阿尔弗雷德大惊失色地上前给他整理起被弄皱的礼服，而克拉克站在原地傻笑，那双蓝眼睛里的快乐几乎盈满了整个房间。
“我好开心，布鲁斯。”克拉克说，“我要和奥德莉结婚了！”
“谢谢提醒，这个我也知道。”布鲁斯也没忍住露出个笑来，对于眼前这只疯狂摇尾巴的氪星救难犬施以援手，边往他胸前的口袋里塞叠好的口袋巾边说，“你从求婚成功之后已经把这事说了三个多月——”
“——但我为你感到高兴。”布鲁斯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抬起头看着克拉克的眼睛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值得幸福。”
“你也一样，布鲁斯。”克拉克郑重地说，“你同样值得。”
…………
“你前段时间明明完全不紧张的，奥德莉。”戴安娜惊叹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紧张呢……现在这是怎么了？”
“之前只是在筹备婚礼而已！”奥德莉紧张地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深深吸了口气，“那么多事堆在一起……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被标记成失踪人口了，光是恢复身份的程序就走了几个月。还有其他事情，白塔半年没启动，需要维护和处理堆积的数据。再加上这——么复杂的婚礼流程，虽然只请了几个朋友，但是该有的也不能少……”
“看来是真的很紧张，连话都多了一倍。”娜塔莎把奥德莉捂在脸上的手掰开，给她补了补妆，饶有兴趣地挑起眉，“你的身体居然还能感受到‘紧张’吗？”
“你要和我聊灵与肉的关系那我可不困了，娜特。”奥德莉从镜子里觑着娜塔莎说，她鼓了鼓脸颊，“好吧，虽然现在的身体有些方面不像正常人了……但是与情绪相关的那些生理功能都是存在的。”
“别紧张，小莉。”戴安娜一边替奥德莉挽着头发一边说，“克拉克可能比你还紧张呢。你今天真美。”
“我尽量……”奥德莉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感激地拉了拉戴安娜的手，“谢谢你，戴安娜。”
“说起来，既然你有两个伴娘……”娜塔莎的小指刮了刮奥德莉的脸颊，若有所思地说，“那还有一个伴郎是谁？”
……
如果问巴里、维克多、亚瑟和哈尔愿不愿意担任克拉克的伴郎，显然他们没人会拒绝——不过克拉克并没有麻烦这几位战友。
吉米·奥尔森紧张地抓了抓头发，雀斑红得发亮。站在他旁边的布鲁斯见状挑了挑眉，给他递了个薄荷糖：“紧张的话，可以吃个薄荷糖？”
吉米结结巴巴地道过谢，接过了薄荷糖塞进了嘴里。他倒不是因为担任超人的伴郎而紧张……毕竟他作为超人和克拉克两个身份共同的好朋友，已经看惯了大风浪了。
现在想来，当初克拉克满怀心事的在办公室里谈起的那位女朋友，很可能就是气女……不，完全就是气女啊！
吉米把薄荷糖咯吱咯吱地嚼碎了，在心里暗自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和克拉克随口聊的话题是什么来着？女朋友的耳环坏了怎么办、女朋友不爱吃圣女果但是家里买了一大堆怎么办、女朋友的新衣服上沾了狗毛怎么办……
……气女那完美到几乎有些神圣的形象在吉米心里摇摇欲坠了起来！不过仔细一想，无所不能的超人在自己的恋人面前也会为了这些小事烦心，吉米又感到了一些安慰。
不过想这些也没法缓解吉米的紧张……毕竟这里的超级英雄含量也太高了一些！
好吧，这说法还是有些保守了。这些宾客里可能只有肯特太太、刘易斯夫妇以及吉米本人是完全的普通人——呃——也许还得加上布鲁斯·韦恩？
他把最后几片薄荷糖碎片吞下去，再次瞟向了旁边的人。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是这场婚礼的另一个伴郎——他和超人是什么关系？
吉米决定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
婚礼进行曲的前奏响了起来，而坐在托尼·斯塔克侧前方的那对夫妇也开始抹起了眼泪。其中哭得比较厉害的是那位老先生，他已经摘下了眼镜，搂着自己的夫人哽咽。
那位夫人倒是看起来镇定许多，她无奈地拍抚着丈夫的背，注意到托尼的眼神，还朝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托尼注意到这位夫人有着和新娘类似的下轮廓，而那位哭个不停的先生眼睛的形状也相当眼熟。
他不禁有些迷惑地转过头看了看侧边。
草地上的确已经铺好了一条洁白的地毯，假如这位先生是奥德莉的父亲的话，此时应该挽着新娘走上地毯才对——啊，不。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因为新郎也并没有站在祭台前等候。
好吧，这显然并不是常规流程的婚礼。托尼收回了目光，正好看见一个气质上感觉很像魔术师的人走上了祭台。他几乎立马确定这人和那位扎坦娜小姐一定有些血缘关系……是命运博士。
随着乐曲响起，新郎和新娘出现在了祭台前场地的左右两侧。
他们向对方走去。
这场婚礼的仪式与众不同，不是一个人被交到另一个人手上，也不是一方被托付给另一方。
他们不会改变姓氏，不会成为对方的附属。奥德莉和克拉克向对方走去，将要并肩而行，彼此独立却互相依靠，走过未来的无尽时光。
奥德莉捧着捧花一步步向前，看着克拉克走向自己——这也是奥德莉第一次看见他穿着全套礼服的样子。
这世上难道有什么衣服不适合克拉克吗？这套礼服将他衬托得英俊挺拔，阳光被云层温柔地过滤，洒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也似乎在发光。
克拉克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他的神情让奥德莉弯起了眼睛，稍微加快了脚步——克拉克的脸颊泛上薄红，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但是眼睛里却闪烁起了泪光。
奥德莉向他伸出手，克拉克随之接过，将她的手臂挽在了臂弯里。
“你今天真美。”克拉克不着痕迹地小声说，“亲爱的奥德莉。”
“你看上去也很英俊。”奥德莉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同样微笑着小声回答，“亲爱的克拉克。”
“你们看起来都好极了。”证婚人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小声说。
总算摘下了纳布神的头盔的现任命运博士乔瓦尼·扎塔拉站在祭台上朝他们眨了眨眼，他的胡子很俏皮地动了一下。
“那么，开始宣誓吧。”
台上的新人开始庄严地宣誓，台下的几位长辈们纷纷擦起了眼泪。风温柔地吹拂过每个人的面颊，带着暮春时节特有的气息。
“我怎么没看到戒童？”托尼捅了捅史蒂夫，在他耳边小声说，“结婚誓词过后是要交换戒指没错吧？”
史蒂夫耸了耸肩：“我相信他们自有安排。”
接着，史蒂夫的目光凝固了。半晌，他才小声对托尼说：“戒指……嗯……来了。”
托尼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一只白色的大狗顶着盛放戒指的软垫从白色地毯那头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这只狗狗在跑到了地毯尽头的时候快活地吠叫了一声，抬起前爪一个跳跃，向前飞去。
好吧，超人的狗，自然也是超狗。小氪完成了它的任务，很是稳重地飞上了祭台，坐在了扎塔拉脚边。
两枚戒指自己从软垫上漂浮了起来，落进了克拉克和奥德莉的手里。
他们交换了戒指。命运博士庄严地伸出双手，宣布他们已经成为夫妇。
克拉克握住了奥德莉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他提前酝酿好的那些话在奥德莉温柔的目光里忘了个干净，风拂过奥德莉的头纱，让它在空中轻舞。
他牢牢握着奥德莉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爱你，奥德莉。我对你的爱无需言语。”
奥德莉给他的回答是一个缠绵的吻。克拉克同样热情地回应着她，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名为幸福的气球，这气球越来越大，直到快乐几乎要溢出他的胸腔。
他们拥抱在一起，沉浸在缱绻旖旎的唇齿相依之间。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而他们恰好都有足够多的时间。
世界的色彩在他们身边沉淀，一片花瓣从奥德莉的裙摆上打着旋飘飞了起来，飘飘荡荡地掠过她的肩膀，飞过克拉克打着卷的额发，最后飞上天空，在阳光中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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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番外预告：18岁的克拉克偶然来到了这个时间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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