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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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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河病房

    “休克、严重感染引发了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姜宓收回号脉的手,对何主任身后的钱铮友道“钱医生,你来帮他脱衣吧”

    钱铮友点点头,放下小箱一挑薄膜的间隙走了进去。

    何主任头也不抬地给银针消毒道“这跟黄大妮的症状一样。”

    姜宓听得一愣“你去隔壁把脉了”

    “没,你给任剑佛施针时黄大妮闺女找来,我听她在病房外嚷了那么一句,说的就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

    “他闺女找我”

    “嗯,被任家那老太太出去几句话打发了。”

    “黄大妮的主治医生是刘航,”姜宓沉吟道,“我看他在病例上提的治疗方案,列了一串抗生素。”

    钱铮友“抗生素对感染有奇效,不过,治好后,肺部多半会留下后遗症。”

    姜宓“嗯,等会儿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看什么,还不是怕黄大妮因为使用抗生素,肺部留下后遗症。

    虽然知道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姜宓这么做才是对的,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心疼她方才受的委屈。

    屋里忙着施针救治,屋外蔡教授、白老、贺教授和小唐在跟过来的警察交涉。

    黄中舟的姐姐黄婷婷打姜宓,属于无故殴打医务人员,鉴于情节较轻,带走教育半日;吕莹这边,黄婷婷告她打击报复,要求验伤。

    她的脸被吕莹一顿狂扇,肿得厉害,左右两边的大牙有4颗都活动了。

    轻伤,要么赔偿,要么拘留。

    “五百”黄婷婷伸着短粗的五指,含糊不清道,“一个牙一百,剩下一百我要去京市百货商店买高档化妆品养脸。”

    “你镶金牙呀”吕莹气道。

    “就这见识”黄婷婷不屑地瞥了眼吕莹,扭头跟警察道,“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吧,她让我镶金牙,一颗金牙最少35克,黄金价格我问了,人家老美,给的价是35美元一盎司,一盎司不足32克。你们算算,一百够我镶一颗金牙吗”

    黄中舟听得心惊,普通老百姓谁没事找人寻问黄金的价格她这不是给人递话柄吗

    果然,就听吕莹冷笑道“这话说的,黄同志家里没少存黄金啊可我就纳闷了,你们不是工人家庭吗哪来的黄金”

    工人家庭怎么了,她就不能有黄金了,瞧不起谁呢黄婷婷不服道“我”

    “闭嘴”黄中舟猛然喝了句,转头对警察道,“林同志,我们不要赔偿。”

    不要赔偿,那就是要求拘留吕莹了

    对方点点头,转头对吕莹道“吕同志,麻烦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蔡教授等人哪会让他们带走吕莹,几人身形一转将吕莹护在中间,小唐掏出证件道“对不起,吕同志是军医,她有错,也应由我们军部处置。”

    “这”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刚要说什么。

    病房里陡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嚎叫“舅,姥爷没气了,死了”

    黄中舟大脑一懵,茫然地看着大伙。

    白老先心头一惊,先众人一步冲进病房,伸手号了下脉,还有一线生机“老贺,银针”

    贺教授撒腿冲进卫河的病房,打开钱铮友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盒,随手抓了套,飞一般跑回来道“给”

    “消毒快”

    蔡教授赶过来帮忙,闻言忙找愣神的主治医生要了块酒精棉,然而不等他转身,人就被熊孩子从后面猛然一撞,接着身上就被夯了几拳“滚开,都怨你们,我姥爷才死的,呜都怨你们,坏蛋”

    蔡教授忍着疼,忙将酒精棉递给贺教授。

    贺教授飞速给银针消了毒,递给白老。

    黄婷婷先黄中舟一步冲进屋,见此,一把拍掉白老手中的针,尖叫道“滚,你们想干什么,刚给任剑佛那老东西扎完针,一手的肺结核病毒,就来给我爹扎,安的什么心”

    “拉开她”贺教授一边弯腰捡针,一边冲门外的小唐叫道,“快点”

    白老冲贺教授摇摇头“晚了”

    就这么耽误的功夫,人彻底没了。

    “扑通”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黄中舟将主治医生刘航一脚踹飞了。

    “你不是说我爹的病稳住了吗”黄中舟怒视着刘航,恨不得生吃了他,“丫的,你就是这么治的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孙给我爹偿命”

    “哥、哥,”黄婷婷吓坏了,扒开挡道的蔡教授一把抱住黄中舟哭道,“不能打打死了,你也要跟着偿命。”

    “哇哇我要姥爷,我要姥爷”

    怕几个老人被误伤,吕莹跟小唐忙将蔡教授、白老、贺教授拉了出去。

    程院长指着黄家兄妹气得大骂“黄中舟你想干什么一早上还没折腾够你爹没了,刘医生有责任,你们兄妹就没有半点责任姜医生过来施针,你们怎么对待的白老进去帮忙抢救,你们看看自己又都干了什么好事”

    “姜医生、对、姜医生”黄中舟念叨着就要往外走,看那模样竟是要找姜宓。

    蔡教授吓得一推小唐,喝道“拦住他”

    “放开我,我爹没死,我要姜宓给他施针,给他施针放开”

    那么一个大个子,发起疯来,小唐差点没制住他。

    还是姓林的警察上前帮了一把,两人才将他撂倒,压在地上好一会儿,人才冷静。

    而被扶起的刘航,直嚷胸口疼。

    贺教授过去一查看,肋骨断了两骨,有一根可能插到肺了“马上拍片子,准备手术室”

    两名警察一看,得,一波没平一波又起

    这下黄中舟也别叫着拘留人家吕医生了,他等着被起诉吧。

    外面闹得这么厉害,姜宓隐约听谁说,人死了。

    具体谁死了,她也没问,给卫河施完针,刚一出病房,就被等在门外的陈柳庭的家属请去了。

    钱铮友取出小箱里最后一套银针,递给何主任,去找蔡教授要他拿走的那套。

    “掉地上了,消消毒应该能用吧”要是别的病房,那肯定是没事,这不是传染病房吗,蔡教授一时心里没底。

    “保险起见,别用了。”钱铮友道,“不是说还有五套,今天可以送来吗”

    “嗯,下午。”

    “小姜给陈柳庭施完针,差不多也下午了,让小唐打电话催催,早点送来。”

    蔡教授点点头,去找一旁跟吕莹说话的小唐。

    “我去打电话,”吕莹道,“小唐,从现在开始,姜医生施针,你就守在门口,她出门,你就跟在她左右护着,可千万别再发生刚才那事了。”

    小唐微一颔首,跟蔡教授朝陈柳庭的病房走去。

    蔡教授进去学习,他守在门外。

    巫家昱回边防了,电话是赵勋接的。

    “行,银针我让人抓紧送去,姜医生那边你们护紧了,小唐一个不行,就把小宋也叫上去。对了,让他们抽空查查黄中舟。”不管黄大妮因为什么死的,依黄中舟那记仇的性子,八成要算到姜宓身上。

    为防他对姜宓打击报复,必须先把他按下去,一个这么嚣张的厂长,赵勋不信他手里会干净。

    放下电话,赵勋看了眼表,这会儿巫家昱怕是刚出红旗镇,离他到边防还要3、4个小时。

    不急,等他到了,再给他打电话。

    他自己要追的人,要护,也得他护嘛。

    从陈柳庭病房里施针出来,另一个幼儿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唐挡在姜宓面前,无奈道“跟你说了,姜医生昨夜忙到凌晨一点多,睡都没睡,就被一纸调令叫来了,到现在连治三个病人,一个病人施针最少两个半小时,站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一口,就是给你家孩子治疗,也得让她歇一歇,吃点东西吧”

    “姜医生,您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女人说着,爬起来目光切切地看着姜宓道,“我知道您辛苦,可我家娃两天没尿了,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以后就是治好了,肾也坏了”

    “在一楼吗”

    “对对,102。”

    “行,我们这就下去,你给我20分钟,上个厕所,在楼下的院子里吃点东西。”

    “小姜,”钱铮友提醒道,“没有特制银针了。”

    吕莹紧跟着接话道“那五套,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送到。”

    姜宓看向家属解释道“我现在用的针法,需要特制的银针。当然,普通银针也能用,只是效果要打个折扣。”

    “那、那施完针能让孩子尿尿吗”

    “可以,就是体内病毒去的慢,恢复期要延长一周左右。”

    女人急道“那能先用普通的,等特制的银针来了,再扎一遍吗”

    姜宓摇摇头“特制银针送来也只有五套,病人还有19个,怎么算都不够,所以总得有人用普通的。我的时间紧,精力有限,施过一遍针,同一个人不可能再施第二遍。”

    女人咬咬牙“我们等,等特制银针送来。”

    “姜医生,我儿子的情况稍轻点,”女人话音一落,旁边来求姜宓施针的一位男士立马道,“腾出的这个时间段,你能先帮他施针吗我们不介意恢复期延长。”

    这是九名儿童中的一位家长。

    “病房号”

    “207。”

    “行,回去等着吧,我20分钟后到。”

    “好、好,”男人激动地冲姜宓深深地躹了一躬,转身跑道,“姜医生,谢谢你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

    “不用,”吕莹叫住对方道,“我们自己买的有。你先回去把孩子身上的衣服脱了。”

    男人打听了,施针要脱衣服,遂忙应了声。

    姜宓带着何主任等人朝楼梯口走去,旁边有病人家属想过来拦,被吕莹和小唐阻止道“从重到轻,一个个来,大家都别急,姜医生不会漏掉哪一个,除非你们自己拒绝,不让姜医生医治。”

    黄家兄妹跟在遗体后面从旁经过,瞧见这一幕,忍不住驻足朝姜宓看来。

    小唐身子一侧把姜宓挡在身后,带着她迅速走进楼梯间。

    “嗤,”黄婷婷冷笑一声,“当我们是洪水猛兽呢。”

    “哥,”黄中舟的堂弟扯了下黄中舟的袖子,“我打听了,卫河也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那姓姜的针一扎,人就缓过来了。”

    “这么厉害”有赶来的亲戚道,“中舟,你咋没让她给你爸看啊这要是看了,你爸也不会呜我的哥啊,你咋就这么去了”

    有知道点情况的忙戳戳对方。

    “戳、戳什么戳我哥没了,还不让我哭几声,呜”

    黄中舟一张脸,阴沉得能滴水,看向楼梯间的目光带着怨毒。

    “那抬的是黄大妮”姜宓回头看了眼。

    “嗯,”吕莹扶着她的胳膊将后续跟她说了遍,末了感叹道,“但凡他们做子女的尽心一点,人也去不了。”

    去了就去了,姜宓没在意,她施针救人,那是因为她是医生,职责所在,偶有怜悯、友爱之心,是她觉得对方可爱,或是某方面让人可歌可敬。

    黄大妮,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罢了

    “姜医生,”到了楼下小花园的凉亭里,吕莹看着姜宓道,“你取下口罩,我看看你的脸要不要抹药。”

    姜宓拿下口罩,自己摸了摸,有点疼,应该是肿了,中年妇人手劲大,而她的脸近期几乎天天戴口罩,捂得难免皮嫩了点。

    一边一巴掌,五指清晰地印在脸上,带着血色斑点,吕莹看得大骂“那臭娘们别让我再看到她,再见,看我不抡起巴掌扇她”

    小唐好笑地一指人行道“呐,人刚过去。”

    吕莹拔腿就要追,小唐忙一把拉住她“吕医生,赶紧给姜医生上药吧,吃完饭,还有得忙呢。”

    姜宓把自己右手腕递过去“按按。”

    吕莹的火瞬间下去了一半,坐在姜宓身边,一下一下帮她按摩了起来。

    “小姜,”蔡教授不知找医院里的哪个医生要了支红梅素软膏,回来道,“来,我帮你上药。”

    药味不是太好闻,抹上也没有什么感觉。蔡教授就说,回头去药房帮她用薄荷配些消炎粉。

    姜宓接过小宋递来的军用水壶,喝了口冲泡的奶粉,拿着包子往嘴里塞,闻言摇摇头“不用,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蔡教授板着脸训道,“女孩子的脸多精贵你看你过得糙的,早上脸都没洗吧。”

    吕莹笑道“蔡教授,我们谁洗脸了”

    蔡教授没理她,担心道“那女人也不知道洗没洗手,她要是照顾了黄大妮,手都没洗就往你脸上招呼就危险了。”

    众人被他这话齐齐吓了一跳。

    何主任“霍”的一下站起来,向外走道“我去药房抓副预防药给小姜。”

    白老在后喊道“多熬点,一人一碗,都喝。”

    “知道了”

    姜宓吃完饭,先把白大褂连同大衣脱掉,然后再扯下白大褂穿上,病房里的温度高,一下车就进去了,都没来得及把大衣脱下,忙起来,里衣是湿了干,干了湿。

    姜宓穿上白大褂问吕莹“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味儿”臭臭的汗味。

    “我去宿舍给你拿套里衣,等会儿施完针,找间屋子换换”

    姜宓越觉有味,越是觉得不舒服,背上似有虫子在爬,光想抓抓。

    点点头,姜宓看向蔡教授等人道“你们回宿舍睡一会儿吧,等特自的银针送来,我让吕莹叫你们。”

    蔡教授看向几人,钱铮友、贺教授和白老纷纷摆摆手“我们又不施针,就在旁边看着,累了随便拉条凳子就能坐下歇歇。随你的节奏来,不用顾及我们。”

    “那行,”姜宓活动了下身子,重新戴上口罩,踏出凉亭道,“咱走吧。”

    孩子的主治医生得到消息,先一步等在了病房门口,远远见姜宓等人过来,忙迎上前道“姜医生,这是孙皓的病例。”

    这病例主治医生刚刚号脉加了备注,姜宓一眼扫过,看向对方,笑道“抢你的病人了。”

    对方展颜笑道“求之不得。姜医生,你施针时,我能进去看看吗”

    姜宓伸手做了个请。

    有了第一个旁观的医生,很快就来了第二个本院的医生。

    渐渐地施针治疗就变成了实践小课堂。

    黄中舟听着医院传来的一个又一个好消息,再扫一眼灵堂上那大大的“奠”,气得手一挥,打落一叠碗碟。

    “瘪犊子王八蛋,你爹是白养你了,”黄老娘拍着腿,倒坐在棺椁前,指着儿子骂道,“那么多得传染病的没事,就你爹走了。你让全厂怎么看咱家,说咱跟那任剑佛老资本家一样,指不定干啥缺德事了,他得了肺结核,你爹死了,都不是好种,一样的货色”

    “娘,”儿媳忍不住喝道,“哪有自己骂自己的”

    “我这骂的还是好听的哩,你没看自从任剑佛得了肺结核,人家背后都是咋骂的。现在好了,你爹得传染病死了,下一个挨骂的该是咱家啦。”

    儿媳头疼,搞不明白,自家的事,干嘛要跟任家比着来。

    黄老娘光骂不过瘾,拎起地上的烧纸棍,抽着儿子道,“你个乌龟王八蛋,一早过去干啥吃的,姓姜能治,你不给你爹请去,哦,还能让任剑佛那老资本家截胡了,缩头乌龟,让人欺到头上了,也不知道支着翅膀硬一下,要你有啥用早知道当年我就把你丢尿罐里溺死算了”

    儿媳无语地听着婆婆一会儿骂她男人乌龟王八蛋,一会儿叫她男人支着翅膀硬一下,心想,自己这嫁的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又带壳又长翅膀的。

    黄中舟被老娘又打又骂,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半夜灵都不守了,拿起纸笔,抓耳挠腮写了封举报信。

    巫家昱没接到赵勋的电话,他在半道上收到小陈报信,说阿布牺牲的地方,渔水湾一带有不明人士的脚印,没回营区,就直接骑着马转道了。

    翌日下午,姜宓给第6个孩子施完针,刚一走出病房,就被自称陶主任的人拦住去路“姜宓”

    姜宓点点头“我是。”

    “有人举报你you倾思想严重,嫌贫爱富,看不起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请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小唐急道“陶主任,姜医生是驻守边境的卫生兵,这次过来,也是上面看中她一手针灸能控制住流行性出血热特调的。她如何,我想地方无权处置。”

    “没人说要处置她,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放心,我们秉公办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弃一个思想有问题的同志。有错不怕,”陶主任看向姜宓道,“好好学习,好好改造,总能纠正过来。”

    “陶主任,我想问,”蔡教授把姜宓扯到身后,护着道,“跟一封严重不实的举报信相比,人命是不是应该排在首位”

    “老先生,来前我们已经了解了,重型病症基本已经控制住。再说,一场疫病的胜利,靠的不是个人,请不要拿个人主义说事,这样,你让众位医务工作者情何以堪”

    何主任眼见方才还围在姜宓身边学习的几位医生,因他这话变了脸色,忙扯了扯蔡教授,上前一步道“陶主任,不就问话吗,你看我找程院长开间会议室,咱坐下谈怎么样”

    闻讯赶来的程院长忙点头道“陶主任,问话嘛,在哪问不都一样。”

    随陶主任一起来的男人,脸一板,不耐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咋包庇啊还是同伙,思想路线都一样”

    这话谁敢接

    一个搞不好就给姜宓按上个带头人、主谋罪名。

    便是小唐、小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宓被他们带走。

    “怎么办”吕莹看着小唐急道。

    “我和小宋过去看看他们把姜医生带去哪里你马上去跟赵团长、巫团长打电话。”

    “好。”

    何主任“小唐,知道地方了,回来报个信。”

    “唉。”

    蔡教授转身道“我也去打个电话。”

    赵勋出任务不在军部,巫家昱刚巡边回来,听吕莹说完,强制压下心里的担忧,对她道“你先别急,姜医生是驻守边防的卫生兵,地方上不敢拿她怎么样,顶多把人叫去谈谈话,做一做思想工作。现在,姜医生一定又累又饿,你把换洗衣服、饭菜给她准备好。我这就打电话,保证人一会儿就回去。”

    吕莹心下一松,点点头,放下电话,跟身后的蔡教授说了一声,一溜烟跑出办公室,去食堂给姜宓打饭。

    蔡教授没她这么乐观,拿起电话先打给了卫生部,完了又给蒋复生去了个电话。

    只是,蒋复生不在。

    巫家昱第一个电话打给的也是卫生部“俞部长,晚上好啊,我巫家昱,姜医生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边防战士天天盼着她回来施针呢,这都几天了,给我一个准信吧”

    “巫团长,”对方笑道,“我正要谢你呢,为咱们要了一个好人才啊”

    “别,你这谢我可当不起”

    对方一愣“巫团长”

    “俞部长,直说吧,姜医生被你们卫生部的人带走了,说她思想有问题我就想问问,我边防的人你们有权处置吗”

    “巫团长,这事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误会,人、立刻、马上给我放了。不想让我们治疗流行性出血热是不,行,我这就出发,连夜把人接回来。以后,我看他妈的谁还有脸来我这儿调人”

    说罢,“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完了,拨给军部“宋司令,我的人被欺负了,你管不管”

    宋司令一愣,被欺负这要是对面,巫家昱只会狠狠地回击过去。跟他告状,那这是军部或是哪个单位的人惹到他了。

    想明白了,宋司令往后一靠,乐道“谁敢欺负你们边防军啊”

    “卫生部的俞部长。”

    “卫生部”宋司令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姜宓”调令还是他批的。

    “嗯,她方才被卫生部的那帮孙子从病房带走了,说什么you倾思想严重,嫌贫爱富,看不起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宋司令,姜宓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过目不忘,学习刻苦,8岁读书,16岁考上大学,然后仅用一年时间,完成了四年大学课程。”

    “她大二开始跟着老师袁士绅实习,医院每月给她8元生活补助,到大四每月补助增至23元。毕业后,进医院工作,第一年她每月拿54元,随后逐年增加,今年是第五年,而早在一年前她每月就拿到81元,这些钱,除了吃穿日用,其余的她全部寄回了孤儿院。”

    “她曾说,在那个贫穷积弱的战争年代,是国家收留了她,抚育她,养大了她,给了她读书的机会,将她培养成才,在实习之前,她的吃穿用,都是国家供给,大学期间又受了老师倾力培养,她唯一能回报的是拼命读书,熟练针灸,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一名优秀的医生”

    “宋司令,她做到了,她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医生对不对她用一手针灸医治了边防战士的暗疾,老寒腿,风湿性关节炎,她用瘦弱的肩膀,以不眠不休为代价,带领边防、军部两地医护人员用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攻刻了风湿性心脏病,寒症、病毒性肝炎、肺结核、流行性出血热。”

    地方还在医院,一直进了间小屋子,被人按在一张椅子上问话,姜宓都有点莫名,搞不清这是在干什么

    什么是you倾思想

    贫下中农,工人阶级又是怎么划分的

    她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蔡教授、小唐他们凝重的神情,姜宓知道,事情怕是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姜医生,”陶主任拿出一个装银针的小银盒,推到她面前道,“认识吧”

    姜宓点点头,何主任给“天元九针”订制的包装盒。

    “有这些银子,”陶主任点着盒子道,“姜医生,你说我们能多打多少套你们要的特制银针”

    姜宓“我用的特制银针,九九八十一根,根根不同,老师傅打制没那么快”

    “啪”他旁边的男子猛然一拍桌子,训道,“姜医生,我们在说,你的思想问题,不是跟你讨论银针难不难打制。”

    “陶主任问我”

    “他问你一个这样的小银盒,能打多少银针”

    姜宓估算了下“这银盒打的薄,材料用的不多,若是打长针,能打十根,中长针”

    “啪”男人一拍桌子,黑着脸道,“谁问你这些了”

    姜宓无奈道“那你想问什么”

    “我在问你是不是在浪费国家资源,你是不是思想有问题一个盒子,用什么材料不行,纸盒、竹盒、木头盒为什么用银子,有这些银子,两套银针出来了吧”

    “同志,”姜宓道,“我方才给你算了,它太薄,用的材质没有多少,打不了几根针”

    “啪”男人又是猛然一拍桌子,肃容道,“姜宓请端正你的态度,什么叫打不了几根,打不了几根它就不是银子了,就不是浪费了”

    姜宓“”

    这他妈就是不讲理

    胡搅蛮缠

    满嘴费话

    反来复去就要她承认自己有“you倾思想”,用几个银盒就是you倾思想了

    “姜医生,你也别不耐烦,”陶主任递了杯水给她,“就我所知,因为没有特制银针,孙皓的恢复期要往后延长一周左右,还有后面4个孩子,及两位老人,7个青年。”

    “陶主任,你这么算,那是不是还怨我学天元九针的时间晚了我要是早几年学,得救多少传染病患者啊”

    男人眉头一跳,喝道“姜宓,再说一遍,请端正你的态度”

    “好了,小张,别这么大火气嘛。姜医生,”陶主任笑笑,拿起小盒把玩道,“这小盒制作精美,打造它,是不是也要时间”

    姜宓双眸闪了下。

    对方笑得意味深长“老师傅手艺慢是不假,可那多余的时间何偿不是花在这小盒的制作上。”

    姜宓扫了眼盒子的工艺,没吱声。

    确实是老师傅打的,工艺跟银针如出一辙。

    “十套银针,配了十个小盒,要不是你一味追求外在的精美,太过重视表象,思想严重you倾,孙皓,还有剩下的老人孩子,就不必多承受一周的病痛折磨。一周啊,这么多人,又浪费了多少医疗资源”

    陶主任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姜宓,敲敲桌子“姜医生,这是其一,其二,上面调你过来,是因为我市爆发了流行性出血热对吧可来的第一天,你就因为冒然为肺结核患者施针,而延误了流行性出血热患者黄大妮的治疗。”

    “就我所知你在军医院只医治过一例肺结核患者,对方是中晚期,施过三回针,至今却并没有被治愈。这样你还敢给肺结核晚期的任剑佛施针,我是说你勇气可佳呢,还是说你艺高人胆大”

    姜宓“我在来之前,也只接触过一例流行性出血热患者,施过一回针。”

    陶主任噎了噎“看来姜医生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你们觉得我不该救任剑佛”

    “姜医生,你救不救谁,是你的权利,只是你没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上面调你过来是干什么的黄大妮本不该死,不是吗”

    “上面调我过来,首先我得是一名医生对吧,抱歉,医生的职责让我做不到对倒下的任剑佛同志视而不见。”

    “你的意思是黄大妮的死跟你无关喽”

    “我是医生,又不是神,撑管不了人们的生死。”所以,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医生,你这态度很有问题”

    姜宓又渴又饿,又累又困,对他轱辘的对话已经不感兴趣,双手撑着头,来不及修剪的刘海长长地垂下来,遮着眼,几乎是双眼一阖,人就睡着了。

    “宋司令,这样一个人,她心里眼里只有医术,什么you倾思想严重,嫌贫爱富,看不起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这是对她的诬蔑,是对她职业操手的否定”

    宋司令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半晌,他道“小昱啊,你别急,我问问、问问,你等我一下。”

    放下电话,宋司令长叹一声“下面唉,地方”

    摇了摇头,他把电话打给俞部长“姜宓怎么回事姓俞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巫家昱给您打电话了,”俞部长苦笑一声,“唉,我也是刚了解。”随之就把事情说了遍。

    “任剑佛”

    “对,任剑佛,姜医生出手救了他,因此,也算间接误了对黄大妮的诊治。”

    “你这什么屁话和着你们传染病医院这么多医护人员,都是废物,全靠我们姜医生救命呢”

    “要是慢慢治,还是能用的,这不是传染病嘛,争的就是时间。”

    “姓俞的,你要是敢把那什么黄妮子,还是黄丫头的死往我们姜医生头上扣,看我不掀了你的卫生部”

    “放心吧,扣不到你们姜医生头上,我了解了,要不是黄家兄妹为难,姜医生出了任剑佛的病房第一个治的就是他,人根本就不会死。”其实吧,黄大妮不死,那可能死的就是卫河了。

    “那行,你赶紧打电话,把人放了。”

    “是、是。”

    陶主任越说见姜宓头垂得越低,自觉自己的思想教育还算成功,刚要端起茶杯喝一口,结果就听到了小小的呼噜声。

    “啪”

    “姜宓”

    姜宓一激灵醒了,霍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喊了嗓“到”

    陶主任吓得身子往后一仰,“扑通”抱着杯子连人带椅摔在地上,被浇了一脸茶水,得亏茶不烫。

    “姜、姜宓”陶主任的好脾气彻底破防了。

    “报告,卫生部和军部发来通知,要求立马放了姜宓”

    陶主任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接过通知扫了眼,看着姜宓哼道“姜医生,我方才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吧”

    姜宓一脸茫然。

    陶主任不想再看到她,忙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记得从明天开始,早晚各写一篇思想报告交上来。另外,鉴于你还在思想改造阶段,所以暂停一切工作职务,住院部那边不许再去,知道吗”

    呵,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

    通知有通知又如何,一个个的还能下来视察不成

    再说,黄大妮的事通知上是给了定论,可银盒子没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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