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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深墨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了房门。
呜呜,没睡好,喻安卿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他模拟了一宿,如果喻安卿表白,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人。
喻安卿长身玉立,正在摆放早食,一举一动如画美好。瞧见他,露出如常的温柔笑意“良姜哥哥醒了,快洗漱吃早食,有小馄饨。”
该死,他在学自己每天早上打招呼的方式。
程深墨捂住砰砰跳的胸口,完全不敢看他。心不在焉地用竹枝马尾刷牙漱口,时不时偷看。
磨磨蹭蹭洗漱完,坐在喻安卿对面,像揣了只兔子般惴惴不安。
“今日怎么你在上菜青玲呢”程深墨掩饰地喝了口茶水,没话找话道。
喻安卿将盛好的小混沌递给他,语气平常道“听说青玲病了,管家想再派个人伺候,我推拒掉了。两个人就很好,我不想旁人打扰。”
“咳咳咳咳”程深墨被茶水呛到,疯狂地咳嗽。
喻安卿眼里尽是坏笑,故作惊讶地问道“良姜哥哥没事吧”
程深墨眼神躲闪,故作镇定道“夜峦呢”
“他不在。”
喻安卿面色如常,继续使坏,“夜峦找到了合适的院子,我可能过几日便要搬离侯府。良姜哥哥,我快要走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程深墨猛摇头,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啊为何会突然搬出去难道是爱上我而不能自处嘛。
馄饨肉多皮薄汁水浓,程深墨吃得食不下咽,难得没有了好胃口。
思忖再三,程深墨试探地问道“昨夜,你同我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喻安卿歪歪头“你猜猜。”
“你太过分了,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生气了。”程深墨气鼓鼓地回答。
喻安卿抿了抿唇,继续追问“生气之后呢会和我绝交吗”
绝交程深墨一愣,他完全没有想过。
难道因为喻安卿喜欢上自己,就和他绝交吗
他只是想让两人保持朋友关系,他并不想失去喻安卿。
可明知喻安卿对自己,还假装不知,保持朋友关系,对喻安卿公平吗与其这样,不如绝交
想到这,程深墨陷入无法言喻的恐慌。
喻安卿眸色一暗,拍拍他的脑袋“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意吧也不想想,我可曾做超越朋友的过分举动昨夜的话,我同你开玩笑呢。”
程深墨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不想失去喻安卿。
细细想来,两人自相识,喻安卿处处君子,同他连身体接触都很少。往往是他自己,总在害怕时,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甚至还牵住手不放
这么一想,程深墨深深唾弃自己,其行径之可恶,令人发指。
“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吓死我了。”程深墨嘟嘟囔囔。
喻安卿面露委屈“你那么紧张冲过来解释,好像很嫌弃我似的。难道我不值得人暗恋吗活该你胡思乱想。”
程深墨杏眼瞪得圆溜溜,气哼哼道“明明是你玩笑开得过分,竟成了我的不是。善解人意的喻安卿被人冒出了吗颠倒黑白,你坏了,我给你讲。”
“善良柔弱只是我身为庶子的生存法则。良姜,实际上的我,你还没有真正了解。”
喻安卿黑眸沉沉如星空。人们只会注意到星光璀璨的美,却忽略了背后的黑。
这一瞬的喻安卿,让人感觉好危险。程深墨被星空吞噬,无法喘息,片刻后方回神。
程深墨缓缓说道“你不要吓我。”
喻安卿耸耸肩,戏谑道“我会越来越恶劣,你现在可以和我绝交,我绝对同意。刚刚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程深墨膝盖莫名中了一箭,心虚道“我没有,我没有,你别瞎说。”
“哼。”喻安卿冷冷一笑,低下头,用筷子一下下戳碗里的馄饨,好似在发泄愤懑。
眼见人真的生气,程深墨退让道“安卿,你不要生气嘛,是我小题大做。”
“这还差不多。”喻安卿转怒为喜,“小厨房还有一道甜点,我亲自为你做的。”
程深墨“你还会下厨”
喻安卿眼睛划过一丝伤痛,语调带着些许委屈的颤音“不会,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其实,昨夜回房后,我便后悔了,觉得玩笑开得太过。知晓你贪吃,特意早起学做的甜品,向你赔不是。没想到你先责怪上了。”
程深墨心底最后一丝怒意烟消云散,被惭愧充斥安卿那么通情达理,还早起做甜点给他赔礼,反倒自己竟然想什么绝交,着实不该。
他双手合十,眨着圆溜溜的杏眼,卖萌讨巧“对不起,安卿弟弟以后尽管恶劣,我绝不会绝交。”
喻安卿眉目含笑地颔首“良姜哥哥说的话,我记下了。”
程深墨完全没发现,自己明明在理,刚开始还兴师问罪,结果一步步被诱导许下诺言,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喻安卿前脚离开,韩缨后脚进了门。
回府以来,因各种事,对程深墨有所忽视,这才导致阿墨对自己冷淡了不少。
韩缨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他手心展开一对圆雕狮形玉佩,通体翠绿,看起来价值不菲。
韩缨深情注视,说道“阿墨,这对玉佩是韩家祖传信物。我想把一枚送给你,为我韩家主母的信物,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程深墨摇了摇头“我不能收。”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他会欣然接受,现在已经无法安心收下。
韩缨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阿墨不应该欣喜开心吗他都把家传玉佩拿出来了,这是多么郑重的承诺。
“阿墨,你不明白吗我在向你表白心意,许下承诺,必娶你为妻。”
韩缨的语气高高在上,令程深墨很不舒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韩缨恢复记忆开始,韩缨的爱意就如同嚼口香糖,起初甜蜜又浓烈,却越嚼越无味。
他吞不下,他不想接受。
“韩缨,或许我们没有那么合适,我们都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韩缨脸色慢慢冷下来。身为侯爷,屡次三番、低声下气讨好程深墨,却屡屡遭受冷脸。
他为了程深墨,甚至不惜拒绝公主。韩缨不信,程深墨离开了他,还能遇到更好的人
“好,你好好冷静冷静,我会一直等你。”韩缨收回了玉佩。
看到这一幕,喻安卿悄然勾起唇角,心情转晴不少。虽然良姜没有爱上自己,韩缨却要把自己玩没了。
出局者,可没有再入局的可能哦。
“良姜哥哥,你的甜点。”喻安卿放下精致的瓷碗,轻声道,“刚从蒸笼取出来,太烫了,我便放在冰块里镇了一会儿,耽误了会时间。”
白嫩嫩的奶冻,弹弹滑滑的质感。
程深墨惊喜不已“竟然是双皮奶欸。我的天,安卿,我爱死你了。”
韩缨的脸色铁青得难看。
喻安卿仿佛才看见他,轻飘飘地说“呀,韩兄也在啊。”
报复这是他们合起伙来的报复
韩缨气血上涌,双目赤红,甚至覆了一层朦胧水雾。
程深墨瞟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不知何时便走到了这一步。
“良姜哥哥脸色那么难看,是我做的双皮奶太难吃了吗”
喻安卿敛眸,右手状似不经意地,轻轻抚摸左手背,那里烫红一片。
程深墨发现后,慌忙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无碍,从蒸锅取双皮奶时,有些着急,被热气烫了一下。”喻安卿不在意地道。
程深墨心脏一抽,再无暇顾及韩缨的情绪,鼓起腮帮,小心地吹气呼呼。
趁良姜低头,喻安卿嘲讽地直视韩缨,犹如在看战败的公鸡。
韩缨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气得甩袖离去。
碍眼的人终于离开。
喻安卿愉快地弯下腰,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兔子细软的头发。
下午时分,韩木羽悄悄把程深墨叫出来,询问缘由。
“你和哥哥怎么回事哥哥今早气呼呼地回来,关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连饭都不用。”
程深墨摸摸下巴“我和你哥处于冷静期,估计会分手。”
“我刚承认你做嫂嫂,怎么就要分手是不是喻安卿从中作梗”
韩木羽气得跺脚,撸起袖子,便要去找喻安卿算账。
“不关安卿的事。你看我性格显然不适合做侯府夫人”程深墨赶紧拉住。
“为何要最合适的人当主母难道不应该娶最爱的人为妻,相守一生吗这道理说不通啊,走,我带你找我哥,你们好好说说。”
韩木羽不想没了小姐妹。
程深墨拗不过她,被硬拖着来到韩缨的院子。
刚一进门,便听到韩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训斥声“老朽听闻你昨日为了那个乡野大夫,指派家丁,大肆买礼,好不像样子你知不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说你被小小的大夫迷了心智,不成大气候。
如果传到皇宫,传到公主耳朵来,圣上会怎么看公主会怎么看公主的选婿宴不到十日。缨儿,你是怎么答应祖母的”
韩缨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祖母,你别逼我,你明知我对公主无意。”
韩老夫人“好,你大了,不再听祖母的话了。祖母只问你一句,你不娶公主,你要娶男人,我侯府的香火该如何你要让我韩家断子绝孙不成”
“我会纳妾,不断香火。”
韩缨的回答极快,没有半分犹豫。
纳妾生子这就是韩缨所答应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就是韩缨说的绝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程深墨心底最后的一丝星火被无情碾灭。本想好聚好散,实际上呢,韩缨从未对他付出过真心,一直在说谎。他的深情是假的,他的承诺也是假的。
程深墨告诉自己,为什么要伤心呢本来就是要分手的不是嘛。为什么想哭呢认清韩缨的真面目再好不过了。
他告诉自己不必难过,脑海里却不停回闪两人的过往。
他们曾经在狼嚎的深夜相拥,就像天地间只剩下彼此;他们曾一同量尺寸,选布料,裁新服,幻想成亲后的柴米油盐;他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辜负啊。
一切变得虚假可笑。
以为能留下的美好回忆,变成了砍向自己的钢刀,一刀刀割得程深墨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痛得他无法呼吸。
韩木羽在劝慰着什么,程深墨听不清了。眼泪像喷涌的泉水不停溢出,流淌在脸上,形成纵横的河流。
韩缨听见动静,开门走出来,看见泪流满面的程深墨,有一瞬间的慌张。
随后一想,自己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甚至为了他,违抗祖母的命令,拒绝参加公主的选婿宴。
“阿墨,你怎么了”
韩缨面带关心,想要握住程深墨的手,被狠狠甩开。
韩木羽急切地说道“哥哥,你怎么能想着纳妾呢我可以招婿入赘,到时候生了,送你们一个养,不照样继承香火你快向阿墨解释。”
原来是这样嘛。韩缨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他自认耐心地向程深墨解释“阿墨,你不愿我有妾室,我可以只留下孩子,放在你的名下养,就是你的亲子。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程深墨的心冷了,到如今,韩缨还以为自己做了很大的牺牲。原来他和韩缨从不是一路人。
“韩缨,我们彻底完了。”程深墨冷怒地说道。
程深墨奔跑而出,再不想见到韩缨。
韩缨想去追,被祖母呵斥住“缨儿,祖母不准你去。”
韩木羽想追的步伐猛然顿住。她能劝什么呢劝阿墨接受哥哥太可笑了,哥哥根本配不上阿墨。
程深墨一路奔回庭院。
喻安卿瞧见他哭得和泪人似的,脸色骤变,急忙问出了何事。
程深墨用袖子胡乱擦脸,眼神恶狠狠,连哭红的鼻头都在用力“我和韩缨那狗东西彻底完了。从此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啊我失恋了,我要喝酒。”程深墨哭得喘不上气。
想起对方一杯倒的酒量,喻安卿心想睡一觉也是好的,遂取出一坛桃花酿,斟满酒杯。
程深墨不满地拍桌“你瞧不起我,我要碗。”
“好好好。”喻安卿换了个大碗,倒满酒。
程深墨喝酒如饮水,咕咚咕咚咕咚。
憋足的一口气用完,程深墨大喊一声“智者不入爱河,爱情都他妈的是狗屁”
换完气,继续咕咚咕咚抱碗喝。
喻安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倚着下巴,看程深墨耍酒疯。
以后就是他的兔子了。
“韩缨个狗屎王八乌龟蛋,呜呜呜呜混蛋爱情骗子人渣”
程深墨端起酒坛又倒满一碗酒,边倒边骂边替自己抱不平,“老子眼瞎,被他八块腹肌迷了眼早知道就该睡了他,呜呜呜呜亏死了”
喻安卿翘起的嘴角逐渐拉平,上手狠掐一下兔子通红的面颊,触感很好,肉呼呼的。
“说什么胡话呢。再说胡话,酒给你扔了。”
“你也欺负我。”
程深墨狠狠瞪他,一个猛虎扑食,抱住喻安卿的脑袋,啊呜一口,要在喻安卿的面颊。
两道牙印,渗着血迹,出现在喻安卿的右脸。
喻安卿捂住右脸,疼痛中又有一丝酥麻,直窜到心底。心胸便充满了醉意,醺然又快乐。
他很期待明日到来,小兔子会如何面对在他脸上戳盖的私人印章。
酒疯的程深墨不知自己早被大灰狼盘算了一番又一番,正洋洋得意自己的杰作。
趾高气扬地摇晃脑袋,哼哼唧唧“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摔了酒碗,抱起酒坛,蹲在地上,一跳又一跳,唱起堪比噪音的乐曲“我是一只小青蛙,呱呱呱。穿起我的绿衣裳,等待我的小公主。呱呱呱”
跳着跳着,人和酒壶猛地向池塘钻去,吓得喻安卿差点魂魄出窍,赶忙运起轻功,飞身拦人,抱在怀里。
酒壶坠落,满地桃花香。
程深墨晕晕乎乎地揽住喻安卿的脖颈,像只哭红眼的兔子,直勾勾地盯着,呜咽问道“你是我的公主殿下吗”
翌日一早。
喻安卿醒来,伸了伸腰。兔子昨天闹得太欢,好不容易把人哄睡,过程鸡飞狗跳,令人头大。
他顶着牙印敲了半响门,无人应答。
日晒三竿了,难道还没有醒酒喻安卿推门而入,房子被洗劫一般,空空荡荡,属于程深墨的东西全都没了踪影。
程深墨,连夜跑了
喻安卿惊惧不已。桌上有一封信,上书狗爬式的三个字“韩缨启”。
他气得心肝肺无一不疼,没良心的兔子,心里还想着韩缨。
顾不得道义,喻安卿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看到上面的字,忽的笑出了声。
上面只有三个字“渣男,呸”。
喻安卿速速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踪迹。该死的兔子到底去了哪里该不会离开京城吧。
不行,得出府去找。
他正欲去寻夜峦,加派人手,搭眼瞧见自己窗户上,有一封信被兰花盆压住。
抽出一看,是程深墨留给他的信,内书几行“安卿,我走了,很高兴和你做朋友,咱们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争取万字更新,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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