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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我删了。”是拍卖卡座的土豪,搂着个妞,跟着一群小弟。
南漓锁屏,转身靠着吧台,“你是”
土豪也没料到有人比他还会翻脸无情。
他笑得不怀好意,脸上横肉印出很深的印记,“刚认识你就忘了,美女的记性看来不太好啊,我来替你回忆回忆。”
南漓对他话左耳进右耳出,渐渐有点不耐烦。
见状,他掏出皮夹子,露出一叠厚厚的粉票。
不认识人总认识钱吧。土豪认定南漓是出来捞的,他简单粗鲁地把钱放在吧台上。
“美女,陪哥一晚”
南漓心里冷笑。
土豪见她默然,自觉差了点。
他又掏出一张卡塞向南漓的胸口。
“这回”够了吗
最后三个字还没蹦出口,土豪的手指被折断。
一阵剧痛袭来,骨头咔嚓响,那张卡转眼掉落在地上。
江衿言寒着脸,“够了吗”
“我妈。”
“再说一遍”
土豪脸色发白,“我错了,大哥,求你松手。”
南漓想要上前,江矜言的同事拉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上前。
果不其然,土豪的跟班要来揍江矜言,同一时刻,酒吧的保安赶到。
土豪捂着自己的手臂,一时没缓过来,酒吧经理低头哈腰地陪着不是。
这土豪是北泽市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开发商,仗着有钱嚣张惯了。
他推开上前关心他的妞,指着江矜言说道“他妈的今天不废了你,我张骠的名字倒着写。”
话毕,小跟班们开始砸东西。
“你先走。”江矜言对南漓说道。
南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行,你跟我一起走。”她拽着江矜言。
就在这时候,有人举起凳子砸向江矜言。
南漓瞳孔紧缩,下意识冲上去要挡却拉住。
她被抱紧,潮雾的味道铺天盖地涌进大脑,眼前一黑,她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四周响起尖叫声。
等她睁开眼,鲜血顺着少年的后脑勺往下流,染红了一片。
“阿言,你别吓我。”
“来人,快打120他受伤了”
“阿言,阿言。”
南漓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江矜言撑着意识,摸了摸她的头。
下一秒,他脑袋砸在她的肩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南漓回眸,看向不远处若无其事的张骠。
“这小子就是活该,上回放他一马,今天还敢对他爷爷造次。”张骠单手搂着豹纹皮裙的妞,眉飞色舞地说完往地上吐了口痰。
上回
南漓顿时想到江矜言之前脸上的伤,神色冷凝。
她把江衿言交给他的同事。
张骠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完,脑后突然凉凉的,同伴瞪大双眼,他后知转过头。
还未来得及看清,脑门上剧痛袭来,眼前漆黑,什么东西在他头上碎成了渣。
对方完全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动作快准狠。
张骠想骂脏话,倏地被一脚踹偏了头,差点从脖子上飞出去。
他的小弟反应过来,上前弄南漓。
张骠回过头,总算看清揍他的是谁,他擦着鼻血,紧盯着南漓旗袍下。
只是他没料到南漓的身手敏捷,很快就挣脱束缚。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漓的腿扫过来,根本招架不了。
“砰”的一声,他被按在桌上,后脑嗡嗡发晕,睁开眼睛,尖细的钢针迅速地刺向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停在了他的眼球上方,瞳孔猛然收缩。
“我看谁还敢动”南漓回头,扫向敌人。
张骠的心脏差点从跳出来,声音颤抖腿发软,“别动,求求你姑奶奶。”
“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什么事,我就算死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南漓手握着防身武器,浑身狠厉,声音低沉哑黯。
一缕头发散落在她的肩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透着红晕,美人顾盼生辉,偏偏她紧着眉心,眼里不含温度。
说完,嫌恶地扔开他,拢好头发,整理好衣服,速度离开。
全场人都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二楼隐蔽的角落,沈雾洲手扶着栏杆,长身玉立。
“连董说过南漓小姐与众不同,沈先生这回相信了吗”另侧,连英的特别助理宋颐问道。
沈雾洲的眉和嘴角都是有弧度的,双眼里的笑意却凉薄寡寒。
“我自然不会怀疑连董的眼光,但这位小姐可闯了不小的祸,那个张骠可是北泽市的地头蛇。”
宋颐瞄了眼,张骠正冲着小弟和旁观的人发火。
“社会渣滓,嚣张不了多久。”
沈雾洲了然地挑眉,坐回位子拿烟盒。
“对了,那个受伤的男生就是我在考虑的电影男主角。”
宋颐面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
“对,他们是什么关系”
“姐弟。”宋颐如是说。
“亲的”
“无血缘。”
沈雾洲深吸,未燃的烟草有铁锈味,预示腐朽的味道。
他餍足地眯眼,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是吗”
故事变得更有趣了。
前天。
沈雾洲命人带来江矜言,少年走进房间的那刻,他更加笃定这个少年非泛泛之辈。
少年给他带来一份信,家里的小辈和少年是同班同学,知道少年在酒吧打工,而他经常出入酒吧,就求少年替她转交信物。
也就是说,即使他没有命人这么做,少年也会自己找上他。
房间的光线昏暗,江衿言坐在深褐色的沙发椅里读剧本。
沈雾洲饮着红酒打量他。
他背靠窗口,坐得挺拔。
窗帷是灰白的纱,阴影落在少年的脖子上,像珍珠背光的那一面。
桌上的玻璃杯结出细细密密的水珠,他从未拿起喝过,疏离又冷漠。
“我不适合这个角色。”江衿言抬起头,合上剧本放在那杯水旁。
“不适合的话,我就不会找你。”
江衿言懂他的言下之意,但他不认为再需要解释,他想走。
沈雾洲瞥向桌上的剧本,合上的地方是男女主角的亲密戏。
“你有喜欢的人吗”
少年的背影一顿,回头,沈雾洲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雪茄夹在指间。
“因为戏里有吻戏,怕她生气”
江矜言默然,这部戏里可不止吻戏这么简单,电影名叫幽会,讲的是自闭少年与后母妹妹的感情,充斥着勾引禁忌。没有这么强烈的冲突也获不了奖,沈雾洲是想拿它冲戛纳的,尺度不会小。
灰纱之后,丝丝光芒从缝隙中泄进房间,一笔落在少年的脚前。
他的视线有些失焦。
“不是。”
江衿言推开门,毫无留恋地离开。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处,南漓盯着护士给江衿言处理伤口,垃圾桶里装满了带血的棉球,少年面色平静,垂着眼,思绪不明。
护士小姐总偷瞄他的脸,看得自己满脸通红。
南漓干咳几声,护士小姐才打起精神来。
“南哥,你没事吧。”林鸢鸢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担心地上下打量南漓。
“放心,是他有事。”
林鸢鸢只瞥了一眼江衿言,把手里拎着的袋子塞给他,就继续和南漓说话。
“那个张骠可不好惹,要不晚上你去我家睡吧。”
江衿言迟疑地拿着袋子,南漓解释说,“是衣服,你身上的脏了,我让鸢鸢给你买的,快换上吧。”
是套耐克的t和外套。
“南哥,你去我家吧。”林鸢鸢说。
江衿言皱眉。
“阿言,你哪里不舒服吗”
林鸢鸢吸了口恶气,瞪着江衿言,“他都多大人了,哪里不舒服不会自己说嘛。”
江矜言越皱越紧。
护士小姐和南漓纷纷递了眼刀过来。
林鸢鸢“”
包扎好,护士小姐交代了数条注意事项。
“你换衣服方便吗,需不需要帮忙”
南漓实在看不下去,把所有人拉出房间,给江矜言独处的空间。
她和林鸢鸢坐在走廊长椅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吹到身上凉意透心。
来来往往目光都投在这个身穿旗袍的女人身上。
南漓挽了下耳边的碎发,“有巧克力吗”
林鸢鸢连忙从包中掏出黑巧给她,不用问就知道,南漓为了见沈雾洲肯定又没吃饭。
“南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那部电影不拍了。”
林鸢鸢诧异地抬头,“为什么啊。”
“我想多陪陪江衿言。”
“这个电影男主还没确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呢。”
“鸢鸢,我心里很乱。”
黑巧的苦味弥漫在口腔里,手中的糖纸被揉成皱皱巴巴的样子。
南漓垂着眼,碎发遮住一部分脸。
江衿言倒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陪着你呢。”林鸢鸢抱住她。
南漓蹭了蹭林鸢鸢的肩膀,鼻音“嗯”了一声。
回到青雨巷,差不多天快亮了。
打针挂水吃药,江衿言讨厌的事都干了,整个人都恹恹的。
南漓给他做了番茄肉酱面,这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他的吃相很好,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南漓坐在他的对面,默默给沈雾洲发消息。
“我们去旅游吧。”
江矜言闻言停下动作,抬眸,她放下手机,双手交叉撑着下颌,“你没听错,我攒了一笔钱,足够咱们去很远的地方。”
“你想去哪”
南漓想了想,“南极你不是对企鹅很感兴趣嘛。”
江矜言摸向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蛋糕上插着十八岁的蜡烛,摇曳的烛火后,她亲手替他戴上项链。
她说,企鹅是互相取暖的动物,就像他们。
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家人,无人可替代的彼此。
“好。”江衿言舔了舔下唇,嘴角绽开一个极淡的笑。
“这里沾到酱了。”
南漓指了下,想到他脑子受伤,又连忙起身亲自替他擦。
她捏着他的下颌,他也很配合。
“好了。”
擦完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眯眼笑,挠了挠他的下巴。
“江矜言,你好像小狗狗。”
江矜言睫毛轻颤,他不经意地舔下唇。
声音出奇的沙哑,“我不是。”
“不逗你了,脸都红了。”
江矜言受伤,南漓索性替他辞去了工作。
酒吧那边,负责人给了笔丰厚的薪水。张骠销声匿迹,并没有再来找麻烦,这令南漓觉得很奇怪。
南漓一直在看攻略,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极,交通工具,食宿,玩的项目都需要做好计划。
客厅里,电视机里在播放港式老片,两人挤在那张老旧的沙发里,各占一边,南漓在刷旅游贴,江衿言拿着纸笔,负责记录。
夕阳斜斜落进屋内,微酩的余辉照亮了房间。
南漓撩了下头发,瓷白细腻的皮肤透着细闪的光泽,明艳映颊,挺翘的鼻尖亮亮的,耳后的发丝慵懒地垂下。
“阿言,滑雪有兴趣吗”
“嗯。”
“把它加在第三天的行程里。”
江衿言低头在腿上的本子上记下,他的字写得很好看,笔锋苍劲,很有笔力。
沙发空间有限,南漓的腿曲折,维持一个动作久了有点酸。
她想把脚放远一点。
细小的动作还是被江衿言觉察到,他侧头。
南漓说“脚有点冷。”
“你把脚伸过来。”江衿言说。
再伸就碰到他了,南漓显得犹豫。
江衿言握住她的脚脖子拉到身边。
南漓顿时想到电视剧里女主角伸进男主的衣服里暖脚。
她刚想说不用。
江衿言拿了只枕头,盖住她的脚,压在肘下,然后继续写字。
他的随意自然让南漓生出鄙视自己的心情。
人家只是把她当姐姐看待而已。她有点想太多了。
南漓姿势松了松,继续刷攻略。
只是看了会,她就有点走神。
她稍移视线,手机后面,江衿言正在看电视。
他转着笔,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窗外,夕暮沉没城市,不远处的灯塔闪烁着星星点点。
屋子里的灯光暗下来,他的手指非常细长,指甲干净温润,无名指和小拇指曲着,骨节瘦直,笔杆在指间转动,动作灵活。
江衿言总听不到南漓说话,转头,恰好撞上她的目光,不知道看了多久。
“啪嗒。”笔落在地上。
他连忙眨眼,弯腰去捡。
作者有话要说他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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