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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扬这着急的样子反而让陆修桑和云嫦起了疑心。
要知道他也是害死三师弟和小师妹的凶手之一。
如今却主动来帮助自己,而且还体现出一副急切的模样。
韩扬看到他们这样子,一抬腿架起来,翻了个白眼说“我之所以会帮你们,是因为那魔骨也对我怀恨在心。陆修桑,我当然希望你能把魔骨除掉啊。”
陆修桑和魔骨僵持数百年。
韩扬则下命令想让魔界封印魔骨。
他俩当真是里里外外把魔骨怨气得罪透底,对方一旦实力强悍起来,第一第二个就要杀的就是他们了。
闻言,陆修桑收下了兽皮铸剑之法。
此炼器之法固然好,但需要的材料也极为罕见。
除开以怨气缠身,魔气深厚的魔修作为材料之一。
还需要一株天雷木,一条天然火的火矿,还有别的材料
这要想收集齐所有的材料恐怕并不容易。
而且速度要快。
魔骨现在在吸收各地的灵气,而灵气被抽空后,此地的生灵全部枯竭而亡,那些流离失所的凡人幸运的能赶到下个城池,不幸运的下个城池早就成了废墟。
云嫦犹疑了很久,看着一边的大师兄。
她双手放在膝头,手指互相磨蹭着。
她有私心,并不想让大师兄来趟这一此的浑水,十四州和魔界那么多的修士,怎么就轮到自己的大师兄来出手相助呢
但她再不情愿也很清楚,世上再无人比陆修桑更适合拿除魔剑了。
陆修桑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深吸一口气对韩扬道“我”
云嫦忽然开口,她失礼地打断了大师兄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韩府主,你说错了,大师兄不是帮忙,而是自救。”
她知道大师兄的心中是想要相助的,但他心有天下,也有自己和女儿。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大师兄的心中从来就不觉得天下和身边人孰轻孰重。
云嫦想到这里,心中柔和,这才是自己的大师兄。
她凝望着陆修桑,莞尔一笑。
自己的大师兄自幼入正义道,见到了善与恶,尝遍了人世的酸甜苦辣,他是行侠仗义的仙者。
没有人能来决定大师兄要不要退出正义道。
他的心会为他指引方向
云嫦轻轻抓住他的手指,他本该是仙君,就算后来入魔,他也只是为了自救。
他的剑杀生为杀恶,无人可指责。
一剑平尽天下不平事,这才是她的大师兄的道。
陆修桑看着云嫦的眸子,心中杂乱的思绪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是啊,事情没有什么该或者不该。
也无需用什么天下大义来强迫他出手,他要杀魔骨救自己救云嫦救孩子救所有想久的人。
有了这把剑,自己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
他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陆修桑想了许久,望向韩扬“若是府主能寻来铸剑的所有材料,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修桑说出这句话后。
韩扬又翻白眼“开什么玩笑,你我倒是也想就待在在药宗炼制呢,还不用就被到处无论是药宗的天雷木还是那什么地火,都是正道宗门的镇宗宝物,我一个魔界修士去求去抢还差不多。”
韩扬起身说“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找,我一个人去可不行。”
话都说到这里,此事也就是成了。
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是纸上谈兵,并无益处。
正巧此刻陆修桑怀中的孩子苏醒过来,嘴巴一抿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惊得陆修桑连忙望向云嫦这个做娘亲的。
孩子要是醒了发现是爹爹抱着,恐怕就要一下子哭出来。
云嫦无奈地轻笑一声,熟练地从大师兄的怀中接着孩子小心翼翼地晃着“乖,再睡会儿。”
韩扬看着面前这一幕,倒是有些惊奇。
说实话,他在罗睺府已经数百年没看到过小孩子了。
一是高阶修士本就难以孕育子嗣,二高阶魔修的心性难以动情。
当初云嫦杀了血封府主的子嗣,对方才会气得哇哇大叫,下令缉杀云嫦。
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不相信路横会对明知谣有真心。
对方知道明知谣不会和一个屠城的疯子在一起,但他过去做就做了,和明知谣在一起后无论自己怎么劝说还是要一意孤行。
所谓的在意,或许也掺杂了求而不得的极多不甘,才会让他那么念念不忘。
韩扬歪了歪身子往那边凑过去看,奈何孩子身上的衣服抱得严严实实,他只看到一点点。
韩扬嘟囔一声“只有凡人养孩子才会包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生怕冻着,生怕给人看似的。你们是修士怎么也这样。”
云嫦抬眸看向他,过了一会儿后,说“你要看看吗”
说着将孩子往他那边倾斜了下。
韩扬这才看清楚了。
小姑娘闭着眼睛正在睡觉,但五官端正,眼睛嘴巴像是遗传了云嫦的,她的阿娘可凭借着那一张脸引得多少男修见过后魂牵梦萦。
不过再漂亮的小丫头,怕也不是好招惹的。
她的爹爹是陆家家主陆修桑,阿娘是医仙子。
这两个人必然对她倾囊相授。
韩扬含糊了一句“也就这样吧。”
或许是这孩子这些天听到的都是别人对她的夸赞,此刻猛然听到韩扬的评价,一下子醒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云嫦手忙脚乱地抱着她哄。
陆修桑连忙拿出女儿最喜欢的拨浪鼓轻轻地摇着哄她。
他冷冷地看了韩扬一眼,什么人啊。
陆修桑小声对女儿说“别哭别哭,大晚上的,别让你阿娘睡不安稳了。”
陆修桑又说道“你像你阿娘,日后必然是个倾城绝色的大美人。”
云嫦闻言忍俊不禁,而后又觉得大师兄也是在说自己好看,面色发烫,嗔道“哪有这样子哄孩子的。”
哄完了孩子,陆修桑把韩扬赶出去。
他可算明白当年的昌禾想要让他当傲风派的小师弟了。
是啊,两个人凑在一块打闹,昌禾觉得不无聊啊。
以前听昌禾说过他早逝的阿弟,也是这般性格顽皮,心地善良,口头上总是得理不饶人,但大事要事上总是处处想着别人。
陆修桑现在觉得韩扬把这炼器之法交给自己,此人必然还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对于自己和云嫦来说应当不是坏事
或许和韩扬有关。
陆修桑心道他是路横的伴生傀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真的找到了破解之法吗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答应了。
就算不是为了救世,他也得护住云嫦。
陆修桑关上院门,随后带着云嫦回屋休息。
孩子在摇篮里睡着,云嫦躺在大师兄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身上火热,像一块暖炉似的,云嫦的体质导致她总是手脚冰冷。
云嫦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大师兄,你以前经常为我搜罗火属性的灵石暖身。”
陆修桑嗯了一声。
当初在傲风派的时候,他们长年累月待在宗门里,云嫦说晚上睡着冷。
他就把自己攒的火灵石拿出来全给她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男女情爱,只是看着二师妹坐在自己面前一边吃着饭一边委屈地说,他便这般做了。
云嫦又再把声音压低一点“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体热乎,要是你晚上抱着我睡觉,脚挨着脚,我就不冷了。”
陆修桑闷笑一声“不知羞。”
云嫦脸埋在他的衣领处,反驳“我还是知道的。”
要是不知道害臊的话,当年就提出来了。
陆修桑抱紧了她,脚压在她的脚上给她捂脚。
陆修桑打趣道“哪有未成亲的姑娘家让男子摸手摸脚的,当初要是让师尊师娘知道了,怕是要揍师兄我一顿。”
云嫦再蜷缩了一下身子,往下滑了滑“也也不一定会揍你的。”
当初爹娘在闲聊时说话,她偷偷听了一嘴。
当爹娘的总归是要给自家女儿谋划,说起云嫦日后长大了出去看了世面说不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但自己基本待在宗门里,也没见到别人,怕她会被三言两语就哄骗走了。
爹娘随口一说,说到了大师兄身上。
“祁远性情倒是不错。”
“但他们是师兄妹,从小生活在一处,我看祁远对她有兄妹之情,但未必有男女之情,又何必强人所难。”
“也罢,看缘分吧。祁远的性情稳重,他到时候起码也能掌看掌看嫦嫦的心上人如何。”
云嫦想到这里,当时的自己偷听了之后,接连数日辗转反侧。
若是自己的夫君是大师兄也挺好的。
云嫦此刻感受着给自己暖脚的陆修桑,反问“这也是不知羞吗”
陆修桑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说“夫妻之间就没有这个规矩了。”
“嫦嫦,为兄现在是你的夫君”
是她的大师兄,是她的兄长,也是她拜过堂的夫君。
现在更是她孩子的爹爹。
陆修桑又摸着她的后颈,云嫦被他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喊他“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陆修桑挑起她的下巴,附身颔首凑过去,哑声道“在欺负你”
余下的几日。
韩扬时不时过来一趟,他不着急走。
他觉得在这药宗里有吃有喝的,还不用去管那一大堆破事,实在是轻松惬意。
但他也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陆修桑和云嫦一旦将孩子的事情嘱咐好了,便要和他一同出去。
陆修桑二人不打算将孩子一同带出去。
毕竟外面魔气肆虐,孩子又刚刚出世不久,他和云嫦都不放心。
哭就哭闹罢没有办法了。
陆修桑想在自己的住处布下阵法,里头的人都不能随意出去,而外面的也无法随意进入。
能进入者只有药宗宗主和常问心。
他用这种办法来保障孩子的安危。
陆修桑一开始也想让云嫦留在药宗。但问题是云嫦放心不下孩子,但也放心不下他。
云嫦表示只要大师兄不在身边,她就心短急促,总在脑海中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昔日被伏珧伤的太深以至于心中魔怔,怕他一去不复返,怕他又被人夺舍。
云嫦竭力地让自己不要多想,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去担忧。
她想陪着大师兄,刀山火海也陪着他一起去。
确定好计划后,陆修桑和云嫦便开始着手法阵之事。
第一天,韩扬过来的时候坐在屋顶上躺着翘着二郎腿,偶尔瞥一眼便算是当了一整天的监工。
颇为无聊。
他性格可不算沉稳,嘴上罗里吧嗦的。
到了第二天他自觉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便开始对其他帮忙的药宗弟子“指手画脚”起来。
“办事慢慢吞吞的,麻利一点啊。”
“喂,那边的,你怎么能那样子插旗子呢”
“一看就是新手,没办法。”
众人听了他一整天的指挥,陆修桑和云嫦是不理他,但其他弟子的心境可达不到他们的境界。
故而,其他弟子只觉得韩扬这魔界府主吵闹的很。
呸
诸位弟子们只敢在心里呸呸,有气还不敢宣泄出去,等晚上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才敢和云嫦抱怨两句。
云嫦哭笑不得。
一边的陆修桑抱臂说“他是闲得慌。”
云嫦轻笑。
难怪当初昌禾一边和他说想让韩扬当小师弟,却不敢在信里提到他。
难怪了
用师尊的话来说,此子就是本性已成,难以驯化。
韩扬以前是被路横带在身边当半生傀儡的。
路横多强他多强,但问题是路横在修炼过程中的心魔,以及他屠城之后吸取的怨气都会转到韩扬身上,让韩扬来帮他承担走火入魔的风险。
他在路横眼中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韩扬被路横抓到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
他在路横身边没有同伴,没有未来,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物极必反,这反而养成了他看到什么都要说上两句,都要口是心非的性格。
多讨人厌啊。
昌禾当初担心他成不了傲风派的小师弟是道理的。
也就是昌禾和明知谣没什么心眼,也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话,这要是换成师尊来管教,韩扬的皮都给扒了。
这是真事。
当初昌禾和明知谣刚刚拜师学艺,师尊师娘出去历练,留下四个人在师门里。
昌禾和明知谣偷偷带着云嫦下山逛庙会,玩的太晚,而自己在宗门里遍寻不得。
偏偏运气不好,偷偷跑出去那天师尊回来了。
最后师尊在庙会上找到正坐在摊子桌椅上等着吃饺子的三个人。
陆修桑揉了揉眉心,叹气,当时他出面自称是自己答应他们三人下去,此事怪自己。
但师尊压根就不信。
如果是自己答应的,那云嫦肯定会拉着自己这位大师兄一起下去的。
然后他也因为说谎而一起被罚。
始作俑者昌禾被师尊罚去挑一个月的水,走的肩膀上都掉皮换皮,再磨掉再长出来,疼的晚上睡不着,三个人守着他,那小子说梦话都是他要回家当他的大少爷,不学仙道了。
好在也就是嘴巴上说说。
昌禾还是想要好好修炼的,他一开始的修炼目标是听凡人说据说仙人可以使人起死回生,那他想要复活自己的小弟。
奈何真的拜师学艺后,他知道起死回生只是传说,魂魄散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或许有轮回。
但天地之大,轮回之后已经改头换面,丧失了前世的记忆,有何谈再和前世故人相逢
相逢了又有什么用呢
云嫦和陆修桑两个人因为韩扬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云嫦摆摆手,望着陆修桑口中抱怨“怕是再这样下去,弟子们都不乐意前来帮忙了。”
大师兄设计的阵法以防御为主,多个阵法互相套用增强。
每一根阵旗上都要施加法咒,一些大的法咒还需要大师兄亲自来施咒。
如此繁复的工作,虽然比不上大师兄当初用来镇压魔骨的大阵法,但也绝对算不上容易。
如果让大师兄一个人来弄,大约需要小月。
有其他弟子来帮忙,那需要十多天便可。
但前提是不能有韩扬捣乱。
陆修桑眉头紧蹙,指尖不停地揉着眉心,回“不急。”
第三天,韩扬吃过早饭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再看看腰间悬挂的双剑,而后仰着头信手踱步过来。
一进门,陆修桑往他怀中放了几把阵旗“韩府主进步迅速,几日便可以对其他弟子指点一二,不妨今日让其他弟子开开眼界。”
云嫦站在陆修桑背后,歪着身子探出头说“是啊,不妨让诸位弟子感受一下。”
陆修桑一字一句地说“府主前两天挥斥方筹,指点江山的姿态,如今不打算露一手吗”
韩扬知道这一夫妻俩嫌弃自己多事,抬手扛起阵棋大步就越过他们。
走了几步,韩扬不甘心地又补充一句“我帮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快点搞完,别磨磨蹭蹭的。”
陆修桑和云嫦两个人都双手抱臂,目光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陆修桑看向云嫦抱在胸前的双手,说“这动作不雅。”
陆修桑放下手,他想云嫦怕是无意识地就学着自己的动作了。
以前她就爱这样。
师尊师娘拉着自己大晚上谈话,说让他这个大师兄的多注意点言行举止,别让云嫦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学的没了分寸。
怎么当了自己的娘子后,她还不由自主地学着自己。
云嫦放下手,侧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只眨了眨眼睛。
陆修桑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韩扬干活起劲,他平时疯疯癫癫又阴晴不定,但干事都是干脆利索。
别的药宗弟子又怕他反复无常,总担心惹他不高兴后,会一剑一个弄死自己。
他们倒是比前几日干得很认真仔细了不少。
本来预估半个月完成的阵法,反而提前了两天布置完毕。
离开的那天,云嫦和守在女儿的摇篮前说话,陆修桑和韩扬站在一边。
云嫦半蹲在摇篮前,摇着手中的摇铃,轻声细语“柿子,阿爹阿娘昨天给你想好了名字,你以后大名就叫做陆云荇啦,小柿子是小名啊。”
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冲着云嫦咧嘴轻笑,还用手抓住了云嫦的小拇指。
云嫦心花怒放,也跟着一起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满是对女儿的欢喜。
云嫦轻轻地晃着小拇指“我们小柿子真听话,等阿爹阿娘此番回来,此件事了,爹娘就带柿子回傲风派啦,到时候让师尊师娘看看孙女啦。”
韩扬看到这一幕,双手抱臂,呢喃细语“一个孩子,懂什么事情,哭几天就好了,医仙子恋恋不舍浪费时间。”
说罢,他侧头看向一边的陆修桑。
但陆修桑正温柔地看着面前的母女俩。
他至今还觉得庆幸和幸福,云嫦成为了自己的妻子,当了自己女儿的阿娘,他看着她们两个在一块的画面心中便觉得动容。
以前的自己以救天下为己任。
如今,他的心境越发开明,云嫦也是这天下中的一员,她亦是天下。
是她在自己对自身的道产生怀疑时,握住的手一字一句地求着自己不要入魔。
他此次出手,虽然会帮助一些为非作歹的恶人,但也会救到天下良善之人。
世间之事,总归是不能圆满的,有得有失,未尝不是一种磨炼。
这下子一边的韩扬自讨没趣,选择闭嘴了。
三人晌午后出了药宗,一路朝着魔界而去,其中最难处理的的材料便是路横。
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被铸剑呢
让路横心甘情愿怕是不太可能,还是得靠陆修桑镇压重伤的路横,强行把他带去自然地火处才行。
三人朝着魔界渊山地界而去。
途径遭遇魔骨吸取灵力的城池,此地万物不复生,放眼望去满目焦土。
云嫦站着大路之上,看到此情此景,耳边传来黎民百姓的呻吟。
那些饥荒的百姓已经开始易子而食。
除开他们三个人,此地还有一些心地善良的凡人在布粥,也有别的修士在照看伤员,发放为数不多的口粮。
韩扬在一边问他们“你们就不打算好好地帮一帮”
陆修桑摇摇头说“治标不治本。”
此地受灾之人众多。
要是他储物囊中要是有足够多的粮食可是可以发一发,但他没有,如果为了解决他们的饥饿而四处奔走,那自己就不能及时炼制出神器。
一路上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不少药宗游历在外的弟子已然出手,但还是于事无补。
不到数天便会有一个城池灵气消失,百姓们想逃都来不及。
云嫦不忍直视,魔骨太过于危险,不除掉它日后必然又生事端。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和大师兄会答应韩扬的原因。
救天下,也是救自己。
魔界渊山,罗睺府。
罗睺府的看守弟子只知道韩扬府主出去一趟,再回来时多了两个人。
“见过韩扬府主”
韩扬快步走过大门。
背后的二人特地应该面容和气息。
身形高大的男子背着灵剑,面上带着玄铁面具。
而女子长发及膝,身穿一席鹅黄长裙,头上戴着幂篱,幂篱上的白纱自然垂落从而遮盖了她的大半身形。
众人看不出他们的来历,但看韩扬府主对他们极其恭敬,他们自然也不敢造次。
云嫦第一次进入罗睺府主府内。
罗睺府是一处门派,此地只是他们的大本营,罗睺府的弟子在外者甚多。
高阶魔修也只会在有要事相议时,才会齐聚于此。
每一处大门小门,甚至窗口都有魔修侍卫看守。
韩扬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了一处隐蔽的庭院之中,同时命令所有罗睺府府内的看守弟子都不得泄露二人到来的消息。
二人匆匆赶到,稍作休整,第二日才去牢狱之中找路横。
不知道是不是此地充斥着路横的气息,结魄灯中小师妹的魂魄气息总是不稳定。
云嫦将她放出来,想和陆修桑给她运功维稳,怎料明知谣一出来便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失忆的时候只记得在傲风派的事情,依旧是天真漫烂的傲风派最小的师妹。
但此刻一些杂乱的记忆涌现,维持着死前最后模样的她身着一席婚服抱头呢喃。
明知谣心生恐惧,她在兰庄小镇时,死后化为一缕不肯离开的怨魂,三百余年一直被那些含冤而死的怨魂欺负。
只因为她的身上有路横的气息,她身上挂着装有路横发丝的香囊。
她生前的苦楚因为路横而起,死后也因为路横不得安宁。
陆修桑给她施咒,让她稳定下来。
但她是魂体,陆修桑不能用一些过于强的法咒困住她,那样会伤害她的魂魄凝聚度。
关门关窗是困不住一位魂体的。
云嫦也为此犯了难。
明知谣疯疯癫癫地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她穿墙而过,反而让不方便在此地动用灵气的陆修桑和云嫦追赶不及。
好在韩扬及时赶来,他看着明知谣离开的方向,开口说“这好像是地牢的方向。”
云嫦歪头“地牢”
韩扬点头“地牢里关着路横。”
云嫦心中一紧,想起阿谣的状态,不愿意让她才记起那些悲伤事情。
云嫦经历过那样明白真相时的苦楚,内心会疼到喘不过气,正如她当时知道大师兄被夺舍后,除开明白大师兄并非改心的喜悦,更多是难过。
数十年啊,她弄丢了大师兄那么多年。
全凭着对大师兄的信任,任由一位假货用着大师兄的身体欺骗着自己。
云嫦眯了眯眼睛,说道“今晚就去地牢看看。”
不等明天了。
明知谣恍惚地朝着地牢走去。
她时不时看看身边,表情疑惑,三师兄和他的跟屁虫韩扬呢
还有,她还要找一个人,但她记不起来了。
地牢的最深处是一处山洞。
被水隔断的石台上,跪在上头的青衣魔头肩胛骨被两条铁链横穿,铁链延伸到两边墙壁上。
书生身侧掉落着一把破损的扇子,衣服胸口处破了,曾被鲜血染过,此刻呈现暗红色。
路横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他生不如死。
韩扬已经很久没有过来嘲讽自己了。
路横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想着明知谣被云嫦带走,应当会被好生照顾着。
由远至近传来极其细小的声音,纵然是魂体也是一股力量,他们会影响到实物,只是影响会很小。
明知谣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就这么传入了路横的耳中。
他恍惚中还以为是韩扬又发疯又寂寥到来嘲讽辱骂自己,但随后他便浑身一激灵。
不对这个脚步声像是
路横忍痛抬起头,强行睁开眼睛看到一席红衣的女子脚步轻快走来。
明知谣还是当年的婚嫁时装扮,红衣红唇,头上的凤冠都还在。
她和一身血迹的路横是两种不同的姿态。
路横以为是自己魔怔了,云嫦怎么可能带着她来魔界还进入罗睺府内呢
陆修桑难道也发疯了不成
路横声音嘶哑地说“阿谣你终于肯到我梦中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0701:35:322022010900:0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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