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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画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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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涂的疯子是郎舒齐,而清醒的疯子,自然就是楚无。

    疯子与疯子,本质上并无优劣之分。

    容予口中仍被迫含着那块红宝石,甚至无法出声求饶,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只能将无助的目光投向郎舒齐的方向。

    “怎么弄成了这样。”郎舒齐皱了皱眉,语气里有一丝不赞同。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立即打碎了容予所有的幻想。

    “这样都变得不好看了。”

    郎舒齐看了一眼被楚无随意丢在床边的绸缎,那上面仍沾着点点泪痕,亦有淡淡的玫瑰香气缭绕不休。

    在容予无措的目光中,郎舒齐拾起了那块绸缎,凑到容予唇边,温柔地拭去了容予唇角溢出的津液。

    “干干净净的才好看,你说是不是,阿予”郎舒齐的冰冷的指尖在容予的脸上轻轻抚摸,顺着骨架的走行细细勾画这张脸的轮廓。

    容予当然无法回答,郎舒齐对他含着自己最珍爱的红宝石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甚至主动将远处的穿衣镜移到了床边,方便容予“欣赏”镜中的自己,是怎样一副旖旎景象。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皱皱巴巴,领口和袖口都被扯破,镜子里的青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除了一张脸,依旧完美无瑕,甚至不带一点不堪的情色意味。

    就连郎舒齐先前发了狠捏着他的下颌时留下的痕迹,此刻也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你看,这样才对,”郎舒齐的目光落在镜中的青年上,容予借着镜面的反射,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的痴迷,“你这张脸,是多么的漂亮啊。”

    “阿予,你要好好珍惜。”

    “千万不要将脸弄脏了呀。”

    闻言,容予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又添了一分虚弱。

    而在他的身侧,从未露出过什么表情的主神,唇角竟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果然,还是要来狠的,才,够,味。

    “不能玩物丧志。”楚无再次强调道。

    但他虽这般说着,指尖却已停在了容予唇边。

    有了方才那杯水的润泽,干涩的唇瓣稍稍恢复了些平日里的红润柔软,此时正微微张着,舌尖被偌大的红宝石压着,只能勉强探出一点边。

    容予还未意识到楚无想做什么,自己的下颌便再度被人掰开,嘴巴痛苦地张到了最大。

    他的脸就势被掰到了镜子前。

    “给你拆掉蒙眼的绸缎,可不是为了让你看别的。”

    “是为了让你亲眼见着,我是如何摧毁你的。”

    “喏,这可是你,亲口求我的。”

    楚无的指节毫不留情地送入了容予的口中,将那块红宝石以及其下的舌头狠狠下压。

    容予口腔中的空间并不大,已经堪堪占满,楚无的指被抵在容予的上颚和牙齿间,濡湿的触感令楚无有些不自在,但楚无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强硬地迫使容予注视着镜中人的慌张。

    舌头被下压的感觉激起一阵恶心干呕,然口腔已被占满,甚至呕不出来,容予只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浑身上下都难耐地颤抖起来。

    郎舒齐则笑眯眯地按住了他下意识开始胡乱挣扎的双手。

    这锁链也不知以何种材料制成,看上去很是光滑,但却能将容予的肌肤磨破。

    他腕上是一道极深的血痕,血液流了又干,凝固成血痂后又被撕裂,长出新的伤口。

    随着容予的挣扎,他腕上的血口也愈发扩大。

    “别乱动啊,阿予,越挣扎就越疼,不是么”郎舒齐爱怜道。

    不、不该是这样的

    容予的意识在折磨之下依旧昏沉,但潜藏在大脑深处的一点神志总算发挥了作用。

    他要离开这里,至少、至少得离开这个房间

    像无限游戏这样考验人性的地方,的确是魅魔天然的猎场,但不该、不该是以这样屈辱的任人宰割的方式

    剧痛刺激之下,容予醒过神来,大脑立即开始高速运转,分析可能的方法。

    在郎舒齐和楚无之间,毫无疑问是楚无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但楚无有一个明显的劣势。

    或许,他不能杀死自己。

    即便是方才那样的机会,楚无已经将自己掐得堪堪昏厥,也仍在最后一刻放了手。

    容予可不相信对方是动了恻隐之心。

    更何况,当时楚无似乎说了一句“果然还是不行”。

    楚无不可能放过他,但也不能轻易杀掉他。

    那么,他单独面对楚无时,所要做的就是尽力虚与委蛇,保持神志的清明。

    而郎舒齐的情况,则复杂得多。

    即便两人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容予亦能察觉,他们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反倒隐隐透着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郎舒齐对自己的感觉,也非是常人该有的爱慕,而是狂热的迷恋。

    他在迷恋这具完美到了极点的皮囊。

    即便是抚摸他的骨架、折磨他的肉体,郎舒齐眼中弥散的情绪,也非是爱欲,更多的是对艺术与美的虔诚。

    像他梦里见到的场景一样。

    郎舒齐若是要对自己心软,也只会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害怕毁了他心心念念要珍藏的宝物。

    当自己失去了审美价值以后,容予毫不怀疑,郎舒齐不会拒绝楚无要杀死他的命令。

    然后剜下自己的双眼、砍下自己的手足,浸泡在那尚未有主的福尔马林里。

    这是他的困境,可

    也是他的机会。

    郎舒齐并非一个单一的个体,只会机械地服从于游戏安排,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的存在。

    更重要的事,他非是楚无那样没有感情的存在

    只要存在七情六欲,他就有机会将其掌控。

    更何况,郎舒齐与楚无之间的主从关系,似乎也并非那么稳固

    心念电转间,容予很快确定了实施方案。

    他要利用郎舒齐从这里逃出去。

    甚至是

    让郎舒齐帮他反抗楚无

    眼下自己对郎舒齐的影响力,还不及楚无对郎舒齐的控制力,可,若他火力全开呢

    既然如今的程度仍旧不成,那就,添一把火。

    干柴烈火,总会愈燃愈旺,直至,再难浇熄。

    既然决定了要从郎舒齐这里下手,容予回忆了一下刚进游戏时自己和郎舒齐之间的“相处模式”,决定尽可能地做出柔顺的样子以博取他的同情。

    容予卸下了身体的防备,干脆地闭上了眼。

    楚无的手指比郎舒齐的更冷。

    郎舒齐的冷得像冰,而楚无

    他的手指简直和他的人一样,冷到毫无温度。

    柔软的上颚在寒冷的刺激之下不住地瑟缩,也令容予的意识愈发清明。

    见他似乎放弃了抵抗,楚无手指按压的动作一顿,而后像是忽然失去了兴趣,心不在焉地收回了手。

    指尖黏腻湿润的感觉很不好受,更要命的是,楚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手上平白沾了一手的玫瑰味。

    楚无皱了皱眉,抽出一张纸巾,一根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郎舒齐见容予安分下来,面上渐渐浮现笑意,亦停下了对他的禁锢,温柔道“这才对,早这样多好。”

    “阿予,把眼睛睁开。”

    容予的睫毛颤了颤,灯光照耀之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像是在抗拒、在害怕,内心充斥挣扎矛盾,想要听话却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轻。

    他是那样纯粹的漂亮,若只看脸,几乎像是自九天降临尘世的神祇。

    当然,还得排除那“碍事”的红宝石。

    现如今,神祇被折断了羽翼、束缚了手脚,如待宰的羔羊,连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消弭得一干二净。

    神祇被迫坠入了尘埃里。

    郎舒齐的呼吸一紧。

    而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站着的楚无,眉眼间闪过一丝冷然。

    装,就硬装。

    给我清醒一点。

    郎舒齐狂热的目光稍稍缓和,主神的意识如一盆冷水,强行当头浇下,不容反抗。

    他可不是什么清纯干净的普通人。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怪物。

    和你我一样的怪物。

    甚至更甚一筹。

    仅剩不多的精神力被容予尽皆调用,天赋使然下他能敏锐地感知到郎舒齐的情绪变化,以及楚无周身愈发凛冽的冷意。

    还是不够吗

    容予的胸廓微微起伏,茫然地睁开了眼。

    直直对上了郎舒齐变幻莫测的眸子。

    通过郎舒齐的双眼,容予能看见自己原本柔顺耀眼的银发,此刻胡乱铺了一床,光泽亦因为缺少法力的滋养,而比平日里黯淡许多。

    口中的红宝石被舌头艰难顶起,但也只是徒劳。

    甚至

    让唇角溢出了更多透亮的津液。

    郎舒齐的目光闪了闪。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主神的压迫感实在太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顶,郎舒齐道“阿予,你也看见我的收藏室里的画了吧”

    容予自然知道,这个收藏室指的不是外面那间,而是那挂满了自己的画的密室。

    容予艰难地点了点头,仿佛一陷入那般恐惧的回忆里,肩膀便下意识地不住颤抖瑟缩。

    他知道郎舒齐吃这套。

    果然,郎舒齐怜爱地抚了抚他颤抖的身体,柔声哄道“先前的画是我靠想象画出来的,还不够真实,现在我们一起来练一练画画的技巧,好不好”

    “阿予,你给我当模特,对,就像之前你试图主动要求的那样。”

    容予艳丽的眸子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

    郎舒齐很快搬好了画架,望着容予无助的身形,如望着上好的美食般舔了舔唇。

    这样漂亮的人的鲜血,一定很美味吧

    等他能画出最完美的作品后,一定要将人从头到脚的每一寸,吸食得干干净净。

    楚无眉头一皱。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空气中的玫瑰香气,竟诡异地增长一分。

    这的确不是错觉。

    随着郎舒齐狂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容予只觉身上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

    这锁链只能锁住他原有的法力,却不能防止他获得新的法力

    他本就以爱欲为食,只消获得更多的迷恋,说不准就能冲破枷锁。

    这个发现让容予的精神愈加振奋。

    他可得好好压榨郎舒齐一番才行了。

    郎舒齐站在床边,伸手搭上了容予的衬衫扣子。

    只是还没等他解开第一粒,楚无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容予骤然一惊。

    楚无是什么时候到他身边来的

    在郎舒齐疑惑的目光下,楚无的喉结动了动,半晌,方道“你在做什么。”

    “画画呀。”

    “画画就画画。”言下之意,画画脱什么衣服。

    主神大人神色冷淡,似乎全完忘了,自己还给郎舒齐当过裸模这回事情。

    郎舒齐弄不清楚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他不要乱动心思吗

    “我不会玩物丧志。”郎舒齐试着解释道。

    “不行。”楚无的语气不容拒绝,就连周身的气势都愈发冷硬。

    容予虽也看不懂楚无的心思,但觉得自己目睹了一出好戏,撺掇郎舒齐“以下犯上”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楚无上前一步,将容予先前挣扎时散开的第一颗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好,就连敞开的袖口,也被楚无抚平而后扣好了袖扣。

    原本锁骨上一圈狰狞的痕迹,完完整整地包裹在了衬衫之下,竟显出了几分清纯的禁欲。

    只是容予身上的白衬衣由于喝水时打湿了一片,仍旧维持着半透不透的状态,便又给这份禁欲添上了一丝欲擒故纵的暧昧。

    楚无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转向郎舒齐公事公办道“赶紧画,画完了赶紧办事。”

    办什么事

    当然是,杀了他的事。

    容予不知楚无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想起系统的几次破绽,容予试探道“520,你这么想让我去死,也是跟楚先生学的吗”

    当然不是

    我们做系统的,目标就是让不服管教的宿主在游戏中活不下去,没有人教

    容予没有继续理会520的狡辩,水光氤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郎舒齐的方向。

    好像在说,随便你对我做什么吧。

    似乎连最后一丝希望的烛光,都在青年的身体里,彻底地湮灭。

    作者有话要说楚无你干什么

    郎舒齐画画呀

    楚无你脱衣服干什么

    郎舒齐您是不是坏掉了

    容予嘤。

    吃醋就直说,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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