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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尴尬的电梯碰撞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家在七楼。
叮
电梯门开了。
千千第二次来尤馥住的地方,天色暗了,青黑的灯光照在大理石面上,有点冷,还有点空,薄暗的光线里有风穿过。
尤馥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把她的箱子拉去了房间里。
"密码是 340715,"尤馥说"先去洗澡,一会儿别着凉了。"
"好,"千千拢紧了带着她余温的外套,说"谢谢。"
入户处摆着两双女士凉拖鞋,尤馥递给她一双,说"洗完澡去我房间。"
千千听完这句话""
尤馥瞧着她,红唇勾起"去被子里暖暖,开了暖气。"
"嗯。"
轻轻的一声。
她随意换了一双凉拖鞋,把箱子放倒,从里面找到自己的浴巾和睡衣。
箱子的另一边,拉锁拉上的位置放着沐浴乳、洗面奶一类的瓶瓶罐罐,很杂,找也不好找。
她看了几眼,被冻的发抖,还是直接往浴室里去了。
浴室里很干净,整洁,千千站着放热水,没一会儿诺大的空间里弥漫起热热的雾气,她从裤子口袋找到手机放在洗浴台上,消息响个不停,屏幕闪烁。
她搬家这事儿和侄女南雪说了,说的是去朋友家里玩,不过没有告诉她是哪个朋友。
南雪小时候粘人,大了反倒独立了许多,她搬家的事情也不会过问太多。
浴室里亮了明黄的灯,热气四散,熏得人皮肤发烫。
她打开了花洒,赤足踩在了浴缸里,水很热,沿着光滑的肩颈线流下,胸,腰,小腹,小腿、足踝,缓慢流淌到白瓷浴缸里。
很暖和。
洗完澡擦干身子,她打开手机,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很杂,找她的人在列表里排了长长一串儿,一时半会儿是回复不完的。
不着急。
放下手机,她拧开浴室门,门铃忽然响了。
她犹豫着,停在尤馥卧室前,想敲门,倏尔听见淅沥沥的水声。
尤馥的衣服也湿了,似乎正在房间洗澡,没听见门铃。
千千于是转身离开她的房间,走去客厅,在客厅的门前停下,不知要不要帮她开门。
毕竟尤馥的朋友,她也不认识。
"你好"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千千把睡衣拢好,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化了精致的淡妆,样子挺漂亮。
"你找谁"千千问。
"尤馥在家么"女人往屋里看了一眼,看见千千放在入户处的箱子,又抬起眼睛看千千。
"她在洗澡,"千千问"有什么事情么"
"你是"女人打量她片刻,判断着两人关系。
她想,这是不是她新交的女朋友
千千披着轻薄的青绸旧睡衣,锁骨上有水,冰凉的冷光落下,她的眼底干净、清冷,身上似有很浅的寒香。
"我是她朋友。"千千轻声说,嗓音淡淡,有点疏离气。
女人见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打资料,递给千千,解释"我是来帮她送画展筹办资料的,既然你们都睡了,那我就不打扰啦。"
"好的,"千千接过来,轻声说"那再见。"
"谢谢。"女人看着她合上门。
离开后她想起千千那样子,冷淡又清高矜贵的样子,有点腿软,忍不住给尤馥发消息
姐姐
你的新女朋友太绝啦
什么时候带出来吃顿饭呢
尤馥看见消息时刚刚离开浴室,她披上了睡衣,慵懒地蜷缩在圈椅上,回复她
好呀
等追到了就带出来
那边回复
您老不都是被倒追那个嘛,也开始追别人了
惊讶,jg
尤馥轻轻弯了一下唇角,把手机放一边,拧开卧室门,看见了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觉的千千。
地上放着一个拖把,很湿,有一小片地板透亮的反光。千千似乎试图把入户那里被两人的雨水、脚印弄脏的地面弄干净,但中途睡着了。
""
"千千。"
"起来。"
千千隐约听见了尤馥的嗓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耳畔微酥,她的脑袋在沙发上轻轻动了一下,困,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尤馥说"去我房间暖一暖,别感冒了。"
千千面容有点慵懒,她回忆了一下,把沙发上的文件递给她。
"这什么"尤馥问。
"她给你的。"千千轻声说"似乎是画展的资料。"
"嗯。"尤馥接过来,放在了一边。
千千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胳膊抱住尤馥的细腰,脸贴了上去。
尤馥""
她看着千千似绸缎的柔软长发,乌黑的小小发旋,空气里一点清香,似是桑叶,很淡。
抱着她腰的姿势这么熟稔。
也没有防备心。
千千垂下睫毛,发出鼻音,说"困死了,今晚要早点睡,好累。"
尤馥把这只腰部人偶挂件带去了自己卧室,暖气扑面,被窝干净温暖。
她钻进被窝后,很快地,睡着了。
困倦弄的人意识模糊。
尤馥停在自己床边,垂眼,千千在她眼里好似一直停在了某个时光。
停顿片刻,她起身,兀自去了隔壁的客房。
第二日两人约好了出门玩。
原定的计划很明显被打破了,她们去了一家小型美术馆,在门口排队,千千看见了一边的冰沙,转身买了一小杯。
随后满足地转过身,隔着人群大声问尤馥"你要不要"
实际上她的大声还是很小声,但看唇型还是知道她在问什么,尤馥无声笑了"不要。"
千千只好自己孤单地在她身边吃冰沙。
""
尤馥看着她轻笑"你怎么和我堂妹似的。"
千千冰到口齿不清,颤抖着说"好冰"
尤馥看她"秋天吃冰的,你胃受的了啊"
千千唇被冰的鲜红极了,她弯起唇角,眼睛亮了起来,用冰冰凉凉的手去摸尤馥的脖子。
"嘶"
她也笑了起来,转身去戳千千的腰,手指轻轻挠了两下。
千千笑的花枝乱颤,直不起腰。
笑了一会儿,她乌黑的发散落垂下,尤馥瞥见她一边红红的耳尖儿。
灼烧似的热。
这个景象不知怎的烫了尤馥一下,手指微停,凝视着她。
"别了"她道"到我们了"
和尤馥玩了一天,千千落下了一堆的工作在办公室没完成,只好匆匆离开。
尤馥送她,坐在车上看她离开的背影。
黄昏的路上响起一支歌,暗淡,温雅,似是路边的书店传来的。她就在车里看着千千离开的背影,路像是在她脚下铺展开,延展着,去远方。
她一身白,空气清扬寒冷,蓝天下像是一株小小的植物。
看的久了,觉得她像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儿了。
尤馥微微一惊,她垂眼,缓了片刻,倒车上路。
后视镜里,千千的背影远远离开了。
办公室里,有人小声讨论千千的新恋情。
"今天送她来的车不一样了诶"
"看起来就像恋爱了。"
"笑的也很开心。"
千千父母离异,她原本该是从父姓姓南的,和南雪一个姓氏,但后来父亲家暴倾向严重,导致父母关系常年不洽,后来就离婚了。
离婚后母亲带着她,再嫁。
她跟着母姓。
二嫁的这位继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珠宝商,母亲和他关系融洽了不少。
很快两人有了小女儿。
千千的妹妹今年才 10 岁,继父年迈,企业的事情母亲也不懂,许多涉及商务的事情是她在处理。她或许本就有天分,对数字敏感,倒是一直发展的不错。
商圈的新贵不少,但像她这样的还是少数。
年轻,漂亮,清冷,讲话斯斯文文,又带着江南的软糯腔。
追她的多,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一直单着,连个绯闻都无。
办公室门被推开。
"妹妹,恋爱了"
说话的是另一位副董,徐姐,精明强干,典型的女强人,但也经常照顾千千。
"没呢。"千千说。
"刚刚在外面听她们说,谁开车送你来的。"那边好奇了,说"你还会和人出去去玩了。"
千千一怔,和她解释"她是我一个朋友,一起长大的,许多年没见,刚碰上。"
"哦"徐姐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说"嗯,是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是不是有点暧昧啊。"
千千一呛。
喉咙里那口水弄的她咳嗽了半天,却仍努力地辩解"什么"
她顿了顿又说"她是女生。"
"哦,"徐姐笑了下,耸耸肩,说"原来也是女孩子。我还以为是青梅竹马呢。"
千千凌乱地顺着这个问题想了下去,她喜欢尤馥
算了算了,什么跟什么。
连忙停止了奇怪的想法和念头。
回家后,门口有一束白玫瑰。
白玫瑰里夹了些许满天星,是烂漫的春天才有的喧嚷,她弯腰,拾起金黄的包着花的纸,鼻尖嗅了一下。
很漂亮,为什么扔在外面。
千千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她看见了小卡片上的字迹。
to尤馥。
一句情话,风流的落款,绕来绕去的花体字。
是哪个追她的人送的
她捧着那束白玫瑰,开了门,放在了餐桌上,用花瓶养好。还挺漂亮。但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没了耐心,她想问问尤馥是谁送的。
千千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找到了在浴室的尤馥,她刚洗完头,浴巾披在肩上,裤脚卷起些许,露出精致的脚踝。
发梢儿往下滴着水,尤馥见了千千,见她似乎有话要问的样子,等了一会儿,对方又一字不提。
尤馥去浴室提起吹风筒,看见她也跟来了,靠在门边儿看着她。
"怎么了宝贝。"
千千想说,是不是有人追你啊,你感觉怎么样呢。
但她又说不出来。
只好说"我想帮你吹头发。"
尤馥""
她把吹风筒递给千千,说"来,轻点。"
千千开的风是最低那档,温热,也不烫,风吹过来时感觉就像她的人一样,总温温凉凉的,像是永远不会沸腾的一团水。
她的指尖不时触上尤馥的头皮,酥酥麻麻,很舒服。
水顺着发尖儿淌进了尤馥的黑色小背心里,划出一道湿痕,挺俏饱满的胸口,似没穿
a
千千登时脸烧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青春期的时候被她拉进浴室、被迫一起洗澡,又在镜子前比大小的事情。
尤馥指尖碰了一下她乌发间的耳朵,热的,有点红"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千千
尤馥成功。感谢在20220207 22:39:2020220208 22:3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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