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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上虞县的路上,并没有再遇到投店一间房定律。但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而且这种怪跟黄药师无关,跟我对黄药师的单恋也无关,那是一种来自第三方的怪。换句话说,我们被跟踪了。既然连我都察觉到了,黄药师肯定也察觉到了,但既然他什么都不做,假装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跟在身后,那我也不必打草惊蛇。我们一如往常地赶路,我给他说话本,他给我吹曲子。他教我诗词歌赋,我教他线性代数。
自从穿越之后,我只在梅若华那无良的伯父家待了一个小时不到,早已经忘记他家在哪儿。到了上虞县,我四处向人打听梅宅何在,但不知道是梅若华的伯父为人太差,人家不愿意指路,还是这无良的一家老小已经搬家,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儿,所有人都朝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户人家。
黄药师悠闲地坐在一个茶棚下饮茶,待我东奔西跑地问了一通,他吹了吹浮在水上的茶沫对我说道“往前走两个路口,再左转,然后往第二个路口走,第八户人家就是了。”
“那我们走吧。”我上前对他说道。
只见他将茶碗往桌上一搁,好整以暇地说道“是我,不是我们。”
我
“你怎么知道我伯父家在哪里的”我很是好奇,他救我的时候是在蒋员外家,他不可能知道梅若华的伯父住哪儿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黄药师没那么无聊。
“你刚刚东走西窜的时候,蒋员外路过,他告诉我的。”
“他还记得我伯父家在哪”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会记得我。”黄药师说道。
那倒是,黄药师的出场方式肯定让他刻苦铭心,同样的,那个让黄药师出场的小丫头蒋员外应该也不会忘记,再同样的,他会记得那小丫头从哪里来也说不定。
我一边瞎推理一边往着黄药师说的方向走去,来到门口却见门头上挂的是冯宅。
“是你说错了,还是蒋员外记错了”我朝黄药师问道。
这明显不是梅若华伯父的家。
“都没错,就是这儿。”黄药师皱眉看着我,沉吟片刻问道“你连自己伯父家也不记得了”
“换成你是我,你愿意记着这种伯父吗”我朝他问道。
我心想着或许是梅若华的伯父把房子卖了也说不一定,可若真是这样,那便有些麻烦了。这好不容易找到梅家在哪儿,要是这无良伯父又搬了家,可又得上哪儿去找他。
“不如先进去看看”黄药师对我说道。
我正打算去敲门,里面却有人开门出来了。还是那个瘦子伯父肥婆伯母,而站在他们身边的也是老熟人蒋员外。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会错了。
梅若华的伯父似乎没有认出我,低着头缩在老婆身后,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地唯唯诺诺,肥婆伯母也没有在意门前站着的两个人,正激烈地跟蒋员外争吵着。
蒋员外“你这房子吧,我实在不是很想买,但看在若华丫头的面儿上,我就过来看看,谁让她当年是在我府上被强盗掳走。”
看来这梅若华的伯父还真是把房子卖了,而且还卖了二道手,先卖给给冯家又卖给了蒋家。
肥婆“你少拿那丫头说事,买房是买房,买丫头是买丫头。若华丫头在你府上被掳走的事还没完。”
蒋员外“那你去找那强盗说去,又不是我想让她被掳走的。”
我看了身边的强盗一眼“我们要现在过去吗”
蒋员外路过告诉他梅家在哪儿云云的,很明显是强盗之前在说谎。
被戳破谎言的强盗面不改色地弹出一粒石弹,封住蒋员外的穴道,蒋员外顿时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蒋员外手脚抽搐,瞪大眼睛的惊恐模样,上前对瘦子和肥婆说道“我从家里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个锦囊,把它还给我。”
肥婆张口就骂“你是哪里来的小贱人,老娘哪里拿过你的锦囊,少在这儿放”
我不等她骂完就一巴掌甩了过去,黄药师有没有让蒋员外刻苦铭心我不敢肯定,但梅若华这伯母和蒋员外的老婆却着实让我刻苦铭心。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被她拖着头发拿着棒子打,又以六十文钱卖给了蒋员外。
“超风。”黄药师忽然朝我喊道。
“嗯”
“她是你伯母。”黄药师对我说道。
“所以”他难道是要以她毕竟是长辈,你不能对她无礼之类的理由来阻止我吗
“所以还是让我来吧,你下手实在太轻了。”黄药师说完又是一粒石弹弹出,打在了肥婆的膝盖上。
肥婆当即跪倒在地,黄药师身形未动,只见衣袖轻轻一拂,我看到极细小的金光闪过,想来是他又弹出了一根金针。
紧接着,只听肥婆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哭叫着“强盗老爷饶命,强盗老爷饶命。”
我上前踢了她一脚“你这台词,跟蒋员外的老婆死前说得一模一样。”
肥婆还在抓自己的脸,已经挠出好几条血痕。毕竟是自己的老婆,瘦子伯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强盗老爷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人一定替老爷办妥,还请老爷饶了内子性命。”
“这婆娘平时可没少欺压你,当年她逼着你把我给卖了,你现在还替她说话”我不解地看着瘦子伯父。
这瘦子其实人不算坏,但太惧内了,肥婆说什么就是什么,眼看着肥婆把自己侄女卖了都不敢说一句话。
瘦子伯父抬起头看着我,身子颤抖着,嘴唇翕动“你是若华,你还没死”
我白他一眼,直接说正题“你可终于认出我来了,我当年来你家的时候身上带了个锦囊,你快把它还给我。”
瘦子伯父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我说的话,抬着袖子抹眼泪,一个劲儿地说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若华还在世,当年蒋老爷来告诉我你被强盗掳走了,我以为你已经”
“闭嘴”我朝他吼道。
瘦子抬起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看着我,眼中仍然噙着泪水。
“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我就让他杀了这肥婆。”我恶狠狠地说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蒋员外看到了一旁的黄药师“他就是当年掳走若华丫头的强盗,就是他杀了我太太和儿子,快报官快报官”
瘦子听完蒋员外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簌簌发抖。肥婆即使被黄药师的金针刺中穴道,此时也吓得手足无措,脸上一道道血痕配上她惊恐的表情看来异常狰狞。
“你觉得报官要是有用,我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我笑着对蒋员外说道。
蒋员外呆了一呆,愣愣地看着我,黄药师又飞出一枚金针,蒋员外惨叫一声捂住左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若华,你怎么你怎么”瘦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你怎么能跟这强盗”
我懒得听他废话,左右也不是好话,打断他道“我怎么不能我凭什么不能”
转念一想,作恶的是那肥婆和蒋员外,这瘦子其实也是迫于无奈,从他刚刚流的眼泪来看,他还是很关心梅若华的。
于是我缓了缓语气“当年要不是是他从蒋太太手里救了我,我早死了。你若是还念着些血脉亲情,你就该好好谢谢他,你明白吗”
瘦子闻言,也不知是真心感激黄药师,还是俱于黄药师的威势,赶紧转头向黄药师磕了几个头“多谢强盗老爷救了若华,全家上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过去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现在我要拿回那个锦囊,你去把它找来给我。”我对瘦子说道。
瘦子哭着说道“我没见过什么锦囊,你当年的东西都是你伯母给你收着。”
这实在是惧内也惧出一种境界来了。
我转头看向肥婆“把锦囊给我,否则。”我朝黄药师一指“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
肥婆吓得直发抖,但仍是嘴硬“你来时身上带的东西不少,我记不得那么多了。”
冯栖说过梅若华被伯父带走的时候才十一岁,而我记得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十一岁。也就是说梅若华在他们家里住了一年都不到啊,这肥婆就已经看不惯她,要把她卖出去。
而且冯栖当时说过,她们家是愿意收留梅若华的,但这无良的伯父伯母硬要把她带走。也就是说,肥婆是为了拿她换钱才把她从冯栖家里抢过来,从一开始她就是把梅若华当成一件商品来看待。
这人卖了,却把东西给昧下了,把东西昧下了不说,还不好好保管。
这肥婆实在不是一句恶毒可以形容的。
我转头对黄药师说道“把你平时那些手段使出来,直到她想起那锦囊在哪儿为止。”
黄药师取下腰间玉箫缓缓吹奏起来,肥婆三人开始手舞足蹈地跳起舞来,一边跳还一边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桃花岛上时,他曾经给我讲解过这首大腿舞曲的音律原理,只要调整好呼吸,不仅不会起舞脱衣,于内功修为反而还多有进益。
等瘦子和蒋员外刚扒下外衣,黄药师飞出两粒石弹将二人点倒在地,而肥婆却还在舞动,她一边跳舞一边仍在抓挠自己的脸,到得后来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大张着嘴不停喊着“你的东西在厨房柜子的第三个箱子里。”
打开第三个箱子,只见里面放了些木盒子,少量金银首饰,瓶瓶罐罐突然,一个黑色小布包跃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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