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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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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虽然这些糟烂事在网络上仍是纷纷扬扬地被讨论着,元榛却并不怎么关注了,唯余的关注点是什么时候开庭。朝歌这边的律师说,这种普通的民事案件从立案到结案需要两三个月。所以开庭时间且得等着。

    再过一周,有个业界特别看好的独立电影人被曝聚众吸度;再过一周,有对荧幕cp官宣结婚;再过一周,大疆音乐招牌徐回的新专辑《不舍昼夜》出来了……大众的注意力逐渐涓滴不剩了。

    “我就不应该给你那么高的薪水,你这是翅膀硬了要飞走了。”元榛一连数天劝不动执意要出去租房的苟杞,无奈地道,“行吧,我这两天在影视城附近给你挑了个小公寓,二十二楼,视野特别好,但是是个二手的,只有七十多平。你这两天准备跟人去办过户手续。时间紧,来不及挑拣,将就吧。”

    苟杞抓着啃了一半的西瓜,大脑延迟了约六秒才意识到“过户手续”是什么意思。

    “……我最开始只打算赚你二十万块的,或者不到二十万也行。”苟杞怔怔瞧着元榛恍惚道,“我觉得,我救下你,你给我二十万块钱,这样比较等价。”

    “你给我的估值会不会太白菜价了?”元榛给了她不满的一瞥。

    苟杞没被他带走注意力,她面色乍青乍红,“怎么能要你的房子?不能要你的房子。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紧张地伸手挠脸,非常可惜,只差一点点,没有够到黏在下巴上的西瓜子,“啊,对、对了,我还打算告诉你,以后不用给我那么高的薪水。我听说一般助理的薪水也就五千来块,你接下来给我差不多这个数就很好了。”

    苟杞万分艰难结结巴巴地推拒了高层小公寓,感觉难以言喻地难过。非要形容的话,有点类似于选的号中奖了却没买彩票。于是西瓜也吃不下去了,起身要去露台上透气。

    元榛笑得眼睛都湿了,他伸手把苟杞拽进怀里揉吧着,由衷道,“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怎么就让我给捡到了呢?”

    苟杞故作不耐烦地“嘶”“嘶”有声,她举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不让他揉乱,赧然道:“……你装什么长辈?”

    ——“可爱”这个词只有长辈能说。苟杞觉得。

    最后这套房子仍旧过户给苟杞了。

    元榛想干的事儿没有干不成的。苟杞比他以为的还要老实巴交,他断定她不会接受赠予,一点不恋战,果断调转方向说服苟杞自己买下这套公寓。他充分调动一个演员的逻辑素养、细节素养,再佐以生活流的演技,给苟杞编了一套经不起往深里推敲却足以糊弄她的说辞。

    元榛跟苟杞说,现在大都的房产政策是,年满十八岁的公民单身且首套房,首付款仅需支付房子总价的百分之二十。所以眼下他说的那个小公寓苟杞只需要支付约二十六万现金就行,其余的可以走公司内部借款和公积丨金贷丨款——黄雨时早就吩咐朝歌的人事给苟杞办了入职手续,当然也给缴了公积丨金。

    嗯?你听说影视城附近的房子均价三万?你是用民宅跟公寓均的吧?公寓水电费贵、没有学区、不能落户,而且也得分是不是带双气——你即将要买的那座就只有暖气没有天然气。此外你得考虑房东是朋友的朋友,他急着套丨现换房,也愿意低价给个人情。

    嗯?你没有二十六万,只有二十二万不到,你看这不是巧了吗?你刚好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你男朋友家大业大的,他特别愿意给你四万块钱,就当是给你买零嘴儿了。

    “以前一个月给你两万,一方面是感谢你,一方面是希望你看着账户里的余额能对未来有些期待——不都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么。你比如有天你过得很糟糕,然后一看手机短信:啊,我还有百来万呢,不行,我得把钱糟践完再走。结果糟践着糟践着突然发现活着还行。”

    “以后正正经经的,给你助理的薪水,跟小胡小陈一样一万吧,这样你还完房贷还能剩下小一半,不耽误偶尔主动请我吃饭。你说的五千是片场助理的薪水,你又不是片场助理。总之,苟杞,你有一套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啦!高不高兴?!”

    苟杞听着元榛有理有据的分析,眼前豁然开朗。她的嘴被元榛恶作剧挤成了小鸡嘴,却还眉开眼笑。她原本以为买房这件事情是遥不可及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也并没有很难。元榛说的没错,这套房子可以完全属于自己,因为即便两人哪天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四万块的“零嘴儿”钱还起来也并不很难,四千多块的月还款额压力也并不很大。

    “……谁那种时候还能记得去糟践钱啊,我上回就忘了。”苟杞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盛,她格开元榛的手,转头自房间里拎出行李箱放倒,蹲下“呲啦”打开侧袋,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袋,她抬头向元榛晃了晃塑料袋,说,“这是陈雯锦留给我的钱,我准备去看看她,然后把它用了。”

    元榛伸手接过塑料袋,耐心地打开死结看了眼,欲言又止半晌,在苟杞脑袋上轻抓了抓,道:“给你就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沉甸甸带来带去的。”

    2.

    苟杞跟着人去市民中心办过户手续的时候,元榛给她打了个电话,说给她添置的东西到了,要她用微信小程序设置个一次性门锁密码发给陈霖,陈霖要领着人上门去安装。苟杞忍不住再度念叨“原来的东西都能用”,元榛不耐烦地“啧”一声,她便乖乖蹲在一旁设置了。

    虽然是个二手公寓,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簇新,因为原房东的女儿只住了四个月不到就出国了,之后房子一直空置。按照苟杞的原意,什么东西都不需要买,但元榛仍是不由分说给她换了床和沙发。

    师秦待到元榛挂断电话,打圈削着苹果皮,续接前面的聊天内容,问他:“你买房不都全款吗?不都别墅吗?哪儿知道的这么多细节,住宅、公寓、落户、双气、公积金什么的?”

    “有个房产中介给我助理打电话做推销,不巧电话我接的,跟他现学的。”元榛忍不住笑了,“结合小苟现有的存款状况,我做了些无伤大雅的增删。”

    师秦刀片一抖,苹果皮断了,他忍不住叹道:“人落你手里是逃不出生天的。”

    ……

    苟杞在公寓过户的当天傍晚迫不及待低调搬家。虽说叫搬家,其实苟杞自己的东西也就将将装满两个行李箱而已,比别人出门旅个游带的东西都少,无需劳动搬家公司,元榛自己的座驾就能载来。

    公寓的名字叫“仲夏”,虽然没在大都市中心,但生活也非常便利,楼下不到百米的距离就是开元商场,便利吃饭、逛街、看电影;反方向同样的距离有个不大的公园,便利跑个步遛个弯儿什么的;最近的地铁站出门三分钟就到了。

    元榛在红灯前停车,转头打量着苟杞,道:“棉被、枕头什么的零碎物品得去楼下商场里买,但是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我没法跟你一起去。”

    ——苟杞特别期盼住进自己的房子里,一天都不愿意等,

    元榛劝不住,便只好这样仓促地跟她来了。

    苟杞目光炯炯朝前望着:“没事儿我自己去。我可以跑两趟。”

    苟杞一只胳膊夹着苟富贵一只胳膊夹着苟不忘,虽然尽可能地绷住了脸抿紧了唇,但满腔的愉悦之情仍是从眼角眉梢和微微上扬的尾音里露出来了。

    元榛瞧了眼红灯长长的倒计时,向苟杞勾了勾手,作势要摘掉口罩,低声说:“苟,快过来些给我亲一下,我等不到回你家了。”

    苟杞觉得情侣间的亲密行为最好不要打招呼直接招呼,不然真的很难为情。但是元榛自然说出的“你家”深深取悦了她。她于是松了松安全带,极快速地凑过去,“吧唧”在元榛的耳根和口罩衔接处重重亲了下。嗯,因为元榛的手指还抓在口罩绳上,所以也亲到了他的两根手指。

    元榛低头瞧着自己沾染了一点点水色的手指,眸色略微转深了。

    前头绿灯亮了,苟杞用夹着苟不忘的那只胳膊轻轻撞了撞元榛,不好意思地提醒他,“绿灯,元哥”。——只想快点到她家,并没有察觉自己那个吻给人带来的悸动。

    ……

    两人自公寓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二十二楼,有赖于夜色的掩护以及元榛与路上其他男青年没什么区别的穿搭,虽然一路遇到两波住户,但并未被人认出来。

    苟杞低头输入密码的时候,两人开始商量晚饭要吃什么,是自己做还是出去吃。苟杞打算自己做,因为毕竟是她家的第一顿饭。元榛则试图说服她出去吃,因为自己做实在太麻烦了,先别说食材,煮饭的锅都得出去现买。

    房门在“滴”声后自动打开,苟杞拎着较轻的那个行李箱当先进去,便发现床铺好了,冰箱填满了,小厨房里厨具备齐了。给她采买的人特别周到,甚至都没落下洗洁精、洗衣液和厕纸——她在卫生间洗手台下面的暗柜里发现了这箱厕纸。

    苟杞转头目不转睛望着元榛,以为他前面在欲扬先抑。

    “不是我。”元榛笑了。他伸手扯下玄关鞋柜上的便利贴,将它递给苟杞。

    苟杞狐疑接过来低头看去,贴纸上粉色的荧光笔写着:给你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照着我自己家原样添置的,苟助理,祝贺你有房子啦!希望你在这个房子里遇到的都是好事儿!

    最下面的落款是带着简笔笑脸的“胡不语”。

    ……

    陈霖领着人来安装床和沙发的时候,胡不语也跟着来的,给苟杞置办的这些东西。胡不语乐此不疲一趟一趟搬东西时,陈霖问她怎么对苟杞这样上心。胡不语想了想,说,“因为随手给的廉价棉花娃娃成了她的挚爱,走到哪儿都带着,就很感动,就想再补她点什么。”

    胡不语没说出口的是,这样以后苟杞再遇到难处,她此刻随手做的这些,多少能给她添点儿值得回忆和留恋的素材。你看,就像你天寒地冻的,人都走到了绝境,仍旧考虑不要连累房东的房子;也有人交完房贷和车贷,穷得恨不得顿顿吃泡面,愿意粘着口水颤颤巍巍数出几张血汗钱,尽其所能给你把家填满。

    ——因为这个人确实不大富裕,所以就不要纠结大米是不是五常的,棉被、枕头、厕纸是不是商场里打折的了。

    ……

    苟杞把便利贴揣进口袋里,故作无事地在房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以压下自己眼角感动的红晕。她踱步的时候两边腋下仍然夹着苟富贵和苟不忘,但她忘了。

    元榛随便找了个由头给辛酸社畜胡不语转了个大红包,然后目光平静地瞧着耳根都红了的苟杞,也不问,也不催,也不提醒。

    “那我给你做饭吧。”苟杞最后驻足在客厅正中央,避开元榛的视线,偏着脑袋,抬手挠着额头,说。

    “好的,”元榛缓缓道,“……你的苟富贵掉了。”

    ……

    苟杞淘米下锅的时候想起元榛买给她的床和沙发了。因为房子太小,所以床只有一米五,沙发也不过是个标准尺寸的三人小沙发。她随口问这些多少钱。元榛说,不贵,两样加一起九千多。

    ——其实真实价格刚好与她房子的首付款相同,单是那张羊毛马尾毛填充的纯手工床垫就十一万。

    苟杞对这种东西没概念,还批评他明明宜家四千块就能搞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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