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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上演一场劣质的电影般,故事的发展毫无逻辑可讲。
之前在休息时坐在望月千奈娅身侧低着头小心的帮她包扎伤口的少女此时面上一派冷漠。
她望着之前还是自己队友的两个人时,眼神死寂的可怕。
“就这么的难以让你们接受吗”
注视着露出警惕表情的望月千奈娅,紫藤的脸颊上逐渐蔓延开一抹暗色的纹路。
而在她的身后,已经失去了人类模样的付丧神自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吼。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时之政府为什么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暗色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紫藤的眼睛颜色也逐渐转变为了墨色。
甚至是就连眼白的那部分也被这种浓郁的黑占据。
像是在附和紫藤说的话,身后摆出拥抱环绕姿态的暗堕付丧神再次发出低吼。
就连原本安静垂落在地面上的白色骨尾都在土地上撕开了一道道裂缝。
“你在说什么”
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同事到底脑补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望月千奈娅此刻只觉得有些荒谬。
离奇的剧情发展甚至是让望月千奈娅产生了自己走错片场的感觉。
仿佛对方是拿着暗堕付丧神拯救手札的女主角,而自己只是个隔壁片场乱入的路人。
“什么暗堕销毁,你有确切的证据么”
而且不说时之政府到底会不会销毁辛辛苦苦找到的刀剑降下的分灵,就说那些本灵们就是眼睁睁看着时之政府这么乱搞的性子么
他们就不会去找办法解决暗堕这种问题,而直接一刀切吗
越想感觉槽点越多,一直以为暗堕后付丧神就会性情大变且性格直接扭曲到仿佛去黑泥堆里洗了个澡的设定和时之政府降智的脑瘫操作只存在与同人衍生文里面被当成梗来玩的望月千奈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看向眼前的已经逐渐显露出非人类姿态的同僚,发出了真诚的疑问。
“我怎么觉得如果时之政府不当人,真的那么践踏刀剑的话,本灵刀剑付丧神们会第一个把他们都给剁成渣呢”
毕竟谁家还没个尚未被找到的兄弟啊,在看到时之政府那个德行后,谁还敢把兄弟交给这样的组织。
那些个本灵大佬们怕不是第一个选择造反。
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也没有站在过这个角度去思考过的紫藤突然停下了动作。
尽管仍然有着不详的花纹覆盖在脸上,可在场的付丧神和莱茵依然看到了对方面上明显的茫然之色。
于是原本已经默默掏出木仓甚至是瞄准了对方要害的莱茵
你嘴炮这一招给谁学的
这玩意儿不是所谓的二次元番剧里面主角的技能么怎么你也会
而小龙景光、萤丸和日向正宗则没忍住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来。
虽然某种程度上姬君你确实是猜中了真相,但,你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让事后观看录像的时之政府怎么想
老底都被掀了,一点面子都没留。
别说什么拯救世界维护历史的高端逼格,今后谁提起时之政府最先想起来的怕不都是“抱大佬大腿的软饭组织”。
虽然,这似乎也没错
惊恐发现自己竟然被自家审神者带歪了思路的三位付丧神连忙摇了摇头。
并不知道自家刀刀们正在重塑三观,望月千奈娅一边试着和同僚沟通,一边小心翼翼的试图靠近。
那些话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可她也存着将眼前这位走了歪路的同僚给拉回来的念头。
始终对时之政府抱有信心,信任着能够培养出来花丸、活击那样的审神者的组织绝对不会是屑的望月千奈娅更偏向于猜测对面的审神者被人给骗了。
“可是这是事实”
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撑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着的事实的证据,半暗堕的审神者猛地提高了音调。
她看向眼前的望月千奈娅,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遇见了自大清洗时代幸存下来的刀剑,他告诉我所有暗堕的刀剑们都被时政给毁了”
“所有暗堕的本丸消失,暗堕的付丧神消失,这难道不是证据”
最后一个字不等她说出口,一旁的莱茵已经先等的不耐烦了。
金发的幼女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你白痴啊。”
看着被特殊子弹炸飞的暗堕付丧神,莱茵面上露出了个嘲讽的表情来。
“别人张口一句话你就信,这么多年饭都是白吃了吗”
“而且暗堕就像瘟疫一样具有传染性,感染了暗堕气息的付丧神能够保持理智就已经难得,你能指望半疯癫的家伙们能说出什么有参考意义的话吗”
“更重要的是”
莱茵的语调骤然变得低沉。
“如果你真的接触了暗堕的付丧神并且为他了帮助,你的本丸内那些正常的刀剑付丧神也会被感染吧。”
“时之政府在审神者守则内写过,遇到暗堕刀剑立刻上报,你以为原因是什么”
“哇哦,不错,为了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就害了自己本丸内的正常刀剑,你可真是个优秀的审神者。”
也是在此刻,望月千奈娅突兀的想起了先前自己在紫藤近侍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
她也想起了那位付丧神似乎从来不喜欢和别的付丧神接近,也不喜欢和人交谈,几乎从不说话。
“那又怎么样”
像是被戳中了伤疤,望月千奈娅听见对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低吼。
“我要带他们离开,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刀,他们是我的,谁都不许碰他们。”
“如果有什么后果,我和他们一起接受好了,不管是死是活,都不要别人来插手”
感觉剧情越来越离谱的望月千奈娅这真的不是什么八点档狗血深夜节目组吗
“嗯嗯嗯,好好好,你有你的理由去任性。”
毫无诚意的在口头上附和着对方,望月千奈娅却在下一刻出现在了对方的眼前。
趁着莱茵先前将对方暗堕付丧神击飞的空隙,她伸出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咽喉,然后猛地将对方锤入地面。
“但是想要把你给送到时政治疗也是我的自由。”
这种偏激且听不进去人话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还是说,暗堕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可怕。
刚刚掏出拘捕器的莱茵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她径直从树梢上跳了下来,几个大步冲到了望月千奈娅面前,然后抬起脚踹了过去。
“你也是个白痴吗”
“都说了暗堕会传染,你还敢直接去抓她没有专业的逮捕工具你耍什么帅,真以为只是个主角体内有暗堕疫苗吗”
不远处的小龙景光、萤丸和日向正宗面面相觑。
那什么,他们感觉自己好多余,感觉这次活动带不带他们都无所谓。
就在三刃拿着莱茵家岩融递过来的拘捕器将一旁的暗堕付丧神扣起来时,另一边的莱茵还在检查望月千奈娅的身体。
结果莱茵想要继续骂的话到了嘴边骤然消失。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左右翻了翻望月千奈娅的手掌,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对方好像确实是没有感染。
这
现场陷入了沉默。
“我好像,没事”
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一点的望月千奈娅开口。
然后她看向了眼前的莱茵。
“闭嘴,运气好而已,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次次走运。”
面无表情放下了对方的手,莱茵在转过头的瞬间变了脸。
她的身份确实是不一般,她隶属于时之政府直系的搜查部门。
虽然大部分时间莱茵都是上班摸鱼喝茶养老,但并不代表她是个废物。
几乎是在一瞬间,莱茵便联想到了时之政府那边的暗堕研究工程的进度和结果。
瞥了眼身后的审神者,莱茵忍不住觉得有些牙痒痒。
她觉得时之政府真的是胆子很大,竟然把目前找到的唯一的解药也给扔到了这次活动里面。
万一这位审神者出个什么意外,他们全体都可以切腹自尽赔罪去了。
就在莱茵刚感到些许后怕时,她嗅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熟悉的味道。
独属于检非违使身上才会散发出的、浓郁到了会让人呕吐的血腥味。
而当检非违使出现时空气扭曲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波动,来自于那个特殊的审神者方向。
眼瞳微颤,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时之政府封闭的特殊训练场会有检非违使闯入,莱茵本能的转过身去伸出手试图抓着对方躲开。
指尖触碰到了对方的手腕,莱茵的视野内一切都变得很慢。
她看到了对方被自己抓住失去了重心,也看到了一杆长木仓自破裂的波纹中伸出,然后穿透了肩膀处的关节。
望月千奈娅同样感觉到时间的流速慢了下来。
她甚至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响起了肉体被捅穿时才会有的沉闷声响。
借着,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
“姬君”
距离最近的小龙景光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
太快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当望月千奈娅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断裂的胳膊掉落在了远处。
“愿望错误纠正”
模糊不清的字眼从头盔下传出,握着长木仓的检非违使缓慢的自虚空中走出。
它们不在说话,只是将视线锁定在了自己的目标身上。
诡异的,望月千奈娅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检非违使就是为了她而来。
但是,原因呢
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千千万,比她更加优秀的存在和特殊的人数不胜数。
“你赶快离开这里。”
耳边是莱茵的声线。
总是表现的散漫的金发幼童难得的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来,手中的木仓也换了一把。
“别想太多,这些家伙交给我,让你的付丧神带你离开。”
身体落入了一个刃的怀里,望月千奈娅抬头,看见了脸上带有血渍的小龙景光。
像是旅人般无拘无束的付丧神此刻没有了微笑,他在对视片刻后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姬君,别看。”
耳边是子弹破空声和爆炸时发出的轰鸣,空气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望月千奈娅听见了萤丸和日向正宗交谈时做出的殿后选择,也听见了莱茵的怒骂。
为什么是我。
这是她的疑惑。
为什么这种主角一样的待遇会落在她的头上。
望月千奈娅想不通,在她的回忆中,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无论怎么看,她之前的人生都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
和她相比,她的弟弟才更像是主角才对。
拥有着特殊才能的人
仿佛被触碰到了关键点,望月千奈娅发觉到了先前的诡异之处。
她分明只记得自己弟弟说要去一所野鸡学校上学,可她却相信着弟弟被骗,是误入了什么邪教神学组织。
普通的野鸡学校会和这些有关吗
那么当时找上门来的那个老师到底说了些什么
关注点越集中,望月千奈娅发现的奇怪的地方越多。
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在此断层,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就定格在了弟弟告诉自己要去别的学校上学时的场景。
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一直到髭切找上门来,中间的记忆她都没有。
仿佛不存在一样。
望月千奈娅想要回忆起来,直觉告诉她应该回忆起来。
混乱的画面从黑暗里不断涌出又消失,从破碎的残卷上,望月千奈娅最终看见了一个片段。
将她堵在厕所内的人不知道为何露出了扭曲而又惊恐的表情来,在她们的脖子上则缠绕着黑色的黏液。
或者说,是无骨头的肢体。
狰狞的黑色的怪物咧开了嘴,将到手的猎物举了起来。
而被掐着脖子的人则自拼命的挣扎,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漂浮在了空中。
这些人一边哭着一边冲着她在说些什么。
而画面里低着头的自己也在说着什么。
望月千奈娅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这些画面,然后就在指尖接触到碎片的那一刻,她听见了画面里自己说的话。
画面里面的“望月千奈娅”说,“去死”。
回忆到此为止,望月千奈娅感觉到一股恶心到想要呕吐的欲望自胸口腾升而已。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杀了人。
“姬君,清醒一点。”
破碎而又模糊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望月千奈娅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不哭”
对方似乎一直在坚持着和她对话。
望月千奈娅想要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她,不肯让她回头,强迫她向着黑暗处走去。
“不会痛的,让我斩杀了你吧”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月千奈娅看见的是拔出本体说出了真剑必杀台词的小龙景光。
宽大的披风上沾染着血渍,太刀付丧神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护着她的手却丝毫未动。
原本耀眼的金发此刻凌乱的散落在脑后,那位自由自在的旅人面上是少有的寒意。
而在一旁,红衣的短刀也满身狼狈。
即便是萤丸,周身也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萤火微光。
那是重伤愈合的表现。
出现的检非违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令人惊恐的地步。
偏偏检非违使出现时,向来遵守着一个奇怪的规则。
它们会拥有在场人员中最高战力的同等实力。
而持木仓的检非违使,则在此基础上还会拥有额外的翻倍实力加成。
望月千奈娅抬起头看了一眼,发觉在场的检非违使手中都握着一柄长木仓。
“姬君,等会儿你直接离开,别回头。”
察觉到审神者醒过来的小龙景光微微低下了头。
金色的头发沾染了血迹,太刀却丝毫不在意。
“日向会护着你,一直跑,别回头。”
“别看。”
“您只需要向前走。”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过一样的话。
但是对方的脸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能够想起来的只有对方身上弥漫开来的淡淡酒气。
当时是我做的吧。
只是因为一个念头,那些人就死掉了。
被那些模糊的看不清样子的怪物给杀死了。
现在我能不能做到
望月千奈娅抬起手握住了小龙景光的手腕。
充沛的灵力在对方的体内流转,所有的伤痕一一消失。
不远处的日向正宗和萤丸在看到伤口消失后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姬君,保存体力。”
受了伤不要再乱动。
这是他们未尽的话语。
看懂了的望月千奈娅没有说话。
她只是在心里面开始专注的思考一件事情。
杀了它们。
她可以做到,她可以杀掉眼前的检非违使。
先前只不过是因为忘掉了而已,忘掉了她其实根本就是个怪物的事实。
因为抗拒这个事实,所以才在那之后选择了自杀。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后自己还能活着,甚至是还能完好无损的被髭切拉到时之政府,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可以变成一个怪物。
那就变成怪物。
在无人察觉到的角落裂开嘴,望月千奈娅略有些随意的想着。
谁都不能在我的面前伤害我的刀。
断裂的关节处没有丝毫疼痛,好像失去的胳膊并非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
望月千奈娅看了一眼,发现切口平整,甚至是连血液都没有。
就像是褪去了伪装一样,她的身体此刻显露出来了机械一样的质感。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右手握着刀,望月千奈娅感觉到了体内不断翻涌着的灵力。
像是封印被彻底撕开一样,她的身体在此刻像是苏醒的凶兽,四肢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每一个部位都像是专门被打造出来的武器一样。
杀戮也变得简单而又轻松
只需要轻轻一刀,断裂的四肢就会从眼前落下,像是下雨一样。
鼻尖弥漫开来的臭味也仿若消失了一眼,望月千奈娅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个个的破绽和致命点。
狩猎。
收割生命。
将这些东西埋葬。
大脑不需要思考除此以外的其他事情,身体只需要向着这个目标前进。
最后的最后,望月千奈娅回过神来时看到的只是自胸口穿过的断裂长木仓,以及手中破碎的头颅。
身后的空间在扭曲,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移动身体了。
低头看着手指上蔓延开来的裂痕,看到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器一样崩塌,望月千奈娅却诡异的没有任何恐惧和害怕。
她只是转过了头,看向身后对自己伸出手的日向正宗、萤丸和小龙景光,然后对着他们露出了个微笑。
安静的看着莱茵拽住三个付丧神阻止他们靠近这个即将坍塌的空间,望月千奈娅反而有些感谢对方这个举动。
自己死掉就死掉了,这些根本无所谓。
只是有一点贪心。
有一点的不舍。
还有一点点的自私。
张开唇,望月千奈娅最后无声的说出一句话。
别太快忘记我。
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贪婪,原谅我的胆小。
卑劣的想要让你们永远记得我的存在,即便知道这可能会让你们觉得痛苦。
但是,我更害怕会被遗忘。
害怕无人知晓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害怕我爱的人将我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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