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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听出温白电话里的细弱的哭腔,本应该发火的人此时莫名熄了火,说出的话带着不自觉地哄诱“卷卷。”
“能把原因告诉我吗”顾准好着耐心说道。
他这话说的没有一丁点错误,可是听到温白耳里,却是领悟到了另一层意思。
他只觉得顾准还没有产生要跟他断的念头,可能顾准觉得他挺好,用起顺手,也没有腻歪可以先一起过着。
温白不想再说了,只觉得有疲惫,最在人同样保持着静谧无声下挂断电话。
顾准将车悄无声息地开到先前听到的食堂路边,宛若一只在陷阱边缘潜伏的凶兽,露出尖锐的牙齿,幽暗深邃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时刻盯紧属于自己的猎物。
温白打完电话觉得浑身加疲惫,一种没有放松反加麻木的感觉从心口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算了,先不想了。
温白跟着室友往食堂走,他其实没什么胃口,早吃了点清淡的粥和豆浆便没有在吃什么了。
室友推荐的铁板烧,他吃了口便放下筷子只觉得胃里捣腾得厉害,从喉咙处直犯恶心有一点想吐,这种滋味可并不好受。
温白起身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冰水,回到餐桌拧开盖子仰头喝下一口。
冰矿泉水瓶身冒着冷气,很快开始沁出一小水珠瞬间瓶身蜿蜒下,把温白握住瓶身的手指都弄得湿漉漉的。
叶池丢给他一包纸,温白擦拭过继续吃饭,本以为喝水了会好一点儿,没想到刚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还没得及嚼下那股恶心感周复始。
温白手掌撑着额头,说什么也吃不下了。
“这怎么回事”叶池道。
“没事。”温白又喝了一口水,向众人解释道“早吃得少,中午没吃,空腹吃东西有点恶心。”说完又怕他们担心,“老毛病了。”
“你早说呀。”叶池将筷子往残餐盘一放,“我给你买点清淡的。”
在餐口前排队的比之前少了很,叶池端了份汤蛊过,糯叽叽的山药炖着老母鸡,里面还放了一红枣和老枸杞,就冲这滋补的食材看起都格外养生。
温白谢过喝了一小口,反胃感比之前好了不少,温热的汤顺着食道淌进胃里,使温白浑身下都舒服不少。
突然张遥看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叶池道。
张遥捂着肚子闷闷唧唧地发笑,莫名其妙地笑了半天,在一群人看傻逼的视线下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哈哈哈哈哈,温白你刚才这样像极了我姐之前怀小孩时的妊娠反应。”
“”
温白呆住,手中汤匙刚挖起一勺的汤大半洒在桌,他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白净的耳朵根处是烧得厉害,红得恍若被滚烫的开火反复烫过。
“张遥你有点大病。”叶池随口骂道。
他们宿舍关系好,疯人疯语惯了,开过玩笑便又埋头吃饭,他们看到红着脸的温白也没太当一回事,他们都知道温白是不起撩的,耳朵敏感得跟一个小雷达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意外地红到滴血。
其实这次真不怪张遥。
主要是他说的话让温白想起前天晚,顾准过的举止,从面捏过他的下颔一点一点地在他的肌肤落下红印,热气从人的口齿间相互融合。
顾准的动作又猛又狠,被欲望折磨的嗓子都嘶哑不堪,脸颊贴在温白的耳廓处,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卷卷。”
“再狠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他当时迷迷糊糊,浓密的睫毛全部被泪水打湿,嘴里咕哝吐不清楚字,只手被人往用力地攥紧,宛若被绳索桎梏住。
“这里。”顾准摸了摸他的小肚子,面有一轻微的凸起,故意使坏逗他“会怀小宝宝吗”
温白把汤喝完,叶池他们要回打排位赛,温白无心复习干脆回宿舍准备找部电影看,他不太喜欢电影院,总觉得大屏幕看得极其晃眼,周围都是一不认识的人,很别扭。
外面天暗沉得很快,吃完饭道路旁的街灯一排排地亮起,光线不够明亮,却带了点校园旖旎的味道。
温白走在最右边,刚跳下阶梯,目光就被停在树荫边的一辆黑色的小车吸引注意力。
又或说是被车中的男人吸引过。
男人面容比校园内二十岁左右的男生要沉敛许,手臂搭在打下的车窗,露出做工精致昂贵的三表。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有力,指节干净,极其具有手模的潜力。
温白脚步一停,地板仿佛生了浓稠黏腻的胶水一般,把他的脚底粘得老老实实走不动路。
不知为何,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温白从牛仔裤兜里拽出手机,温白划开屏幕一看,面真显示一条消息,内容言简意赅,只有短短个字
车。
有事情似乎并没有温白远远想象之中那么简单,他以为一张简短的纸条,就可以单面地将人的关系裂清楚,从此回归原点,各不相干。
他拿了先生很钱,这个是真。
可他陪先生睡了那么久,这也不假。
他喜欢顾准,这也是真;他想主动做了了断,这也不假。
温白心里闷得慌,思绪纠纠缠缠看起错综复杂,他扭头对个室友说道
“叶池,你们先回,我有点事。”
室友没,点点头往宿舍楼走,昨天的排位赛还差一点就打到星耀,在是刻不容缓。
顾准的眼神让他开始发怵,温白咽了咽喉咙,在顶着个女生的视线之下,听话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迈巴赫的位置挪,副驾驶的车门被男人打开,温白站在车门外一只脚还没踏就被一双带有怒气的手狠狠地禁锢住。
随被一把拖了车,力道用的非常凶猛,以至于让温白感受到皮肉被紧实捏住的疼痛感。
人被抱在怀里之,车门砰地一下被大力合,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好似在借着这个发泄心中的火气。
主驾驶旁边的车窗匀速升起,车内在此时此刻完全成了一个被封闭住的小空间,密不透风的,如同一个装着金丝雀的完美牢笼。
温白从未见过顾准这样的眼神,怠慢,睥睨,仿佛把所有的坏全部揉合一起,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的冷和傲慢。
他簌然觉得自己不该车的,以前的顾准他是一丁点都不怕的,就连次在包厢内他被欺负时,顾准的表情也不像在这样。
温白细窄的腰被手掌托得牢固,前胸还差一点就要贴到顾准身的黑色西装,温白手心开始生汗,脚尖往车门的向挪动下。
不对。
温白此时回过神,次包厢内顾准也是这样的神态,只不过当时露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在倒是完完全全地把所有的性格淋漓尽致地展露在他面前。
坏的,不好的。
所有被温白所引出的黑暗面此刻在他面前一一呈。
顾准眼神的依旧挂着温白所熟悉的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向翘起,黑色的瞳仁因为半垂下的眼皮稍微遮盖,衬托出他的眼神有阴暗,仿佛是乌云密布下,连绵数日的雨水,浸湿了本该光亮干燥的每个角落。
温白喉咙眼子开始痛,他想起包厢那天,顾准捂住他的眼睛,在视线黑暗下他听到的卑怜求饶声和血腥味。
他身子开始以微不可查的动作往缩,像被凶狠嗜血的巨型猛兽所死死盯的弱小食物,每一个退的动作都彰显出败的脆弱,以及勾引扑食露出尖锐锋利进一步的前进。
温白退无可退,直到单薄的脊背抵在冰凉的车窗,车内开了极低的空调,凉风嗖嗖地对着温白脑门吹,让他阵阵发寒,不清是被顾准逼的,还是空调的温度给冷的。
温白今天只穿了一件勉强及膝的牛仔裤,圆润瓷白的膝盖处有一层粉,粉到像是用女孩子的腮红涂抹出。
许是感受到冷,小腿肚也起了一小疙瘩,顾准视线在他身下打量,被温白不停往缩的举动给伤到,他自知自己情绪没有控制得当,在此时不免又起了火,直接伸手擒住温白的下巴迫使他正面看向自己。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如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无助“怕我”顾准似笑非笑,在温白闪烁的眼神中失了原本应有的力道。
他指节的力度很重,好似铁钳一般箍住温白的尖小下巴,温白觉得有点疼,特别是下颔那块被一直捏着开始泛酸。
“疼。”温白嘴唇翕张,开了一条小缝。
顾准胸腔很是拱火,自己最忍不了他疼,听到温白轻轻地一声疼,手里的动作便松开了。
“为什么”顾准将空调关,视线跟刀一样直直往,他从兜里拿出那张虽有皱褶却被他折叠整齐的,对他说带有羞辱意味的纸条。
尽数展开,让温白看清。
面的字迹是不久前刚留下的,被揉成一团能够看出顾准心中压抑很久的火气,可叠得整齐又表明他很重视这张便利贴,即使看起是让他颜面扫地的东西。
明明空调已关了,温白身的冷意却并没有褪。
他总是不想说的样子让顾准本就克制的情绪直线涨,于是将人一把拽过,座椅平稳地往下躺,双臂把温白的肩膀按在面,将先前沉浸很久火气通通散发到这个吻面。
他的亲吻向都很温柔得体,是个绅士,这次反倒将绅士的本质丢失得一干二净。
顾准眼眸带有红血丝,看起眼睛通红,他手捏住温白的脖颈迫使他扬起脑袋,密密麻麻的吻不得章法地落尽他脸颊。
温白觉得万羞耻,明明这里还是在校园,顾准就这样对他,这种公众场合如被发,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使劲地伸手想推开顾准,可是到最只手都被顾准擒箍在脑袋,让他动弹不得。
顾准双眼发红地注视着面前肖想很久的青年,看着温白被吻得红透甚似红霞的脸,他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已又开始起了剔透的水光。
顾准是很反感男孩子哭的,可是温白不一样,他哭的时候自己只会心动,再好声哄他,让他别哭了。
就算是在,顾准也是这样,满身快要点燃的火气戛然止,就跟被人泼了一身冷水似的冷到彻底。
“你哭什么”他嗓子喑哑说。
“不要在这里。”温白身体止不住地抖动,泪水还没掉落全部完好无损地蓄积在眼眶。
水光潋滟,显得别种诱人。
顾准将抵在他双膝盖间,强力将他腿开的腿收了回,又将人拢在怀里,安慰道“车窗是镀膜玻璃,外面看不到的,温白不羞。”
他语调又恢复成原始温柔的调子。
顾准温柔的语气让温白觉得刚才被他那样对待貌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他强忍着眼泪不掉泪,薄如羽翼的背一颤一颤。
“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那样吗”顾准可所谓是将给一节棍棒再给一颗甜糖运用到极致,先是威逼利诱见人快要落泪便又开始给予好处。
温白眼泪花在眼眶波动,被车内暖黄色的灯光下照映得波光粼粼,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淌,水珠溅落在衣服晕湿一大片。
被顾准才对待的委屈,和先前所有的委屈全部重合,慢慢聚集汇成一个大气球,可气球也有装不满的一天,它不断地被挤压堆攒,直到在兀地一下爆裂。
咣当一声。
温白的泪水得太汹涌,写纸条的时候他没哭,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顾准刚才亲他的时候他都不曾像在哭得这么狠。
“卷卷。”顾准手慌脚乱,本想直接用衣服替他擦拭,可是又觉得衣服面料太硬,抽出张纸巾替他把泪水揩尽。
温白哭得很凶,泛红的鼻尖轻微耸动,干净的脸颊都是泪痕,不停地抽搭哽咽“先生,我是替身。”
顾准被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
温白此时窝在顾准怀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是在告状欺负了自己的小朋友,他抿着的嘴唇稍微撅起,好看的眼睛哭得红肿,泪眼婆娑“他们说、我是替身。”
温白吸了吸鼻子,耷拉起脑袋,看起很难过“周声眠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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