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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云泽一个人出王府。
王希赫这个时候正自家园里闷闷的赏花,别人赏花是单纯的赏,他赏花是将有花瓣揪下来扔地上。
显而易见王希赫很烦。
自从钟劭来过辅国公府拜访,之后便隔三差五的过来找老爷。
辅国公一开始觉得钟劭挺烦人的,可时间一久,他觉得这孩挺有孝,居然愿意他这个老爷讲一下午的话。
醉翁之意不酒,钟劭来的目的也不是为辅国公。
王希赫知道钟劭是怎么想的,就让钟劭做春秋大梦去吧,反正王希赫绝对不会喜欢什么男人。
钟劭溜到花园正要找他的王公,猝不及防后颈衣服被人拉住。钟劭人高马大被拉得一个踉跄,回头一看原来是云泽:“你你怎么会这里”
“这是我外祖家,我当然可以随便出入。”云泽方才远处便觉得这个人很像那天看到的花孔雀,走进一看发原来还真是,“别来无恙啊,瑞郡王。”
钟劭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你叫我什么”
云泽眉眼带笑:“瑞郡王啊。”
钟劭看着云泽气定神闲的样,想着钟行一定是对云泽坦白。
钟行都和云泽亲,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钟劭把自己的衣服理理:“小婶婶,原来你已经知道啊,是叔父告诉你的吗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比你大几岁。”
“不是,我猜出来的。”
钟劭脸色一变:“我叔父知道吗”
云泽摇摇头:“他还不知道。”
钟劭脸色更难看,他想一头撞旁边的树上死算。
饶是他脑不够灵光,也猜出云泽刚刚喊自己“瑞郡王”是试探他的猜测正不正确,他居然还应。
钟劭矢口否认:“谁是瑞郡王这里哪有瑞郡王你认错人。”
云泽道:“郡王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钟劭欲哭无泪,当然有意思啊。如果让钟行知道他露馅,以后他还要不要活啊。明明钟行警告他家好好读书不要乱跑,他却三番五次的偷溜出来。
钟劭解自己叔父的性情和手段,寻常人真的不敢招惹钟行,除非嫌弃自己活得命长。
王希赫到这边的声音,他走过来,等看清钟劭和云泽之后,王希赫微微皱皱眉:“表弟,你怎么来这里”
云泽道:“今天恰好有空,我来看一看外祖父和外祖母,恰好遇到瑞郡王。”
钟劭否认:“我不是瑞郡王。”
王希赫看这情景便猜想云泽知道什么事情,他上前走几步:“表弟是来找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来找我的放开你手中这位公,咱们好好谈话。”
云泽忿忿不平:“他骗我也就算,表兄你也和他一起骗我。”
王希赫沉默片刻:“我们去房中讲话。”
钟劭跟两人身后一起过去。
完来龙去脉,王希赫道:“你父亲看来对云洋失望透,才想把你叫回去继承家业,表弟,你是怎么想的”
云泽道:“我对云家并没有太多想法。”
“你我说,这个烂摊不该让你来收拾,他如果真有诚,那就让他先上书废云洋世之位,将云洋和蔡氏赶去乡下庄里,这样你再跟他回去,”王希赫仔细思索一番,“不然你回去,云洋和蔡氏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害你。”
云泽最意的并非云家的一切,云家已经将一半家产他,他手中一切绰绰有余。
云泽道:“我起初只是想不通,郡王为什么欺骗我。”
钟劭插嘴道:“我才是郡王。”
钟劭知道将这件事情捅云泽的人原来是安乐侯,他对自己的安危不再担忧,也不否认这件事情。
王希赫道:“摄政王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表弟,我们不贸然揣测。你与他究竟如何,要看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具体缘故。”
虽然王希赫对钟行的人品知肚明,但他不直白的讲出来,只这里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
整个契朝都被笼罩钟行的威压之下,王家钟行眼中不过一颗易碎的鸡卵罢。王希赫是将云泽看做表弟,但和云泽比,自家安危更加重要,以即便他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告诉云泽。
云泽猜出王希赫这样讲话是顾虑钟行。
他道:“我来只是为印证父亲的话语是否正确,别无他事,想不通的地方我会自己慢慢想。”
等云泽离开之后,王希赫中略有些怅然。
他知道这件事情过后,他和云泽就只是关系不远不近的、普普通通的表兄弟,从前云泽或许将他当朋友,但因为他的隐瞒和言语不够真诚,云泽也会有保留。
看到云泽走,钟劭才道:“我其实也想不懂叔父为什么要骗他,按理来说叔父看上他,直接把他抢回家就好嘛,管他愿不愿意的。叔父行事一向残忍,你说么孟彪因为和我叔父作对死得极其惨烈”
王希赫钟劭头上敲一下:“这段时间你家好好避风头,别出来胡言乱语,不说话就不说话,很多时候祸从口出你懂不懂。”
钟劭揉揉自己的脑袋:“王公,你是怎么想的”
“无论如何,用强硬的手段总是不对的,”王希赫道,“摄政王处积虑布局一切,是想和正常人一样与他谈情说爱。如果不隐瞒身份”
如果不隐瞒身份,云泽可佩服钟行,可敬重钟行,可畏惧钟行,钟行残暴之名深入人,云泽打一开始便不敢与他交。
毕竟一个野勃勃从北打到南觊觎着天下,另一个连世之位都懒得争。
“争夺却是最快的办法。”钟劭道,“如果我有他的权力,我一定会这样做。”
王希赫没好气的对钟劭道:“真可惜啊,你没有这种权力。先隐忍蛰伏而后夺取是他一贯的做法,他沉得住气,以得到的更多。”
钟劭道:“我一个人家实无趣,王公,不如你来我家陪我”
王希赫仔仔细细的看钟劭一遍,而后冷笑着离开:“你家姣童美婢无数,让他们陪你就够,以后别来辅国公府烦我。”
钟劭就算脸皮再厚也觉得不高兴,他道:“王公,你这种人软硬不吃,就该把你捆起来带走,管你愿不愿意。”
王希赫勃然大怒,他将钟劭赶出门。
钟劭情沮丧,走着走着便走到钟行的住处,许敬恰好家,他好好向许敬倒苦水。
许敬一边拿笔写字一边道:“王家那位公么我见过一次,出名的冷面阎王。长得好看的多得是,郡王你何苦他身上吊死呢”
钟劭道:“那你我找个比他更好看的出来。”
许敬:“”
许敬认识的恐怕就云泽和云洋这对兄弟。
云泽万万不,钟劭敢打他意,钟行便敢打折钟劭双腿。
云洋是条小毒蛇,钟劭连王希赫都搞不定,肯定搞不定云洋。更何况,许敬说云洋只当上面那个,钟劭亦不会屈居人下,两人肯定不行。
钟劭就知道:“你看,你找不到吧”
许敬叹口气:“这位王公是好强的人,他年龄不小,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亲吗因为他眼光很高,不仅要人漂亮,还要人知书达理,要人温柔又不太温柔。他这样的事儿精寻常人伺候不好,依我说,及时止损换个人好。”
钟劭叹气:“许先生,你一把年纪,你不懂,意岂想变就变的就像叔父一样,明眼人都知道叔父杀人不眨眼,云泽还不是被他忽悠去。”
许敬吹吹胡:“算,我不想和郡王多讲,我还要处理公务。”
钟劭道:“许先生我出个好意。”
许敬道:“那你只有朝堂上大放异彩,让他觉得你是个优秀人物,最好建一番功业,让他刮目看,王家公喜欢处处优秀的人。”
钟劭叹口气。
“还不晚,郡王从今天开始认真一些,别整花天酒地。他目光那么挑剔,只有神仙才符合他的要求,郡王奋发图强,几年后让他刮目看,那时候说不定就有戏。”
钟劭点头:“只有这样。”
“刚刚郡王说你辅国公府遇到云公,云公为什么去那里”
钟劭赶紧找借口:“他想念府上的老爷和老夫人。”
许敬真担哪天云泽一去不回。
毕竟某位摄政王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于京墨那游湖对王希赫说起东南柳家和陈家闹崩一事,柳家经过钟行一番打压和姻亲陈家的背叛后大不如从前,以前柳家东南一带都是横着走,完全横不起来。
因为事情是从得罪摄政王开始的,以柳家想通过讨好摄政王修补一下关系。
陈家已经和柳家闹崩,他当然不想让柳家再起来。而且陈家得到的好处多数是属于柳家的,他们并不想还回去,以陈家也赶着来讨好摄政王,不希望柳家恢复原有的地位。
云泽回来之后便看见许敬和两名身着华服的少年讲话,这两名少年长莫名有些妩媚,都是尖尖眼睛细长鼻,身段高挑像水蛇一般。
云泽好奇的道:“许先生,这是谁家的公长得真好看。”
许敬咳嗽一声:“这两位公姓陈,借住家里几天,是府上客人。云公,刚刚送来一些冰碗,天气这么热,你进屋里去尝尝。”
云泽没想那么多,直接过去。
许敬里把陈家的人骂几百遍。
陈家从钟行身边不知道哪位亲信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说是钟行好男风。
为压过柳家一头,陈家投其好送来这样一对尤物,这两人说是姓陈,实际上是陈家从小买来教养的。
东南一带因为距离朝廷过远,这里的官员对朝廷指令素来都是阳奉阴违。
柳家、陈家互勾结东南是地头蛇,两家操控水师数十年,一直都是钟行头之患,两家又与冬岭王家交好,倘若他们与王寒松再勾结上,则昀州、宪州岌岌可危。
眼下好不容易挑拨柳家和陈家反目仇,钟行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为安抚陈家,对于陈家送来的人,许敬不好直接退回去,他随便找个院安置这两名少年,钟行看不上这两人,等陈家和柳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就把他们送出去。
钟行晚间的时候告诉云泽,他不想云泽因为两个外人和自己生出什么误会。
云泽的关注点不这两名少年身上,而东南柳家和陈家的争斗身上。
这个世界的地图与云泽世界的地图大不,有些地方却有共通之处,比如契朝东南一带也临海,据说海外还有不少国家,一些贵族用的香料、吃的东西等等都是其他国家的商人带来的。
云泽道:“东南海外的贸易被柳家把持,他们不允许普通百姓出海,陈家军中势力更大一些,据说两家势力大到无法想象,几个县的县官不是科举出身也不是荫庇,而是他们府上的家奴。郡王如果安排可信且有作为的官员代替他们,契朝太平之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从外流入。”
钟行确实感觉云泽长许多,慢慢褪去先前的青涩稚气,想法越来越有意思。
倘若过个几年让云泽去外地任职,说不定云泽会他一个惊喜。
但他并不舍得这样做。契朝人才济济,钟行的王妃只有一个。
钟行笑一声:“柳家确实借着出海捞不少珍宝,你猜他们借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地位”
云泽思考一下:“黄金白银,数额足够抵消玮州这个月的军资。”
钟行云泽额头上亲一口:“真聪明。”
云泽道:“如果把柳家抄家,国库瞬间就满,朝廷有力去做更多事情,可惜这件事情一年两年里办不,只慢慢来。他们明都肯定有官员勾结,郡王找机会发落收他们银票的人吧。”
“去年一年,长公收他们十万两银,冯魁收十五万两,其他官员加起来大概八万两。”
钟行之以打击柳家而不是陈家,原因便是如此,柳家不仅很肥,而且蓄意和他作对,将柳家弄倒,皇帝这边势力会失去很重要的钱财来源。
云泽忍不住感叹:“真有钱,我这辈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
“我的便是你的,”钟行道,“无须羡慕别家。”
云泽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不是瑞郡王,而是拥有最广阔的寥州的摄政王。
钟行前几年把北狄打得苦不堪言,生擒北狄王,掏空北狄国库。
比柳家还要嚣张许多。
云泽:“郡王如此大方,那我明天可以吃两碗冰吗”
“不可以,明天一碗也不可以吃,今天已经吃过。”
云泽咳嗽未痊愈,吃些冰凉的东西就咳个不行,而且吃太多凉物对身体不好。但他一向贪嘴,夏喜欢吃些冰冰凉凉又酸甜的东西。
云泽换片冰凉的地方继续睡:“最近真的很热,我都想泡冰块里。”
榻上睡片刻,云泽衣衫已经被汗沁得半湿,古代确实很不方便,衣着繁多,夏也要长袖,而且还要留很长很长的头发。
钟行冬天里身上很暖,夏居然是凉的,云泽抓他的手自己脸上贴片刻,接着自己脖上贴一会儿。
钟行看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单薄亵衣贴单薄柔韧的身躯,确实出不少汗。
云泽简直就是水做的,连指尖都带着潮湿。
无论手指还是身体,都让人有重重捏一下的冲动。
他让人又取两盆冰进来,顺手将云泽抱怀里带出去:“去洗个澡换身干爽衣服,回来后房间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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