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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左至历摸了摸陆秋的手,“冷不冷”
在那样没生火的地方呆半天,还是挺让人难受的。
陆秋的脚早就冷的不行了,这鞋一沾雪就湿,穿在脚上一点也不舒服。
左至历自然看见了,他就没让司机回家,反而在供销社停下。
“干吗”
陆秋已经猜了出来,眼里就带了笑。
“给你买双鞋。”
孩子们到北京之后,穿的都是陆秋做的衣服,这些衣服当然不是特别保暖。
陆秋就想着,给几个孩子也都买上一双新鞋。
每次到花钱的时候,陆秋就想仰头长叹,这就是孩子多的不好处。
一买一下就是五个人的。
现在还有阿牛和黄红兵,能不买吗
想想钱包和票,陆秋拉了左至历“算了,别去了。”
左至历已经下了车,不由分说地道“先去看看,你不还没来过。”
陆秋跟着他下了车,打量着供销社,果然就像宁宁说的,这里的供销社比他们那漓大多了。
更让她惊喜的是,旁边还有一个百货大楼,白色的二层小楼里,此时来往进出的人非常多。
大家看到有汽车停下,有军官从上面下来,都是一脸的好奇。
陆秋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有人在看她的衣服,有人在看左至历的军装,目光凝聚,让她有些尴尬。
左至历戴好帽子,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先一步进了供销社。
里面地方很大,卖的东西也很多,划分着各种各样的区间,有卖粮食的,有卖杂货的,有卖衣服的。
衣服的种类能看得出来也是花了心思的,但因为是成衣,买的人并不多。
倒是那些布料跟前,站了不少人。
她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那布因为染色问题,价格比平时都要便宜,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在是紧俏货,你要一点,我要一点的,看起来还不够分。
此时有一个大娘正在问售货员问题,两个人看起来是认识的,她叫售货员大妮“你这里还有没有布好一点的。”
她显然是没看上那些染坏的布。
叫大妮的售货员对这大婶很客气,点了头,又从柜台上拿了一匹颜色更鲜亮的,“是张哥要结婚了吧这颜色怎么样”
那婶子就上手摸了起来,陆秋远远看着,觉得那布看起来是挺不错的。
颜色也好看,回去可以给两个女孩子做身好看的衣服。
左至历就站在她旁边,并没有催促,任由她四下打量。
那婶子点了头“是,这不女方刚考上机械厂,我想着要结婚了,怎么也得给人家做身好衣服。”
“那就这身布,绝对差不了。”
售货员注意到陆秋,朝她身上打量了几眼,他们这些售货员其实有很多内部货可以拿,在周围的邻居中都可受欢迎了。
就那婶子纠结要不要买布的时候,又有人来找她,要拿一脸盆,大妮就从里面拿了一底部掉漆的,价格便宜了五毛钱。
见陆秋看这布,大妮就问“这布是特供货,就这一匹了。”
她猜测陆秋的身份,看左至历这身军装,也知道大小是个官。
陆秋就上前看了看,估摸着手里的钱,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不需要买什么衣服,她把超市里的软和面料改改就行。
就是尿布这些,她还没打算好。
村里人都是拿不穿的旧衣服来当尿布,又软又舒服,陆秋家里这样的旧衣服不多,而且很多都已经穿了很多年,总觉得让孩子用那些不干净。
可惜,她的空间里没有母婴区,不然奶粉什么的都不发愁了。
陆秋最后看了看,没舍得买。
“算了,孩子身上的衣服还很多。”
见她不买,大妮脸上就露了不屑的笑容,是个军人媳妇又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买不成。
还有这张哥的妈妈,在这里都挑了好半天了,不舍得买装什么有钱人,去那面挑那些不行吗
她的眼神,自然被好几个人看到,左至历皱眉,想拉着陆秋走,心里本能的生了一股厌恶。
陆秋当没看见,这时候这样的人太多了,尤其那些售货员,她还没看到几个服务态度特别好的。
她拉了拉左至历,小声和他说“我们买点麦乳精吧。”
囤起来,万一以后需要了。
左至历就点了头。
售货员大妮听到他们要麦乳精的时候,还以为只是要一罐,陆秋却让他们都拿来。
“这东西是很贵的。”
陆秋点头“都拿来吧。”
等陆秋和左至历带着麦乳精往外走的时候,大妮和那几个挑布的婶子们都震惊了。
“果然是部队上的人,买那么多罐。”
“没听他们说,是给亲戚们捎的,正常人谁买那么多啊”
这麦乳精其实刚出来没多久,已经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了,用水冲泡之后,满屋子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再有钱的人家,也不舍得多买,都是等家里来客人了,才会冲上一杯。
左至历把那麦乳精放到篮子里,这篮子还是给黄红兵的姥姥拿海苔的时候带的,他们没着急上车,反而先去了百货大楼。
等在出来的时候,那篮子里的麦乳精就只剩下三罐了。
这也够让大家吃惊的。
左至历见已经来到百货大楼,就拉着陆秋转转,知道她雪花膏没有了,又给她挑了两罐。
“看看这里的是不是要更好一点。”
左至历怕陆秋不要,特意这么说。
陆秋心里只有甜蜜,欣然接受了,“闻起来还是那么香。”
两个人坐车回了家,孩子们早就盼着他们,见他们下车就开始问“吃巧克力了吗”
“还有那什么牛”陆冬去没记住牛排,只能含糊问道。
“没。”陆秋摇头,把麦乳精拿出来,“一人一杯,冲水喝吧。”
左父亲看到了,摇摇头进了客厅,什么都没说。
他们这些大人,当然知道黄红兵姥姥家什么情况,别说什么牛排了,恐怕连一斤白面都找不到。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了之后,大门突然被人拍响,左至历和左行君都披着衣服起来,陆秋也跟着坐了起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外面。
不说下着大雪,就说快过年了,谁没事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敲门。
左至历给她披好衣服“你先别出去。”
见他脸色严肃,陆秋赶紧点头“你放心吧。”
她起身去看宁宁和蓉蓉,这两个孩子也听到了动静,正趴在窗户前往外看。
孙竹斓脸色都白了。
上一次左父亲被突然逮走,就是这是半夜的时候,突然有几个红兵上门,二话不说就要带人走。
她一个人女人家,经过前几年的事情,一见到这事就害怕起来,真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时候,她就后悔让几个孩子都走的那么远。
左父亲被拘留了几天,她就在家里熬了几天。
朱妈妈一见情况不对,也不敢登门了,那时候,孙竹斓真想以后再也不理这个女人。
可是一看到朱亚青这孩子,她就又心软了。
等左父亲回来之后,孙竹斓说什么也给几个孩子发了电报,得让他们都回来。
这次又是这样半夜拍门,不过有孩子们在身边,她心里的恐惧没那么大。
陆秋安抚好几个女孩子,又去男生宿舍那边看,陆立春和左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棍子,看样子一旦情况不对,就要打人。
陆秋脸都白了几分。
想着书上他们两个人的结局,哪个不是打架斗殴,导致最后凄惨死去的。
说多少遍了,这孩子就还是这么冲动。
左父亲这几天一直让他们训练,这几个孩子明显比之前壮了,胆子也肥了。
陆冬去还说“大姐,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陆秋直接把棍子给抢了过来。
陆冬去不敢用力和她抢,一脸委屈“大姐”
保护个鬼
外面要真是红兵,那打人就是拒捕,是违抗组织,罪加一等。
要不是红兵,其他人就更不能打了。
陆立春他们也赶紧把扫帚放下,挠挠后脑勺看陆秋“大姐,我们不拿着了,你别生气。”
他们声音压得比较低,外面的动静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陆秋还没回陆立春,就听到孙竹斓的哭声。
几个孩子同时看向窗户外面,雪花零零碎碎飘着,外面一片漆黑。
怎么就突然哭了
陆秋没让孩子们动,敏锐的听到孙竹斓哭声里,还夹杂着另一道细细的哭声。
左至历已经掀帘子进来了,显然是怕陆秋担心,一进来就看陆秋的神色。
见她没事,才开口“是小妹。”
陆秋松了口气,拉住左至历的手跟着往外走。
蓉蓉他们已经被方爱红抱了出来,她刚才显然已经睡了,此时被吵醒之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蓉蓉不安动了动,方爱红抱她的力气更大了些。
陆秋没上前,问宁宁“还好吧是小姑姑回来了。”
宁宁歪头,她根本没见过左碧惠。
她出生的时候,左碧惠已经和家里闹翻,跑出去了。
左父亲是第二个回来的,脸上木着一张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陆秋之前问过左至历,知道左碧惠他们在的部队比他们还偏远,这些年左父亲不帮忙,一家人过得挺困难的。
孙竹斓上次给孩子们发电报的时候,也给左碧惠发了。
她想着趁着大家都回来,让左碧惠也回来,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这么过去。
左碧惠他们从收到电报,开始准备出发,到现在到北京,一路上换了不知道多少交通工具。
更让人心疼的是,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孩子,身上穿得很单薄,小脸已经冻的没了血色。
孙竹斓还在抱着左碧惠哭,她男人拿着行李,只在那里木呐的站着,左右都不敢张望。
陆秋就推了左至历一把,让他帮着招呼。
左至历和这小妹其实是有来往的,之前每个月的十块钱,就是寄给了他们。
陆秋就招呼两个小孩子,大的看起来和宁宁一般大小,给他们拿厚衣服,也不敢直接让他们烤火,让陆立春出去端了一盆雪。
左行君一看就拍脑门“光想着小妹获回来的事,都忘了这一茬,还是弟妹知道多。”
“都是至历告诉我的。”
冻伤了不把身体搓热就烤火的话,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左碧惠这时候也收了眼泪,用余光打量陆秋来。
她走的时候,朱亚青已经嫁了过来,小时候她也经常和朱亚青一块玩,对这嫂子还是很了解的。
后来听说二哥离婚了,她还挺吃惊,觉得不太可能。
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这小嫂子,就被她惊艳到了,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和方爱红站在一块,一点也不逊色。
方爱红那是文工团的首席,平时就爱保养。
陆秋朝她笑笑,叫了一声“小妹。”
左碧惠赶紧应了,拉着她男人叫“嫂子。”
说起来,她每个月还拿着左至历十块钱,此时看陆秋就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陆秋知不知道这事。
要是知道了,不让给了可怎么是好
左行君被方爱红管的严,他们两个虽然都有收入,但是并没有给他们寄过钱。
左父亲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吭声,左碧惠有点不敢看他。
还是孙竹斓拉了她一下,左碧惠才叫了一声“爸。”
左父亲没应。
这么多年了,气应该早就消了,可看闺女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孩子们穿得也不像样。
小时候,左碧惠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两个哥哥都让着她,什么好吃的没见过。
再看现在,面黄肌瘦的,不知道还以为干什么去了。
陆秋也好奇,按说左碧惠也在部队上,就算职位不高,那日子也不该是这样的。
她一边给孩子搓手脚,一边思索。
左父亲的怒火,她其实是能理解一点的。
毕竟自己娇养的孩子,不听自己的劝告,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想想要是蓉蓉或者陆冬去是这样,她也会生气的。
左碧惠又叫了一声,孙竹斓打圆场,“老头子,耳朵聋了闺女叫你呢。”
左父亲睁眼眼睛,昏暗的光线下看得不是太清楚他的神色,只见他半眯了下眼,轻恩了一声。
左碧惠却破涕为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
年少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就以为是遇到了爱情,吵着闹着嫁过去,可根本就没想是不是合适。
后来自己当了母亲,才知道当时有多任性。
她男人只是个文职,那时候会写诗,给她写过几首,左碧惠觉得人很有才华,也很老实。
但太老实了也有个坏处,比如他会什么都听他妈他爸的话。
他们家还有一大家子,什么都要他补贴,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他能往家里寄二十五,只留下五块钱过日子。
吵过闹过多少次了,他倒也听,可一旦不往家里寄钱,公婆就会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上门,又哭又闹。
没娘家人给她撑腰,那时候她就感受到孤苦无依。
可父亲是个倔的,当时就和她说了,以后后悔了,也别来找他。
她撑不下去的时候,给孙竹斓写过信,可家里是左父亲在管,根本不顶用。
还好二哥知道她的情况,会给她每个月寄点钱。
灯光下左碧惠又哭又笑的,陆秋却眼尖的看到她头顶的白头发。
她也忍不住一阵心酸。
之后她目光就放在宁宁和蓉蓉身上了,可得把这两个孩子管好了。
男孩子先放一边,女孩子她是一点也舍不得他们受苦呢。
“行了,赶紧放下东西,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么晚了,房间都没腾出来,大家就又开始挪被窝,两个女孩子被陆秋接了过来,囡囡被方爱红带走,腾出来的房间让他们一家四口住。
宁宁很兴奋,她已经很久没和父母这么睡了,尤其是回北京之后,晚上在朱亚青那边睡了几次,都忘了和陆秋睡觉是什么感觉。
陆秋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催左至历再去看看,“给孩子们冲点麦乳精,估计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
左至历就又披上衣服去了。
宁宁噘嘴“妈妈,我也想喝麦乳精。”
陆秋却摇头拒绝“那东西太甜了,晚上喝对牙齿不好,不是说好的,每天一次,今天你已经喝过了。”
宁宁不高兴,想张嘴说什么,又给闭上了。
她想,要是朱亚青在的话,肯定会让她喝的。
陆秋让他们趟在被窝里,给他们盖好被子,听着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孙竹斓还在拉着左碧惠说话。
母女两个有将近七八年的时间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左碧惠的男人姓王,王爱国见状就没打扰他们,找了沙发窝着去了。
左至历拿着麦乳精过来,孙竹斓才想起来这事,赶紧给两个孩子端过去,问左碧惠“你吃了没我给你烤个馒头去。”
左碧惠肚子早就饿了,但是不想麻烦孙竹斓,janan就拦了一下。
“妈,我不饿。”
孙竹斓却还是站了起来,“你不饿,我给孩子们弄点去。”
两个孩子眼睛大大的,脚上被陆秋穿上厚厚的袜子,热气从里面传来,那麦乳精香香的,他们都没喝过。
“妈”老大喊左碧惠,“你说的对,北京真好。”
左碧惠把眼角的泪擦了擦,摸了摸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见都是新做的,知道这新嫂子是个体面人。
“那你们要听话啊。”她催孩子们,“快喝吧。”
其实来的时候,她给他们做了新衣服的,但被她婆婆都拿走,说穿新衣服坐火车,会把衣服弄脏的,糟蹋东西。
硬生生的,从孩子们身上把衣服给抢了。
孙竹斓很快就炸了馒头片过来,烤馒头片时间有点长,她怕孩子们饿到。
这两个外孙,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孙竹斓在上面洒了陆秋做的肉松,两个孩子不顾烫的吃起来,之后眼睛就张大,看着左碧惠惊叫“妈是肉”
孙竹斓心里也不好过,这得多长时间没吃过肉,才让孩子们馋成这样子。
外面的王爱国眼前只有一杯水,是左至历给他倒的,多的什么都没给。
陆秋一看左至历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
果然,等蓉蓉和宁宁睡着了,左至历就拉着陆秋的手,和她小声抱怨“一个大男人,连家里也照顾不好,一点责任也没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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