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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自从收到郑伟全的骚扰短信后,再没有睡过一次整觉。
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每次醒来都是一身汗,睡衣黏在身上难受至极。早上五点多醒过来,
根本没有办法再次入睡。
这天晚上倒是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一觉睡到自然醒,江献没有像往常似的赖床,十分迅速地洗漱完毕,翻出昨晚收藏的鸡蛋饼做法,准备去厨房大展身手。
毕竟自己是来照顾病人的。
刚出房门,江献下意识往楼下瞄了一眼,没想到傅博渊已经在厨房了。
他噔噔几步跑下去,蓬松的头发随着动作抖动,同时把睡衣袖子挽起几折:“我来我来!”说着拧开一瓶牛奶,往玻璃杯里咕嘟倒着。
傅博渊听到声音扭头看他。
江献陡然愣在原地,打量着傅博渊眼下的乌青,有点儿惊讶:“你昨晚是没睡吗?”
傅博渊失眠到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没想出来到底要怎么跟江献说这件事。
他现在思维有点儿迟缓,打着哈欠点点头,酸涩的眼睛甚至挤出几滴泪。
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于是声音沙哑地开口:“下周一我要去趟国外。”
江献手一抖,乳白色的液体溢出杯沿。他往傅博渊腰侧望了一眼,不太赞同这种消耗健康去工作的方式:“你伤好利索了吗就出差?”
傅博渊把睡衣下摆撩了起来,缠了一圈的绷带已经被拆掉,只在右腰那里贴了一块儿无菌敷贴:“没太大问题。”
江献又垂下头,抿了抿唇说:“我和erudite分手了。”
傅博渊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献看他并不意外的态度,猜想erudite也跟他说过了,看来两个人关系真的不错。
他抽出厨房用纸,把桌台上的牛奶擦去:“昨晚erudite也跟我说因为工作要去国外,而且……”他停顿几秒,“他不回来了,你们不会是一起去出差吧?”
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在短短几秒内百转千回,把一句简单的“那你还回来吗”堵得问不出口。
傅博渊对这个问题倒是早有准备:“不是,巧合吧。”
江献转头审视般盯着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傅博渊在煎锅上打了两个鸡蛋,呲啦呲啦的油声盖住他加快的心跳,他被盯得莫名心虚。
这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落在江献眼里,却是夹杂在两个好友间的纠结与徘徊。
他叹口气,拍了拍傅博渊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你不用有负担,我和erudite结束了,不代表你一定要在我们之间选择一个。”
傅博渊嘴唇翕动,似要开口。
江献猛地抬起手掌摆在面前,赶忙阻止道:“先别说话!”
他害怕傅博渊跟erudite认识的时间更早,情谊更深,而自己只是突然出现的局外人。
这么一对比,自己几乎没有一丝胜算。
江献摆弄着手里的纸团,碎屑落了一层在桌台上。
傅博渊其实没太明白他的脑回路,不过江献的思维方式普通人也确实无法参透。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观察着脸色,试探地夸赞了一句:“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江献十分认同,欣然接受道:“谢谢。”
-
傅博渊预定的航班在周一上午十点四十起飞,一去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出发前一晚,江献在房间摸着下巴来来回回走,硬生生把自己走成了微信步数排行榜第一。
收到童远的信息他才停了下来。
【你连微信步数都要跟我卷?】
江献自己拿不准主意,转头求助这个送上门来的军师:【我发现我有点离不开傅博渊了……他明天出差,我现在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童远回复很快:【情感咨询收费一千。】
江献随手给他赚了五千过去:【如果我现在不去找他,那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一周之后了。】
童远没有收那个红包:【趁现在还没睡赶紧去。】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童远又问:【等等,你俩分房睡啊?】
江献:……
他捏着手机息屏,指腹在黑色屏幕上上面磨出白印,下定决心去敲响了傅博渊的门。
门打开,傅博渊正在收拾换洗衣物,行李箱摆在地上摊开着。
江献双手背在后面相互摩挲,手指勾缠着,问:“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住在你家不太好吧?”他明知道傅博渊会让他留下,还要故意问出来。
傅博渊把叠好的衬衫摞进行李箱:“你就放心住,平时除了阿姨会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以外,没人打扰。”
江献又问:“明早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傅博渊摇头:“有司机来接,你多睡会儿。”
江献靠在衣柜上不死心:“那我跟你一起去机场吧。”他绞尽脑汁找理由,“刚翻到一篇攻略,南城机场新开了家店特别好吃。”
傅博渊一开始还以为对方真的有事,这个拙劣的理由一说出口,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成。
真正想吃美食的人,哪里会去机场。
这是想和自己多呆一会儿。
他心里一清二楚,面上还要装傻,故意赶人走:“都快十二点了,我也得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回去睡吧。”
江献不情不愿地用背蹭着衣柜,假装是摩擦力太强走不动,眼神黏着傅博渊,心里又酸又涩。
怎么自己抗拒的时候,这人紧追。自己开始主动了,他又往外推。
江献撇撇嘴,心里想着不能耽误对方休息,脚却难以移动,盯着蹲在地上的傅博渊看了又看。
从来没有这个角度看过傅博渊,毛茸茸的头发触感似乎很好,很想上手摸摸。
江献手心痒痒的,好像已经被发丝蹭过了似的,连带着心也酥酥麻麻。
最后终于把眼神从傅博渊身上撕下来,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博渊忍得艰难,如果江献再多呆一会儿,他恐怕就不想放人走了。
但是他想利用这段分开的时间,让江献认清自己的感情。
这天晚上江献又睡不着,点开傅博渊朋友圈,里面一片空白。
没办法又潜入微博超话,一张张图片翻了过去,存在新建相册里。
明明人就在隔壁,他却没有办法靠近。
一直醒着到清晨,听见隔壁房门轻轻响动的声音、行李箱和地面的摩擦声、傅博渊下楼的脚步声,还有防盗门被锁上的咔哒声。
而后偌大的别墅归于寂静。
江献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出了房间再往下看,和自己刚来那天的场景并无区别,可他却觉得没了那股子“家”的温馨。
厨房的案板上放着熟悉的三明治,江献过去一摸,还留有余温。
想起在片场时,傅博渊贴了一身暖宝宝,把三明治揣在兜里从酒店带到片场。
保温桶里是亮澄澄的新鲜南瓜粥,之前两人一起拍节目时,傅博渊也给自己点过。
他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明明应该甜丝丝的粥,却寡淡得仿佛没有任何味道。
江献撑着餐桌垂下头,拱起脊背,努力克制着自己。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傅博渊发来的语音消息。
“我走了。”
磁性温柔的声音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却似一声巨响,让内心堆砌起的思念和不舍雪崩似的瞬间瓦解。
他现在就想见到傅博渊,哪怕只有一面。
最好,还能顺理成章地讨到一个拥抱。
等反应过来时,江献已经坐到了车上,急切地抖着腿。
手指在屏幕不停滑动,时间显示八点。
从傅博渊家到机场有两小时的正常车程,路上又正好遇上早高峰,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手机桌面主页来来回回切换,江献手上动作不停,上身往前倾斜,跟司机说:“麻烦您再开快点儿。”
司机瞥他一眼,大冬天的,这个小伙子却满头都是汗,脸色也红得不太正常,问:“是要去赶飞机吗?”
江献心不在焉,好几个app被点开了都不知道:“算是吧。”
等手机“嗡”地震动一下,他才低头看了一眼。
是a探的消息提示。
“您已授予了a探app位置权限。”
刚想退出取消,紧接着响起“叮咚”一声——
“您当前与erudite的距离为:五十公里。”
他刚下载这个软件时,把容易泄露隐/私的授权全都关闭。可能是刚刚自己乱按,把位置权限重新开启了。
江献皱着眉问司机:“从这儿到机场有多远啊?”
司机回答:“还有五十公里左右吧。”
erudite也恰好是今天从机场出发吗?那对方现在很可能和傅博渊在一起……
所以傅博渊一直拒绝,不让自己跟来,其实是不想让他们尴尬吗?
江献眼神空洞地怔愣着,那个代表着距离的数字却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相比起见到erudite的尴尬和突然,此时此刻对傅博渊的想念以压倒性优势胜出,同时无法控制地成倍增长。
司机看出来他的急迫,生怕错过航班,路上只要有机会就超车。
遇到一个脾气很臭的男人,被超车之后破口大骂,用词粗俗又难听。
司机忍不住扭头回骂了一句,一时没控制好速度,差点儿跟前面的车追尾。
一脚刹车猛地踩下去,江献吓得心都颤着,时间也已经快来不及了。
明明外面路上的行人都裹紧外套戴着帽子,他却觉得燥热难耐:“师傅能不能把空调开小点儿,我太热了。”
司机“啊”了一声,还特意检查后确认道:“我没开空调。”
江献把汗湿的碎头发往后撸了一把,降下一点车窗。冰冷的风吹散些热度,他稍微放松些说:“可能是我太急了。”
他想给傅博渊打电话说等等自己,又怕不能按时赶到,耽误了对方的时间。
干脆等到了再说。
终于在九点半到达机场,江献下车时腿都是软的,眼前的路看起来似乎在旋转。
他像踩在棉花上根本走不稳,被冷风吹得并没有太大缓解,反而愈发严重。
这是独属于发/情期的潮热。
之前谢琛就提醒过,他下次发/情期会来得更加迅猛且毫无规律,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到来。
南城机场他来过很多次,记得这个位置离omega救助站还有些距离,他这样子撑不了多久。
而几步路之外就是独立的通用卫生间,他跌跌撞撞地躲了进去,咬牙逼着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门上了锁。
防止信息素外溢后引来不怀好意的alpha。
再也撑不住,一下瘫坐在地上。实在太热,他把棉服外套脱掉扔在一边,毛衣袖子挽至最高。胸腔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一时间内不知道该联系谁,这会儿让傅博渊过来肯定会耽误行程。
找助理也要等上一两个小时。
整个人被不断上涌的情/潮折磨得颤抖,汗都滴进了眼睛里,感觉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手机突然震动着蹦出来一条语音提示——
“您和erudite正在不断靠近,现在距离只有五百米。”
“您也在找他吗”
外面似乎逐渐有人聚集,引起一阵骚动,门也开始被剧烈拍打。
江献模糊间听到粗犷浑浊的声音在喊:“里面是藏了个omega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躲着啊?”
旁边还有人附和:“开门我们好进去救你!”
“这味道真是又香又骚,想踹门了,有兄弟一起吗?”
那些alpha开始争相释放自己的劣质信息素,劣质烟草味、油漆味、橡胶味各种呛人的味道通过门缝撞入敏/感的鼻腔。
江献短时间受到这么强且杂乱的刺激,强迫自己屏住呼吸,胃里一阵阵泛酸想吐,止不住的汗滴在地上晕出一圈明显的痕迹,愈发难受。
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晕倒了,现在出现的都是幻觉,不然手机提示怎么一直响个不停。
可他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爱但有些机械感的女声,不断提示自己与erudite的距离:
三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江献缩在角落里煎熬不已,外面的嘈杂却在一瞬间陡然停止。
他实在憋不住气,放松下来后猛吸一口,意外地闻到了熟悉的朗姆酒味道,但并不似以前那般浓郁,主人好像克制着自己没有释放太多。
可那些纷乱复杂的味道却被完全遮盖住,江献的不适感顿时缓解了许多,但也仅仅持续了几秒。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同时在体内激起更强烈的情/潮,让他禁不住想要更多。
毫无征兆地“砰”一声,门被狠狠踹了一脚,门框边缘甚至都出现了裂缝,他隐约看见灰尘和木屑飘散在空中。
连续几下重击后,门锁被猛地踹开。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件黑色大衣包裹住,脸也被蒙了起来。
衣服上朗姆酒味儿更为浓郁,醇厚又让人安心,他意识模糊地用脸蹭了蹭。
手机在怀里嗡嗡震动,和心跳共鸣。
a探发出提示音——
“您当前与erudite的距离小于一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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