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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河楼中工部尚书柳山亲临,东郊别庄上竟也惊现红甲侍卫。
此时,戚无尘送走了柳家兄弟,回到后院,见白翛然屋里的灯还亮着,便屏退了左右,独自推开了房门。
屋里有纸张翻动发出的细微声响——白翛然才刚醒就看书?戚无尘眉头微蹙快步走进里屋,就见白翛然靠在床头,手里正拿着几张纸在读。而离床不远处,竟然还站着一人,那人穿着一身红甲,一眼可见其身份出处!
“东宫的红甲卫什么时候也干起翻墙跃脊的勾当了?”戚无尘不无讽刺道。
那侍卫连忙给他行了一礼,道:“戚公子莫怪,如今情况紧急,多方盯视,下官不愿连累二位暴露行迹,才出此下策。”
“哦?”戚无尘挑眉,自己先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又让那侍卫:“坐下说吧。”
侍卫谢过便坐,又道:“下官奉命给白公子送来太子殿下的亲笔手书,如今玉河楼内,花国公亲临,想来这事情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殿下也说了,以白公子和戚公子之才智,下一步该如何走,必然心中有数。”
这时,白翛然看完了那三张纸,转手递给了戚无尘,又对红甲侍卫道:“你回去转告殿下,白翛然知道了。”
那侍卫站起行礼,便立刻告辞离开。他身手似乎极好,走到院子里,身法极快地闪了两闪,人就消失不见了。
戚无尘飞快浏览过那三张纸,对白翛然道:“依太子之意,要趁机搅乱这潭水。”
“未尝不可。”白翛然望着跳动的烛火,脑海中飞快盘算着,最终他对戚无尘道:“咱们回京吧,不躲了,早起黎明时,开始收网。”
……
午夜渐近,玉河楼依旧灯火通明。
柳尚书的到来出乎意料,可想到正被审问的人是他儿子,又觉理当如此。但是,当花国公和柳尚书面对面互相见礼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袭上围观众人的心头——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两位大佬对峙的画面不和谐,如果将柳尚书换成高国丈的话,应该能顺眼很多!
是了,这就是不对劲儿的地方,花国公作为保皇党的第一人,他的对手应该是高国丈,尽管柳尚书地位也不低,可跟国公一比,各个方面都矮了一截。
也可能是柳尚书今日为子前来,一开始的态度就放得略低。只看他和花国公说话那个客气劲儿,也不难看出,尽管两人以往的政·治立场不同,但是今日柳尚书为了他的儿子,似乎有意在讨好国公。
别人都能看出来,花国公作为当事人感受自然更加强烈。但是,今天这事是皇上交给他的,他也不可能应付,如今虽被柳尚书恭维,也不过是多了个笑脸,事情该如何审却一点不含糊——
就听国公笑呵呵道:“某刚刚正好和令公子聊到一处,既然柳公来了,那就一起来听听吧!来人,给柳公看座。”
柳尚书还想说什么,花国公却没给他机会,直接转脸就问起了柳玉皎:“你刚才还没回答老夫,大皇子为何要抓你啊?”
柳玉皎深吸一口气,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按照太子的吩咐说道:“因、因为草民违逆了大皇子的意思。”
“哦?”
花国公微微一惊,不由扭头看了柳尚书一眼。
柳尚书满脸惊惧,且那个表情就像是把‘熊孩子别胡说八道惹祸上身’写在了脸上,双眼瞪圆了盯着他家的熊儿,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花国公收回目光,观察了这父子一番后,他基本判定柳玉皎今天不论犯了什么事应该都与柳尚书无关,既然不是柳尚书指使,那么就与高家的势力没有牵扯,不牵扯党/争,那么在花国公看来,一切就都好说。
于是,他又问道:“大殿下交待了你何事,你要忤逆他?”
柳玉皎紧张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咽了好几下,才轻声说了句:“他要我给白公子敬酒,我知道那酒里有料,因此拒绝。”
“白公子?”
花国公和柳尚书同时皱眉。
国公或许一时还要琢磨这个白公子是谁,柳尚书却是一下就想到了白翛然!
柳尚书就急了,气得抖着手:“所以你今日闹着要出府就是来见姓白的那小子?!”
“……是。”
柳玉皎撅着嘴要哭。偷偷翻着眼看他爹,又不敢的样子,像一只挨训的小动物。
柳尚书:“你——”
这个小儿子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竟有些骂不下去了。
花国公却追问道:“哪个白公子?”
“就是安国将军的第三子,白翛然。”
柳玉皎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内心开始受到强烈的自我谴责,虽然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是太子逼着他这么做的,但他还是觉得把白翛然供出来,十分不应该!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白翛然,他现在只能默默祈求,花国公别查到白翛然身上。
因为这场灾难性的蛊患,虽说是大皇子先在酒里下/药,但是闹到这么大的规模,皆因白翛然而起。
柳玉皎心里素质本就不是很强,可以说就是个动不动还哭鼻子的娇气小少爷,因此他供出白翛然,立刻就出了一脑门汗,这个表现是个人也看得出来,他应该还有未尽之言。
然而,之后任凭国公如何问他,他竟然都咬死了只说:“国公若是不信,可派人核验会场里的酒水,便知我所言不虚。”
当然,他会这么咬死这一点,也是太子密令。
不然,以他的心理素质,被国公问不了几句肯定就破防了。
花国公显然要比柳玉皎想得深,闻言还是问道:“大皇子为何要让你去给白公子敬酒?”
这个太子没教他,柳玉皎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编:“因我和白公子之间,有——”
“嗯哼!”
柳尚书从一旁重重咳嗽一声,小声对花国公道:“是老夫之前曾派人到云间提过亲。”
“哦……”
这事花国公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从不八卦,再有提亲的消息也被白翛然的母亲有意封锁,因此京城中确实甚少人知。好在花国公足够聪明,见柳尚书和柳玉皎均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也猜到,恐怕这门亲事没定下来。
“那你为何肯定,酒有问题?”
这个就更不好答了。柳玉皎也没答,还是咬定:“您派人检查自然知道我没说谎。”
“但我现在问你的是你为何知道?”
国公脸上还是带着笑,气势却寸步不让。
柳玉皎脑门的洗汗吧嗒吧嗒凝结成汗珠掉了下来,他正犹豫着该如何作答,一名验具官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酒和两根银针快步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是青云道长和连华城。
柳玉皎看见银针灵光一闪道:“那酒我不小心洒出来一些,溅到手腕有烧痛……”他说着偷偷在袖子里掐了自己一下。
而花国公却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那位验具官走到跟前,将托盘放到桌案上,拿起两根银针详细解释道:“国公爷,您看。这两根银针分别是黑色和绿色。黑色是在酒液没有加热的情况下测试所出,说明酒液中含有一定的毒素。而绿色是将酒液加热后的酒气熏染所得,青云道长说,这便是蛊虫的尸气。”
“蛊虫的尸气?”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青云道长上前一步道:“迷情蛊遇酒而狂,若长时间在酒液中便容易假死。这时,再加热酒液,蛊虫遇热变成真死,所得酒气里自然就混有了蛊虫的尸气。在银针上呈现出了墨绿颜色。”
国公恍悟:“哦,原来如此。”弄清了这边,他又问柳玉皎:“你刚刚要说什么?”
柳玉皎觉得在青云道长面前,他糊弄不过去,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手已经不疼了。”
国公点了点头,这时他看到站在青云道长身后的连华城,目光微微一凝,一道精光转瞬即逝,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那验具官忙答:“他是国学院的学子,连华城,乙亥年津州举人,连解元。他是证人。”
国公听到津州两字时,眼中又闪过一道精光,只是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那验具官又将连解元刚才如何身中蛊虫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没说到的地方,青云道长之后又做了补充。
然而,花国公听完后,却沉思了片刻,突然道:“这么说来,相当于是本该让柳公子给白公子敬得酒,却被连公子给喝了?”
柳玉皎和连华城齐齐一愣。不远处太子坐在延座上,目光沉了下来,就好像接下来柳、连二人说得话变成了一个关键性的节点,这个点一旦转不好,他就会满盘皆输。
太子不由紧张起来。
戚无涯坐在他身旁,明显感觉到了太子整个人从身躯到气场的紧绷。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太子此刻也顾不上戚无涯,他紧张地盯着花国公面前的那两人,手隐于袍,握成拳,沁出汗……
被花国公问道,柳玉皎绞尽脑汁想说辞,终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道:“当时,我害怕跑掉了——”
“当时,我替白翛然挡下——”
连华城和柳玉皎几乎同时开口,声音交叠在一起,除了他们俩听见了对方说得和自己不同,其余人,包括花国公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也没有听清。
然而,太子却听清了,他不但听清了,他还直接打断了那两人,站起身,懒懒地说了一句:“行了!你们不累,孤听着都替你们累!国公素来仁爱,孤可没那么好脾气,依孤看,不如将这两人拉下去重打二十板,等皇兄好了,让他发落!”
连华城脸色一白。
柳玉皎直接哭了出来。
花国公却望着款步而来的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道:“就依殿下所言。来人,将这两人拉下去,重打二十板。”
立刻有兵马司卫上前拉人,柳玉皎大喊:“爹爹,救我!”
柳尚书连忙跪拜太子:“殿下,殿下请听老臣一言!”
太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柳尚书,也微微一笑,道:“柳卿快快请起,何必行此大礼。”
柳尚书却没有动,他低着头,卑躬屈膝,样子极其恭顺,话却说得不是那个味道:“小儿自幼体弱,恐受不住二十大板,老臣不想这般年纪再弄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望太子殿下能准老臣代儿受罚,要打就打老臣吧!”
柳山乃高氏一派的中流砥柱,今日太子若是把他打了,那到不了天亮男后绝对会把他招回宫去,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个面子还是得给。
太子亲自将柳山扶起,道:“尚书乃国之栋梁,股肱之臣,怎能随便受罚?”他边说,边做出极其为难之态,问花国公:“依孤看,咱们不如换另外一种罚法,一板子抵一天牢饭,就罚他们到兵马司大牢吃二十天牢饭如何?”
花国公依旧微微一笑,对太子道:“殿下所言极是。”
柳尚书虽心中一凛,却也连忙跪地,谢恩。这会儿他想得是,吃牢饭怎么也比打板子强。然而,等兵马司卫将柳玉皎和连华城压下去后,柳尚书突然想起,后天要开工的运河工程,为期似乎也是二十天。
这工程是由工部主持,也是他今年绩评的关键,太子却偏偏赶在工程开工前把他儿子给关了起来,他一时竟没看明白,意欲为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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