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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见两人开跑,立刻追了上去,边大喊:“抓住那对男女,有问题!”
周围有许多兵马司卫,听到喊声,立刻向声源方向涌来。但今日人多,想要飞扑过来支援也是十分有难度的,更何况白翛然拉着戚无尘专往人多的地方挤。戚无尘力气大,单手拎开挡路的人毫不费力。
他们俩跑得到是出奇的快。
戚无尘被白翛然拉着跑了两条街后,突然拉住白翛然往一条极窄的巷子跑去,到了巷子口却又是一个急转,进了旁边的一道门。他一进去,那院里立刻有人压低了声音,招呼他们:“快快快,这边!”
白翛然抬眼一看,招呼他们的竟然是蜂窼街里的相公们。还不是刚才那一波。
这是整条街的相公都出动来帮他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有些感动。
白翛然揉了揉鼻子,边往墙边的梯子上爬边回头对帮忙的相公道:“大恩不言谢,改日定当上门送银。”
“不必了,不必了!有戚公子的扇面诗,银子就不要了。”
“什么扇面诗?”白翛然诧异,回头问戚无尘。
戚无尘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大手放在他的后背上:“一会儿说。”
白翛然被戚无尘扶着上了梯子,翻过了墙头。戚无尘也跟着跳了过去。
这是另外一间院子,里面静悄悄。
“还怎么走?”白翛然问戚无尘。
戚无尘一把拉过他的手,牵着他进了主屋,直接进了里屋,戚无尘拉开一个衣柜的门,一条向下的密道露了出来。
白翛然简直惊讶,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密道?通哪儿的?”
戚无尘示意他先下去,自己则是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了两枚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随后也进了密道。
白翛然接过戚无尘递来的夜明珠,又问了一遍。
戚无尘才说:“通往红袖招。”
“红袖招是?”白翛然挑眉。
戚无尘叹息了一声,知道瞒不了他,就道:“东宫产业。”
白翛然了然点头,很快又联想到了许多,说:“听说以前大皇子经常眠花宿柳,如今看来,他所有的行迹都在太子眼下啊。太子实在太可怕了。”
“他心机深沉,不止于此。你不要,”不要什么呢?戚无尘突然顿住。
白翛然却心领神会,道:“我明白,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和太子殿下都可能也只能是始于君臣,止于君臣的关系。”
“嗯。你明白就好。”
戚无尘不再多说什么,打头走到了前面。
地道狭窄,白翛然跟在戚无尘身后,又问起了扇面诗,戚无尘只道:“之前所应而已。”
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白翛然就没追问,反正他想弄清楚这事,只需抽空去趟蜂窼街就好了。
也不知在地道里走了多久,当终于出现一条向上盘旋的石阶时,白翛然浑身都被潮气和汗水浸透了。
终于被戚无尘给拉出了地道,两人还没来得及推开那扇衣柜的门,就听到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声,大门哐当一声似乎是被人踹开了。
有人焦急道:“兵爷,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端端的么?”
一个男人道:“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蜂窼街那边追丢了人,这不才让全城的楼、馆都遭殃了么?”
“小小意思……”
“嗨,瞧你客气的!”那士兵似乎收了贿赂,笑道:“量你也没胆子藏人。有动静及时报我们,先走了!”
“兄弟们,收工收工!”
兵荒马乱渐渐恢复宁静。
白翛然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多想就屏息凝气不敢动了。现在放下心才发现,他竟然整个人缩在戚无尘怀里——确切的说是他当时被戚无尘给拉出来时,惯性前冲,本就扑到了戚无尘怀里,而后就没来得及动……
这是两人自昨晚‘放狠话’后,再次亲密接触。
白翛然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戚无尘内心确实激动,他总觉得他缩在戚无尘怀里这段时间,戚无尘似乎在微微发颤,就像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却又必须小心掩饰,反而带出了一种克制的隐秘,令发现这一点的白翛然不由脸颊微微发烫起来。
不能说破,两人心照不宣。
即使外面恢复了安静,戚无尘依旧没有松开白翛然的意思,甚至他的手一直护在白翛然的脑后,将他的头紧紧压在自己的怀里。
刚从地道里出来,夏季潮湿的空气凝在身上实在不舒服,白翛然忍不住悄声说:“人都走了,咱们出去吧。”
“再等会儿。”
戚无尘贴着白翛然的耳朵,以极小极小的声音说道。
甚至,他说完之后,唇还停在那耳廓边,没有离开。呼出的热息喷在白翛然那小巧可爱的耳垂上,令那只耳朵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粉。
戚无尘见此目光微凝,唇角微勾,就像是无法控制的喜爱——
一见他就想笑。
又等了片刻,白翛然微微动了动耳朵,他本意是想躲开那热息,却不想竟让耳朵蹭到了那两瓣唇,而戚无尘在这时,正想要说话,才刚启唇,就被那调皮的耳朵堵住了嘴——
戚无尘:!
他的脸一贯没有什么表情,但此刻却迅速爬上了一层薄红。
白翛然:!!!
那脸简直就是火烧云。
可是他的耳朵还在戚无尘的嘴里,被他的唇瓣含着,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白翛然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戚无尘,如一只受惊的小猫,张牙舞爪着扒拉开衣柜的门,闭着眼冲了出去。
屋里没人,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却连回头看一眼衣柜的勇气都没了。
怎么回事?刚刚他竟然——
白翛然羞愤地眼睛往下瞟了瞟,简直没眼看!他僵硬的立着,完全不敢动了。
就算长得再怎么妖娆,毕竟也是个男子,早上醒来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因此他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刚刚只是被戚无尘‘亲’了一下耳朵,怎么就……就——不听话了呢?!
你快点给我老实下来呀!
白翛然恼怒极了,因此就没发现衣柜里的动静似乎也不太对。戚无尘根本就没跟着他出来,似乎还站在刚刚那个位置没动。而且,仔细听的话,戚无尘的喘息声似乎有些大。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敞开的衣柜,一里一外,背对背,慢慢等待身体平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翛然终于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回头,看到戚无尘面无表情地从衣柜里走了出来,手里还顺势拿了两套衣服,一套递给了自己。
白翛然接过衣服,脸上的温度却没有降下来,说:“我去里面。”就转身走到了屏风后。
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裙子前面竟然湿了……那一瞬间,白翛然只觉得一口刚刚烧热的铁锅兜头盖了下来,轰的一声,将他整个人都烫熟了!
这也太……太叫人难为情了。
白翛然飞快换好了衣裳,那脱下来的脏衣服却也不敢就随便丢在这里,团一团,准备带出去毁尸灭迹。
这时屏风被人敲了敲,是戚无尘,低声问他:“换好,就赶紧离开这里。恐太子殿下等急。”
白翛然抱着自己的脏衣服走出来,猛然发现戚无尘手里多了一个包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戚无尘扫了一眼他手里那团脏衣服提醒了一句:“最好还是包一下。”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戚无尘那包袱里装得是什么。
意识到戚无尘和自己出现了一样的情况,白翛然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就舒服了好多。但还是尴尬,因此,当戚无尘要帮他包衣服时,他连忙拒绝了。
……
因红袖招是太子地盘,两人从红袖招里出来,就坐上了马车。白翛然换回了男装,却贴了胡子,戚无尘脸上贴上了一张面具,扮成了老者。
他们一路过了两个关卡,平安无事,终于抵达了和太子约定的院子。这处院子在东边钟鼓区,距离最繁华的商街仅隔着两条巷子。此刻距离酉时还有一个时辰。
白翛然和戚无尘进来时,墨桃和宣杏已经到了。正跪在地上给太子回话。
而太子手里却拿着一只小竹筒,他身后的内监官手里抱着一只白鸽,戚无涯站在太子身后,明明是夏日,他却如陷寒冬,脸上连一丝笑模样都没有了!
这样的戚无涯,把白翛然看得直皱眉。
才几天不见,戚无崖到底经历了什么,人竟然变得这样死气沉沉了。
而此时,死气沉沉的戚无涯一眼看到他哥,表情立刻期艾,可没能维持一息,他又看到戚无尘身后的白翛然时,那表情又是一变,立马委屈得要哭似得,可怜极了。
白翛然:……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往戚无涯跟前走,却被戚无尘悄悄拉住了手。
与此同时,太子和戚无涯双双往白翛然望来,一见两人牵手,太子也立刻去看戚无涯,观察他的反应,而戚无涯脸上的表情确实发生了第三次反转——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太子微微一笑,没再管戚无涯,而是对白翛然和戚无尘道:“刚刚暗卫来报,五处聚点,共有十三人解开谜题,领走了一百三张入场券。和当初我们推演的基本相符,接下来如果顺利的话,乱局将开——白翛然,”
“草民在。”白翛然连忙上前一步。
就听太子笑道:“昨日玉河楼之事,你真的独自一人喝了那十坛酒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还没离开的暗卫眼神都微微一凛,毕竟那十坛酒里是真的有蛊虫,而暗卫也确实暗中观察了全局,看到了白翛然喝了那十坛酒,他们已经上报太子了,但是太子现在还这样问,白翛然的回答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太子是在质疑什么呢?
这也是白翛然在思考的问题。因此,他略微顿了顿,才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似乎喝了一坛,之后的事情,我毫无印象。”
太子双眼微眯,又点了点头。
昨日他豢养的蛊师确实发来密报,称自己受到了反噬,询问太子玉河楼里的迷情蛊是什么情况,太子只冷冰冰回了一句‘学艺不精,恐误大事’。
不知那蛊师看到后会作何感想,反正今日看来,白翛然是一点儿没受蛊虫的影响,依旧活蹦乱跳,状态好得不了。再加之,太子也了解到,白翛然不是金钱能够驱使的性格,相当于没有把柄,这样的人,太子其实并不敢用。
因此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也是好事。”
白翛然觉得太子的态度过于敷衍。
戚无尘却在这时开口:“局已动,剑已出,如今一切都按预定在走,殿下也可安心。即便中途有变,相信白家兵法亦有以不变应万变之法!”
白翛然也连忙道:“的确,白家兵法包罗万象,我虽不才,但对此局还可控。殿下,自可放心,如今我既入东宫为谋士,自会事事为殿下谋划,事事以殿下为先……”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事已经办成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吸纳我为东宫谋士的诺言。
可太子这么模棱两可的态度,明显是还有顾虑,因此白翛然就直接将了他一军。
太子却没接白翛然的话,只淡淡一笑,道:“如今乱局,谋士一说,不急,待结果出来后,再做定论。”
白翛然听了这话,只觉得太子有些过于谨小慎微,却不知,其实是太子没有掌握能控制他的把柄。真正落到事请的结果上,太子自己都参与其中了,他其实心里有数的很。
结果其实没什么可等的,因为在当天酉时之后,二十红甲卫也回到了这个院子。
他们带回了那种可以折叠的屏风,这玩意儿太子也是第一次见,还挺稀奇,按照白翛然的指导,以南四卦为基础,将屏风表面的八卦图块,拨动调整,最终成为一个南四卦的图形,只听‘咔哒’一声,屏风上的小门自己打开了,一个托盘慢慢悠悠弹了出来,上面放着一叠纸,拿起来一看正是十张入场券。
“这机关设计得甚是巧妙。”太子评价道,又问:“你们白家还擅长机关术吗?”
白翛然点了点头,道:“我二哥白跃灵擅于此术,我只学到了些皮毛。”
“你们白家还真是藏龙卧虎。”
太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对屏风失去了兴趣。脸也冷下来,问二十红甲卫:“最终结果如何?”
红甲卫道:“共计二十二人解开了迷阵,现有两百二十张入场券流出。”
太子点了点头,道:“盯好后续。”
他所谓的盯好后续就是,当天晚上,红袖招这个京城最大的‘黑市’便传出消息,有一大批天丝节入场券在售,听说最高价不会超过百量,先到先得。
若是以往,商家们肯定会觉得消息不真,但今天根本没人会质疑消息的真实性,因为全京城的商户现在都听说了一个消息,就是大皇子在今天已经给很多商户免费发了一批入场券了,而黑市有卖,大概是那些领了券又不想参加的人在倒卖吧。一百两银子虽然不便宜,但比起往年,也算低多了。
于是,买!
一时间,无数人涌向红袖招,令一天好不容易刚刚缓解的交通再度增压,而兵马司的注意力也从追捕一对夫妻再度转回了疏解交通上。
这次他们甚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弄清楚突然激增的人流是赶往红袖招,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诡异。
兵马司指挥使立刻亲自带人赶往红袖招,几乎眨眼之间就将这座艳名远播的酒肆给包围起来。一番严查是免不了的,但是严查之下,却一无所获就显得兵马司有些过于窝囊了!
红袖招的老板依旧是那副陪着小心缩头缩脑的怂样子,跟在兵马司指挥使身后,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周道,惹怒了官大人。
然而,兵马司指挥使这次也是下了狠心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露天开罚,打板子。他也不打旁人,只打酉时过后新进店的那些客人,有一个算一个,有两个算一双!
杀鸡儆猴用意明显。
一时,整间红袖招内哀嚎四起!血雾随着板子的挥动四溅,终于有人扛不住,愿意招供,说出了红袖招在卖入场券之事。
这话一出,指挥使眼都直了,而红袖招的老板噗通一声跪下大喊‘冤枉!’说定是有人陷害他!他这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
这就肯定是要严查了。
但是,严查那是真查不出什么的。而弄出这么大动静,也只是再次让京城的商贾们意识到今年的天丝节或许与往年有所不同。最起码,门票很可能会免费。
事涉天丝节入场券,里面的水可深了去。兵马司指挥使不敢擅自做主,只叫人将现场所有涉事人员全部抓走,先关进大牢等待严审。
然而,当天晚上,指挥使大人就收到了工部尚书柳山的拜帖。
他以为,柳尚书这么客气的拜访他,是为了给他家那位被抓走的哥儿柳玉皎脱罪,根本没多想就把柳山迎进了正厅。
可是,等两人寒暄两句后,指挥使发现柳尚书似乎不是来给自己儿子说和的,就纳闷地问了一句:“尚书大人,不担心令郎在狱中如何吗?”
柳尚书叹了口气道:“我知贤弟自会关照小儿,又怎会担心?”
“哪里哪里,”指挥使忙谦虚,又说:“大人既不担心柳公子,那今日这是……”
柳尚书长长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红袖招一事儿来。”
兵马司指挥使直接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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