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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婚礼·正文完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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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白翛然已经二胎在身了,那一对龙凤吉服,他配凤服无可厚非。可是戚无尘听说这事后,竟于百忙中找到自己父母,强烈要求他穿凤服,就很……反正,他当时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个要求,把他爹定波候和他母亲孙氏听得一愣。

    好一会儿,定波候才不是很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想到白家入赘?”

    孙氏又愣愣地补了一句:“然后,让人家翛然给你生孩子?”

    戚无尘:“……”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若硬要这么解释,也行。”

    定波候夫妇:……

    两人互相看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孙氏心思细腻,最终理解了儿子的意思,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她道:“不然就都取龙服,将凤服改成雀服穿到鸣儿身上吧?”

    她说完见那父子俩都不说话,急得用胳膊肘撞定波候。

    定波候忙点了点头:“也行。”

    孙氏忙去看戚无尘,见儿子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听儿子说要入赘白家她可着实吓了一跳。要知道,若戚无尘入赘了白家,那白鸣这辈子都别想冠上戚姓了,岂不就相当于老戚家绝后了吗?虽然,她也能去找周稔黛协商,但是怎么也不如一开始就把白翛然娶进门不是?这能顺理成章的事,还是能别节外生枝就别节外生枝!

    吉服的事就这么定下来。说起来这还是本朝男妻嫁娶的独一份儿了。毕竟就连皇帝和男后,当年大婚时,男后身上穿的也是凤服。普通人家也好,勋贵世家也好,但凡娶男妻,就总要份个龙凤出来。这是人们深刻在骨子里的人伦观念。就好像不论男、女还是男、男,只要成亲,典礼上人们的关注点更多地总会不自觉放在新娘子身上,而新娘子身上的凤服在这种时候就成了吸引人关注的标志。那是一种集所有的探究和与欲望相关的联想与一体的一种标志!

    或许,在戚无尘心里,也确实不想别人过多的关注白翛然,但是作为戚无尘的母亲孙氏却明白,在戚无尘的心里已经将白翛然看得比他自己要重了,不然也不会甘愿入赘白家,不顾所有人说三道四的风险,也要将白翛然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他受不得白翛然被人旖想,也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这是爱到了骨子里啊……

    孙氏作为母亲作为长辈,在发现这个事实之后,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偷偷嫉妒了下白翛然。

    随即,她也就是释然地笑了,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戚无尘和白翛然这对的婚后生活必然十分幸福。

    这件事情定下来后,孙氏便着人叫来从京城带来的裁缝,重新给白翛然量了尺寸,将那件三年前就准备好的订婚宴上穿的凤服,拿去改成龙服的样式。

    白翛然听说这事后,晚上躺在戚无尘怀里,边戳他温厚的掌心边笑眯眯地问:“你真想到我们白家入赘?”

    “嗯。”

    戚无尘紧紧抱住他,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

    白翛然就笑,好一会儿没说话。

    戚无尘拉开一点距离,勾着头盯着他看。片刻后,见白翛然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笑得越发欢实,且他好像完全忘了此刻他靠在谁怀里,腰肢被谁箍着,小爪子在谁的手心里描摹——

    戚无尘皱眉:然然这般媚态横生,是真当他们老夫老妻,自己没感觉了么?

    他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凑到白翛然近前,呼吸喷洒在那一边高高翘起的唇角上,之后,重重亲了下去!

    紧接着,戚无尘用力将白翛然往自己怀里一带,白翛然眼中的笑意就肉眼可见地被惊愕取代了……

    红烛香帐,影摇夜歌。

    第二日,白翛然起床时,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挣开眼就在戚无尘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两下,之后他往被子里一缩,死活都不肯出来了。

    这就是白翛然昨晚被用得狠了,都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身上应该没一块好肉了。昨晚戚无尘跟要吃了他似得,在他身上发狂的啃,颈窝那里就是重灾区,现在摸一下还有些微的刺痛呢!

    不想理他了!

    戚无尘轻声叫他‘然然起床了’!

    白翛然反而往被子里拱了拱,用实际行动诉说着我不想理你。

    戚无尘就不叫他了,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剥开他头顶上的被子,在他的发旋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而后,白翛然听到戚无尘对他说:“今日要陪陛下到天兽山围猎,恐怕要三日后才能回来,你在家要乖。府里的事有爹娘操持,你不要操心,别累着自己,知道吗?”

    白翛然一把扯下脸上的被子,惊讶道:“去三天?”

    “嗯。”

    戚无尘应着,又垂下头,去亲他的唇。

    ……

    后来戚无尘依依不舍地出门了。

    独留白翛然一个人黏黏糊糊地摊在被子里,眼眸中还含着被欺负出来的泪水,急促的喘息,久久未平……

    白翛然这天日上三竿才洗漱完,周稔黛听说这事后,竟主动来找了他。

    进门第一句话,周稔黛就凑到白翛然耳边,小声提醒他‘你现在好歹也是揣了一个的人,就算自己难捱,也别这么纵着他呀?你现在的身子比常人还不如,可不敢这么不小心。’

    白翛然被说得面红耳赤,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之前一直各种忙乱,白翛然都没顾上和周稔黛好好说说话。今日难得有机会,他连忙拿出那个蜃化的牡蛎,双手捧着,小心翼翼递给他的母亲,道:“北疆冬天那场暴雨恐怕与它有关。”

    “哦?”周稔黛小心接过牡蛎,放在掌心上托着,仔细看了看,笑道:“那可真是奇了,谁能想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还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宝贝了?”

    “阿娘,”白翛然连忙解释道:“它可不是小东西,它没把那场暴雨招来前,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它说它认识外祖母,而且它一直在北疆等外祖母和它一同回东海。”

    周稔黛目光微凝,就听白翛然又小心翼翼在旁边问道:“您听说过水幕灵龙吗?那是龙吗?还有,数年前那场大火,是不是跟这牡蛎有关呢?”

    好一会儿,周稔黛才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当年的事,得问你爹。”

    “娘,”白翛然又道:“我和二哥推断出当年外祖父留给您的遗物,应该就是它。这个蜃说它能闻到我身上和鸣儿身上都有水幕灵龙的血脉味道,他说外祖母是黑海歌姬,是水幕灵龙的血脉。或许,或许我和鸣儿身上的彩云都和这份血脉有关系。阿娘,你也有云彩吗?”

    周稔黛点了点头。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指尖顶出了一朵棉花般的白云。

    “我的小云。”他说。

    那朵小白云,明显要比白翛然的小粉雾调皮多了,它从周稔黛的指尖一蹦就直接蹦到了白翛然的头顶上。好像它知道小粉雾正处于孕期休眠状态,就算它怎么闹腾都不会有雾来干扰它!于是,他就在白翛然的脑袋上好一顿肆无忌惮的蹦跶,嘚瑟得简直要没边儿了。

    不过,因为它是朵云彩,它又刻意控制了力道,因此就算蹦跶得欢,实际却很轻,除了弄乱了两根白翛然的头发,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白翛然就像毫无所觉,根本没顾上理这朵小白云,而是追问周稔黛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何都是您的孩子,咱们家却只有我有云雾,而大哥二哥却没有呢?”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也困扰着周稔黛,不过今天看来他似乎有了答案,于是,他笑了笑,说:“或许云雾意味着繁衍。如果我的母亲真的是水幕灵龙的后代,或许水幕一族能够繁衍的标志就是身带雾气。就像到了孕期,身上的雾气会消息,其实可能不是消失了,而是它在代替你,保护宝宝……”

    说到这里,周稔黛的手不自觉放到了腹部。

    白翛然眼皮一跳,心想阿娘不会吧?!时隔多年,难道还要给他们添个弟弟?

    又一想,阿娘也还不到四十岁,完全有可能。

    而且他和爹爹两地分居了许多年,三年前好不容易重新聚首,自己又被连华城拐走了,这些年他应该就没松心过。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而阿娘和阿爹的感情又一直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给自己添个弟弟呢——

    所以,不用大惊小怪。

    一切皆有可能!

    人家男后两年多之前不是还生了二胎吗?

    白翛然定定出神自我安慰。

    周稔黛看了眼儿子出神的侧脸,垂眸,浅浅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人活到他这个岁数,对什么都不再强求,一切随缘就好。

    不过,他看着掌心中的这枚牡蛎,对白翛然道:“既是你外祖父、母的遗愿,那理应由我送这牡蛎回去。”

    “可是,东海路途遥远——”

    “无妨。”周稔黛拍了拍白翛然的手,“有你阿爹陪我,我还嫌东海离得近了。”

    “阿爹?”白翛然暗惊,在他印象中他的父亲可不是有这种闲功夫的人,游山玩水好像跟他整个人从来搭不上边。因此周稔黛此刻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白翛然不由追问道:“阿爹有那么长的假期么?”

    “嗯,之后应该是有了。”周稔黛淡淡笑道:“听说你在北疆被找到的那天,你阿爹他就进宫将手中兵符交还给了陛下。”

    白翛然又是一愣。曾经整个白家都靠白冠英手中那兵符保全下来,如今父亲为了保全他一个人,竟然交还给了陛下?!

    “那咱们家以后还有什么依靠?若是圣上哪天不高兴,咱们岂不是再无凭仗?”白翛然有点急。

    周稔黛却拍了拍他的肩道:“只要我和你爹少回京城,皇上心里没有那刺天天扎他,就凭你们几个如此出色,皇上又怎么可能会觉得白家碍眼呢?”

    白翛然:!!!

    他听了这话简直是惊愕地望着他母亲。这番话虽然没有点明,可里面蕴含的信息量也足够惊人!——所以说这么多年他父母被迫分开的真正原因是皇帝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会不舒服么?

    至于为何会不舒服,那肯定是一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求而不得吧?!

    这么些年,他母亲什么都知道,却顶着一切压力也坚定地站在他父亲身边,所以如今终于能得父亲日日相伴,他才会说出‘反倒嫌东海不够远’这样的话吗?

    “阿娘……”

    白翛然望着他的母亲笑了,为他母亲这份豁达和洒脱。

    这三天,戚无尘不在。周稔黛便日日陪着白翛然。

    难得的是,白冠英比戚无尘提前一天回了府。他一回来就直奔白翛然的院子,毕竟他心心念念的老婆和儿子都在这院住着,他心里挂念着这两人,不然也就不会提前一天从行宫回来了。

    白翛然逮着他爹追问起当年那场大火的事,他这会儿其实是纯好奇了,毕竟不论当年如何,如今的北疆早已焕然一新。

    不过,提起当年那场大火,白冠英倒是感慨良多,他接过儿子递来的茶,长叹了一声道:“当年的事何其复杂,其中牵连甚广。不过,如今时过境迁,很多事你既然知道了,那么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事,给你讲讲倒也无妨……”

    他喝了口茶,便娓娓道来——

    北疆训猎那场大火为什么会烧起来呢?最明显的导火索就是皇帝要封男妃,可当年李后百般阻拦,死活不让!有人说李后嫉妒成性,才会为整个家族招来祸患,但是换个角度想,嫉妒这种情绪产生的基础其实是李后深爱皇帝,否则,李后但凡为自己着想,就不会管皇帝要娶谁,只要不影响她的后位,别说娶男人,只要皇帝乐意,娶猪娶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纵观帝后这些年的相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帝后之间最初那点情谊,早在这么多年的磕磕绊绊间消磨殆尽,他们之间或许曾经有过爱情,但是随着时光流逝,那爱情也一去不复返了。至少,大火着起来的那一刻,两人之间没什么情谊可言。

    因此,说李后嫉妒成性,死有余辜的人根本就没有脑子。

    那么既然李后也并不嫉妒,却为何要阻拦皇帝封妃呢?这就要看皇帝要封的这位妃子是何许人了——

    首先,他是出身高家的顶级哥儿。一个带着皇子回宫的绝世大美人。如果说皇帝因其美色为其神魂颠倒倒也无可厚非,关键是这大美人长得至少有三分像望平郡主。

    望平郡主这个名字,在皇帝面前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个禁忌,谁提谁死。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憎恨她,才不准她回京,却没想到原来真相竟然是求而不得,颜面扫地,恼羞成怒!

    然而,时隔多年后,皇帝却从江南高家——这个曾经出过两代男后的极贵世家又接回来一个长得像他心底惦记多年的望平的哥儿,而且这哥儿一来,就带着一位小皇子,单是这个配置就足以引起李后的警觉。

    当时的李后,警钟长鸣,可她却还极力控制着自己只在暗地里小心试探。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极力小心翼翼保持的平衡,会被一件小事轻易击碎——那天,她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那个哥儿的儿子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进了冷心湖里!

    脑子里就像有一根紧绷的弦,顷刻间应声而断!

    李后最后的理智,在亲眼看到自己儿子被欺负的那一刻,燃烧了起来!从那之后,这把火带着燎原之势,开始蔓延!

    压抑了多年的恨意,慢慢地从她的心灵最底层破防而出!那恨那怨如丝丝缕缕的黑色浓烟将她整个人吞噬,也化为一双看不见的黑色巨手,推着她一步步走上了叛国投敌的路!

    那年围猎,她准备借着外出的机会亲手了结了皇帝性命,这样她的儿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登基为帝,而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坐上太后之位,只有手握权势才能从最根本上保护自己。

    于是,李后通过她的心腹赫连太医正寻到了一批最擅歌舞勾魂的狄戎哥儿。她准备在行宫中摆下宴席,趁皇帝前来赴宴时让那些哥儿迷倒皇帝。

    在最后一丝杀与不杀之间,李后心软了。她原本的计划是将皇帝软禁起来,控制在自己手里作为一张底牌。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发前一天,她的好心腹赫连太医正反水了。他不但扬言要把李后的计划告诉皇帝,还抓了大皇子威胁李后趁此机会将皇帝杀死!

    赫连太医正的行为僵硬古怪,若是当时李后能再冷静些,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这太医正是被蛊虫操控了。但是,当时的李后心里眼里只有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她救子心切,一不小心就进了狄戎哥儿们布下的万蛊之阵。被成千上万条蛊虫操控的李后,很快就沦落为了神志不清的怪物。

    而这一切,刚好被应邀前来的皇帝撞见。

    又因皇帝来时,刚好看见李后站在院子里疯狂撕扯衣物,身上几乎衣不蔽体,其疯癫状态堪比妖魔。她看见皇帝甚至扑了过去,疯狂大喊‘夫君夫君,疼疼我!’

    把皇帝吓得扭头就跑,当时的狼狈可想而知!

    后来,从李后身上掉下了无数黑甲虫,追在皇帝身后,铺天盖地像要分分钟把皇帝啃成一堆白骨!

    皇帝狼狈大喊:“火!放火!快烧!”

    那天皇后住的院子里起了大火,但是黑甲虫却依旧爬得遍地都是。皇帝让人四处烧虫,还让人调来了东海驭灵师,本是想要借助驭灵师的力量尽快驱逐蛊虫,却没想到那驭灵师们反被蛊虫所控,很快就成了李后那般情状……

    那天皇帝带人狼狈撤出了行宫,将被蛊虫感染的人全锁在行宫里,一把火烧了。

    狄戎的那些哥儿也好,李后也好,东海的驭灵师也罢,甚至那些不幸被沾染了蛊虫的宫女太监,全部都被锁在了行宫里,一把大火烧成了灰。

    只是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大火还烧到了自己的大儿子。

    当白冠英拼死从火场中将昏迷的大皇子抱出来,交给皇帝的那一刻,皇帝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只因大皇子即使昏迷,手里还抱着一只烧得只剩一半的纸鸢,那是他赏赐给这孩子的。

    皇帝当时红了眼眶,心想:我的傻儿,定是为取那纸鸢,才跑得慢了。

    那天之后,那场大火成了皇家禁忌,当时还是太子的大皇子周开浡却在皇帝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而救了太子的白冠英也终于从皇帝眼中钉肉中刺的境地稍微解封,被皇帝委以守卫北疆的重任……

    ……

    时隔多年,白冠英再提起当年种种,眼眸中始终存有一丝浅淡的笑意,就好像那些过往,真的只成了他人生中走过的某一段路上,那一串串遗落在身后的脚印,早晚都会在风霜雨雪的冲刷下渐渐淡去,而在他的前方,却始终有一个人的影子,值得他拼尽全力地去追寻。

    那个人是周稔黛,那道影子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深深烙印在了他心里。

    白翛然听父亲讲完当年的一些秘史,不免唏嘘。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很在意,就问:“那些驭灵师中,可有一个姓连的人?”

    白冠英摇了摇头,道:“当年的驭灵师里并没有这样的人。”

    白翛然:!!!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突然觉得连华城很可能被人骗了,而这样一来,他的人生简直就像个笑话一样,不值一提。

    只是,白翛然非常好奇,那个欺骗了连华城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般玩弄他的人生。

    而为白翛然解开这个疑问的,是数日后的那场盛世婚礼——

    时隔多年,他和戚无尘终于要成亲了。

    白翛然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清晨,他睁开眼睛,望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鸟语花香,才想起因要成亲,他提前从太守府搬回了白家在北疆的府邸,而这处宅子,临近天兽山,因此每天早晨鸟儿高歌,竟是定时定点,别有一番趣味儿。

    床前墨桃领着一众人等着给白翛然穿戴吉服。

    说起来,这件衣服从凤服改成了龙服的款式,还是戚无尘闹着要到他们白家入赘闹得,白翛然此刻想起只觉得又甜蜜又好笑。

    听说,男后还因此夸了戚无尘,说他不仅为国栋梁也乃世间良配。皇帝也因此赐给他们一对双蟒盘丝的金饰为新婚贺礼。足见对他们两人这场婚礼的重视。

    白翛然一边由着墨桃等人给他穿衣服,一边想着今日终于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男后真容了,这些天只知道这人在北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人长什么样子呢!

    说起来,能生出太子那种小狐狸的男子,自己肯定也丑不了。而且,不是有很多人都说这位男后是个大美人吗?

    白翛然恍恍惚惚地走神,就听墨桃突然在一旁笑道:“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戚大人想得入了迷?”

    “别胡说。”

    白翛然训斥了一句,却也没法解释自己是想别的男人在出神。因为这实在不该发生在今天,只能说最近他实在是被戚无尘和父母保护得太好了,一点压力也没有,以至于都要成亲了,他还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呢!

    白翛然暗暗叹息,又突然笑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中突然涌动起一股热流,冲开了长久以来挥扫不去的一片云雾,有许许多多之前被他遗忘的点滴突然就被这股热流给冲到眼前,那一刻信息量如爆炸的烟花,多得他一时有些反应不来,甚至眩晕了一下!

    他身形微晃,这可把一屋子的人都着实吓了一跳。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墨桃赶紧扶住他。

    白翛然眼前虚影重重,他似乎看到了许多闪动的文字在他眼前排列组合——聚在一起又散开,散开又重新排列组合!

    他的身形也跟着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眼前那些光点渐渐消失,白翛然甩了甩头,确认四下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好笑地拍了脑门一下,回答墨桃的问题:“我没事。大概……最近睡多了吧!”

    墨桃明显松了口气。

    之后,众人忙为白翛然换好衣服,又按照大周礼节,为其洒扫除秽迎新纳福。

    白翛然乖乖巧巧任他们拉着施为全程极其配合,还面带微笑。因为他身上也穿的龙服,之前准备的那配套的红盖头根本就没用上。由因他身怀六甲,所以还是按照之前约定,由戚无尘来娶亲,把他抱出门。

    而白翛然收拾好没一会儿,天都还没大亮,白府的大门口就响起了鞭炮声。是戚无尘来娶亲了。

    白翛然坐在屋里,突然就紧张起来,他甚至听见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等待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漫长。他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戚无尘!

    这个时候白翛然脑海里再也想不起任何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取而代之的全是他和戚无尘一路走来的一幕幕回忆!

    有他初入京城,第一次在杏花盛开的树丛下,见到的谪仙般的戚无尘!

    有被他一次次堵在中途,壁咚、桌咚、墙咚了无数次的冷冰冰的戚无尘!

    还有在国学院,第一次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了他的戚无尘!

    甚至,京城东郊的那个山洞里,为他神魂颠倒的戚无尘!

    还有在北疆重逢,一眼就认出了他,却偏偏颤着声问‘是然然吗’的戚无尘!

    以及,他们相拥而眠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

    白翛然恍然发现,不知不觉,这已是他和戚无尘相识的第七年。

    尘世间不知有多少夫妻根本走不过这七年的第一道坎儿,而他们却相恋如初,彼此之间的感情就如酿酒,越来越浓。

    白翛然的心里正涌起一股焦灼,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戚无尘的时候,戚无尘来了!

    他一身正红色的吉服,整个人身上那层常年沉积的冰霜仿佛都被这大红色的喜气冲淡,衬得他面若冠玉,眼带桃花,唇挂浅笑,俊美得不似凡人。

    白翛然站在门里,远远看到戚无尘向他走来,只一眼就愣住。

    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戚无尘,这个样子的戚无尘,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于是,白翛然飞快扭头,对墨桃道:“去把那红盖头拿来!”

    墨桃连忙应了一声。

    等戚无尘走到近前,被一群小辈闹完门,终于拉住了白翛然的手,白翛然在被他抱起来之前,不错眼儿地望着他,小声说:“你今天过于好看,我舍不得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啊?”

    戚无尘轻笑了一声,拉起白翛然的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把那红盖头抽了出来,在白翛然逐渐满意的目光中,他将那盖头抖开——

    白翛然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红,正要问怎么回事,就听戚无尘笑道:“真巧,我也不舍得把你给别人看。”

    而后,戚无尘无尘根本就没给白翛然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抄起他的膝窝,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在他们南风独家身前,有礼部的唱司,专唱贺偈——

    三生并蒂,十世福,今生携手,幸福愉。

    七步开花,百年好,今世同老,白首齐。

    ……

    大门外早有花轿在等待,戚无尘却直接抱着白翛然翻身上了马。坐好后,他才贴在白翛然耳边说:“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只能是我的。”

    他说着,还紧了紧抱着白翛然的手臂。就好像,迫不及待宣示主权。

    那一刻,白翛然突然放松了身体,靠在了他怀里。摆出了一个全然信任的姿态。

    这一天,北疆全境的百姓恨不能全跑到了街上观礼。他们这任年轻的太守终于要成亲了,据说太守夫人貌若天仙,哦不对,是陛下亲封的彩云君,自然是如天上仙子下凡一般的好看。

    然而,等他们左盼右盼终于盼来了太守大人迎亲的车队,却没想到新娘子不但没坐花轿,还被太守大人紧抱在怀共乘一骑,这这这……这还真是百年难遇的成亲!

    而这场婚礼最令人瞩目的其实还是皇帝将亲临,为这对新人主持拜堂典礼。

    典礼地点在霜石门城的钟鼓楼上,吉时将至,广场上早就挤满了人山人海,人们大声谈论着这场旷世婚礼,大声谈论着他们的新太守如何如何有本事,自打上任便带领北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他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哪些变化,这些都是托太守大人的福气!

    还有人说起冬日里那场大雨,那天彩云君操控着云朵为他们遮雨,为他们筹备御寒衣物,现在想想,彩云君那等本事,又怎么可能是凡人!

    因此不少人大摇其头,深深感慨‘怎么太守大人这般丰伟的男子,就只有彩云君这般仙气飘飘的男子才配得上’!

    “可是,我怎么听说彩云君是女子?他还为太守大人生了娃娃!”

    “男子!”

    “女子!”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立刻又被其它人的高呼声,盖了过去——

    “呀!太守大人来了!”

    “呀,彩云君怎么蒙着盖头,让我看看你的脸啊!”

    山呼海啸般的热烈讨论,是民声也是戚无尘在北疆百姓心目中的威望!皇帝坐在城头的长椅里,暗自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北疆被戚无尘治理得相当不错!

    少顷戚无尘抱着白翛然一步步登上城楼。钟鼓声响起,预示着成亲典礼正式开始。

    大周的婚典,沿袭了前朝陈国旧礼,数百年来,没什么变化,但是祭拜天地之前的射帐(障),跨火盆等戚无尘也抱着白翛然没有撒手,两人算是合力完成。

    射帐,就白翛然拉弓,戚无尘瞄准,让他放箭他松手,准确无误地将花轿的帘子射了个透。跨火盆就更简单了,戚无尘长腿一迈就过去了。因此一直到上了城楼,白翛然的脚都没沾过地,直到礼部司仪一声高唱“牵花——”

    戚无尘才小心地将白翛然放下来。

    有花童将红绸递到两人手里,戚无尘一手牵着花,另一手还小心地扶着白翛然的背,担心他蒙着头看不清路。

    两人牵着红花向不远处端坐于高椅中的帝后走去。在高椅两侧分别坐着定波候和安国将军夫妇,这些长辈此刻都无一例外全目露欣慰地看着他们俩。

    周稔黛甚至红了眼眶。

    孙氏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因此她此刻想起了这三年,找寻白翛然的日子里,她的大儿子也曾浑身浸沐在那份浓厚到化不开的寂寥中。那种显而易见的无望,曾经一度令她这个做母亲的望而生畏。

    如今,儿子这一刻能与爱人相守,是曾经多少次面对无望的坚守,面对失望的坚持,面对一次又一次破灭却勉力重燃希望的勇气支撑着他一路走来,恐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清楚!

    无尘能幸福,真是实在是太好了!

    随着礼部司唱官高声唱:“一拜天地——”

    整场典礼终于进入了尾声。

    这一天,北疆全境欢呼雀跃,甚至在后世许多年,大周北疆的子民依旧将这一天当做全年最吉祥的一天,称为云君赐福日。

    若有小孩子问起,为何这一天叫云君赐福日呀?

    家里的老人就会告诉他,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北疆有一位太守在这一天娶了一位从云彩上下凡的仙子,轰动了北疆全域,人们纷纷上街观礼,自那之后,北疆百年风调雨顺,再无战争。

    那一天,夜晚来得格外迟。

    太守府的大院里,来吃喜宴的人如流水般一茬接一茬。

    戚太守夫夫陪帝王用过喜宴,正走在回洞房的路上。太守却被母亲叫走,只留下彩云君白翛然一人由一行仆役搀扶着回房。

    大概是身体特别敏感,白翛然只抿了一小口酒,竟然就又开始头晕。这次他没有像早上那般硬撑,而是直接躺到了床上,还让墨桃和宣杏把帐子给他放下来,然后去外面守着。

    然而,那床帐才刚刚放下,白翛然眼前就再次出现了那种闪光的文字,同时他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的疼起来,无数的记忆碎片雨后春笋般自他的脑海中乍现!紧接着,那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拼凑成了一份完整的文件,同他那失而复得的记忆一起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白翛然整个人却震惊得瞪大了眼,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因那份文件上写着:尊敬的白翛然先生您好,感谢您对‘穿书局’的信任与支持,您的‘我的美貌是病毒’症状已于…年…月…日完成了全部疗程,期间您与本局签订的对赌协议,由于您在第十次穿书后,于三年前恢复自我意识而自动生效。但是,鉴于您的献身精神,成功化解了剧情ooc后带来的不良影响,保证了《夜夜笙歌》这本书的阅读体验和质量,经本局最终核算决定依旧为您保留返回原世界的选项,不过您的思考时间只有十分钟,请谨慎选择……

    白翛然的眼前浮动着两个淡蓝色的透明光标,上面写着【返回原世界】or【留在现世界】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抹红色的身影翩然而来。

    白翛然猛然抬头,怔怔望着那个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此刻,那双他最爱不过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盛满了笑容,眼底映着一抹小小的红影,白翛然知道那是他自己。

    记忆中,这双眼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望着他,就好像这世界上天地万物全不存在,他的眼中只有他。

    那一瞬间,白翛然突然觉得去他吗的穿书局!谁他吗要管什么对赌协议!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有戚无尘才是他人生中绝对不可或缺的部分!

    白翛然想都没想直接选了留下,他甚至都没看一眼那光标在眼前是怎么消失,就迫不及待地冲下床,飞扑着抱住了戚无尘!

    他紧紧抱着他,狠狠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不管什么人生路崎岖,反正这一生,你要为我遮风挡雨,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

    戚无尘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此时,天色渐晚,正是华灯初上时,万家灯火渐次点燃,终不愧盛世江山,佳影成双,美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正文写完啦,这一本怎么说呢,现在的感觉就是我觉得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打磨一个故事。还有好多好多的收获,我都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了,我依然认为好的故事不会被永远埋没,总有人能看到我的用心!

    当然这本书也存在一些缺陷,因为我有意识地侧重了感情,所以它在剧情上的笔墨较之前的文章来说少了很多,由此而产生了一系列的反应,我只能说在日后的创作中是我必须克服的一个关键!

    好吧,就是依然对自己抱有期待,依然觉得自己还能进步!

    总之,写作是我最大的爱好,笔耕不辍,继续努力!

    之后,会进入捉虫和更新番外的时间,大概就是周末更新。emo,还得修改之前的一篇文呀。

    啰嗦就到这里吧。

    最后,对跟读到最后的小可爱们说一句,我爱你们,你们都是我的超级小电池,么么哒!

    ——心中常存善念,愿与美好同行——

    人型代码

    2022年4月3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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