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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只是个给企鹅人跑腿的小喽啰,为什么开始自己制毒”弗兰克听见身边坐着的男人这样问他。
到了灯光下,他才发现席格留着长发,那一头长发十分柔软,很有东方的典雅味道,又黑又直,一路垂落到腰间,像一块无光的丝绸或黑纱。
服务员只是过问了几句,简单检查席格的尖嘴面具里有没有藏着特殊物品,然后没有再阻拦他们两个。在哥谭,奇装异服的变态疯子杀人狂多了去了,居民们见怪不怪,穿得像个瘟疫医生一样不算什么。
弗兰克抿了抿嘴唇“我的妻子怀孕了,我算了算,我连她住院的钱都付不出来,只能铤而走险”
他说不下去了。
他很明白,席格只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那么紧张而已。但他没法不紧张。
在严打的风头上,企鹅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公权力硬撼,继续顶风作案制毒贩毒,所以他只能干点赌博的勾当抽水。但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权贵,已经无法再被单纯的赌博愉悦感官,为了让这帮阔佬心甘情愿地掏钱,企鹅人只能玩更刺激、更血腥的把戏比如真人斗兽。
他和席格坐在台下一张简陋的长椅上,看着高台上穿着性感的主持人。于聚光灯的照耀中,那位漂亮美艳的姑娘,正把一个男孩引上斗兽台。男孩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一看就是贫民区里不入流的混混,来到这要么为了企鹅人的奖金,要么只为了搏一个凶狠的名声。
很显然他后悔了,他在街头斗殴里可是一把好手,曾经拿着一段钢管敲碎了别人的颅骨,但直到上一个参与者被打得四肢骨折,浑身是血地被担架抬下去,他才终于明白,这可不是混混械斗那种小朋友过家家,场面的血腥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还是太天真,权贵们来这可不是想看两个人像条狗一样,毫无美感地滚到一起,他们要看更新鲜,更刺激,更能让他们兴奋的东西血、血和血。
除了血,还是血,更多的血。
男孩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刀,他动摇了,他来到这只是为了钱,不想把命搭上。
但主持人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奖金池已经累加到了十五万为你们看上的男孩们下注吧,看看那个勇敢的孩子能赢得奖金”
黑暗的赌场沸腾了,衣冠楚楚的绅士和优雅美丽的淑女,此刻都变成了只会狂欢的野兽,昂贵的香水味、酒气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即为奇特的味道,宛如流动的财富和权力化为实质。企鹅人的手下从口袋里掏出特制的筹码,如雨一样抛洒在斗兽场内,纯银制成的钱币在地板上滚动着,闪亮的光照亮了台上两个男孩的眼睛。
弗兰克却清醒得很,清醒得牙齿都在打颤“我会死的,企鹅人会杀了我的,我搅了他的生意,他会让我死在台上。”
席格没吭声,他靠近斗兽台,从地上捡起一枚纯银的筹码,抓在手里上下把玩。这是企鹅人洒下的鱼饵,没有赌资的人可以捡这些筹码作起步资金,去赌上几盘玩个新鲜。
一些没有自制力的人就这样开了头,然后赌得卖儿卖女,倾家荡产。弗兰克就是其中之一。
弗兰克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雕刻刀,锋利的斜刃在银币上划了几下,落下一点点银屑。
见鬼,他好像真的会雕刻,弗兰克本以为他在说冷笑话。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放轻松,弗兰克先生,需要来一杯杜松子酒吗”席格漫不经心,对服务生招手,示意后者给恐慌的弗兰克倒一杯酒。
弗兰克握着那杯酒,抖得更厉害了,开始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我不该来这里的,我不该贩毒,招惹企鹅人的我只是想挣一点钱,让艾琳娜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们一家人搬到大房子里,孩子可以上私立小学我只想让她过幸福的生活”
“别这么紧张。反正你上场还早,不如说说你怎么跟艾琳娜结婚的。”
“她是大学生,后来染上了毒瘾,为了毒资去卖身。当时我管着那条街,就出手保护了她”弗兰克说着说着才意识到他居然被席格牵着鼻子走,立刻清醒过来“不对,我为什么在这跟你讲故事,你明明说过你能帮我的”
席格看都不看他,他把银币举高,将后者对着灯光,打量银币上的公正女神浮雕“你不会死的。企鹅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了你,至少不会让你死在台上。除非他想被蝙蝠侠打得换个塑料下巴。”
“他会让手下把我打成终身残疾”
“但你会活着。活下来不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如果我残疾了,艾琳娜,艾琳娜她”
席格终于纡尊降贵,转头看向他。弗兰克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张尖嘴面具上看出“注视”,但对方目光的存在感确实强得惊人,也让弗兰克感到不舒服,因为对方看他,不想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马戏团里会跳舞的狮子。
良久,他才感叹般的说道“你真的很爱你的妻子。”
“是的,我爱她”弗兰克喃喃地说“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一切。”
他听到席格叹息,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两个像砂糖橘大小的黑球,黑球很坚硬,表面的颜色和光滑程度都参差不齐,很有拼接感。他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小黑球,放在掌心颠了颠,这两颗东西不算重,甚至轻得有点出乎意料,触感也不像是金属,到像是某种廉价塑料。
“什么东西”他问。
“小型石墨炸弹。”席格说,“控制了威力,能让赌场内的电力瘫痪。”
弗兰克鼓着眼睛瞪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相信也没办法,他没有别的反制企鹅人的手段了。他把炸弹放进衣袋里,再转过头去,席格却已经失去了兴趣,不再看他,而是站起身。
好高。
到了耀眼的灯光下,弗兰克才发现,对方的身高恐怕超过了一米八,就算光脚都能俯视弗兰克,更何况脚底还踩着一双带金属跟的皮鞋,鞋跟敲在瓷砖地板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因为身材瘦削,四肢细长,他站起来异乎寻常的高。而且身高全在腿上,两条腿长且笔直,细脚伶仃,像个戳在地上的黑圆规。
席格握着从地上捡来的几枚银币,迈开长腿,就要越过弗兰克。弗兰克正在惴惴不安,神经高度紧张,一下抓住他的披肩,像落水的人抓住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喊道“你要去哪儿”
席格叹息一声,抛了抛手里的筹码“去赌一盘。”
“要来一盘赌大小吗,先生”服务员笑颜如花,显然见多了席格这种拿着捡到的筹码碰运气的赌客,他们都自以为有节制的能力,想着捞一把就走。但除了少数幸运儿,大多数人都滑进了赌博的深渊。
这间赌场的赌客非富即贵,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名服务生,用银盘子帮他们端着一摞又一摞的筹码,席格手里银币的数量明显少于其他人,他并未跟旁人一样,把筹码交给服务员保管,而是捏在手里,缓慢的捻动着银币的浮雕,似乎怀有心事。
那长长的黑色尖嘴左右转动,目光慢悠悠地从左逡巡到右,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目光情态又含着什么意味。最终,他把筹码推出去,以示他堵上全部,叹息般的说道“我赌大。”
“新来的吧我劝你赌小,据说这样赢的概率大一点。”荷官是个穿着黑色鱼尾裙的年长女人,见席格这么不上道,忍不住调笑着说。
赌大小,第一盘一定要赌小。这是赌徒们迷信的规则。
席格摇头“不,我赌大。”
“好吧,倔强的小家伙,但愿幸运女神眷顾你。”
荷官耸了耸肩,抓起三颗骰子就往透明的水晶玻璃罩底下扔,然后用手掌把半圆形的器皿托起,剧烈摇晃,方形的骰子敲打着厚厚的晶壁,没有太多声音传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那疯狂跳动的骰子上,最终,荷官把托盘放下来,让人们看到向上那一面的数字。
6、3、5。
大。
荷官挑了挑眉“1赔1,新出道的小鬼,看来幸运女神站在你身边。”
席格没有任何波动,更没有像所有好不容易赢上一把的愣头青一样欢呼雀跃,他只是再一次用别无二致的冷漠,将筹码推出去,动作活像个久经赌场的老油条“小。”
三个骰子再一次晃动起来,这一次的结果是1、2、5。
小。
席格如同一座冰雕“小。”
2、2、4。
小。
“大。”
6、1、5。
大。
连续三把胜利之后,众人无不为这带着鸟嘴面具的男人侧目。他十指相扣,端坐在长桌末端,面前是堆得越来越高的筹码,眼睛隐藏在小山似的筹码,和坚硬的面具后面,跳跃着磷火一般寒冷的光。
荷官不知所措了,对方活像个无所不知的先知,在下注的时刻就洞悉了未来。
她可没心情为这份幸运鼓掌,也许女神确实站在这位年轻人身后,但这里是企鹅人的地盘,女神的裙摆可不起作用。她环顾四周,赌客和服务生的脸孔大半藏在光影中,神态各异,但他清楚,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正浮起同一个猜测。
他出老千
席格慢悠悠地整理眼前的筹码,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人是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穿着流里流气的黑胶皮马甲,腰间别着短匕,一幅标准的流氓打扮,几乎把“我是企鹅人的狗腿”写在脸上。
“我们老大叫你,小鬼。”狗腿子指了指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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