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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临近晚上九点,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小了些,化作细密的雨丝随风飘荡着,驱散了雨夜里的潮湿, 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乔清长长地呼了口气,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他本打算走一走就回去, 却在绕过拐角时看到训练场里竟然还是热热闹闹的, 驻足一看,才发现不只是雌虫在, 雄虫也聚集了一小队,正和雌虫各占了一半场地在进行格斗训练。
乔清四处张望了一圈, 见里面没有教官在,只是在自由训练,不似平时那样有硬性的秩序要求,便也停下脚步, 饶有兴致地站在护栏外看着。
出于雄虫与雌虫的体质差异, 雄虫训练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 明显更侧重于敏捷度和反应力,甚至还有配备便携的防身武器比如一个可通电的小型匕首。
乔清对那个冒着蓝色电光的小玩意儿感兴趣得要命, 以至于压根没听见有声音在喊他,直到那个无意义地喊着“嘿”的声音来到跟前, 一只灰头土脸、眼睛却亮晶晶的雌虫风也似的卷到他面前,“嘿, 是你”
乔清顿时一愣, “伊桑”
“是我是我”
伊桑咧着嘴笑起来,他胡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却在意识到自己有多脏之后很快变得局促起来, 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上半身却还是诚实地往前倾着,问乔清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西区”
乔清笑了笑,训练场里投来不少探究的视线,他索性引着伊桑走到边上,避重就轻地道“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训练。”
伊桑大喇喇地摆了摆手“这没什么,夜间的训练还有两小时才结束呢。”
不等乔清说话,他又热切地往前再次倾身,主动道“你刚才一直盯着看,是想学吗”
展示自己吸引雄虫是雌虫刻进dna里的本能,乔清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他看了眼伊桑的腰和腿,见他腿侧的战术带上插着那把他喜欢的匕首,不由眯了眯眼睛,说道,“其实”他指了指,“我是对那个感兴趣。”
不用乔清说第二句,伊桑马上就连着战术带一齐把匕首取了下来,递到他面前。
“在匕首脱离刀鞘之后,你用力握住刀柄这里,就会通上电流。”伊桑给他讲解,“战术带可以绑在大腿上,也可以绑在腰上,看你习惯怎么抽刀,比如这样,或者这样”
伊桑干劲十足地做起示范,就差现场给他打上一套军体拳了,看得乔清忍不住笑,就像是在看一只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小金毛。
他示意性地抬了下胳膊,说道“我习惯绑在腰上。”
伊桑爽快道“没问题,我给你系上试试。”
他在乔清身前半蹲下来,将长官“任何情况下私人武器不离手”的命令完全抛在了脑后,只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在不碰触到对方的情况下将手臂绕过乔清的腰身,将战术带系好。
不远处,将树荫下的两人尽收眼底的克兰脸色一黑。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天色实在太暗,路灯又都在训练场内部的四周,乔清与伊桑站在阴影处,克兰只能看见个大概轮廓,见伊桑紧贴着乔清半跪在他身前,顿时更加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克兰阴沉的声音就宛如宁静夜里的一道惊雷,伊桑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大声应道“克兰少校”
“你们在做什么”克兰又问了一遍。
“报告少校,”伊桑马上说道,“与他无关,是我先找找”黑锅扣到一半,这才想起来他甚至连乔清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下意识地看向乔清,他已经调整好了战术带,却还是觉得新鲜似的,握着刀柄轻轻摩挲着。细白的手指搭在深棕色的刀柄上,如同艺术家在细细品鉴一件刚得手的宝物一般。
伊桑愣愣地看着,不知想到什么,顿时脸色一红,就差跟烟囱似的噌噌从头顶上冒烟了。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大声道“对不起少校训练时间我不该擅自”
“我让你说话了吗”
克兰冷着脸喝止他,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那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伊桑不再说话,却也不低头,就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跟克兰犟在那儿,背着手用比克兰还要高的声音回答道“没有,少校对不起,少校”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克兰冷声道,“这是西区,你以为是咖啡厅游乐场这不是供你游玩享乐的”
乔清抱着手臂倚在墙边,克兰没有转向他,余光却始终注意着,见他靠着墙,以为是他腿疼得难受,顿时喉中一梗,硬是将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俯卧撑一千个,负重跑十公里。做完再回宿舍。”
“不用了。”
乔清适时地开口,制止了克兰继续公报私仇。
“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不觉得这种小事有惩罚的必要。”
乔清突如其来的插话让伊桑一愣,顿时有些着急,生怕乔清被他牵连,止不住地冲他使眼色。
克兰没有说话,乔清笑笑,看着他道“你说是不是,克兰少校”
要论在西区的话语权,不说克兰,哪怕是柯曼来了,也只有听话的份儿。
伊桑傻乎乎地看着乔清,直到克兰硬邦邦地丢过来一句“滚回去”时都仍有些发懵,一步三回头地往训练场走。
乔清的眼神跟随着他,克兰愈发气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脑子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已经和我父亲订婚了。”
乔清“”
他眉梢一挑,“所以”
在触及乔清的视线时克兰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蠢话,但乔清并没有给他弥补的机会,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我对一雄多雌的婚姻不感兴趣。”说完,也不等克兰说话,转身顺着原路往回走去。
克兰没想到乔清会这样说,在短暂的愣神后快走几步跟上,拉住他的手臂“你”
“怎么了”乔清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克兰少校,伊桑不过和我说了几句话你就要罚他,现在”他动了动手臂,克兰意识到不妥,下意识地松了手。
他抿了抿唇,强自平静道“我罚他,是因为他训练中途擅自离开。这里是军营,容不得他随心所欲。”
他们远离了训练场,吵闹声也随之飘远。夜里很安静,安静得克兰仿佛能听见晚风拂过耳畔的声音,触感冰凉,像是雄虫的呼吸声,带着他微凉的体温,贴近他,包裹他。
雌虫独具天赋的敏感度在一瞬之间达到极致,克兰盯着乔清一张一合的嘴唇,听他说“唔,原来是这样。”
他轻笑“那就好,伊桑他很不错,我不希望因为我”
“是吗”克兰说,“在你看来,我就是个睚眦必报、不择手段的小人”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乔清并不认为这是个完全的贬义词当然,要说起他对克兰的认知,虽不至于严重至此,但确实,他的原则性与稳定性并不如柯曼来得强。
“当然不是。”乔清说。
就在克兰的神色略有缓和的时候,乔清露出笑来,又道“你是柯曼一手带大,我相信,你会和他一样优秀出色。”
克兰的傲气显然并不允许他被当做柯曼的附属品来看待,乔清仿若没有发现他微变的脸色,就像是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道“会议该开始了,我们”
“你这么喜欢他。”
克兰紧盯着乔清的眼睛,上前一步逼近他。
乔清笑,他没有说话,身后有脚步声急促地接近,他转过头,看见柯曼匆匆走来。
“你们”
小路昏暗,在看清是乔清后,柯曼松了口气,“殿下。”
他快步走上前牵过乔清的手,感觉有些凉,又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乔清歪了下头,由着他将衣襟拢好,问道“将军怎么出来了”
柯曼说“西区太大,我怕殿下找不到路。”
“没什么,我刚刚在训练场那里站着看了一会儿,他们”、
柯曼和乔清走在前面,克兰隔着一段距离坠在后头。他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他也没那么想听。他只是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他们走着聊着,柯曼将乔清暖好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那动作有些别扭,像只鼓着翅膀的小鸡。引得乔清笑起来,柯曼也笑,他停下脚步帮乔清穿上外套,然后才将他的手塞进口袋。
“这样会舒服一点。”
“好。”
说实话,这么久了,克兰从未想过柯曼跟雄虫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乔清要和柯曼订婚的消息,但从未将其放在心上。当时的柯曼对此反应平平,不过当做一个任务,结婚与否的差别无异于家里多一个摆件罢了。而克兰也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欲擒故纵的拙劣伎俩,并且对此厌烦至极。
他自恃看透了乔清,看透了他的死缠烂打、骄纵自私,并且做好了完全的应对之策,只等着冷言冷语地将他逼走、又或是无声地疏远他,将他驱离自己的活动范围。
克兰准备了很多,却从未想过,他会这样频繁地将自己的视线停留驻足。
雌虫的易感期已经过了,可是克兰还是时常盯着阳台的青刺海棠出神。他看着那青绿的花叶,眼神片刻不敢移开,生怕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个他试图抗拒的雄虫身上。
他中了他的计了。
克兰万般笃定地想着。
他不能被愚弄,他不能输。,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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