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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言到后来已不知该如何描述那天的混乱。
宏大的秀场舞台, 光鲜华美的衣装,荡气回肠的音乐之下,是紧张忙乱的后台。而在后台之外, 警灯红光闪烁,救护车一路拉响尖刺的鸣笛,划破长空, 呼啸着奔驰而来。
就像是一出荒诞不经的舞台剧。
喜剧、正剧、悲剧同时上演,命运的跌宕起伏,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成功办秀的欢呼雀跃,人们之间相隔咫尺,悲喜却不相通。
许曼言头上伤并不严重, 简单包扎即可。
傅临江情况危险得多, 虽然温方用来伤人的弹簧刀不大, 但刺了好几下,伤口挺深,哪怕捂住伤口, 指缝中依然渗出汩汩血流,触目惊心。
在医护人员来之前,许曼言甚至觉得他可能就这么因流血过多而休克死去, 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道。
对比许曼言的慌张失措,傅临江自己倒镇定得多, 他甚至还能用轻松的口吻安慰许曼言“别怕, 不疼,就是流点血, 没什么大问题。”
不疼才怪
都这样了, 还为她那么好骗, 几句话就能被蒙蔽
许曼言咬着唇,眼里的泪憋了半天,终于憋了回去,她拧着头,故意不看傅临江的脸,手却任他抓了一路,直到下救护车才松开。
等待在手术室外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漫长。
过程不是没有凶险。
江安珍和傅萱在傅临江送入手术室两个多小时后,匆匆赶了过来,她先是揪着特助吕照,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已经将事情经过了解了个大概的吕照,用极快的速度斟酌了一下,为免火烧到许曼言身上,没有将真相和盘和盘托出,简略答道“是意外,有人故意捣乱。”
以为傅临江是在公司被人刺伤的,江安珍怒不可遏“公司聘请的安保都是吃白饭的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会做事就全部都开掉”
“事有突然。”吕照含糊其辞。
可惜还是漏了馅,站在一边的傅萱突然抬头,举起手机,出声道,“妈,哥是在船台展览中心看秀的时候被人刺伤的,网上都传开了,我朋友还特地发消息过来,问伤得严重不严重,要是严重的话明天股票开盘肯定会大跌。”
秀场内外本就有不少媒体记者,傅氏集团董事长傅临江出事,总有人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以极短的文字迅速将他受伤,正在医院救治的消息发布了出来。
“看秀,临江会看什么秀”江安珍疑惑问。
“co,冯诺集团的。”傅萱补充道。
吕照心里暗道不妙。
江安珍终于注意到默默站在一旁,头上简单包扎裹着圈白色纱布的许曼言,心疼儿子之下,也不管她人是不是受伤了,冲上去,咄咄逼人的质问。
“许曼言我问你,临江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当然有关
许曼言说不出一个不字。
若不是傅临江来得及时,她应该会被困在木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溺闭在江河海水里没有更好的结局。
她垂头不语的模样,落在江安珍眼里,等同于心虚默认了,顿时新仇旧恨全涌了出来,声音颤抖而尖利地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只要和你沾上边,就不会有好事情。临江他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遇见你,几年前你离开,他 就差点出事,好不容易差不多消停了,以为可以慢慢好起来,你又回来搞事情。你说你走了便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害人”
许曼言脑袋嗡嗡的响,她心里乱得很,江安珍脱口而出的每一字每一句,砸在身上,哪怕是诋毁,只要能让心里的负疚稍稍减轻就好。
站在一边的爱德华听不下去,闪身将自家妹妹护在身后,一把推开江安珍。
“胡说八道什么你儿子受伤是凶手干的,有本事你找凶手的麻烦去,骂我妹妹算怎么回事”
一个护士发现情况不对,走过来呵斥道“这里是手术室,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给你们吵架的。要吵到外面吵去,再吵吵嚷嚷的,我就要喊保安过来了。”
江安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声,但偶尔投过来的眼神,和傅萱的窃窃私语里,依旧充满了怨忿。
又过了一小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傅临江人被推了出来,要被送去监护室观察,确定生命体征平稳没有什么并发症后,才能转去普通病房。
知道人大概率没事了,许曼言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终于有了点脚踏实地的感觉。爱德华看着远去的人群,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许曼言点点头。
在两人快要进电梯时,吕照一阵小跑,从后面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了声,“许小姐”
“什么事”许曼言停下即将迈进电梯门的脚步。
爱德华不认识吕照,以为又是过来找麻烦的,神情充满戒备,伸手揽住许曼言,下意识做出保护的姿态。
吕照忙出声解释,“刚才傅董他母亲是因为傅董受了伤所以才情绪激动,希望许小姐多多包涵,不要太在意她的话。”
“我能理解。”
许曼言面上表情、口吻都淡淡的。
没出什么事时,江安珍都会看她各种不顺眼,真出了事情只会变本加厉,刚才那种程度的嘴上骂几句,对她而言也许已算得上是收敛。
“我想傅董醒来后,心里肯定高兴许小姐来医院看望他。如果许小姐愿意来探病,可以先打我的电话,我会告知您有没有别的不合适的人在场。”吕照意有所指地说。
若是连豁出性命也得不到一丝怜悯,那他真要为傅董掬一把同情泪了。
天可怜见的,多么好的复合机会,傅董都以命相博了,若不是傅母江安珍从中作梗起了负作用,指不定许小姐真心软了。
“我会再过来。”许曼言承诺道。
两天后,傅临江已无大碍,转入病房。
他不耐看江安珍哭哭啼啼忧心忡忡的模样,傅萱见他神情不对,怕母子俩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以需要静养为由,将江安珍人好说歹说劝了回去。
其实没有吕照打招呼,许曼言也会来探望傅临江,而且她头上的伤需要换药,正好一并来医院处理了。
循着吕照发到她手机上的病房号找过去,推开房门时,里面传来聊天的低语,站在床边眉目英俊的男人她恰好认识。
陆冕,傅临江的发小。
“你好好歇着,我先出去抽根烟。”
作为老友怎能不懂好朋友的心思,陆冕见来的人是许曼言,知情识趣,赶紧避开。
他自己主动走,正好不用寒暄叙旧,许曼言乐得轻松。
nb s她放下手上提的塑料袋,里面是特地买来的几样水果。也不知道傅临江现在状况是否需要忌口,适合吃啥品种,尽量准备得充分,连水果刀和一次性的餐盒都一并买齐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好。”
病房一室一厅,有冰箱有沙发茶几,她见茶几上有个空果盘,将一部分水果拿了出来。
“苹果。”
苹果红彤彤的,颜色形状都好看,在果盘里十分显眼,傅临江随口答道。
许曼言拿了苹果和水果刀到去洗手台上洗净。
听着水笼头打开后水流潺潺的声音,傅临江微微阖眼。
心,终于静了。
醒来后,除了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更多的是不真实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仓促得有如时间被放了几倍的倍速。劫持、受伤、抢救一夕之间,两个人都经历了生死的劫难。
哪怕吕照亲口告诉他,许曼言只是头部受了些伤,连院都不需要住回了家,一颗心依然七上八下地挂在云端,直到看见熟悉的脸庞从门后露了出来,不急不缓有如家常地和他说着话,才尘埃落定,踏实了下来。
“曼曼。”
当许曼言洗好苹果时,重新走到床边时,傅临江轻呼出声。
故意忽略掉他目光里饱含的情愫,许曼言面上表情过分的淡定而平静,她“嗯”了声,算是回应,坐在床边开始削苹果,细长鲜红的果皮越来越长,有如葱白指间淌下的鲜血。
傅临江的胃,突然间开始翻涌,动作不自然的用一只手遮住眼睛。
“怎么了”
许曼言敏感地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有点犯恶心而已。”
“要不要喊医生。”
许曼言站起身,就想去按床边的床铃,被傅临江给阻止了。
“不用,正常的药物副作用,过一会就好。”
“那这个苹果。”许曼言捧着削好的苹果问。
傅临江无声地叹了口气“先放那,我待会再吃。”
他想他大概很久,都不会碰这种果皮鲜红,有如血色的苹果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在许曼言开口提要走前,傅临江打断她“曼曼,躺在这里挺无聊的,你陪我说说话吧。”
人家是为她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许曼言低声答应,又没完全随了傅临江的意“那好,我再坐会,等陆冕抽完烟过来我再走。”
“你还不明白吗,”
傅临江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他轻笑着,肩膀微微颤抖,“陆冕他知道我想和你呆在一起,才不会马上回来,故意避开的。”
许曼言垂下眼睫,默然不语。
傅临江的手如那天上救护车前,紧紧牵上她的“曼曼,经历过这一次,你可以多相信我一些吗”
“傅临江。”
许曼言声音轻柔又极致冰冷,“谢谢你这次救了我。所以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我说考虑一下,给你机会,让我们两人重新开始,其实是假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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