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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周,余白再见到祝昱臣,是对方来接他回祝家吃饭。
祝昱臣似乎忘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摩擦,又恢复当初领证时的那种清冷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模样。
余白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重提旧事,坐在车上自顾自地戳弄手机。
祝家住在城北,从衡湾公寓出发,需要驱车两个小时。
余白一直以为余向明是一个极其喜欢享受生活的人,直到车开入祝家所在的别墅区,他才知道余向明那点物欲追求不算什么。
祝昱臣开车熟练地绕过几个圆形喷泉,才在一大片公园绿植的掩盖下,找到祝家别墅的大铁门。
车刚停下,就有佣人上前替他们拉开车门。
祝家大门口的阶梯上站了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容貌姣好且年轻许多的女士。
那老人满面皱纹,但十分儒雅。
他撑着一只拐杖,见两人下车,便招手道“回来了”
余白下车的方向更靠近门口,不由被对方中气十足的招呼声弄得有些紧张。
祝昱臣此刻还没走近,为了装恩爱表示对祝家人的友好,余白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应了一声“我们回来了,祝爷爷您好。”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
特别是老人旁边那位优雅的女士,先是面露惊讶,然后才满眼含笑地看着他。
被两道来自长辈的热切目光注视着,余白觉得自己两年多的演技就像一键失效了一般,让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头向祝昱臣投去求助的目光。
祝昱臣紧随其后下车,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浅笑着道出原委“这是我父亲。”
余白闻言,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一时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扭头逃跑。
他脸颊憋得通红,朝祝文斌猛地鞠了一躬,脱口而出“爸爸,对不起。”
然后周围又安静了。
余白又倒抽一口凉气,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叫得这么顺口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
祝文斌倒是很快爽朗地笑了,慈眉善目地点头应他“哎好,快进来吧。”
“走吧。”
祝昱臣一脸淡定地虚揽住他的后腰。
余白一颗心缓缓落下来,被祝昱臣带着走上台阶。
那位美丽的女士把祝文斌扶回客厅后,才回头亲切地开口“昱臣,小白喜欢喝什么”
祝昱臣“牛奶就好,谢谢妈。”
“好,带小白去坐吧。”苏蕴秀女士温柔地笑笑,转身在保姆的陪同下去了厨房。
祝昱臣点头,转身看向余白时,只见他瞪着一双大眼睛,薄唇微启,好像又受了不小的冲击。
“怎么了”祝昱臣低头询问。
余白回神,磕巴着摇头“没、没什么。”
祝昱臣却明白过来,眼底带笑道“我是亲生的,我父亲四十岁成家,我妈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余白“”
原来祝昱臣是老来子,而祝家夫妻似乎还是忘年恋,有这么特殊的家庭结构,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这个合作对象交代
害他白白丢了这么大的脸。
望着祝昱臣眼底那抹促狭的笑意,余白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祝文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远远瞧见小两口刚进门就打情骂俏,捂住嘴轻咳了一声。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看着两人道“昱臣,带这孩子在家里四处转转。”
祝昱臣点头应下,带着余白穿过侧面的小花园,走进另一间小独栋的底层。
这是一个四面装着单面玻璃的阳光房。
“这里是我以前学习和练习的地方。”祝昱臣解释道。
余白简单环视了一圈,偌大的空间里,有排满书籍的书架、摆了好几台电脑的书桌、挂满奖状和奖牌的展示墙,甚至还有拳击台和各种健身器材。
“你可以四处看看。”祝昱臣好像并不介意余白侵入他的私人领域,说道,“我去替你拿牛奶。”
余白被对面那满满一墙的奖状和奖牌吸引,不走心地点点头“好,谢了。”
原来祝昱臣十二岁的时候还参加过市里的游泳比赛,而且拿了冠军。不仅如此,他还拿过奥数、计算机、书法和英语的各种技能大赛的奖。
余白脖子仰得发酸,也没能把全墙的奖状看完。
他不禁咂舌,祝昱臣小时候一定没有童年吧,真可怜。
大致浏览完展示墙,余白踱步到琳琅满目的书架前。
一人多高的实木书架,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大多都是全英文的专业书,只有一本霍乱时间的爱情余白能看懂书名。
他踮起脚,去最上一层书架上取书,却没注意到一个摆在书前的小相框,随着他取书的动作掉落了下来。
余白一惊,慌乱中伸手去接,恰好把相框抱进怀里。
他低头,对上相框里穿着校服的祝昱臣的脸。
照片里的祝昱臣居然在笑,而且还笑得那么阳光。
余白好奇心大起,把霍乱时期的爱情随手放在一旁,拿着相框端详起来。
相框很新,连表面的塑封都没有拆开,但背后的拍摄时间却显示是十年前。
那时候祝昱臣应该在上高中,模样比现在稚嫩许多,身上的校服干净整洁,脸上的笑容和余白现在所见的礼貌疏离全然不同,而是充满了真实和亲切。
祝昱臣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比他矮一些,皮肤很白,笑得很腼腆。
是他的同学或者是朋友吗
余白拧着眉陷入思考。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咳,祝文斌不知何时站在了阳光房门口。
余白回神,扭头见祝文斌独自一人,便想要上前搀扶他。祝文斌却摆摆手,独自拄着拐杖走到他身边。
“祝”余白有些为难地嗫嚅一声,“爸。”
“嗯,别紧张,昱臣和他妈说说话,我来看看你。”祝文斌点点头,目光落在余白手里的相框上。
余白挠挠头,想把相框放回去“刚刚不小心被我从书架上弄下来了,我放回去。”
“没事。”祝文斌却伸手把相框拿回去,自顾地说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是我当时没留意。”
余白没太听明白,就见祝文斌把相框倒扣在了桌面上,显然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于是他也没再问了。
阳光房外是祝家别墅的大花园,种着各种余白叫不上名字的花,有人穿梭在花丛里打理着。
祝文斌目光落在远处的植物上,和余白聊起天来,他缓缓道“我老来得子,小时候对昱臣要求过于严格,导致昱臣这孩子感情迟钝,一直到高中才告诉我们他的性向,这些年也一直没见他和谁谈过感情,我们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往后婚姻关系如果公开,必定会有闲人谈论你们的婚姻性质,但你要相信,昱臣为人沉稳内敛,他不会莽撞行事,他能和你走到结婚这一步,必定是有感情的。”
“知道的,您放心。”余白闻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不忍心告诉祝文斌,就是因为您儿子过于沉稳内敛,所以才会把婚姻也像项目策划一样规划成人生的一个不起眼的步骤,瞒着您和毫无感情的自己结婚。
祝文斌转头,满目慈爱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又说“孩子,我很喜欢你。”
单说祝昱臣还好,可把话题扯到余白身上,他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为难地看了祝文斌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爸,您平时看娱乐新闻吗”
“很少。”
余白心道难怪,他不想装所谓的冰清玉洁,便说“其实我在网上名声不咋好,大家都不太喜欢我。”
祝文斌却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事我倒是知道,那些算什么,我倒是觉得你性情直爽,单纯活泼,配昱臣正好。”
余白小脸皱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祝昱臣才折返回来,手里果真端了一杯牛奶。
祝文斌见状,就抬脚往外走了。
“你们两个孩子聊,我走了。”
余白目送祝文斌走远,才松下一口气在小沙发上坐下。
祝昱臣把牛奶递给他“趁热喝。”
“谢了。”
小沙发有些矮,余白不得不仰头去看身边的人,不出意外地发现祝昱臣脸上挂着那抹疏离的笑。
虽然也在笑,但却不真切,就好像身为主人,在招待一位并不熟悉的客人。
余白抿了一口牛奶,莫名想到了那个相框祝昱臣明明有那么阳光的时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例外
他看着祝昱臣几度欲言又止。
祝昱臣发现他神色的古怪,问他怎么了。
余白却摇摇头,不说话。
他们不过是协议结婚的关系,这次家宴一结束,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交集,祝昱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谁笑得那么温柔,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次家宴十分丰盛,但好在家庭成员不多,余白一顿饭吃得还算自在。
四个人简单吃过饭,苏蕴秀女士叮嘱祝昱臣带余白回房间休息。
他们结婚有一段时间了,回父母家自然是要睡在同一间房。
一整天的“应酬”比拍戏还累,刚进祝昱臣的卧室,余白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景象,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累死我了。”他长声抱怨,“这么累还没有工资,我简直是慈善家。”
祝昱臣跟在他身后进门,闻声便问他“你想要什么”
“你还真想给我开工资啊”余白从沙发上支棱起来,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
祝昱臣点头“今天确实辛苦你了。”
“嘁。”余白站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祝昱臣的卧室,设计正如他所见,和祝家磅礴大气的风格一样。
“那你送我一辆跑车吧,天天坐公司那个破房车腻了。”
“可以,想要什么品牌”祝昱臣说着就要给助理打电话。
余白瞪大眼睛“你疯了吧,我随口说的你也信,你当我是勒索犯啊,你爸说你感情迟钝,我看你不仅感情迟钝,你智商还堪忧。”
祝昱臣抬头看他“什么”
余白猛地捂住嘴,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把祝文斌跟自己说的私话抖出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来之前怎么不和我通口气虽然随便关注一点商业新闻就能认识你们一家,但是我是做娱乐行业的啊,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吧,害我把人认错,太尴尬了”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祝昱臣站在余白不远的地方,压低声音,“不过我爸妈说”
“说什么”余白偏头等着下文。
却没想到祝昱臣突然低头凑近,在余白耳边轻声笑道“说你很可爱。”
祝昱臣刻意压低的声音听上去莫名性感,余白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耳廓和面颊开始发热。
也不知是被“可爱”这个词吓的,还是被耳边的热气灼的。
他好像就这样莫名其妙被祝昱臣撩拨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可爱本少爷很酷的好吧,你、你离我这么近干什”
他话未说完,祝昱臣已经礼貌地起身退开,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苏蕴秀女士,说道“妈,你怎么来了”
苏蕴秀女士放下想要敲门的手,端着水果走进来,温柔道“给你们端些水果。”
她把水果放下,又看向一旁面色不太正常的余白,关切道“小白怎么了要是住得不习惯,尽管和妈妈讲。”
余白目光躲闪“没事的,谢谢妈。”
苏蕴秀女士点点头“没事就好,昱臣,好好照顾小白,早点休息。”
“知道了,谢谢妈。”
祝昱臣目送苏蕴秀女士离开。
余白没想到还会有突击检查,心脏被吓得砰砰跳,耳朵还发着热。
他捂住耳朵,冲关门的祝昱臣嚷了一句“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
祝昱臣转身“什么事”
余白一愣,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熟悉,好像上次在墓园逗祝昱臣那次,祝昱臣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不就是在长辈面前装一下恩爱吗他又不是没演过感情戏。
“没什么”余白扭头,一屁股坐回沙发,不说话了。
祝昱臣只是笑笑,不再追问。
夜里十点,两人各自盖了一床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余白长大后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身边人的体温虽然被隔绝在被子外,但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是在不断咚咚咚地闯入他的耳膜。
他怎么也睡不着,却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不自在,只得像块木板一样仰躺着一动不动。
而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余白“”
他怎么睡得着的
余白思绪乱飞,又想起上次被祝昱臣捡回家的经历,那次他睡得死没有印象而且睡得是客房,但这一次是真的和祝昱臣同床共枕了。
这感觉真奇怪。
看祝昱臣睡得这么快,余白有些郁闷。
于是他慢慢挪动身体,轻轻掀开祝昱臣的被子,钻了进去
祝昱臣睡眠一向很浅,今天或许太累了,而且睡在身边的人也异常安分,他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没睡多久,就感觉右侧的被子动了动,然后一团温热贴上他半边身体,四肢也缠了上来。
余白身上清甜的体香涌入鼻腔,祝昱臣将醒未醒中感觉对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呢喃一声“嗯”
那语调轻缓婉转还勾人,像是做了什么不正经的梦。
祝昱臣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白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埋进被子里偷笑了一声,才佯装被吵醒似地睁开朦胧的眼睛,软声问道“怎么了”
祝昱臣屏息一瞬,侧头看着余白,想要说些什么,想想却算了。
他翻身下床“我去客房睡。”
余白揉揉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偷笑着道歉“对不起啊,我睡觉不太老实。”
“嗯,没关系。”祝昱臣声音不太自然,动作不带停留,很快就开门走了。
余白重新躺回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大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个人睡的感觉真舒服啊
一个小时候,余白再次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睡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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