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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若是呢”顾流风干脆道,半扶着容霜至的肩膀稳稳站着,比顾云舟还要坦然。
“霜至,你要是早说,你喜欢我二叔这样的,我又何至于为了赵尚言那不入流的伪君子生气”进了内室的顾云舟瞪了眼前两人一眼,想到自己如此担心容霜至,容霜至却在这样,拧着眉靠在一旁,将书柜子砸得咚咚响,不忿道“二叔,把你的手从霜至腰上松开,他婚约还没退”
“二叔”容霜至猛地抬头,眸色厉厉。一把捏住手里的肉,狠狠转了个圈,狞笑道“你可真是个王八蛋。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好玩吗”
顾流风面不改色,仿佛容霜至捏的不是自己一样,淡笑望着他,幽幽道。“逗别人不好玩,但是,逗你,好玩。倒是你,口是心非,不是说不在意他吗”
“你为什么不求我呢就这么想要记仇不过你若是真不求我,我就只能看着你们俩一起倒霉了。”顾流风叹了口气,在他耳边低声絮语。似有惋惜地最后望了眼容霜至那挂着怒意的绯红脸颊。突然朝着顾云舟正色道“顾二,他的处境不妙。”
容霜至“”
“啊哦。”顾流风惊讶一声,从进门开始便紧皱着的眉才稍稍放下,走近两步,挠了挠头,认真道“确实不太好,现在还没退婚,若是被人发现了,定会被赵尚言阴阳怪气说些难听话。”
“你给我闭嘴。”顾云舟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容霜至却是知道,咬牙狠狠将人推了开来,却立马踉跄地站不稳,又被顾流风扶住,只能趴在他耳边,焦急地低声道“不管你是谁,别告诉他。”
这人说得不错,顾云舟,顾二,是在这青昭宗最喜欢原主的人,原书中,容霜至被人陷害的时候,也只有顾云舟苦苦替他央求。更是在后面,哪怕为江雪寒气度折服,伴其左右,也从未为难过堕入魔道后的容霜至,每每相见更是一味偏袒。甚至在容霜至被赵尚言杀了后,他因为心里愧疚,转而与青昭宗众人决裂,避世修炼,再未见过其身影。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处处为容霜至的人,最是热忱也最是单纯。若是不告诉他,只怕他永远也想不到,就是这样在他面前抱着的两个人,半个时辰前正剑拔弩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不会知道,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过来看望自己的朋友,却成了别人陷害容霜至,将他打入地狱的工具。
容霜至自认睚眦必报是没错,可他不是原主,更与顾云舟没有情分。若因为而今险境,故意将他拉下水,那便太过了。背后之人没有害顾云舟的意思,顾云舟就不该因为自己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
“别告诉他什么你要被人卖了,还是这青昭宗不如他想象中的风平浪静,而是静水流深,带着不堪与肮脏,欲至人死地”顾流风敛了神色,贴在他的耳边没有起伏道。
只,明明是平静无波的声音,容霜至听着却莫名有些悚然。
“顾家,向来是青昭宗的座上客,与青昭宗并无仇怨,你,到底是谁”容霜至眯着眼睛,只觉得这人太过怪异,想要转过头去看清顾流风的表情,却被人紧紧箍住,只能被迫被按住,听着那人发声时胸腔的震动声。
顾流风毫不留情地向顾云舟揭他的底。“顾二,别蠢了,他被人下了药。”
“你,别当我求你。”容霜至眼里一震,紧紧抓住顾流风的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谁他怎么了”顾云舟这才意识到,这两人抱在一起的时间过于长了些,立时挺了脊背,快步过来。待到看到脸上绯红,眼里潋滟,软成一团的容霜至,猛地拉下了脸来,抽出腰间悬着的剑,问道“怎么回事”
“仙友”容霜至抓着顾流风的袖子突然用力,将头仰起,漂亮水润的唇擦过他的脸颊,似要够到他的耳边,喃喃无助道“这与他无关,不是吗”
顾流风一怔,任由轻飘飘的声音连带着湿热温暖的鼻息一起碰触自己的皮肤,那精致有如盛着清露的脸上挂着令人动容的哀求,像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我逼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求过我帮你。却因为他,如此卑微。容霜至,你也愚不可及。”顾流风终是回过神来,眸子定定望着他,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淡淡道“可是,既在这里,又怎会无关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帮你。”
“我就知道。你这人说一套做一套。”容霜至脸色瞬间一转,仿佛方才的哀求不过是幻觉。下一刻便扑上去死死贴住顾流风,风月剑随即而动,将两人利落绑在一起,放倒在了地上。“你若是告诉他也无妨,便是有人进来,看到的也是你和我的龃龉,要死,咱们一起死。”
顾流风“。。”
“这就是你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是又如何”两个人被风月剑困着毫无间隙,容霜至直直望着他,认真道“权当我赖上了你,莫要牵连他。”
“你拉着我死,却不拉他。”
“是。”
“哦。”顾流风淡定应道。仰躺着转头朝着顾云舟笑了笑,那笑容儒雅又随和,温柔又无害。“顾二,有人要害他,你想知道是谁吗”
春日的午后,一切都懒洋洋的,连阳光穿过树叶落下的斑驳树影都纹丝不动,带着股静谧的气氛。
一行人说笑着落至容霜至的院里去,带动了一地的喧嚣。行至桃李堂,再不能御剑,刚下来,便看到在门口值守的外门弟子们朝他们稽首,望着他们去的方向,好奇问道“众位师兄难道是去找容师兄“
“你们怎么知道的”古景回过头来问道,打量着这两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心里诧异。容霜至素来孤僻,除了赵尚言在他尚有几分颜色,对其他人简直到了视若无物的地步。他不在意别人,别人自然也不在意他,今日这两个弟子倒是稀罕。
“今日一早,容师兄便来了”说话的弟子吞吞吐吐,突然望见人群里的赵尚言,忙面色一变,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
“桃李堂是尚未筑基的弟子修习之所,他来干嘛”赵尚言眼神如炬,望着那外门弟子,面色不变,却颇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师兄不过是来,玩闹一番。”另一个弟子忙打圆场,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强笑着。
“那就更不对了,他素来不喜玩闹。”赵尚言静静道,一字一顿的话带着威压朝着那两名连筑基都没有的小弟子而去,让一旁的古景连连皱眉,阻拦道;“赵师弟,收一收。”
“容师兄是来找桃李堂外门弟子陈锦的。”一名弟子结结巴巴道。“说,说今日他那里有贵人做客,想要让陈锦一起去,把他向贵客引荐一番。”
“看来容师弟早就知道咱们要去看他了”江雪寒狐疑望了眼那两个弟子,淡淡出声,又望向古景,笑道“倒不知道在干什么,咱们且去看看。”
古景一愣,点了点头。心里诧异一闪而过,却到底没说什么。
待到一行人离开,守门的两个小弟子才面面相觑,一个颇有些尴尬道“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陈锦素来浮浪,好”
“你莫不是疯了赵师兄是容师兄的未来道侣,这等事情,告诉了赵师兄,咱们还能活着吗”
“赵师兄是容师兄的未来道侣,那他还带陈锦回”说话的小弟子突然捂上了自己的嘴,望着远去的一行人,只觉得怕是要出事。
。
容霜至的房间格外的偏僻,好在赵尚言倒算得上是熟门熟路。只刚站到院外,古景看到容霜至门前那新坏了一半的门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里顿觉不妙,忙顿了脚步,开声叫道“啊呀,坏了。”
“怎么”江雪寒站在他身旁,忙转头问道“何事让师兄苦恼”
“今日在登春台设宴是为顾先生,无忧谷有变,我们尽皆来寻你,并未向宗门禀告,若是顾先生去了登春台岂不是失礼”古景立在原地尴尬笑笑,转身朝着登春台望去,颇有些苦恼。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也无济于事了吧”一个弟子撇了撇嘴,倒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丢了一个与顾先生结交的机会而可惜。
“不过咱们离开不过两柱香的时间,这个时候回去应该来得及。”古景眼睛一转,望了眼赵尚言,歉意道:“今日容师弟房里有贵客,想也不该是我们,咱们那么多人也不便叨扰,不若明日再来可好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
“凡事皆听师兄的,既然如此,不若赶快前往登春台吧,莫让顾先生再久等了。”江雪寒点点头,应一声道。
向来德高望重的古师兄和高岭之花江雪寒都说了众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刚想转头朝着登春台去,却听到赵尚言出了声。
“慢着”赵尚言突然朝着众人大声道“今日霜至有客我也该去看看,已经到了这里再没几步路了,再不去看看霜至实在是说不过去。众位师兄弟请便。”
说着,深吸口气,抬脚便往容霜至的院子走去。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改变这一切,苦心筹谋,终于只剩登门一脚了,又岂会,白白错失这个机会。
“哎,赵师弟,你莫要”古景只觉得脑门有些疼,可怜兮兮地看了眼那个破得不成样子的门环,似乎看到了就在方才,有人坏脾气地将它拍了又拍,终于在将它拍坏了之后,毫无自觉地走了进去。
只是已经阻拦不了了,古景在心里叹了口气,忙了跟上去,只希望赵师弟看到屋里的顾二的时候,不会太过生气。
只是,方才外门小弟子的话从古景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望着那静立着的门,只觉得哪里不对。倒不知道,小弟子和顾二都在里面干什么。
因为紧张,连心思缜密的古景都没注意到,赵尚言在进去的时候甚至没有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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