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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诺赌气,几日不肯出门,三日一回的去老太太那边请安也不去了。
老太太没看见小孙女,十分关心,以为怎么了,便问“诺丫头怎么没来”
这话问的是贺云纤。
贺云纤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的手,轻声说“怕是身体不爽了,我今日去邀六妹妹,也不见人。”
老太太一听,就吩咐话下去,打发个嬷嬷过那边去看看,说“她小孩子家家,想是夜里踢被子受了凉,别不当回事,叫大夫来看。”
自有丫鬟出去传话,很快就使了个嬷嬷往东院去了。
钱夫人是在贺云纤走了后,才听丫鬟来说女儿今日没起来床,不肯去请安,一下子就把她气着了,只觉头疼得厉害,直按太阳穴,嘴里念“这真是个讨债的天魔星”
少不得自己又要去善后,一路上甚至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惯着女儿了。
等进了贺一诺屋子,见她坐在炕上,衣服没好好穿,还在让喜雨陪着下棋玩儿。
贺一诺听见动静一回头,半晌瘪瘪嘴说“母亲来做什么。”
钱夫人见贺一诺这模样,就知还在跟自己置气,极为无奈,走过去,让喜雨把棋子都收了。
好声好气问“今日怎么不去老太太那边了”
贺一诺捏着帕子往后一倒,靠在大靠枕上,把手帕盖在脸上,“我不爽利,不想去。”
“你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钱夫人摸摸她的额头,又捏捏她的脸,将人拉起来,“这事也该先同我说,母亲自会打发人去那边说明情况,如今让你三姐姐一人过去,老太太少不得要问的。”
可巧,这话才刚一说完,窗户脚跟下就有丫鬟脆生回话“太太,老太太那边打发人过来了。”
钱夫人帕子一摁,对看着贺一诺说“得,这就来人了,一准是来看你的。”
她让贺一诺靠坐着起来,往她身上搭了条毯子,自己起身去了外头。
一会儿功夫就同一个嬷嬷一起进来了,一边说着话“叫老太太宽心,哪儿有什么事呢,她自己顽皮晚上吹了风,没大碍,过两日好了再去给老太太请安。我也是忘性大,一早就想着叫个人去那边说一声了,一有个人回话打岔竟忘了。”说完还拍了一下额头。
嬷嬷过来,一眼瞧着六姑娘,见她脸颊不大有血色,下巴更尖了些,正是生病模样,一边过去,用手背摸了摸贺一诺的额头。
而后才叹说“好在没发热,不过姑娘身子娇弱,老太太说了纵是小病小痛的也拖不得,很该请个大夫来瞧一瞧,好生吃两帖药才是。”
钱夫人笑了下,道“谁说不是,老太太疼爱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姑娘懒散几日了,已经瞧过大夫,药正吃着。”
不过片刻,就见春和端着药碗过来,贺一诺的确是吃了几日药,然感染风寒是借口,还是之前的事受惊,导致贺一诺接连几日精神不佳,食欲不振,不肯吃饭,一并开了安神补血的药。
贺一诺吃得十分勉强,不过今日有老太太那边的嬷嬷看着,不好作妖,乖巧吃完了。
又漱了口。
嬷嬷看着她吃了两口蜜饯,这才同钱夫人笑着告辞离开,去老太太处回话去了。
因贺一诺情绪不振,钱夫人便想着送她去舅舅家住几日,谁知这日二老爷忽然说,要给贺一诺定下一门亲事。
钱夫人一听心里就是大震惊,不过好歹面上绷住了,却是十分不解,心想这不声不响的,她之前连个影儿都没听说,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要定亲
“老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这边也看了好几家竟没碰着合适的。老爷要说的是哪家”
钱夫人脸上笑着,细细地问。
二老爷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先前在秋水蓼结识了一人,其人生得骨骼清正,颇有学识,后来才知道他祖上是弘农杨氏的嫡支,分出来后这几年渐没落了,那位杨先生倒有几分先祖风骨,他家中有一子,年尚二十,已经考中举人,日后必定前程不可限量,如今还未娶妻,我想着倒不如把六丫头许给人家。”
钱夫人还未听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要掐断,这时羞辱谁
她几乎要跳起来骂二老爷不是人,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肝这是哪里来的破落户哪个穷酸人,就要把自己千娇万宠的嫡亲闺女许出去
真真是好得很呐平素对她的女儿见辄就骂,见面没一句好话,没一个好脸色,现在奇了,这等“好”亲事,眼巴巴上来说
钱夫人心中一声冷笑,挑起嘴角淡淡道“这样好的人家好的儿郎还轮不上六丫头,我看四姑娘更适合,年岁上也相当些,老爷要说,合该先说给四姑娘才是。”
二老爷原先想的是四姑娘,只是他方把这话一透给红姨娘,红姨娘当时就细细同他说了,说是四姑娘却没六姑娘好,原就是想在人家家道中落时结个好,这是好事,然而四姑娘毕竟是庶女,人家却是家中独子,怕人家会觉得国公府仗势看不起人,如此反倒不如不说,要说正是六姑娘还合适些。
二老爷一琢磨,觉着这话有几分道理,便不再提四姑娘,心里定下六姑娘。
不日就来了钱夫人这里。
眼下他哪里还听不出钱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嫌弃没看上人家,二老爷不高兴,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说“妇孺短视那人困于浅池不过眼下,凭他的才学日后必定鱼跃龙门,前途不可限量。”
钱夫人笑了,她的女儿生来矜贵,何需要赌别人的前程
简直笑话。
于是垂着眼皮,淡淡讽刺“是我们六姑娘高攀不上,老爷要么回了,要么另换他人吧。”
“你”二老爷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六丫头的亲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说了算我已经同人说定,你休要再多言”
说罢再次甩袖子离去。
钱夫人心一慌,眼珠子都红了,没一会儿两行泪流下来,不知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命,到头害了自己女儿。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钱夫人擦了泪,收拾好,准备去老太太那边一趟。
却哪料,外头叫个丫鬟听到了这事,又不知怎么传到贺一诺耳中。
贺一诺当时就哭了出来很不敢相信父亲这么对自己,,但也只是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场,这次竟然没有闹。
哭完洗过脸,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贺一诺同钱夫人说想出门散心,近来天气很好,暖意融融,钱夫人想着女儿最近都不大开心,人也怏怏的,消瘦了不少,想了想,也同意了。
贺一诺收拾得妥妥当当,丫鬟陪着,坐马车出了府。
她打起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看着傅府的方向,想见傅蕴。
她不想嫁给破落户,不想嫁给不认识丑男人,想着想着眼眶盈上一层水珠,雾气蒙蒙。
喜雨吓了一跳,忙问“姑娘你怎么了。”一边赶紧去给人擦眼泪。
贺一诺抽噎了下,轻轻说“喜雨,你帮帮我吧。”
喜雨在半路上下了车,说是是去给小姐买点心。
她带上贺一诺给的东西,去了傅府门口蹲守,这东西不能交给别人,话也要自己亲自带到,没法托给旁人去做。
便只有在门口守株待兔。
喜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她躲在傅府对面的一棵树后面,盯着两头的路。
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她太可怜,终于让她给等到了。
一辆马车驶进,停在小巷,从马车里出来的,正是傅家大公子,傅蕴。
喜雨找准机会,冲了过去。
傅蕴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只有他巴掌心大的白玉骏马。
他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右边的多宝置物架上放着一块寿山石黄狸镇纸。
同样是这样巴掌大小的东西。
傅蕴神色散漫,却一块捏着一块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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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她不干了
简介胡氏十六岁嫁与一秀才,只是一个月后,夫君忽然病死了。
婆母江氏怪她克死儿子,动辄打骂。又半年,江氏于祭拜途中一个不慎,失足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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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嫁人问题,不用担心要要伺候公婆给别人当老妈子,沈家就她一个人,一个寡妇
她继承了宅子和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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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日起不来开门,莫不是屋里养了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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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人才是自己原本的定亲对象只是当初的自己十分看不起这人,还曾几度出言羞辱。
现在沈家人俱死,沈延川返家,堂而皇之住进这院子。
胡韵灵被人家佩刀一晃吓出了泪花子。
好女不吃眼前亏,胆一怯,先示弱了。
颤颤巍巍叫了声“兄、兄长。”
沈延川笑得阴测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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