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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雾回到房间，有种不真实感。
他盯着床出神，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跟傅先生去饭局，喝醉酒，喝醉酒以后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然后傅先生就变得有些奇怪。他担心傅先生远离他，再次试着贴近这个人。
傅沛瑟给了他截然不同的反应。
难道是自己那天喝醉后真的做出什么很有效的举动所以傅沛瑟的态度才会转变的这么大
他心脏现在还是紧绷绷的，跳得有些快。
为什么会跳这么快，傅沛瑟只不过是抱了他一下。
段清雾像只支棱起来的小公鸡，跑到浴室里哗啦啦冲过澡，还抹了自己从来没用过的身体乳。他觉得自己好心机，沐浴露用的傅沛瑟的，身体乳也是。
穿好浴袍出来后，段清雾低头嗅自己身上，
嗯
满身都是傅先生的味道。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在被褥里静静等着，
深夜11:25
墙上的电子表每到整点都会报时，他数着，已经报过两次。
段清雾看一眼门，正好撞见门被推开。
他无意识紧张，茫然无聚焦的视线渐渐适应黑暗，看到傅沛瑟走向浴室，拍亮灯。大概以为他已经睡着，这人直接脱衣服。
炽白冷光勾勒出男人身形，
傅沛瑟身材很好，肩宽腿长，肌肉不夸张也不薄弱，恰到好处的覆住骨架。
段清雾可耻的浑身发烫，闭上眼，不再去看。
大概等了半小时，浴室里的水声才听下。对方刻意放轻的脚步踩在毛毯上，几近于无。直到被角被掀开
傅沛瑟上了床。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人动作一顿，似乎留意到什么。
段清雾不知道该做什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茫然看向身边。傅沛瑟似乎也只是躺在他身边，并没有做其他事。
可能是以为他已经睡了
段清雾有些懊悔，刚才不该关灯的。
他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明明应该他主动，现在反而呆得像块木头。段清雾想了想，鼓起勇气，“傅先生。”
“嗯”傅沛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些惺忪，“小雾还没睡啊。”
“对，我睡不着。”
“”
他深吸气，闭上眼，在被窝里胡乱摸一阵。
过程中不知道碰到什么，硬硬的，但最后还是摸到傅沛瑟的手。
傅沛瑟垂着眼，看着这个人把他手臂拽开，动作间被窝的空间被拉扯大。段清雾光着身，白皙细瘦的躯体分外扎眼。
毛绒细碎的发黏在额前，
少年睁大眼，目光无法聚焦似的盯着空中，一通乱蹭的拱到他怀里。然后又摆弄着他的手，扶在自己的腰肢上。
做完这些后，应该是觉得还不够，又犹豫着把腿搭上来。
十九岁，骨骼刚抽条，腰肢和腿都细的过分。
傅沛瑟平时只觉得这个人太瘦，该多吃些，不然哪天说不定会被大风刮跑。现在却实在克制不住的多些恶劣的念头。
做完这些后，段清雾就变成只小鹌鹑，埋头在他颈窝里，轻微又急促的呼吸。
“没了”他嗓子太哑，发声有些费力。
“嗯”这人后脊都在不自觉轻颤，段清雾飞快看他眼，试探道“小叔叔，我刚才洗澡，用的是你的沐浴露和身体乳。”
握在他腰上的手用力，他立即睁大眼，像受了惊的鸟。
段清雾赶紧调整自己的状态，想让自己放松。
“我知道。”傅沛瑟却还是没做别的，只是手心灼热，“所以呢”
“所以我可能不太有经验，但我会尽力。而且我不怕疼，也不会哭，我很听话，这个你知道，你想让我怎么样”
他声音低了低，温顺道“可以直说。”
段清雾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还是有些恐惧接下来的事，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段清雾屏息，却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事发生。
傅沛瑟只是亲了亲他的眼，哄道“睡吧。”
他睁开眼，不解看过去。
“我明白小雾的意思，但小雾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那种事。”明明在压抑，傅沛瑟的声音依旧很温柔，扶着他腰的手上挪，轻拍他的背，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我只想抱着你，没有其它想法。”
段清雾愣了愣，“可是”
“听话，”傅沛瑟却打断他的话，“刚才不还说自己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倒也是。
段清雾闭上嘴，没再说别的。
他缓缓把腿收回来，老实蜷在傅沛瑟怀里。傅沛瑟也真的没对他做什么，说完那些后，就只是抱着他，偶尔拍拍他的背。
架不住傅沛瑟这么哄，段清雾很快向睡意屈服，入了眠。
但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段清雾做了同样的梦。
梦见在贴到这人身上后，直接被拽着手腕压进床里。傅先生对他一点都不温柔，无比明晰的异物感进入身体，他听着这个人一边哄，一边又毫不留情的撕碎他。
太疼了。
所以即使他之前保证过不会哭，最后还是哭得喘不过气。
叮铃
闹铃声骤响。
他猛地睁开眼，整个后背都是汗。
意识到自己做了多羞耻的梦，段清雾整个人缩在被褥里，不敢出去。差不多十几分钟后，他调整好情绪才穿衣服下床。
和之前不同，这次自己好像真的成功了。
虽然傅先生还是没碰他，但态度上明显主动很多。段清雾低着头数楼梯，想昨晚傅沛瑟说的那些话，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念头。
傅先生会不会不行
想来傅沛瑟那么完美的人，也应该会有缺点吧。况且他仔细想，上辈子确实也没见傅沛瑟对什么人感兴趣，无论同性还是异性。
也是傅沛瑟自己说的，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从昨晚到现在脸都是烫的，烫到麻木。以至于他进厨房，看见赵松昭诧异的表情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脸怎么这么红，”赵松昭走过来，很担忧的摸他额头“发烧了”
段清雾“”
“不是，”他解释“可能因为昨晚睡觉，空调温度开的太高。”
赵松昭表情狐疑，“哦。”
餐桌总共四个位置，赵松昭坐他手边，还特意把旺旺放在他对面的位置。这条机器狗在这里获得了特殊的人权上桌吃饭。
赵松昭把碗筷往旺旺面前一递，“吃吧。”
旺旺白豆眼一眨“感谢赵松昭先生。”
段清雾觉得很稀奇，想知道他怎么吃的，但这条机器狗到最后也只是咬着筷子转了转头。果然，机器人还是不会吃饭。
但他还是很有兴致，随口叫“旺旺。”
“小雾。”旺旺放下嘴里的筷子，歪头看他，“你好。”
“你好，”段清雾眨了眨眼，想问点什么。突然想起来昨晚傅先生帮他澄清，说他那个堂弟今天会道歉。
“旺旺，”他问“我想问你，段佑晟今天有没有道歉”
“好的。”旺旺礼貌回“小雾稍等。”
听到他问这个，赵松昭也停下扒饭的动作，偷偷留意。
这件事经傅沛瑟插手，影响力飙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也就昨晚，在傅沛瑟的团队澄清、段家出面解释以后，段佑晟的网红事业直接遭受滑铁卢。
本来段佑晟在圈子里就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数不清多少人对他有意见，如今墙倒众人推，几个和他合作的品牌纷纷划清界限。
可以说是很惨，被骂不说，还丢了生意。
这要是段佑晟识趣点，道个歉，等这阵风头过去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所以也没什么悬念。赵松昭想，那位八成是会早早把道歉声明发出来。
“无查询结果。”旺旺白豆眼一闪。
赵松昭差点噎着。
“但系统查询到段佑晟微博账号最近发布三条微博，分别于今早4:25、7:30、11:45更新。微博发布内容如下”
“我不会道歉，凭什么我要因为这个给段清雾道歉”
“呵呵，段清雾不知道给我叔父和小叔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视频是真的吧我跟你们说，我叔父段鸣独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按头非让我道歉。我这还有我叔父跟我的电话录音，你们听听，老人家多无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胁迫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
“我脾气暴，就算你们这些傻缺骂死我，我也不会给段清雾道歉反正老子也不缺钱，大不了不要这个号。”
赵松昭想直接把这破机器狗的开关给闭了，结果还是慢半步，没找到开关在哪。
余光瞥见段清雾放下碗，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小雾你”
“昭哥，我没事。”段清雾抬起头，表情确实没任何异样，眼神平静又清澈的看他，“我吃饱了，先上楼。昭哥你周末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我想去a大的美术馆看看。”
“好，没问题。”赵松昭答应的很爽快，“昭哥开车送你去。”
段清雾谢过他，起身往楼上走。
说不生气是假的。
他其实窝着团火，只是没流露表面。经过上辈子的那些事，现在最轻车熟路的技巧就是忍，表情上虽然没有波动，但心里早就有了其他想法。
当然不准备再忍。他现在有傅先生，完全可以不用忍。
段清雾划开手机，开始编辑消息，对话框里刚打进“傅先生”三个字，又迅速删掉。不行，叫傅先生太生疏。
又想起上次发消息的经历。
他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只发了个链接，没有说其他多余的废话。
傅先生真的会帮他吗
段清雾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消息是发出去了，但心还悬着，每隔几分钟都忍不住凑到手机前看。明明知道傅沛瑟很忙，根本没时间回消息。
数不清第几次划开手机后，
叮
消息弹出。
他飞快点进去，看到傅沛瑟的头像。
傅先生小雾在家吗
傅先生我半小时后到，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去什么地方
段清雾没猜出来。他换好衣服，抱着斜挎包在客厅里等，不到二十分钟就在车库门口见到傅沛瑟。傅沛瑟正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傅沛瑟同样看见他，笑着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喜欢旺旺吗”他挂断电话，突然问。
段清雾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条机器狗，”
“喜欢啊。”
两人同时出声，段清雾连忙闭上嘴，见傅沛瑟挑了下眉，“喜欢就好。”
“我听赵松昭说，旺旺这两天总跟你说这些糟心事，惹你不开心。我还在想要不要把它带走。”傅沛瑟拉开副驾驶的门，叹气，“本来买他是为了逗你开心的。”
“”
为了逗他开心
听起来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段清雾心里却像踩了云朵似的飘起来，避开傅沛瑟的视线，“我没有不开心，旺旺很可爱。”
傅沛瑟从车头绕到驾驶位。
“小叔叔，”他深吸口气，想要变得主动些，“我们去哪里啊”
傅沛瑟故作神秘，“待会你就知道了。”
“但是在谜底揭晓前，小雾需要看一些东西。”男人指了指他右手边的平板，说“没有密码，东西在备忘录里。”
“好。”
段清雾划开平板，突然意识到，傅沛瑟是不是对他太信任了
也可能是傅沛瑟觉得没必要提防他。段清雾没多想，打开备忘录，发现是一些文字和照片的整理，刚开始没察觉出什么，越往下看越心惊。
“这是”他迟疑几秒。
傅沛瑟看他一眼，“我会陪你一起去见段佑晟。”
段清雾还是没太理解他的意思。
“我在外面等，但这些东西要小雾当面跟堂弟说清楚。这样他以后才会发自内心的不敢欺负你，”男人话音一顿，放柔语气“我知道你性子软，从没跟人凶过，也不擅长跟人凶，或许会有些害怕，”
“不。”段清雾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我不怕，我要当面跟他说。”
傅沛瑟说的对，他是一向忍让。
上辈子是忍，忍过养父轻视他、至交欺骗他、恋人背叛他，以为那样能换回好的结果，可最后呢最后证明那些行为就是毫无意义的愚蠢。
段清雾心知肚明自己不太聪明，但也没有笨到在同一个坎里摔两次。
既然重生了，就要活得扬眉吐气。
车开进一处私宅。
豪门子弟一般都会在小时候被送进私塾读书，个别骄纵金贵的不愿意跟其他人一起，就会请家教在家上学。
段家就属于这类。
原本段鸣独也是给他请过，但并不是因为他金贵，而是因为觉得他出门丢人。所以那些家教过来，也是轻蔑待他，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段清雾不想看那些人的脸色，就闷头自己学。
那些家教就以他榆木不可雕为借口辞职，导致他被养父关在屋里，挨了好几顿打。
如今已经提前同龄人一年学完全部课程，只是成绩不如傅沛瑟优异。
“我已经和你堂弟的私塾老师打过招呼，你堂弟也知道。”傅沛瑟解开安全带，回头，“我跟小雾一起进去。”
“不用，”段清雾连忙按住他的手，“你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万一凶起来吓人，把傅沛瑟吓跑怎么办段清雾太心急，不知觉撒娇“小叔叔，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回来。”
“不用我进去给你撑腰”傅沛瑟反握住他的手。
手心滚烫。
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段清雾抿着唇，解释“我想试试吵架吵赢是什么感觉，我还没跟人吵过架你的气势太厉害，会把我堂弟压怂。”
傅沛瑟被他逗笑，摸了摸他的头，“那小雾加油”
段清雾拽紧帆布包带，迈下车。
他对这里并不陌生，毕竟前两天做梦，梦到自己的绣包被段佑晟丢到窗外。那件事就发生在这里。只是距离上次来确实已经过去六七年。
倒是没太大变化，段清雾还记得路，很快走到门口。
深吸口气，抬手。
笃笃笃
段佑晟早知道是谁，臭着脸拉开门，当面怼“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段清雾虽然比他大，但身高却比他要低几厘米，上身穿着件盖到屁股的奶白衬衫，挎着条很阔绰的灰色长裤。确实很有美术生的气质。
似乎很紧张，这人双手抓住包带，瞳孔于一瞬间聚焦，盯向他。
“就你一个人”段佑晟往他身后看，“傅沛瑟呢，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
段清雾侧身从他身边经过。
他目测过，段佑晟和门缝之间的空间足够大，应该可以顺利过去，但或许因为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段佑晟的肩膀。
这一撞像是烧了导火索。
段佑晟把门关上，反推他一把，“你他妈居然敢撞我”
他被推得有些措手不及，“我我没有。”
“睁着眼睛说瞎话”段佑晟晃了晃手机，眯眼，“公司那天你就在想方设法为难我，现在又在网上为难我，段清雾你什么意思”
段清雾表情不变，半晌后才憋出一句“就那个意思”
他这个堂哥就是软面好欺负的性子，放从前根本不会反驳他。段佑晟被噎得有些无语，纳闷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转性了
也没什么耐心，他直言“我看在小叔叔的份上让个步，你公开承认错误，我和叔父不跟你追究别的。你也别指望小叔叔会继续帮你，他身上虽然流着段家的血，但说到底也不是段家的人，管不了那么多”
话刚说一半，
段佑晟看着这个人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掀开，放在他面前。
“我不会认错，不是我的错。”段清雾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口吻生硬“哪怕监控不能说明一切，有小叔叔在，段鸣独是不会继续帮你说话的。他已经同意解释，会说清完全没有被胁迫这点。”
段佑晟愣住神，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扯淡，那也不会有人信你。”
“就算没有人信我，”
段清雾点亮平板，指着上面的文字和图片，声音不自觉有些颤“去去年七月，你的自媒体账号接到一个国产洗面奶的推广，你在直播里夸张洗面奶的功效，导致大批粉丝购买后发现货不对板。”
“九月份，一个皮肤敏感的粉丝在受你引导买了这款洗面奶后，皮肤大片溃烂。后来相关部门查出那款洗面奶存在高危成份。”
“”段佑晟脸色白下来，“这些是谁告诉你”
“当时你的账号被攻击，整个段家都受到牵连，是段鸣独和你的父亲花大手笔才把事情压下来，对外宣称你对洗面奶含高危成份这件事并不知情。其实当时那家洗面奶在找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说的很清楚，并没有隐瞒。”
从头到尾讲完，像是背完篇课文。
但又有跟背课文完全不同的功效，段清雾觉得很畅快，像是久久压抑在腹腔里的气终于顺利吐出来。
他仔细打量段佑晟的表情，看着这个人的嚣张跋扈被挫得半分不剩。
所有证据都在他手里。
段清雾清楚，这些东西不止是可以毁掉段佑晟，完全可以影响整个段家。要是被他那位养父知道，段佑晟说不定都会被打断腿。
原来反击的感觉是这样吗
他有些小小的膨胀，想，其实这都不算吵架，毕竟从头到尾段佑晟都没有余力反驳一句。
又有些后悔。该让傅先生过来的，看看他有多威风。
段清雾想起若干年前，在同样的地方，段佑晟从他手里抢走自己很珍贵的礼物，当作垃圾似的丢出窗外。那时这人脸上的讥讽和轻蔑。
他想学一学那种表情，眯了下眼，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我、我告诉你，你现在能想到的一切方法都不可行，”大概是因为有傅沛瑟，段清雾声音由弱变强，像赖在主人怀里龇牙咧嘴的小猫咪，
他语气并不凶，但话里根本不留分毫余地
“段佑晟，我要你承认一切，而且还要对我公开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小雾我有老公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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