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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术馆被欺凌后，他试图向导员求助，导员反而劝他息事宁人。段清雾不理解，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最后反而要他退步
但日后，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变多，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曾经以为韩广商是例外。
段清雾后来才知道，美术馆那天自己被欺凌，其实就是韩广商背地里挑唆他那个堂弟。
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披着皮的伪善。
“小雾怎么出这么多汗”
段清雾瞥见傅沛瑟牵住自己的手，有些窘迫。他试着收回手，没成功，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过去，
“你擦一擦。”
“没事，不擦了。”
他发现傅沛瑟要拉他上楼，下意识后退。
傅沛瑟脚步一顿，回头，“怎么了”
“”段清雾捏紧他的手，深吸气，“小叔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原本不打算告诉傅沛瑟。
可是经过游乐场那些事后，他又总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我”段清雾咬了咬牙，“其实我让你陪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说这话时，段清雾偷偷打量这个人的表情男人很轻的挑了下眉，漆黑眸子里漾出很细微的笑，像在听小朋友告状。
“这里有人针对我，他们很过分，还骂我是杂碎。”他胆子渐渐大起来，抬头直视这个人，“有你在，他们肯定不敢欺负我。”
“小叔叔，你待会可不可以帮我说几句话。”
段清雾心跳很重。
这还是他头次这么直接的向傅沛瑟索取，
他期待这个人的回答。但傅沛瑟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拉着他继续往上走。
段清雾果然又在美术馆门口看到韩峦安。
甚至和上辈子看到他的眼神都一模一样。韩峦安眼皮上掀，满不在乎的瞥他一眼，很快看向他身边的男人，“傅先生”
段清雾看着这个人像换层脸皮似的堆满笑意，难以控制的反胃。
韩峦安迎过来，热络道“傅先生算是我学长，我就叫学长吧。您怎么有时间来美术馆了是想逛一逛吗”
傅沛瑟没什么表情，“嗯。”
“正好我没什么事，我可以陪您一起。咱们学校的美术馆今年新纳入了很多知名画家的作品。”韩峦安引着他们往门口走，即将迈进美术馆大门时却突然回头，看向段清雾。
段清雾不自觉抓紧傅沛瑟的手。
“怎么了”傅沛瑟问。
“啊，没什么。”韩峦安笑笑，“学长应该知道，a大美术馆不允许校外人员进入。您虽然也是校外人员，但大家仰慕您，您当然可以进。可是”
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韩峦安随手指过来，“他肯定不能进去。”
就知道即使有傅沛瑟，自己还是会被刁难。
段清雾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一股气，抢道“小叔叔有项目需要我参加，是我提出要来美术馆学习的，我必须一起进去。”
“小叔叔”似乎觉得他这个称呼很好笑，韩峦安明显不信，望向傅沛瑟，“傅先生，这个无名人员说得是真是假”
他刻意把无名两个字咬得很重。
段清雾听出他话外音，气得发抖，却被傅沛瑟安抚的按了下头。
这个小动作自然落在韩峦安眼里。
韩峦安瞪大眼，不理解傅先生为什么会对一条流浪狗作出这么亲昵的动作。段清雾不就是段家收养的一条流浪狗
傅沛瑟“我确实有个项目要拜托小雾。”
韩峦安更加迷惑，“什么”
“但是不能告诉你，毕竟你跟项目无关，算是闲杂人等。”
韩峦安脸色有些难看，“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没有开据证明没有的话他还是不能进。还请学长理解我，这是我的职责。”
证明
段清雾有些慌，他跟傅沛瑟来得急，傅沛瑟也完全不知道会在美术馆门口被为难，怎么可能会想到开据证明。
况且上辈子那么多人进美术馆，韩峦安连学生证都懒得看，凭什么到他这里就又卡学生证、又要什么莫名其妙的证明
“小叔叔。”他拽住傅沛瑟的衣袖，
傅沛瑟却勾了下他的手。段清雾愣神，低下头，看到这个人从口袋里翻出钱包，居然真的拿出来一张纸。
修长漂亮的手拆开那张纸，递给他，
“怎么样”傅沛瑟笑了笑，指着最底下的红章，“小雾，这是你们校长亲自盖的章，你拿给他看看”
段清雾没想到真的有，
他接过纸，把纸上的字从头到尾看过一遍。确实是a大校长开具的证明。
段清雾把这张纸举到韩峦安面前，“你看，这是你们校长写的，以后我可以不凭任何证明自由进出a大美术馆，也可以带画离开。”
“什么”韩峦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凝神仔细看，也确实是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a大美术馆自开放以来还没有过这种先例，原本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是傅沛瑟拥有这项权利，他一点都不惊讶。
可是
这项权利居然落到段家这个做什么都不行的废物手里
但证明确实是真的。韩峦安觉得丢面子，也不想再带人参观什么美术馆，低着头退到旁边。本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
段清雾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韩峦安抬头看向这个人，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段清雾深吸口气。
原本出门的时候，他还只是想，让傅沛瑟帮他顺利进入美术馆就好，不准备借机报复出气。但现在，他还是从这个人眼里看到了轻蔑，同上辈子一般无二。
当时韩峦安就是在这里把他推下去的。
也或许是因为有傅沛瑟在，段清雾有一股莫名而来的勇气，控制不住的想要宣泄出来。他可以这么做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明明可以报复回去，
“今天本来是你女朋友的生日，但你骗她说你要值班。其实你只是来装个样子。你你只会待，”
段清雾憋了半天，补充“待大概半小时不到，就会有计科院的一个女生过来找你你也没有告诉那个女生你有女朋友，”
“你劈腿了好几个，我数一数，大概有七八”
韩峦安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呢”
他试图去薅段清雾的领口。段清雾还没来得及往后躲，男人已经错步护在他面前。傅沛瑟若有讥讽的看着韩峦安，“小雾，你继续说，”
“好。”段清雾立即有了底气，声音都变大不少，“你女朋友是校长的女儿。你找借口说因为她的身份不想公开，但其实就是因为想劈腿。她现在都不知道，以为你只是想跟她分手。其实你就是玩她玩腻了”
“傅先生你不能听他乱说啊，他讲这些都没根据”韩峦安急道。
段清雾忙不迭辩解“我有根据的。”
正午美术馆门口人正多，他和傅沛瑟又是格外惹眼的存在，这会已经围来很多人。段清雾在人群中扫视一圈，
还有五分钟，
他记得很清楚，五分钟以后，那个被欺骗的计科院女孩就会过来，欢欢喜喜挽着韩峦安的胳膊，还说计划要过什么情人节。
可是该怎么当场对质
“巧了，”傅沛瑟握住他的肩，掏出手机，“我跟老校长关系比较好，他女儿算是我师妹。我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
韩峦安刚准备赶人走，闻言瞪大眼，
“小叔叔，你快给她打电话”段清雾刚刚想起来，其中有个女孩后来好像因为被韩峦安抛弃，考研成绩一落千丈。
错过这次机会，那个女孩的命运也就没办法改变了。
傅沛瑟把电话拨出去，按了外放。
恰好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女生，似乎疑惑这里为什么会围这么多人，她没来得及看韩峦安的脸色，笑眯眯挽住这人的手，“亲爱的，怎么这么多人”
韩峦安咬牙，“谁是你亲爱的”
“啊”女生明显没反应过来，“你是在生我气吗我们不是说好过两天一起去过情人节，情人节之前都不生气吗”
“韩峦安你个渣男”
“嘟”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尖锐，段清雾担心看向傅沛瑟，“她的声音听起来好生气，你要不要安慰一下她”
“好，”傅沛瑟摸了摸他的头，“放心。”
正挽着韩峦安的女生也意识到什么，松开手。
傅沛瑟收起手机，掠一眼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韩峦安，开口“既然是我打的电话，当然也要帮人讨个公道。”
“小姑娘，”他抬起手，指了下这个人，“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对”应该已经直觉到什么，女生冷着脸，“他是我男朋友。”
傅沛瑟说“刚才接电话的这个女生，也说这位同学是她男朋友。”
啪地一声
韩峦安脸上立即多出个鲜明的红手印，女生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人群瞬间炸了锅，各种针似的目光刺过来，甚至比上辈子还要令人不寒而栗。但这次，众人眼中被嫌恶的对象不再是他。
段清雾都记不清自己是哪只脚迈进的美术馆的门，头皮都麻麻的，
他其实很兴奋，
这种命运被更改的感觉刺激着他大脑，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很雀跃的状态。
趁周围没什么人，他飞快钻进傅沛瑟怀里，不知道傅沛瑟喜欢什么，就凑去亲这人的耳朵，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的那些肉麻台词，
讲小叔叔真棒我最喜欢小叔叔之类的话。
傅沛瑟一直在笑，不知道是被他逗笑的还是怎样，问“有多喜欢啊”
“超级喜欢，”这人眼睛炯炯有神，兴奋得一个劲往他身上攀，“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韩峦安会为难我们的”
傅沛瑟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你就是很厉害，特别厉害”段清雾觉得自己的形容不够生动，绞尽脑汁“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你，比喜欢画画还要喜欢。”
“这么喜欢啊”傅沛瑟很惊讶的表情。
段清雾“嗯”
一开始只是学着去亲傅沛瑟的耳朵，后来又发现这个人的耳朵好软啊，亲起来很舒服。段清雾就忍不住多亲几次。
也不知道是从哪次开始、或者那句话开始，他似乎觉出一些很微妙的变化。但是太微妙了，几乎感觉不出来。
“那我能问一下吗”傅沛瑟也任他乱闹，问“小雾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是因为我帮忙出气”
段清雾动作一顿，僵住，
“我”
这个答案其实很肯定。
如果自己目的单纯，那么答案就该是傅沛瑟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傅先生帮他出气，
他为了讨傅先生欢心才会说那些话。
可是，刚刚
段清雾很确定，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扑过去亲傅沛瑟、说喜欢傅沛瑟、绞尽脑汁的形容有多喜欢，这段历程从头到尾似乎都只是下意识行为，并没有任何目的。
但段清雾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结论。直到傅沛瑟抱住他，他才回过神，暂时放下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小雾，”傅沛瑟提醒他“后面有人。”
段清雾回过头，看到角落里双眼泛红的韩广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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